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罪罰異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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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異形

陸昊擡起頭來,看「面癱宸」居然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竟也不爭氣地笑了起來。

不過在陸昊心裏,靜宸說的話也實在是有些誇張,就算真的存在異形,而且比一般人類強大,那也沒必要上綱上線到威脅人類的生命吧,簡直就是誇大其詞。

「還有,這是你的帽子吧?」靜宸另一只手從黑色皮夾克中掏出了一頂黑色鴨舌帽,稍微用力甩了甩,便甩開了整個帽身,擺到了陸昊的眼前。

「這?」陸昊一臉困惑,接過了帽子,「這不是我前幾天丟的那頂?」

「嗯,你朋友撿到的,讓我交給你!」

「!?」陸昊又驚又喜。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學校裏根本沒有朋友。

確切地說,除了罪罰組織裏的這些算不上朋友的戰友,他一個朋友都沒有。

靜宸收回攬在他肩膀上的手,大步向別墅外走去。

快要走出大門的時候,他頭也沒有回,冷冷地甩了一句:「你不戴帽子,實在是醜爆了。」

「……」

不知爲何,聽到靜宸的毒舌,陸昊非但沒有覺得抵觸,心裏竟然暖洋洋的。

「哼,你才醜呢,面癱宸!」陸昊小聲念叨着,向着自己臥室的方向走去。

陽川區世紀公園。邵輝從路邊攤的小商販處買了兩份炒飯,一共花了10元錢。另外還在夜市攤上買了一件長袖t恤,花了30塊,還剩下80元。他將一份盒飯裝在塑料袋裏,掛在自己的手腕上,只是自己實在是餓得不行,一邊往陽川世紀公園走着,一邊舉着另一份盒飯,用一次性筷子往自己嘴裏扒着米飯。

對於藍島市陽川區這個說不上十分繁華的縣城,一到傍晚,仍然會出現各種各樣擺攤的小商販,他們聚齊到了一起,湊成了一團一團的夜市。

他最初的家在市南CBD的商業區,每到傍晚,那裏市政道路兩旁的人行道上雖然也零零散散地擺起各種小攤,但畢竟離着人頭攢動的藍島鎮東夜市也不遠,他更喜歡去逛鎮東的夜市。

一年四季,也就是深冬時節,擺攤的會明顯減少許多,其他時候,凡是居民樓聚集處,哪怕在小區的大門口,這種商販也是十分常見的。

他曾經是吃穿不愁的富二代,逛夜市只不過是爲了有趣好玩。而如今,他對夜市的需求卻遠遠勝於商場。畢竟夜市上的東西比商場裏擺着的便宜了不知幾十倍,對於他這個落魄的通緝犯來說,能夠穿的暖一點、幹淨一點就足夠了。

什麼名牌啊、好看啊,都是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他現在根本不需要這些。

進入秋天以後,天就明顯變短了許多,黑得特別早。春夏秋冬、日日夜夜如此,這便是永久不變的定律,而人呢,變數則明顯比這日月星辰要大得多,邵輝就算是其中一個。

以前,他覺得這路邊攤的炒飯看起來髒兮兮的,如今卻怎麼都不曾想到,味道出奇的好吃。他看着掛在手腕上的另一份炒飯吞咽了一口唾沫,心想,自己其實已經吃飽了,只是嘴饞而已,那一份是留給師父的。

夜色朦朧,天也驟然涼了下來,藍島市秋天的溫差十分大,對邵輝這個高個子青年來說,晌午可以穿短袖,而晚上則一定要多穿兩層長袖才成。

他把新買的黑色T恤套在了自己那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的白T外面,想起那個賣衣服的大媽,不由得笑出聲來。

這件T恤本來要50塊,他也沒打算講價,可那大媽看他可憐得很,於是主動降價到30塊,說沒賺錢,成本價賣給了他。

人吧,還是善良的多啊!

走在路上,他又想起白天要殺他的那個神祕女人,難道是仇人派來補槍的?

最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她不僅從蒙面殺手的衝鋒槍掃射中安然無恙地走了出來,還對這些人施了什麼邪術,讓他們全都自殺而亡。

可要是她真想讓他死的話,根本不用多此一舉,也用這邪術讓他自殺不就得了。

對了,她似乎在開槍前說了一句「brother」,可他根本不認識她,實在是太他媽詭異了。

「跳槽還是不跳?跳了我就可以加薪,但卻要面對陌生的環境,不跳的話,又覺得工資太低……」

這時,一個女孩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尋聲望去,發現公園的長椅上,一個年輕的女子似是在糾結着什麼。

「啊——到底怎麼辦啊?!」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大起來,邵輝剛從她的身旁走過,就被她嚇了一大跳。

他轉過頭去看她,那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姑娘,穿着駝色風衣,扎着一個馬尾辮。只是她此時的臉色有些蒼白,整副身體都在微微顫抖着。

「啊——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要讓我做選擇?爲什麼!」她低着頭,雙手抱頭,幾近瘋狂地撓着自己的頭發,將扎着的馬尾撓得凌亂不堪。

女子的聲音雖然細,卻實在是有些大,穿透了這人煙稀少的世紀公園,震得邵輝立馬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見女子稍微冷靜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她的身旁,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問:「那個,你沒事吧?」

「啊——」誰知女子卻被他嚇了一大跳。

「對,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邵輝這才明白自己的動作對小女生來說,實在是有些不妥,早知道就不該拍她的肩膀,她莫不是把自己當成癡漢了吧。

「沒,沒什麼。」女子擡起頭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恍惚,連連搖頭道。

「哦。」邵輝心想,既然沒事,自己這個泥菩薩也不能因爲買了件便宜的T恤就對一個普通路人大發善心,轉身便要離開。

「別走!」女子突然大喊。

「?」邵輝回過頭去,一臉困惑。

「別——走——啊——」女子彎着身子低着頭,整張臉埋在凌亂的長發中,雙手自然下垂,咬字拖着長音,聲音也跟之前的細柔截然不同,剎那間變得十分詭異瘮人,「幫我——做決定啊——」

她說的話也讓邵輝十分不解。

此情此景,邵輝本能地離她遠遠的,縮着脖子問:「需,需要我幫幫幫忙嗎?」

「是——啊——」她一動沒動,聲音像是從胸腔發出來的,對這麼一個年輕女子來說,也實在過分渾厚了些。

「你,你請講,我我我能幫幫的,一定會幫幫幫你的!」發現女子有些異常,邵輝的言語在不知不覺中也開始磕巴了。

照以往來說,他一定會認爲這是惡作劇,可一想起今天遇到穿越者的師父和無法被射殺的神祕女子這兩件事,他才發覺這個世界上其實存在着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只不過有些人一生都不會遇到,有些人則遇到了也不會相信,很快遺忘。

大家總將常理中所認可的東西作爲可以相信的事情,至於那些無法解釋的現象,要不轉瞬即逝拋之腦後,要不就想方設法用有限的常理去解釋。

可一旦真真正正深切體會到哪怕一次以後,常理就開始崩壞,世界觀也被拓展,才終於肯承認這個世界其實無奇不有。

「我該選——1——還是——2呢?」女子問邵輝,聲音卻越發像個野蠻大漢了。

「什什麼?說,說來聽聽?」邵輝故作鎮靜地問着,懷疑她實際上是人妖。

「啊——唔——」女子突然開始痛苦地呻吟起來,接着,她的後背傳來了衣服被撕裂的聲音。

邵輝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本能地往身後挪着步伐。

他現在才發現說她是人妖實在是太天真了,不過就算她是鬼,以他如今的心理素質,也能理所當然地接受了。

「惡——」女子繼續呻吟着,身體卻一動不動。

即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邵輝看到接下來發生的一幕,他再也無法保持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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