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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外。
「我去,這是從哪來的石頭堆啊?」
「看這山體也並沒有滑坡的痕跡,這麼說應該是有人蓄意阻攔我們。」
「不可能!」頭號車的武警司機打斷了兩名武警的對話,「我剛拐到這條路上的時候道路還是通暢的,根本沒有石頭堆,我就低頭點了根煙,這些石頭就出現了。」
除了2號死囚車以外,所有的武警都站在擋住去路的亂石堆前,討論這突如其來的「山體滑坡」。
「太不符合邏輯了,就算是有人蓄意爲之,也不可能一瞬間就搞來這麼多大石塊,可要是山體滑坡的話,這山上的植物都長得好好的,怎麼可能沒有絲毫滑落的痕跡呢?」
「我早就聽說這裏鬧過鬼,會不會是……」
「鬼打牆?」
「你們放屁!」聽到這兩人的對話,頭車的武警暴跳如雷,「我押送死囚十多年了,根本沒遇到所謂的鬼!就算是鬼,哼,也得繞着咱們這些身強體壯的武警走道!你倆就別在這危言聳聽了。」
「好了,爭論原因什麼的就先停下吧,咱們的首要任務是押送死囚到刑場,現在所有人員開始搬石頭,其他的一概不提。」年紀最長的武警義正言辭道。
「是,隊長。」
「你們五個去推那一塊,你七個去推這一塊大的,其他人幫忙搬開碎石,只要挪開一個可以通車的口子即爲完成任務。」隊長鄭重其辭地命令道。
武警們將背後的槍卸了下來,按照隊長的吩咐開始行動。
「這石頭是怎麼了?根本推不動啊!」
「感覺比普通的石頭要重好多。」
武警們對着兩塊巨石推了半天,已經累得大汗淋漓,然而石塊卻紋絲不動。
「砰!」突然,從石頭堆中傳來一聲槍響,一個武警的腦袋開了花。
「砰!」又是一聲槍響,第二個武警的腦袋開了花。
「石頭裏有人!」
「砰!」又是一聲槍響,第三個武警倒下。
察覺到危險,所有的武警迅速從石頭堆離開,抓起身後的步槍瞄準了槍聲傳來的方向,幾塊巨石仍是靜靜地堆砌在一起,除此之外並沒有發現任何人類的痕跡。
「草他奶奶的,果然是人爲的!」
「隊長,這恐怕是來劫囚的吧!」
「嗯。」武警隊長見勢不對,一邊舉起手中的步槍懟着石頭堆,一邊通過單兵通訊器命令道:「2號車聽令,迅速帶着犯人撤離現場。」
然而耳機中只傳來滋啦滋啦的電流聲,過了半晌也沒有人回應他。
他終於恍然大悟,這是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你三人去支援2號車。」他對身旁的三個武警說。
「是,隊長。」收到命令後,三人扛着槍轉身便要離開。
「砰!砰!砰!」
三發從石頭堆中飛來的子彈正中這三人的後腦勺。
「……!」
「砰砰砰!」隊長怒不可遏地向石頭堆掃射過去,與此同時,對剩下的8名武警大喊道:「全員準備作戰!」
聽到他的指示,這八名武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尋找有利於作戰的隱蔽方位,有的鑽進了一旁的草叢中,有的躲到了頭號警車的一側,有的則潛伏在山溝中。
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武警隊長深知現在應該做什麼,在這八人子彈雨的掩護下,他舉着步槍,極速向總部發射了救援信號,隨即他一邊在草叢和頭號警車之間靈活走位,一邊向死囚車的方向退去。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一陣振聾發聵的巨響猝然傳來,他還沒來得及退回到目的地,便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轟隆——」那堆擋住警車前行的巨型石頭突然動了起來,此情此景,他才徹底明白,原來堆在地上的根本不是什麼山體滑坡的亂石堆,所有的石頭其實是一個渾然整體。
它有頭顱,有腹部,有四肢……
它,是一個人形的龐然大物。
……
……
2號車。
車上的兩名武警被兩個蒙臉男人槍殺後推下車外,坐在駕駛位的蒙臉男人扭開了發動機,車便動了起來。
「託我的福,你們都死不了了。」張玉國揚着肥碩的腮幫子,輕蔑地笑了笑。
「這,這是你的人嗎?」李起福一臉錯愕。
「是我僱的殺手。」張玉國不屑地說。
「俺死不了了?」吳會保卻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俺真的死不了了?」
「呵呵,我說你死不了就是死不了,但前提是你們得老實配合我,否則我也會殺人滅口的。」張玉國似笑非笑地威脅道。
「是是是,從今兒開始,俺就跟嫩混,嫩就是俺大哥!」吳會保連連附和道。
「囡囡,爸爸這就回去見你,囡囡你可一定要等爸爸。」聽到這個好消息,鄧相寧激動不已,竟又開始抽泣。
「……」祁傑看着這個不管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的大塊頭,無奈地笑了笑。
想到居然被劫囚的殺手救走,他的心裏有些暗自慶幸,雖然他明白早晚有一天會被警方抓回,但至少還能在此之前自由自在地多活幾天,怎麼說也算是上天的恩賜。
「砰——轟隆——」這時,一陣巨響傳來,在強烈的撞擊下,車廂裏的人不住地搖晃着身體。
這輛車才剛剛退出十米,便被另外一橫衝直撞的車懟在了車屁股上。
車廂裏的所有人目瞪口呆地互相傳遞着內心的疑怖。
「這也是你的殺手?」李起福問。
張玉國極爲困惑地搖了搖頭。
「操他媽的,誰敢撞老子的車!?活膩了是吧!」副駕駛的蒙臉大漢抱着衝鋒槍氣衝衝地走出車門。
車廂裏的人屏住了呼吸,透過鐵窗靜靜地看着這位粗魯的殺手虐殺無辜人士的殘忍景象。
「砰砰砰——」下車後,他一句話也沒說,擡起衝鋒槍對着後面那輛車的擋風玻璃就是一頓掃射。
「野蠻,太野蠻。」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車中傳來。
即便擋風玻璃已經被射成了殘缺不全的篩子,坐在駕駛位的女人卻若無其事地打開車門,毫發無傷地走了出來。
她穿着一身高級白領的工作制服,身材高挑,留着一頭幹淨利索的烏黑中長發,長相凌厲,氣質冷豔,一看就是一個馳騁職場多年的成熟女性。
「叮——叮——叮——」她面無表情地看着蒙臉男子,神色自若地從嘴裏吐出了三枚子彈。
「你——」見她無法被殺死,蒙臉男子煥然大悟,「你難道是——」
「嗯,跟你們的石頭將軍一樣。」女子淡漠地笑了笑。
「你,你你——」聽到她的話,與剛才來勢洶洶的樣子完全不同,蒙臉男子徹底沒了威風,吞吞吐吐道:「你想,想想怎樣?」
女子仍是面無表情,「跟你們要個人。」
「……誰?!」
「祁傑。」女子說。
聽到這個陌生女人說出自己的名字,祁傑震悚不已。
「小兄弟,不錯啊,來救你的比我僱的殺手還厲害!」張玉國眉開眼笑地說。
「……」祁傑眉頭緊鎖,面色凝重,他心知肚明,這個神祕女子不可能是來救他的。
「祁,祁祁傑?」蒙臉男子一頭霧水,「是是是誰?」
「車廂裏的死刑犯。」女子皮笑肉不笑地解釋道。
「把他交給你,你就放我們過去嗎?」蒙臉男子問。
「大概吧。」女子揚了揚眉毛,「看你們的表現。」
蒙臉男子對司機蒙面男打了個手勢,車便向前移動了兩米,隨即他對着後車廂的鐵鎖開了幾槍,鎖徑自掉落在地上,他打開車廂門,掃視了五人脖子上掛着的大字牌,找到祁傑後,將他一把拉了下來。
「人在這,我們可以走了嗎?」他對女子說。
「你們當然可以走呀,不過,你們得去你們該去的地方。」女子面帶微笑地說。
「什,什麼意思?」蒙臉男人滿腹狐疑。
「罪犯和殺手,不都應該去地獄嗎?」女子面無表情地擡眉看了所有人一眼,而後若無其事地走到了祁傑身旁。
「我是罪人,我該死!」
「罪人,神啊,懲罰我這個罪人吧!」
似是中了什麼邪術,車廂中的那四個人眼神空洞,嘴裏念叨着什麼罪人的話語,緩緩地走下車廂,從道路旁的懸崖縱身跳了下去。
「懺悔,阿門。」
與此同時,這兩個蒙面男子將衝鋒槍的槍口塞到自己的嘴中,毫不遲疑地按響了扳機。
「他,他他們……」親眼目睹了這一系列不可思議的血腥景象,在極度恐懼下,祁傑只覺得自己已經喪失了說話的能力。
他面色煞白,冷汗直冒,連被警繩捆綁已久麻木不堪的身體也不住地顫抖起來,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拼命讓自己從無盡的恐懼中奪回大腦的支配權。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冷豔女人應是對這幾個突然自殺的人施了什麼咒語,亦或者是傳說中的催眠術。
他低着頭,鼓足了所有的勇氣,囁嚅道:「你……爲何要救我?」
「救你?」聽到他的話,女子眉頭微蹙,無奈地搖了搖頭,「我想你是誤會了,剛才這些人說不定真的會把你救走,而我,才是來殺你的。」
話音剛落,她便從懷中掏出手槍,對準了祁傑的額頭中央。
在劇情極速轉折的衝擊下,祁傑摒住呼吸,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一動也不敢動了。
「再見了,brother。」
女子面露惋惜,食指按下了扳機。
「砰——」終於,他這個死刑犯還是死了……
想到這一點,祁傑安然地閉上了眼睛。
不對,爲何沒有感覺到疼痛?
難道被爆頭那一刻是沒有知覺的嗎?
不對不對不對,以前在書上看到過,就算是砍頭都會有知覺殘留,爆頭更應該感受到疼痛啊!
所以,祁傑,你還沒死!
領悟到這一點,他用盡渾身上下的所有的力氣睜大眼睛,這時,他無比清楚地看到,子彈竟然在離着他額間只有一指的距離前,停了下來!
不是射到他的腦門上,而是射到了一層半透明的薄壁上。子彈射到那上面,就仿佛是射到了棉花上一樣,力氣立馬被那層綿軟的薄壁消化掉,圍繞着子彈,薄壁上居然還泛起了數道漣漪,晶瑩剔透,十分好看。
沒了繼續前進的動力,子彈徑直掉到了地面上。
下一秒,他的身邊竟然出現了一個紅發男子!
神祕女子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紅發男子的左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挽在祁傑的腰間,將他整個人抱起。他的力道十分強大,大到對於祁傑這個140多斤的小夥,在他懷裏就仿佛是抱着一個嬰兒一般輕而易舉。
一臉懵逼的祁傑瞪大眼睛看着這個陌生的紅發青年,只見他右手的食指與中指並攏,舉到嘴脣邊念了什麼,自己的身體就好似移動了起來。
然後——
他就發現,他莫名其妙地到了一處橋洞下。
待神祕女子回過神來,她百感交集地長籲了一口氣,隨後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面無表情道:「任務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