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287/coverbig.jpg?v=da753bb76299ec2fba68fbf2687fb46a)
[3]兩個女人.
「後來怎麼樣了,你老公哪兒,怎麼蒙過去的呀,」海錦問。這才是她最想知道的,決不是出於關心。海錦心裡的暖,早就被狗吃了。剩下的只有冰冷,冷的連自己都沒有感覺了,怎麼可能裝下別人.
「後來……裝傻賣乖,我還能怎麼辦,跑去告那人嗎,說我闖到人家的房間被人家強姦了.」木雨感到很無奈.
「阿,…現在才是真正的吃黃連呀,」海錦說.
「你在幸災樂禍……」木雨瞪著她說.
「不要覺得委屈了,什麼也不要多想,就當是天上掉下一個榴槤,你倆分吃了,雖然聞著臭,但吃起來味道還是很好的.」酒後的海錦,本性出來了,自私冷漠.沒有了往日做作的虛掩.
「記住,這件事就讓他永遠爛在肚子裡,不要傷害你老公第二次,明白嗎?」海錦說.這話說得實用.
「嗯,真的可以這樣嗎?」木雨對這件事感到莫名的擔心,她生活的世界一直是簡單的.
「除非你還希望那個男人來找你嗎?難道忘不了他……」海錦說,語氣含著譏諷.
「說什麼呢?你會不會安慰人呀?」木雨有點兒生氣了,感到海錦在拿她的事尋開心.
「你在心裡懺悔就可以了,這世上的骯髒遠比你想像的多得多.這點兒事算什麼.」海錦說。頭斜靠到臂上,似一滴晶瑩從她眼眸裡墜下.這一刻,一種得莫名傷感在兩人之間默默傳遞,透過海錦的淚滴.
「這是我們兩人間的秘密,」木雨提醒道.
「嗯,我保證….」海錦承諾。
這世上不是男人就是女人,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會渴望一次人生美麗刺激的豔遇,男人渴望多次,女人幻想多次.
木雨很幸運,還沒來得及幻想豔遇就來了.
傍晚時分,兩個人還覺得腦子是昏昏沉沉的,直到木雨的老公來了以後,她倆才徹底醒了.
木雨老公,王華三十歲,五年前遊歷至此遇到木雨,便不再離開,也算是個癡情的男人.
現在是一名公司職員.大眾個頭大眾臉,不怎麼出彩的外表.
看著她們沉醉迷糊的樣子,木雨的老公臉瞬間變黑。是啊,大白天的不做生意,兩個女人關起門來喝酒,誰看到了都會不舒服.
「回家吧…」王華說.語氣裡聽不出什麼,這是個平和的男人.
其實海錦還想說整個事件怎麼看都像是她老公為她鋪的陷阱,但她酒醒的差不多了,就不願多嘴了,惹事了.
「嗯…那我先走了…」海錦看到他滿眼滿臉的不滿,應該是針對她的,是啊,自己只是個小店員怎麼可以跟著老闆那樣呢.要是以前的海錦一定是低頭欠身的堆著笑臉認錯。但今天她不想,她要好好放縱一下自己一直包裹的心,放下虛偽直視面前的這一切.當然她想的’一切’是早晨的那個讓她痛苦的夢.
老公騎著車,行駛在蜿蜒的小巷裡。
木雨側身,坐在後面一手攬著他的腰。木雨沉默著,自那件事後,她一直是小心著,一直擔憂著那人是包不住的火,總有一天老公會知道,只是早晚的事.
「怎麼會告訴海錦了呢?阿,…豬腦子,」木雨開始後悔自己的行為了。她想酒醒後的海錦會不會恥笑自己,會不會說出去.
「到時會怎樣呢?」她無法想像.
「阿,….不想了,」木雨搖著頭脫口而出.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你,,」王華關切地問.
「阿?…….沒…….沒事….」木雨趕緊說.
「噢…….不要喝太多酒,那樣…不好…對身體。」王華說,是那樣的溫柔。這更加深了木雨的罪惡感。
「噢…」木雨目光看向遠處,她無法面對自己的老公。只是她並沒有聽出老公語氣地異樣。
他們家離茶店不遠,二十分鐘的路程,是一座老宅,青磚白牆,高起的硬山式屋脊,鏤空的木刻窗,外表很古樸,裡面卻是一應的現代化了.這兒大都是這樣的房屋建構.木雨父親早年在古城做生意購置的.木雨的祖家是在離古城百裡外的一個老寨.因為母親想念家人,無法適應這兒,深愛著母親的父親選擇放棄這兒回到老寨。當年這座老房子被父親留下了,想著以後給他們的孩子。關於木雨在老寨的祖家,她很少提起,也不曾帶王華去過,他們從相戀到結婚每次都是木雨的父母到古城來看他們,她的父母都是那種很樸實和氣的老人。王華雖然心存疑惑,但見木雨不願提及也就不再多問。
夜的古城,月白照著涼涼的一片沉寂,蜿蜒迂回青石鋪切的石板路,兩邊矗立著白色斑駁的老牆,.據說古城有著上百年的歷史,依山傍水風景秀麗,民風古樸,旅遊業興盛.早晨晚上整座古城都是清煙繚繞.
兩年前,海錦來到這裡。第一眼就被這兒如水墨畫般的景致吸引了.
「我要在這兒,長住久安了,」她興奮的自語道.
回到家,海錦心還是沉著的,為了苦惱的木雨,還有為了自己.打開窗,望著頭上無邊的夜,她舒了口氣.
「垃圾旁長大的孩子,以為穿的乾淨了,人也就乾淨了,哼,……」海錦輕輕冷笑,像是在嘲笑自己.
第二天上班,兩人經過昨天,感情似乎得到了昇華。可憐的小米很快就察覺到了,疑惑自己一去一回才幾日,怎麼竟多了一個’老闆’.像是錯過一場盛宴,自己被排斥在外了,心裡很委屈。她試圖打聽到點兒什麼,結果只是看到海錦'深意的笑'。她也努力想要插——進去,但又覺得很沒面子.
「看你們能好到哪兒去,能好多久,」她像個嫉妒的小三,看著她們好,卻無能為力.
海錦也看出來了,卻不以為意,當她是個孩子.
女人間的相處是最麻煩的。所以古人才會有把女人和'小人’放到一起的說法.但海錦卻不覺得,她認為,這也是一種生存的藝術。女人的內心像一本書.人生也是.像她還有木雨,小米.
趁小米出去的空檔.
「那個,…昨天…我們….都」木雨猶豫著,有話好象說不出口.
「嗯….昨天我們都醉了,說了很多醉話….不記得了,」海錦平淡的說,為了讓木雨安心.
木雨抿著嘴沒再說什麼,覺得再說自己就太小人了.
古城特有的安靜祥和使海錦領悟到很多,雖然自己還無法用語言表述它,但心裡輕靈了很多,安靜了很多.
傍晚時分
古城西山最後一縷霞光劃過長長的'三尺'老街,茶坊前的青石板反著金黃的光,街東走來一行三個年輕人,其中一個身材傾長,英俊帥氣.臉上帶著一種超然的自信與清雅.還有在別的男人身上很難顯現的貴氣,如王室貴胄.
走進茶坊,小米馬上,笑著向前招呼,她想以更賣力的工作證明自己,討好老闆木雨.
「歡迎光臨,煙雨茶坊,我們這兒經營各種名茶,有,…」小米解說著,茶的品質,口味,還捎帶著講述茶文化.木雨在一旁開始皺起了眉頭,她是個不喜歡過分熱情話多的女人,再說剛才進來的三位從衣著和氣度看上去和一般遊客不同,憑感覺應該是那種有目的性很有主見的顧客,對待這樣的顧客,小米如此多話反而不好。
「三位遠道而來,坐一會兒吧,小米給客人來一壺上好的’普爾’,」木雨連忙笑臉招呼道.
「噢…….」小米應聲離開.
其中哪位氣度不凡的男子,禮貌的沖她笑笑,坐到一旁的竹椅上,另外兩人走到一側也跟著坐下.不管是如何掩飾,三人的身份地位一目了然。
一會兒,小米從側門出來,木雨趕忙上前接過她手裡的託盤。
「來,先品一下,我家的茶如何?」木雨笑著說,先將一杯放到剛才沖她微笑的年輕人面前,接著招手示意讓小米到一邊這兒由她招呼。
「我回來了,」海錦從門口走了進來,手裡提著一個食品紙帶,從裡面飄散出古城特色荔肉的味道,她剛才出去買飯了.
「你上去,把它倒到盤裡,」木雨說.
「嗯…我還順便買了一瓶米酒,我們三人一起喝,好不好,小米,」海錦回頭說.
「啊?好啊….」小米忍不住笑著說,緊了一天的心,放開了,如一朵花.海錦木雨相視一笑,這小丫頭,今天特別出力。當海錦經過那三人的身邊時,心咯噔一下,竟是莫名的慌。她忍不住側頭望去。年輕人背對著,品嘗著手裡的茶,並沒有注意她。
「他們像記憶裡的某些人….」這種想法僅在腦子裡一閃,心竟然跳得更慌了。
樓上,海錦將肉放到盤裡。
「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心會這麼慌呢?」她把手按在胸口上。
憂鬱不安像開啟在幽暗裡的花,漸漸繁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