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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楚哭著跑出了辦公室,她跑到了緊急通道樓梯間的視窗邊,大哭起來,她早知道不應該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的,求人不如求己,就算只有自己一個人,她也要好好保護奶奶!
心裡著麼想著,明楚的心就沒那麼痛了,慢慢的,眼淚也止住了。她明白,奶奶倒下了,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自己必須堅強起來,無論多苦多難,奶奶都沒哭過,也沒放棄,自己也絕對不能放棄,以後也不能哭,明楚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
回到病房,何爺爺終於見到了明楚,忙問道:
「明明,你剛才去哪了,害的我好找!」
明明俏皮一笑,從身後提出一便利袋,心懷歉意,道:
「對不起哦,何爺爺,讓你擔心了,您守了半天了,都還沒吃飯呢,我出去買了幾個速食,何爺爺,你快趁熱吃吧!」說完,把速食盒遞給了何爺爺,然後再奶奶身邊坐下。
何爺爺望著明楚,覺得明楚似乎跟以前不同了,可就是說不上哪不對,明楚見何爺爺一直盯著自己看,微笑道:
「何爺爺,再不吃,飯菜就涼啦!雖然速食店的手藝沒您的好,可是,這也是我辛苦等了半個鐘頭才帶回來的呢,知道您喜歡吃青椒,所以讓老闆多放了些哦,老闆還多散了些蔥哦,說起來,老闆人還真好呢……」明楚滔滔不絕的說著,何爺爺只是聽著明楚一個人在那說,也沒吃手裡的速食。許久後,明楚才停下話匣子,這才發現何爺爺都還沒動筷,明楚心懷歉意,正想說什麼:
「何爺爺…」
還未等她說完,何爺爺放下了手中的飯盒,一把將明楚攬入懷中,心情激動的說道:
「明明,你想哭就痛痛快快的哭吧,別憋在心裡知道嗎?」
「何爺爺,我沒事,我真的沒事……」明楚臉上依舊是一摸微笑,沒有一絲眼淚。
5
那之後的第二天,奶奶醒了過來,明楚高興的忙喊來值班醫生,醫生聞訊快步趕來隔離病房,邊給奶奶做檢查,邊呼喚著奶奶:
「老人家,老人家!」
「嗯…」
奶奶的聲音變得很沙啞和無力,但何爺爺跟明楚聽了,猶如天籟,何爺爺牽過奶奶的手,眼裡淚光閃爍,在心裡想過千萬遍要對奶奶說的話,到如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只有眼淚在不斷的流淌著……
之後,明楚詢問了醫生有關奶奶的病情,醫生說奶奶的病情有惡化的趨勢,之後必須留院治療,這就意味著家裡必須拿出一大筆醫療費來!在這之前,何爺爺就已經墊過兩千塊,明楚知道,這是何爺爺多年來的積蓄,可還沒到兩天,這筆錢便所剩無幾,何爺爺說錢的事他會想辦法的。
這幾天,醫院每天都有護士來催繳醫藥費,何爺爺每次都請求再多寬限幾天,起初醫院考慮到明楚家的實際情況,也就寬限了幾日。可幾天過後,見病人家屬依然拿不出錢來,開始願意為他們擔保的主管醫生也不敢再給他們擔保,很快,醫院停了奶奶的藥物供給,這令何爺爺很氣憤,他讓明楚在醫院好好照顧奶奶,說自己回去拿錢。過了十多個小時後,何爺爺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他確實帶來了一筆錢,而且有2萬塊,這在當時無疑是筆很大的數字。何爺爺拿著這筆錢,不僅把拖欠的藥費給補上了,還為奶奶預交了一個月的醫藥費,醫院又恢復了奶奶的藥物供給。
明楚對那筆錢的來歷很好奇,何爺爺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一個人,從自己懂事以來,就沒看到過何爺爺有什麼親戚,只聽奶奶說過,何爺爺有一個兒子,可是在二十年前因負氣離家出走,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明楚詢問何爺爺那筆錢的來處,何爺爺只說是向一個多年未見得老友借的。明楚知道何爺爺一定有事瞞著自己,可是又不好多問。直到幾天後,何爺爺要求明楚必須去上學,奶奶暫時由他照顧,明楚才自己先回到家裡收拾東西,這才知道了何爺爺那筆錢的來處,何爺爺把自己最喜歡的一幅古畫給賣了!
原來,一年前就有一個古董商看上了何爺爺最喜歡的一幅墨寶,他開價5萬要何爺爺把畫買給他,因為是何爺爺的祖傳之物,又是心頭之愛,何爺爺說什麼都不肯賣,古董商鎩羽而歸。
這次,他在何爺爺最需要錢的時候又突然出現。何爺爺通過仲介人聯繫了很多古董商人、收藏家,希望開個好價錢將這幅畫賣出去,可是不知為何原本已經談好價錢的人突然間變反悔了,還有些開的價錢讓何爺爺根本無法接受,就在何爺爺無奈無奈的情況下,他突然出現了,他連哄帶騙,最後讓何爺爺把那幅畫以低價賣給了他,而且還索要了大部分何爺爺珍藏多年的文學古籍!
明楚知道後很心痛,她望著差不多快被搬空的屋子,一夜間,她明白了很多事,看懂了很多人……
在那之後,明楚每天除了按時去學校外,放學後回家便先做飯,然後送去醫院給何爺爺和奶奶,奶奶醒了之後,情況也有所好轉,就是一直不怎麼說話。麗阿姨他們知道後,還親自來看望過奶奶。之後,阿麗更加愛護明楚,不僅很少讓她做事,還經常讓明楚留下一塊吃飯,對她就像對自己的女兒一樣!有時候,卡佳看了,都會有點妒忌明楚,可是,知道了明楚家的境遇,卡佳也支持媽媽的做法,而且卡佳也對明楚很好,就像親姐妹一樣。可是,明楚的自尊與倔強卻不容許自己沉溺在麗阿姨一家人的愛護當中,她知道麗阿姨一家是真心對自己好的,可是自己絕不能像蔓藤一般依靠別人,求人不如求己!
明楚更加賣力的工作,她還利用每週的雙休日在超市里做清潔工,有時還去做鐘點工,回到家後又要努力複習功課,因為她答應了奶奶不能把功課落下。明楚每天都很辛苦,不是要去做兼職便是去做清潔工作,回到家後又要溫習功課,有時候實在太累了便趴在桌上打個小盹,為防止自己睡過頭,她特地買了個普通的小鬧鐘,調好時間免得自己睡過頭。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大半個月。
可就在這幾天,明楚發覺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大對勁,可能是太累的緣故,明楚時常都會感覺全身乏力,為此,明楚特意在家休息了兩天,精神好轉後,又開始忙碌的工作!
十月後,天氣逐漸變冷,人們身上的衣服也越穿越厚。令明楚高興的是,奶奶的病情有了很大的起色,她可以自己吃飯,而且還能下床稍微走動了。
「奶奶,你太偉大了,明明以你為榮!」明楚忍不住高興道。
奶奶摸了摸明楚的頭,微微歎了口氣,道:
「明明,奶奶好的差不多了,過幾天就能出院了!」
「你還是多住幾天吧,再觀察看看!」坐在一旁的何爺爺不放心的說道。
一觸碰到何爺爺的目光,奶奶就不自然的調開頭去,轉而望著自己的孫女。明楚仿佛明白了什麼,也勸奶奶:
「奶奶,您還是多住些日子吧,家裡有我呢,我有好好打掃房間,還有每天都有給何爺爺的花澆水!」
「明明真乖!」
奶奶拉過明明的手,這才發現,明明的手竟然腫的跟饅頭似的,兩手都冰涼!奶奶大吃一驚,緊張問道:
「明明,你的手怎麼腫成這樣,怎麼那麼涼呀?」
「沒,沒怎麼呀,可能是最近太冷了,起凍瘡了!奶奶,不用擔心,我買了凍瘡膏了,不信你看!」
說完,忙從口袋裡掏出一支凍瘡膏。
其實,不止是明明的手,她的腳也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有點腫了,但對身體似乎沒什麼影響,所以她也沒怎麼在意。
奶奶看了,還是心疼的說道:
「明明,回家後用熱水泡泡,然後再抹凍瘡膏,多加件衣服,不要著涼了啊!」
「嗯,我知道了,奶奶!」
望著何爺爺欲言又止的表情,明楚知道何爺爺一定是有話要對奶奶說,便找了個藉口離開了病房,經過2樓的時候,明楚不禁停下腳步,向醫生辦公室張望著,可是始終看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明楚心中一陣陣失落,剛邁出腳步,突然心臟傳來一陣劇痛,明楚頓時有種要死去感覺,右手死死抵住心臟,全身無力的攤到在地上,不斷喘息著,窒息的感覺隨之而來,這讓明楚一度覺得自己是快要死了,眼前的景物也不斷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