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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凡身 6. 白海拜職 7. 月晚之行

天初放晴,雪未散盡,青衣男子和紅衣少年各乘一騎,風塵僕僕回到金陽鏢局。

「長生哥哥回來啦!」金舞璃的大嗓門先她身子一步熱情迎接雲長生。

金成陽皺眉道:「舞兒啊,這跟師傅學了幾日,怎麼還不改掉這大嗓門的習慣?」

舞璃吐了吐舌頭,細聲細氣道:「是,爹爹。「

「幾日不見,大小姐學起賢淑來啦?「雲長生翻身下馬,拍拍一身的風塵。

「爹爹說,舞兒再不學得像個女孩子日後恐怕嫁不出去了。「舞璃剛作出的嫺靜姿態一下被雲長身後那人打破,複又露出假小子的本質來,」你!怎麼又回來了?「

這一身緋衣紅得扎眼的少年不好好呆在小公主的溫柔鄉里,又回來作甚。

少年先無視掉金舞璃,對著金總鏢頭作一揖,斂了原先囂張的脾性,恭敬道:「一路上跟隨雲大哥,受雲大哥照顧,陌淵不甚感激。陌淵仰慕雲大哥的英姿,願意追隨雲大哥到鏢局工作。希望金總鏢頭給陌淵一個職務,陌淵定當盡心當職。」他一口一個雲大哥直叫進雲長生的心坎裡,青衣男子彎了眼,滿心歡喜地笑。

「長生,你的意思呢?」金成陽望向雲長生。

雲長生斂起笑容,溫吞道:「白海公子本性純良,一路上又吃苦耐勞,勤勉有佳,長生也希望他能在鏢局任職。」

不知這一路上白海給雲哥哥灌了多少迷魂湯,把雲哥哥迷得好壞不分,哼!金舞璃腹誹。

「如此,金陽鏢局就應了公子的要求,敢問公子想在鏢局當何值?」

「鏢師吧,跟著雲大哥闖蕩江湖,很是磨煉人啊!」不再說那些酸溜溜的套話,白海語調輕快,直一個初出江湖躍躍欲試的少年摸樣。

未等鏢頭開口,金舞璃挖苦道:「憑你那身手,送鏢如此任重而危險的活不適合你吧!萬一傷著盟主的寶貝兒子,金陽鏢局豈不遭了秧?」

「這樣才足夠刺激,足夠鍛煉呀!而且我爹一向以公正稱道,絕對不會怪罪的。」白海自信滿滿。

「難道公子墜崖一次還不夠刺激麼?」

「墜崖都大難不死,只能說本公子福大命大,以後出鏢有本公子福澤庇佑必定一帆風順。」

「你!小心下次崖底是遍地碎石,紮得你體無完膚,生不如死。」

「你這丫子好生歹毒,這樣毒咒本公子,幸好公子我福澤所致,日後定有驚無險。」

「哼!做鏢師要鏢比命大,這道理你會懂嘛?」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起來,雲長生聽著忍俊不禁,鏢頭卻臉一度一度地黑下。這孩子,剛有一點淑女樣子又被打回原形了。見女兒唾沫橫飛,面紅耳赤,金成陽乾咳幾下道:「既然白海公子一心想做鏢師,你就隨本鏢局第一高手冰隕一起出鏢罷。跟著她你能學到很多,而且由她護你周全我也安心。「

白海心裡暗喜,卻作出依依不捨的神態對著雲長生道:「那莫,雲大哥,日後小弟只能在請你飲茶時切磋了。「

「長生啊!你房間旁還有間閒置的廂房吧!帶白海公子過去收拾入住吧。「金成陽見女兒辣椒般通紅的臉,忙將白海托給長生打點,心想一會定要受這小祖宗問罪了。

身後突然響起管家的聲音:「鏢頭,有客到。「

摸了摸額頭的汗,金成陽不敢看那張快噴火的小臉,得了機會逃之夭夭了。

「雲大哥,勞煩你打點了,陌淵見院中景致甚好,可否出去走走?「白海換上件明紫長衫,乍看一下好似個溫文爾雅的書生。

「去罷!只是西廂是小姐的居所,小姐現在對賢弟心存不滿,賢弟還是回避為妙。「青衣男子溫吞道。書生劍客是武界人對雲長生的別稱,這幾日見得,果然名不虛傳,不僅相貌溫潤如玉,而且說話溫吞不慍不火,閑淡得很。

白海漫步於庭院中,話說以為金陽鏢局上下全是武夫,不想後院如此別致,倒是個遊園的好地方。順著卵石小道一路向東,白海忽聞劍響。利刃劃過風發出的聲音,如此之淩厲,定是冰隕在練劍。

穿過幽幽竹林便見一片梅園,雪色梅花綴滿枝杈,繁盛之極。花團錦簇間,舞劍之人一如既往的一身白衣,交織的劍光如破繭之絲,那人就如破繭之蝶,驚豔無比。白海被迷住了,連迎面飛來的石子都不加躲閃,石子正中額心留下紅印。

「噢!「他吃痛一聲。

「為何鬼祟躲於樹後?如果這石子再加三分力,軌道下移一寸公子可要命喪於此了。「冰隕收劍回鞘,淡淡道。

摸摸額頭,白海尷尬一笑:「景色太美,一時失神了。」被石子驚落的梅花一片一片落到他的身上,紫衣沾梅,甚是養眼。

可是養的不是眼前人的眼。「公子來此何事?「冰隕捧起跟在身邊的貓兒,兀自坐到園中石桌前,斟了杯茶淺裰。

白海也很自覺地跟著坐到石桌前,自個兒斟茶小飲一口,道:「西湖龍井,好茶。「白貓懶懶地瞄他一眼,這茶是他早起接剛化之雪水泡制,自然是好。

「鏢頭派給我一職務,讓我隨你一同護鏢,跟著你受磨練長見識。「白海說得甚為歡喜。愛慕之意盡現於眼底。

白貓暗暗炸了毛。

「唔。「白衣女子面無波瀾,望著梅花出神。

「那,多多指教。「面對這張淡漠的臉,白海仍笑意不減。

白貓梳梳自己的毛,暗想,這孩子似乎純真得很。

當晚,鏢頭就給白海陌淵指派了第一個任務,隨冰隕和金舞璃一道送一批貨物去天朝西面大漠中的月晚國。

一行人收拾典當,趁著夜色出發了。

凡界大陸,第一大國天朝的南面是蠻夷部落,北面是皚皚雪國,東面茫茫大海上漂浮著幾個零星的島國,而金陽鏢局這趟鏢的目的地便是處於天朝西面的小國月晚國。這月晚國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據說內部富庶不亞於天朝。月晚國人又被稱作胡人,服飾習俗皆異於天朝。金舞璃第一次出這麼遠的門,漫漫長路磨不掉她無上的新奇感。

鏢隊走了半月,終於到達天朝西面邊關的採石鎮。舟車勞頓,冰隕讓大家在客棧歇息一晚,明早再出境。安頓好貨物,冰隕走出客棧。金舞璃緊隨其後,白海陌淵見了也跟過去。

「你跟著做什麼?」見白海跟著冰隕,舞璃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炸毛道。

「那你又跟著做什麼?」白海反問道。

「隨隕姐姐探視風土。「金舞璃暗示這是鏢隊領頭做的事,不在白海職責範圍。

白海一揚眉道:「我是鏢頭親自委派跟隨冰隕的,自然冰隕去哪我便去哪!「

金舞璃見這人好不知趣,剛想給他點顏色看看,卻見冰隕漸漸走遠,立馬收了勢追過去。白海自然也跟著追去。

穿過民屋就到了採石場。天朝西面礦物充足,這最近的鐵礦就是供養採石鎮百姓生生不息的財寶。

因天寒,只有零星幾個工人在場子裡勞作。

穿過採石場便出了天朝的邊界了。白海和金舞璃齊齊愣住,放眼望去,茫茫大漠無邊無垠,紅日懸於半空,孤日大漠,將人映照得何其渺小。

而他們要去到的月晚國,就藏身在大漠的綠洲之中。

第二日,風和日麗。

採石鎮上有幾處駱駝舍,乃是胡人專門為帶領天朝人前往月晚國而開設的遊舍。聽聞胡人都是天生的生意人,如此一見,果然不假。冰隕雇了支駱駝隊,由兩個胡人帶領,金陽鏢局金紅大旗飄揚下,鏢隊向大漠進發。

晨日初升,白茫茫的大漠上還很清冷,金舞璃裹了裹大麾,打著哆嗦。冰隕見了,不動聲色地換乘到舞璃的駱駝上,給她取暖。白海見著分外眼紅,也裹了裹衣服打幾個哆嗦,忽然感覺身後一熱,同為鏢師的黃乾騎上了他的駱駝。黃乾因體型壯碩,換乘時響動有些大,驚得駝鈴作響。悠長的駝鈴聲中,兩匹得了閑的駱駝信步慢踱。

坐上白海的駱駝,黃乾的嘴巴就未停休。對白海問東問西,還大談當今武界形勢,滔滔不絕。白海不勝其煩,但又不想在冰隕面前失態,只好敷衍應答。在黃乾的聒噪中,鏢隊已在大漠中行進了半日。

正午的太陽高掛在天空,白茫茫的沙地燥熱起來。熱氣蒸起,面前的景物都被蒸汽染得扭曲得不似真實。舞璃脫下大麾仍是香汗淋漓,而冰隕不僅乾爽無汗,身體還似乎散著寒氣,坐在她身前偶感涼風拂背。

白海再也忍受不了身後壯碩的熱源,大呼一聲:「停一下,我要小解。」便翻身下地,溜到一座沙丘後。

駝隊稍作休息。冰隕默默清點貨物,帶路的胡人上前用不純正的天朝語搭訕道:「你好,我叫胡紮可,他叫胡爾紮,「指一指另一個胡人,」請問你來自天朝哪裡?「

金舞璃聽見這名字不禁發笑,忙背過臉去,只聽冰隕疏遠而有禮道:「我們來自天朝不落城白海山莊旗下金陽鏢局,在下冰隕。「

「冰公子,可否告知這些是什麼貨物?「胡紮可打量著箱箱袋袋的貨物,不禁好奇。

「嗤。「舞璃輕笑,道,「胡大哥,我們冰隕姐姐不是甚麼公子。「

胡紮可尷尬地捋了捋八字鬍,豪放一笑:「姑娘長得太俊,失禮了。「

冰隕依舊淡淡道:「我們護送的是貴國小王子在碧羅坊定制的絲綢和在碧軒齋定制的瓷器。「

「天朝的絲綢和瓷器呀!定是小王子給大王妃準備的禮物。我們月晚國屬小王子最為聰穎,遊歷八方,總帶些稀奇古怪的禮物討大王妃歡心。「胡紮可自豪地說。

白海在沙丘後解決了內急又在沙丘後偷瞄了冰隕好一會,這才回隊。

「耽誤大家了,抱歉啦!起程吧。「白海說著爬上駱駝,撫了撫駝峰,忽覺頭頂一滯,天地色變。高掛的豔陽早已不見,黑雲漫天壓下,只天際泛出一圈黃光。失了陽光的溫染,白花花的沙地愈發慘白起來。這風暴前夕的徵兆直壓的人難以喘息!

冰隕見狀立刻遣大家各就各位,護好貨物,抵禦忽來的狂風。

原先平靜的沙漠不安地湧動起來,茫茫白沙上居然刮起了黑風,風卷狂沙,迎面掃來。

「這風好詭異!「胡紮可倒抽一口冷氣,大驚失色,「黑風匪!」

狂風吹得人睜不開眼,風中唏噓作響,似乎有隊人乘著風逼近了。冰隕警覺大作,強睜開眼,真看見一隊衣飾古怪的人沖過來,趁鏢師們被風纏住之際搶了幾箱貨物呼嘯而去。

黑風呼呼而過,天複明朗。貨物少了一半,人員沒有傷亡。

「方才聽見黑風匪三字,閣下識得?」冰隕問道。

「這黑風匪是大漠裡的霸匪,匪中有一巫師把陣,匪到之處,怪風亂刮,我從小聽聞,今第一次見。」

「舞兒,你護住剩下的貨物,兩個時辰若不見我回來,便先去月晚國罷!」

「姐姐……」金舞璃想說跟去,但心知自己責任,跟去怕是也成了負累,便把話生生咽下,只道,「舞兒懂了,姐姐小心。

「我要一起去。」後者卻毫不懂形式,搶白道。

冰隕審視地看著他,道:「白海公子,我現在交與你的任務就是保護好舞兒和貨物,行否?「

冰隕交給他任務了!白海高聲道:「行!定不負所托。「

「自己小心。「語罷,冰隕提劍向黑風消失的方向追去。

沿著風掃過的亂痕沿路追去,到了一處戈壁,痕跡消失了。貨物胡亂堆在沙土上,卻不見匪徒身影。

這麼虛張聲勢只搶走些許貨物,而且未傷一人,冰隕心覺有詐。只是不知這幕後人目的是調虎離山,還是在於她。

「呵呵,不愧是金陽鏢局第一鏢師,真是神速呀!在下晏梟,特特請你來此相會。「陰陽怪氣的聲音伴隨著陣陣陰風從背後襲來。

冰隕迅速飛起,落到不遠處一座沙丘上。

「看來還不能小看了你。「陰陽怪氣聲音的源頭終於現身,一身黑衣如同夜鴉。只見他雙臂張開,頓時黑風大作。沙石被風卷起飛速旋轉已利如刀刃,若人身捲入定如淩遲般體無完膚。黑風逼近,冰隕拔出寒魄劍,劍身靈光大作,她提劍竟隻身沖進黑風中。只聞風中乒乓作響,金屬與沙石相撞的聲音,黑風漸弱,劍光漸強,一晃眼,風停息,劍尖抵在了自己的頸前。

晏梟居然笑了,本生猙獰的面相愈發詭異起來。冰隕猛然前刺,卻見眼前人身形一晃,只剩一件黑衣飄蕩在寒魄劍下。金蟬脫殼後,男子隱身在某處,不斷發出怪笑,黑色的風刃密集飛來。

冰隕腳尖一點,縱身飛天,風刃撲空撞到一起激蕩起沙塵。冰隕從高空中劍指大地,俯身沖下,劍尖點地,劍氣裹了層沙,緊而密地發散向四周,速度更勝於先前的風刃。只聽淩厲風聲中摻了慘叫聲,黑衣男子滿身鮮血地倒在地上。

晏梟眸色訝異:「居然是碧落成雙。果然還是小看了你。「說著啐出口血。

冰隕上前執劍抵著他的眉心,問道:「幕後之人是誰?「

「如果說幕後人是我,你信否?「男子強提著氣,道,」上次你殺鬼鏡時所用的鳳舞九天一招我苦心研究並加以防範,短短數日,你又學得碧落成雙這般神技,敗於你手,只好服氣。「

「最後問一次,幕後之人是誰?「冰隕聲如冰霜。

「呵,幕後之人便是那……「男子黑唇張合,突然吐出道黑光,冰隕頓時被一層黑罩困住。

晏梟從地上爬起,擦去嘴角的血腥:「幸好我之前用千山雪參護住心脈,碧落成雙之下只受些皮肉傷。第一鏢師冰隕,如今終於栽在我手上了!「他陰陽怪氣地笑。

冰隕試著用寒魄劈那層黑罩,卻見寒魄靈氣漸被罩子吸了去,於是收劍入鞘不再掙扎,反而在黑罩內打坐養息。

「呵,大難臨頭還如此閑淡,冰隕姑娘真是好性情。「晏梟手指一握,黑罩居然收為一黑點,變作春蠶摸樣,晃了幾下腦袋迅速鑽進冰隕體內。

「此南疆墨蠶,入體後紮根心脈,壓制穴位使人不得施展內力,卻又護住心脈不讓宿主死亡。就算刺中心臟也不會死亡,你看。「說著拿匕首朝冰隕胸口刺去,匕首刺到之處柔軟異常,卻不見血湧。

「冰縷衣?你身上的寶貝當真不少。「晏梟又一次訝異道,」其實你本身也是寶貝一枚,兩次壞主上大計,主上本叫我就地解決,現今看來還是帶你回去讓主上收為己用更好。「

他手指一張,黑罩複又籠住冰隕,竟緩緩離地漂浮起來。晏梟口中振振有詞,沙土漸起。這時,冰隕周身白光乍現,直刺了晏梟的眼。絕美的男子從白光中走出,白髮白眉,一身雪衣,纖塵不染。

雪纖手一點,困住冰隕的黑罩驀地散了,他接住她橫抱在懷,旁若無人地對她微笑。那微笑一如三月春風,化解一切危難。

晏梟墨眉上挑:「練雪,你身為雪神不去管你的仙務,到我這來摻和什麼?」

「再不摻和,我的人怕是要被你奪走了。「雪衣男子眼底突現狠戾之色,五指成刃向前劈下,晏梟臉上驀地多了道血痕。

晏梟摸了摸臉上的血,道:「原來是雪神大人的人,那麼便歸還與你。「語罷,身形一閃逃走了。

「冰兒。「練雪放下冰隕,滿眼溫柔地望她,忽然雪眉緊鎖,「你被種了南疆墨蠶?」

「聽他所言,似乎如此。」冰隕試著提一口真氣,發現丹田之下空無一物,現在她好比廢人。

雪將一枚冰片放入她嘴中,道:「吞下冰片能暫時凍結墨蠶,冰兒,等我去暗界借來鬼蟾,幫你除了它。」

涼意從喉頭滑進心口裡,冰隕再次提氣,發現功力恢復了三四成。再望向雪,發現他身形漸淡,她疑惑地喚道:「雪?」

「冰兒,我在凡界不能隨處走動,只能分出個幻影時刻跟隨你。幻影與本體分隔越遠操縱起來越發困難,所以不能在你被中墨蠶前出現,苦了你了。墨蠶埋心每日要受一次噬心之苦,現冰凍了它也不知能抵擋多久。冰兒你快些完成鏢務回不落城罷。」雪的身形徹底散了,天空居然下起了雪。

不落城金陽鏢局中,練雪打坐於屋中,驀地吐出一口鮮血。仙人在凡界施法改變凡人命數,會受反噬。雪穩住氣,捏了個訣消失了。自最後從暗界回來已經一百多年,如今暗界新主音釋據傳聞脾性古怪,此趟去暗界不知能否順利求得鬼蟾。

茫茫大漠上竟飄起了雪,不似北方的鵝毛大雪,漠上雪如細沙灑下,紛紛揚揚。天際忽然出現一白點,白衣人終於帶著追回的貨物趕回駝隊,卻見鏢隊只剩零星幾人坐地呻吟。滿地狼藉,似被掃蕩過般。

黃乾見冰隕回來,苦臉道:「你追黑風去後,又來了一批狂匪,兇悍得狠,傷了幾個兄弟搶走貨物還搶走了小姐。「

「白海和胡紮可呢?」冰隕見其他人都在,卻不見那兩人,便問。

「白海公子信守對冰姑娘的保證,去追那狂匪了。胡紮可也是條有道義的漢子,自告奮勇給公子識路防止公子迷失大漠,也跟著去了。」

「可知去向?」

「我記得狂匪向那面去了。」黃乾指向一個方向。

冰隕將奪回的貨物安放在駱駝背上,囑託道:「黃乾,現在由你帶領駝隊先將這匹貨物先行送去月晚國,我去黑風寨走一趟。」

先前一直默不作聲的另一個胡人胡爾紮聽此言,忽然從懷中掏出一小瓶遞給冰隕,小瓶由羊脂玉製成,雕著繁複的花紋。胡爾紮一口流利的天朝語:「聽聞黑風寨附近有邪熱,此冰露丸服下後可防邪熱侵體,請姑娘小心。」

冰隕打量著這個男子,粗革凡裘,平凡的衣著遮不住他不凡的氣質,舉手投足帶著皇氣。她接過小瓶道:「冰隕在此謝過王子殿下。」說完點足飛身而去,白色身影迅速消失在白沙起伏之間。

胡爾紮面露震驚之色,心想這女子確實不凡。他正是訂貨之人,月晚國第十三皇子雁爾胡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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