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回 聚散 第五章 緣如水

這樣美好而安定的日子持續快半年了，而明楚將面臨著期末考試，麗阿姨讓明楚這段時間在家好好溫書，暫時不用來上班了，但明楚一有時間，還是喜歡往餐館裡跑，她和卡佳兩個人也會時常在一起溫書，所以，阿麗也就沒阻止了！

今天是星期六，像往常一樣，店裡來了很多客人，王阿姨和馬阿姨都快忙不過來了，明楚也立刻加入了隊伍，開始忙活起來，卡佳也一起來幫忙。明楚忙著收拾桌子的時候，不小心碰倒了餐紙盒，明楚剛想空出手去撿的時候，一個人搶先一步，把盒子先撿了起來，交到明楚手裡，明楚反射性的說了聲「謝謝」，又抬頭望了對方一眼，見一個身穿哈林學院校服的男孩子一直看著自己，他帶著眼鏡，年紀和明楚差不多大，看起來是那種很斯文和安靜的人。

哈林學院是本地最有名的私立高校，那是有錢人家的子女才能去的地方。

男孩子一直想找機會認識明楚，可是就是沒有機會，現在機會終於來了，男孩子很帥氣的伸出手來想認識下明楚，剛開口道：

「你好，我是林翌晨，可以……」還沒等他說完，廚房裡馬阿姨拉開她的大嗓門大聲喊著明楚，明楚馬上回應著：

「我來啦！」

剛說完，便迅速拿起收拾好的盤子，匆忙對男孩子說了聲「抱歉」，便往廚房走去。

男孩子一臉失落，轉身便離開了。

剛進廚房的明楚，一下就被卡佳攔住，卡佳直追問剛才同她搭訕的男孩子到底是誰，明楚直呼不知道。卡佳怎肯就此放過，步步緊逼，道：

「我注意他很久了，我發現最近他天天都來，而且每次他都在偷偷的看你哦，你可不要不信，這可是我多次觀察，小心求證的最佳結論！」

明楚高呼冤枉，道：「小姐，我都不認識他，還有呀，我可沒那麼無聊，老去關注別人！做事吧！「說完，便把手裡的盤子都塞給了卡佳，留下卡佳一個在那呼天抱怨。

下班後，麗阿姨還給了些糕點要明楚帶回家給奶奶吃。明楚高高興興的提著便利袋回家，途徑何爺爺家的時候，明楚把特地留個何爺爺的那份糕點親手交給了何爺爺，何爺爺高興得合不攏嘴，直嚷著要明楚帶奶奶下來一起吃頓便飯，明楚推辭不過，便答應待會帶奶奶來，何爺爺聽後立馬圍上圍裙，說要親自下廚，還一邊催促著明楚快回去把奶奶叫來。明楚滿嘴答應，笑著回到了家，一推開門，明楚便叫著奶奶，道：

「奶奶，我回來了！」說完，把便利袋放在客廳的桌上，忙跑到奶奶房間去。

哪知推開門就看到奶奶暈倒在床邊，而且右手沾滿了鮮血，明楚被嚇得魂不附體，快速跑到奶奶身邊，把奶奶扶起來，大聲喊著：

「奶奶，奶奶，你怎麼了？奶奶，奶奶！」明楚發現奶奶似乎已經昏迷了，慌亂的不知所措，急的哭了起來，她不斷的在呼喚奶奶，希望她能聽到孫女的呼喚而醒過來！

「奶奶，奶奶，你別嚇我，你快醒醒呀，奶奶！」

住在隔壁的莫大嬸聽到了明楚的哭聲，忙趕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進了門，才知道明楚的奶奶昏過去了，她忙跑到窗戶旁邊喊了起來：

「大家快來呀，明明的奶奶出事了！」

一聽這話，院子裡的人家都驚動起來，大家紛紛走出家門往明楚家趕。何爺爺剛好燒了一道小菜正往桌上擺，忽然聽到了莫大嬸的呼救聲，一聽是明明的奶奶出事了，立馬沖出家去，直往明明家跑，一進門，正碰倒莫大嬸扶起明楚的奶奶放回床上。何爺爺二話不說，跑過來推開了莫大審，直接背起奶奶便往外走，趕來的人見狀，都知道何爺爺是要把奶奶背去醫院，忙讓出條道來。剛走幾步，何爺爺似乎想到了些什麼，忙對明楚大聲說道：

「明明，趕快給你奶奶收拾幾件衣服，跟著我們去醫院！」

明楚此刻稍微冷靜了下來，聽到何爺爺的吩咐，明楚馬上走到奶奶的房間拿了兩件稍厚點的衣服，便跟著何爺爺後面跑。

一出了小巷子，何爺爺立馬攔下了一輛三輪車，一行人直往醫院趕去……

在醫院的隔離病房裡，明楚一直守著還在昏睡中的奶奶，一度趴在奶奶身邊睡著了，何爺爺忙把大衣蓋在明楚身上，怕她著涼！當明楚醒過來時，已經是晚上了，奶奶還是沒醒，而一直同樣守在奶奶身邊的何爺爺卻不見了蹤影，明楚忙起身來，蓋在身上的大衣也掉了下來，明楚知道這是何爺爺的衣服，忙拾起來又蓋在了奶奶身上，見奶奶情況還好，便出去找何爺爺。

當她走出隔離病房，通過一條不遠的走廊，剛走到拐角的時候，她突然聽到了何爺爺的聲音。明楚心中暗喜，朝遠處一看，果然是何爺爺！明楚正想去與何爺爺匯合，卻發現何爺爺正和一名年輕男醫生在說話，只聽到何爺爺一直在強調：

「錢我會儘快帶過來，請你們一定要盡全力醫治她！」

「老人家，您放心吧，不用您交代，我們都會進最大努力醫治病患的！」年輕醫生寬慰道。

明楚剛邁出的腳步，又收了回來。她有些無力的靠在牆上，突然感覺很無助，心裡不知該如何是好，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腦海裡閃現了一個人身影，她記得他說過如果需要他幫忙，可以去找他的！

明楚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收拾好心情，明楚忙走下樓去查看了一下路標指示牌，她記得他告訴過她如果他不在門診部的話，可以到內一科去找他，他一定會在那的！知道了內一科在2樓，明楚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

來到了內一科的醫生辦公室，明楚深深吸了口氣，輕輕的敲了下半掩著的房門，便推門而入，整個辦公室裡就只有一位女醫生正埋首與病例，突然聽到有人在敲門，她抬起頭向門外望去，只見一個穿著校服的女孩子站在門外，臉上怯生生的，似乎不知道如何自處。

女醫生微笑著問道：

「小姑娘，你是來看病的嗎？」

明楚搖了搖頭，似乎不敢說話。

「那你是來找家人的嗎？」

明楚先是點了點頭，馬上又搖了搖頭。

這回可把女醫生給弄糊塗了，正想追問下去，正好一個40多歲的中年醫生走到了辦公室門外，見一個小女孩站在門外，又見女醫生在跟她說話，心想可能是來找她的吧，便開口說道：

「小葉，這女孩子是來找你的吧，怎麼不請人家進去坐呢？」

「喲，是林主任，您快進來吧！」說完便趕緊起身，也走到了門邊，親切的拉過明楚的手，「小姑娘，你也快進來吧！」

林主任名叫林志強，是教授兼外科主任醫師，也是整個市區很有威望的心臟外科醫師，他從事心臟外科幾十年，發表過幾十篇有關冠心病等臨床學術研究報告，在醫學界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很多病患不遠千里，慕名而來找他治病。

林主任30多歲時就已經是杏林中的翹楚，當時很多大醫院都想招攬林主任，相繼提高待遇希望他留下，林主任不但沒有接受，反而回到自己的家鄉，一個貧困而醫學落後的小縣城當起了鄉村醫生。轉眼十多年過去了，小縣城也發展得很快，而當年只是個很小規模的衛生所，現在已經是一家中等規模的縣級醫院，可以說，醫院會有今天的成績，林主任功不可沒！

明楚跟給女醫生進了辦公室，女醫生找了張椅子讓明楚坐下，轉身又對林主任說道：

「林主任，您是來找李主任的吧？他剛好去查房了，要不您等會，我去把他找來！」

「呵呵，不用咯，讓老李先忙，我那剛好有個病人要請老李去會診，待會他回來了，你幫我轉告一聲！」

「好的，那林主任您先做坐吧！」

「不用啦，還有個急診病人要瞧呢！」

「那林主任您先去忙吧！」

「嗯！」

林主任臨走前又多看了明楚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小葉見林主任離開了，稍稍舒了口氣，看見明楚正望著自己，微笑著說道：

「小姑娘，說吧，你有什麼事，看看阿姨能不能幫你！」

明楚舔了舔嘴唇，小聲說了聲：

「我是來找陳叔叔的！」

「陳叔叔？」即使明楚說的很小聲，但小葉還是聽得很清楚，她思索了一會，恍然大悟，高興的問道：

「你是來找陳毅的吧？」

一聽到陳毅的名字，明楚臉上微微泛紅，害羞地點了點頭。

「陳毅呀，他幾個月前被派到上級醫院實習去了！」

明楚一聽，頓時心中隱隱作痛，慌忙追問道：

「他走了，他…陳叔叔是什麼時候走的？」明楚邊說邊拉著小葉的手。

小葉被明楚突然地舉動給嚇了一跳，忙解釋道：

「3個月前走的，回來的話，可能也要半年以後了！」小葉說的很認真，怕女孩不信，還特地補充他回來的日期。

明楚頓時鼻子一酸，眼淚止不住就要掉下來了，怕小葉看到，起身邊往外跑。小葉還不明白怎麼一回事，小女孩就已經跑得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