大明海盜之巔
img img 大明海盜之巔 img 正文 第二章 初生牛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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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 海盜團 img
正文 第五十二章 雛形初具 img
正文 第五十三章 險在澎湖 img
正文 第五十四章 生死之際 img
正文 第五十五章 意料之中,意料之外 img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夜之火舞 img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刺殺 img
正文 第五十八章 逆轉 img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恩怨情仇 img
正文 第六十章 血回信 img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再入虎穴 img
正文 第六十二章 琉球尚清 img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對決 img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功成回府 img
正文 第六十五章 不明之會 img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宣戰 img
正文 第六十七章 開戰 img
正文 第六十八章 苦戰 img
正文 第六十九章 火行南洋 img
正文 第七十章 戰事瀕危 img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將軍澳嶼之戰(上) img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將軍澳嶼之戰(下) img
正文 第七十三章 龍門港海戰 img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對峙 img
正文 第七十五章 變故 img
正文 第七十六章 三人行 img
正文 第七十七章 酒樓 img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天上人間 img
正文 第七十九章 花魁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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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三章 意外 img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地牢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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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六章 轉危為安 img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再赴雙嶼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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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九章 往事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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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八章 收回雞籠 img
正文 第九十九章 應龍的野心 img
正文 第一百章 導火索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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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初生牛犢

一片雲飄過,擋住了那彎殘月,夜的黑變得更加黑不可測,海水似乎也因為這方黑暗而窒息,變得死一般沉靜。

因為許李二家恩怨頗深,為防止船上火拼,二人都事先約好不多帶隨從,同時為防止洩密,露臺、甲板之上也並未多設護衛,只是用眾多小船在海港內拱衛,船上只配備了必要的火長、繚工、舵工以及為數不多的水夫,因而露臺和甲板也被黑暗一片籠罩,反倒不如其他船隻上那般燈火輝煌,火把林立。

這時,兩個小腦袋隨著海水一起一伏,趁著夜色,向大福船移去。

到纜繩附近時,從水中伸出了四隻手,攀住粗如少年手臂的碇繩,在水中像兩條小魚般靈巧。

「風哥哥……」一個小心翼翼的女聲在黑暗中傳來。

碇繩上的「風哥」連忙伸出手捂住女孩的嘴,然後搖搖頭,把一根手指放到嘴唇上,做個「噤聲」的手勢,隨後看看四周沒人,輕聲道:「怎麼了?」

女孩瞪著一對水靈靈的大眼,縮縮脖子,小貓一般瞅瞅周圍,然後嘟嘟著小嘴,顯然是在對自己剛才被捂住嘴說不出話來而憤憤不平:「小豬人呢?」

男孩抬頭看了看船尾,搖搖頭說:「再等等。」

這時原本黢黑的船尾忽然出現了一點跳動的燈光,如黑夜中墳場跳躍的鬼火,只見燈火在黑暗中先左晃了三下接著又右晃了三下。

男孩朝著女孩努努嘴:「小饅頭,來了。」

說著二人如猿猴般翻身上了碇繩,男孩在前,女孩在後,順著碇繩爬上了船尾。

剛翻過茅竹護板,突然一隻手一下子抓住了男孩的手腕,男孩牽著女孩的手,一同來到了露臺的炮臺後。

「小風子,我們先在這兒等會,今天巡邏衛兵很少,等他們走後我們就去船樓。」另一個男孩的聲音。

「嗯。」男孩點點頭。

「小豬……」女孩剛要說話,又被男孩捂住了嘴。

男孩名叫林風(日後的後海上三雄之一),是定海縣慧覺寺老方丈慧明禪師收養的孤兒,而女孩是寺中另一個孤兒,名叫夢雨,十八年前,慧明禪師雲遊到嶺南雨蒙山下,時值洪水暴發,百姓流離失所,嶺南諸地哀鴻遍野,民不聊生,禪師一日中午忽聞道旁嬰兒啼哭,隨上前觀瞧,發現了尚在繈褓之中的夢雨,而旁邊不遠處有只野狗正虎視眈眈,禪師菩薩心腸,趕走野狗,抱起嬰兒,本想找戶人家託付,但卻是家家饑饉,戶戶悲啼,禪師別無他法,只好抱嬰兒北歸,嬰兒身上也別無他物,只有身穿一小肚兜,上繡一個「方」字。在乘船到達寧波府岸時,在船艙內又發現了被遺棄的小林風,隨身只有玉佩一塊,乃是一塊龍鳳合璧翡翠,精雕細琢,玲瓏剔透,通體滿翠,絕非一般人家所有,但不知此等人家又為何將小林風遺棄,並且此龍鳳合璧只有龍璧而沒有鳳璧,或許是將來相認的信物,而且這種龍鳳合璧有一種獨一無二的掛鏈,能將龍璧與鳳璧合在一處,而此掛鏈也不知散落何處。禪師隨將二人一同抱回慧覺寺,並懇求慧明禪師的師傅一悔方丈力排眾議收留女嬰。後由方丈賜名女嬰「夢雨」,取雨蒙山之意,男嬰賜號心明。

十七年間,二人在慧覺寺修文習武,全員僧眾都拿這兩個小搗蛋鬼當寶貝蛋蛋,林風整天小猴子般上躥下跳,夢雨小時則長得胖胖嘟嘟,活像一個白麵饅頭,所以林風對她的稱呼也不外乎饅頭、小饅頭、死饅頭、臭饅頭、好饅頭、乖饅頭等等。

至於二人的身世,雖多方探尋,但仍是苦尋無果,二人只好將隨身所帶事物保管妥當,但願將來有緣得見,而二人的身世或許又將在未來給二人帶來多少富貴榮華或是驚險坎坷。

一年前,也就是嘉靖二十六年,慧明禪師圓寂,禪師圓寂前命二人出寺,並賜二人佛偈:「陸生林,海生風,風過回首,雨蒙化雨濛濛。」又單獨對心明道:「木成林,林生火,火色為朱。」心明由此取名為林風。而小豬則是慧覺寺旁一戶窮苦人家,自小與林風還有夢雨一同長大,父親為鹽場灶丁,母親早逝,生活困苦,不時接受慧覺寺接濟,小豬名朱大有,原名朱五四,因後來得知與洪武帝父親重名,為避諱,官府*迫改名,但竟因禍得福,從此得以有自己的名姓。朱大有雖同林風、夢雨一同習武讀書,但卻是喜文厭武,四書五經、三教九流無所不讀,所幸慧覺寺藏書頗多,使其得以一過書癮。

兩年前,小豬父親病逝,按官府規定,小豬必須繼承父親鹽場灶丁工作,小豬不從,遂逃至雙嶼港,在許棟船隊後廚打雜。

林風與夢雨離寺後,尋得小豬,三人暫住雙嶼港天妃宮,林風與小豬隨船出海,夢雨在天妃宮內做些雜務。

最近雙嶼港內人心惶惶,四處傳言要與官軍作戰,所以出海船隊也與日劇減,林風與小豬也多日不曾出海。前天小豬回天妃宮,興沖沖地告訴林風和夢雨,許棟與李光頭要在四月二日晚會面,並且小豬被招入後廚打雜。年少輕狂,也是藝高人膽大,三人想趁此機會見見傳聞中雙嶼港雙雄,便商定今晚由小豬接應,林風與夢雨偷偷鳧水至船上,共同看看雙雄相會是個什麼光景。

這時夢雨眨了眨兩隻大眼睛,鳳目含怒地看了看林風。

「啊……」林風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差點喊出聲。

「怎麼了?」小豬頓時緊張起來。

林風舉起自己的捂夢雨嘴的手,上面還叼著夢雨的一張小嘴。

等了大約一刻鐘的工夫,小豬站起身探查一番,發現沒有危險,隨帶著林風與夢雨潛行到船樓下。

會談在三樓,三人不能走樓內樓梯,裡面有不少護衛和侍從,只能從船樓外攀爬上去。三層船樓高約四丈,不過這對從小練武的三人來說自是小菜一碟。小豬伸手對二人向上指指,林風心領神會,從百寶囊中拿出飛虎爪,邊系百寶囊林風還沒忘對夢雨做個噤聲的手勢,夢雨鼓著兩個小腮幫,氣呼呼地點了點頭。

林風雙手攥住繩索,飛虎爪脫手而飛,釘在了船樓頂上,林風向下一拉繩索,飛虎爪紋絲不動,於是林風順繩而上,小豬與夢雨在下守候。

爬到三樓回廊,林風查看左右無人,遂一個縱欲,輕跳上樓板,看到並無巡邏護衛,只有門口兩名守衛,於是將飛虎爪繩索抖了三抖,示意二人上來。等暫時挽起飛虎爪繩索,三人貓腰繞到樓後,三根手指捅開三個窗戶紙眼,撅著屁股偷眼觀瞧。

「啪」,燭芯又在發出肢體碎裂的爆炸聲,濃濃的夜色似乎在刻意描畫每個人臉上的猙獰,死神在這一刻似乎又在獰笑著舉起他那跳動著黑火的鐮刀。

「老大,等等!」發話者是許棟身後一方臉漢子,圓目劍眉,臉上棱角分明,一身緊身衣褲乾淨俐落,腰刀斜挎,威風凜凜。

「嗯?!」許棟舉刀的手絲毫未落,轉頭斜看,「怎麼了,汪直!」

此人正是汪直,乃是海盜的後起之秀,日後的海上三雄之一,成為林風統一整個西太平洋海盜的最大阻礙。

「各位,」汪直雙手一抱拳,「請暫且放下刀兵,聽我說兩句。」

李光頭與鄭獠本就沒想動武,並且也知道不可能在許棟身上討到便宜,謝安也已經嚇破了膽,而汪直雖然僅僅是許棟的一名管庫,但當初汪直是帶領自己的一整支船隊來投靠許棟的,因此他說話許棟也得給幾分面子,所以在場眾人都沒有說話。

「各位,」汪直又一抱拳,「在下今天上午收到飛鴿傳書,福建都司盧鏜率領福建清兵一千餘人,浙江巡視海道副使沈翰指揮從麗水等地抽調的浙江鄉兵一千餘人,已於三月二十六日分乘二十餘艘戰船從海門衛秘密北上,目標極有可能是我們雙嶼港,從航程來看,應該已於近日到達,所以,現在正是我們雙嶼列港生死存亡之際啊,在此還請各位老大暫且放下個人恩怨,以大局為重。」

「此話當真?!」李光頭吃了一驚。

「片字不假。」

「哼,」許棟冷哼一聲,「區區兩千人,憑我自己也滿能應付。」

「許老大!」李光頭已經收回了刀,正色道「這麼重要的資訊為什麼事先不告知我等?要知道現在我們可是同舟共濟,我們完了你也好不了哪兒去!再說你以為就只有這區區兩千兵?自朱紈上任以來不斷從福建調兵,我們買通的浙江武官也已無用,到時我們不知道還要面對多少敵人!」

「這……」許棟一時語塞。

「各位,」陳四見許棟頗為尷尬,立刻向眾人一抱拳說,「這也不能怪我們許老大,難不成尚未交鋒先要折了自家銳氣?我陳四人微言輕,自知不才,但大家不知能否聽我一句?」

陳四這幾句話說得極為客氣,眾人不好拒絕,還保了許棟的面子,許棟點點頭,示意陳四說下去。

陳四再一抱拳,說:「我想大家也都知道朝廷的策略,我想這次應該也不例外,形為討伐,實為招安,雖調兵不斷,但應該僅僅是施以兵威,近年來朝廷為平定兩廣叛亂已是花費不少,想是也無意征伐。即便開戰,在此之前也不免一番招撫的討價還價,所以近期應該沒有刀兵之患。再說,大家難道把雙嶼的佛郎機人忘了?這次聚會之前想是已經與大家說明,不允許佛郎機人參與,這固然有佛郎機人脅迫許梓許四爺之仇,也有其搶掠謝家,殺人越貨之恨,但更重要的卻是另外一層原因。」

「哦?」鄭獠一挑眉,「不妨說來聽聽。」

「大家說為何朝廷會臨時設福建浙江巡撫一職?還不就是為了打擊倭寇?而倭寇之說又從何而來?不就是因為佛郎機人夥同其他海賊貨商於嘉靖二十六年六月火燒謝府,劫掠金銀女子,以致余姚知縣慌報朝廷稱什麼‘倭賊入寇’才使得雙嶼局勢陡然緊張?現如今雙嶼港內仍有數百佛郎機人,如若朝廷實在催*得緊,我們大可以擒下港內佛郎機人進獻朝廷,不僅可免除禍患,說不定還是大功一件,換的朝廷開海之權,到那時……嘿嘿……」

說到這裡,陳四雙眼一眯,嘴角上翹,面皮褶皺,得意地笑了起來。

李光頭聽後面無表情,沒有說話,倒是鄭獠說:「這……佛郎機人可是我們的重要商業夥伴啊,再說,朝廷是這麼好騙的?」

陳四聽後面色不改,微微抬抬下巴:「鄭老爺子,看來你真的是老了,成天患得患失還能成什麼事?你難道不知道,朝廷那堆酒囊飯袋不過是尸位素餐之輩,縱使朝廷有心拿我們開刀,但那些下派的所謂的大員們不過是想抓幾隻替罪羊去邀功請賞罷了。再說,如果我們真能獲得開海之權,那時財源滾滾又豈是區區幾個佛郎機人能比的?即便不能開海,但以此保全自己,也不失為棄車保帥啊。」

「這……」鄭獠沒說話,轉頭看向李光頭。

「陳四兄弟所言也不是沒有道理,」李光頭抬了抬眼皮,轉頭向許棟說,「許老大,雖說陳四兄弟所言不失為一計,但現如今形式仍不容樂觀,剛才是我和鄭老爺子說話有些衝動,還望許老大見諒,我想為保無虞,我們兩家還是應該聯合禦敵,我李光頭自知實力不及許老大你,所以一切還請許老大做主。」許棟作為雙嶼港第一巨頭自然也非不識時務,更何況李光頭主動放下身價,他自然也就借坡下驢,說:「既然李老大如此說,我許棟也自然要以大局為重……」

此時,窗外天空雲翳漸濃,遮蔽了最後的一彎猩月,海風漸大,卷集著拍岸而起的水珠,在空中泛著狡黠的光。

「呼……」一陣猛烈的海風吹起。

突然「咣當!」,船樓的窗戶被吹開了,巨燭被吹滅了幾根,屋內一下子昏暗下來。

「誰他媽的沒關好窗戶!」鄭獠罵了一句。

正要吩咐下人關窗,但待鄭獠轉過身面對窗戶時,卻猛然發現,原本應空無一人的窗戶上竟立著三個小腦袋,三個小腦袋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和他玩大眼瞪小眼,而被吹開的窗戶上則明顯的多了三個用手指頭戳開的技術拙劣的窟窿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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