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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凡身 5. 瑕子來訪

公主被刺,金陽鏢局保護不周理應被撤去護送公主回皇城的職務,但不落城衙門因最近修繕皇帝行宮人手稀缺,也怕護送公主出什麼亂子黴運降到自家頭上,公主一時成了燙手山芋竟無人敢護送。金陽鏢局總鏢頭金成陽在慎重思考後,硬著頭皮把護送公主的差事又攬了回來,並下了定護公主周全的保證。

雞鳴之時,金成陽喚了冰隕到他書房商榷護送的事宜,一談就談了整個上午。

終於在午飯開飯時,金成陽和冰隕推門走了出來。

在院中煩躁地踱了一上午的金舞璃立刻上前詢問結果。金成陽笑而不答,兀自走進飯廳道:「開飯啦?真香。」

舞璃不解地轉向冰隕,剛要開口卻見隕姐姐轉身回自己房間去了。

舞璃有些惱,但回想起爹爹的笑容,覺得他們應該已想好萬全之策,便也安心了。

金陽鏢局的廂房裡,白海正陪緋煙用午膳。

「煙兒,嘗嘗這水晶小籠包,是不落城的特色小吃呢!」白海夾一隻小籠包放進緋煙的玉碗裡。

緋煙慢吞吞地咀嚼,似乎食不甘味。柳葉眉皺了皺,緋煙問道:「陌哥哥,煙兒什麼時候才能啟程回皇城啊?煙兒想皇帝爹爹了,煙兒好想回家。」說著說著便出了哭腔。

白海忙摸摸她的腦袋,輕聲道:「煙兒乖,難道這不落城不好玩麼?還是陌哥哥照顧得不夠好,讓煙兒歸心似箭了呢?」

「沒有沒有,有陌哥哥陪著,煙兒最開心了。」被這話一激,緋煙急急握住白海的手道,「可是外面好可怕,有好多人要殺我綁我,煙兒好怕。」

「煙兒莫怕,有陌哥哥護著呢。這頓飯吃過我們便啟程回皇城可好?」

「好!」緋煙頓時有了胃口,津津有味地吃起小籠包。

白海盛了碗湯仔細吹涼後端給緋煙:「煙兒前日受了驚,喝碗銀耳蓮子潤潤氣,喝完了陌哥哥就帶你啟程。」

緋煙乖乖地喝下湯,一滴也沒剩。還意猶未盡地砸吧幾下,道:「真甜。」

放下湯碗,緋煙眼皮忽然沉了,重重闔上便向後倒去。白海伸手接住她,低聲說:「好好睡罷,睡醒了就到皇城了。」

「駕——駕——「馬車飛馳在林間大道上,一時間塵石亂飛。

白海穩穩扶著緋煙,不讓馬車顛簸了她。照著冰隕的吩咐,他將迷藥混在銀耳蓮子羹中喂煙兒喝下。這藥能使人昏睡三天三夜,且有護心養神的益效。金鏢頭派了鏢局中武功僅次於冰隕的雲長生駕車,準備快馬加鞭不分晝夜趕在三天內將公主送回皇城。

剛送走公主,不落城就擺起了擂臺,由金舞璃穿上公主的衣服扮作公主辦擂臺招能士護送。擂臺剛搭好,就有不少武界人士前來攻擂。

金舞璃白紗蒙面,心中千百個不願意。就為了護那刁蠻娃娃,就要委屈她戳在明處,吸引那些殺手的注意力。不過有隕姐姐時時護在自己身邊,她心裡十分踏實。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馬兒和人兒一樣筋疲力盡。公主終於被安全送進皇城。

果然如緋煙所說,皇城繁華更勝於不落城。但白海無暇再欣賞這城中的景致,換了匹馬直奔皇宮。

緋煙醒來時,馬車剛好到了宏偉的朱色宮門前。皇帝的貼身公公和公主的貼身侍女早迎在了宮門前,緋煙歡快地蹦下馬車,跟丫鬟小蘭撒嬌。一陣寒暄後,緋煙蹦回白海陌淵身前,水靈靈的眸子望著他道:「陌哥哥,今天就留在皇宮過夜,我帶你去見皇帝爹爹,然後去禦膳房吃好吃的,去御花園看好看的,可好?「

白海摸摸緋煙的頭笑著說:「煙兒一路勞累要好好歇息,陌哥哥就不呆在皇宮打擾你了。今天便回不落城了。「

緋煙使勁地看著他的眸子,扁了扁嘴:「小時候的陌哥哥說過,隨煙兒到了皇城就留下來給煙兒當駙馬的,現在這話可還算數?「

白海被她看得發慌,避開視線,道:「唔,那時還小,過家家的話怎麼能當真呢?而且婚姻是人生大事,這個可不能開玩笑哦。「

「陌哥哥不喜歡煙兒了麼?「緋煙語氣咄咄。

「喜歡啊!陌哥哥一直把煙兒當成自己的親妹妹看待呢!「

這句話好像刺傷了這位小公主,緋煙複雜地望了他一眼,冷冷道:「小蘭,回宮。「便頭也不回地走進宮門。

得到公主安全回宮的消息時,擂臺已經擺了五日。金成陽見招來的幾個賢士確是能人,不忍心把他們散了,但確實沒有公主給他們護送。就這樣,總鏢頭愁眉整日,得了金舞璃一條妙計才老眉舒展。

於是,幾個賢士都以第二的身份被招進鏢局做了鏢師,而那個傳說的第一已經先一步送公主走了,他們便也無法見得。

終於不用再假扮公主,金舞璃一身輕鬆。而且看在她假扮公主得力的份上,鏢頭給她放了大假。舞璃得了閑,整日在集市裡上躥下跳打抱不平。這日,金成陽見自己的女兒一身男裝,大搖大擺地走進鏢局,頓時眉頭緊鎖,都怪孩兒她娘去的早,他這個爹又忙於鏢局事物,這孩子只能天天跟那些個武夫為伍,年過十八了卻絲毫沒有一個女孩子該有的樣子。

於是第二日,鏢局外豎一大榜——鏢頭不才,教子無方,故聘一良師,指導小姐詩書禮儀。

金舞璃自是不願別人來約束自己,便對來應聘者諸多刁難。

這天,聽聞又來個應聘者,舞璃揣著新琢磨出的整人的法子來到客廳,看到來人是愣了愣,竟流露出崇敬之色。

來者正是鼎墨閣閣主墨瑕子。

「舞兒,這回來的老師,可稱心?「

「稱心,稱心。「上次那幅神作將隕姐姐畫得如同謫仙,有這般技藝的人物指導她,他日她也能給隕姐姐畫像了。

瑕子起身向金鏢頭揖了揖,捋著灰白的鬍鬚看著金舞璃,慈眉善目道:「從今起,就由老身教授小姐功課了。「

「好,好。「舞兒忙把老師引進內庭。

傲梅簇擁的庭院裡,冰隕提劍起舞。前刺後擋,空翻旋體,一席動作好不流利。突然,寒魄劍光大盛,冰隕腳尖一點高高飛起,空中翻轉後劍指大地直直俯衝下來,劍尖點地卻未刺入,銀光乍現,劍氣迸散,一圈梅樹都被劍氣波及劇烈地晃動,一時間落英繽紛。

掌聲響起,雪衣男子微笑道:「冰兒的新招式終於完成了呢!「

冰隕調整好氣息,收劍回鞘,望向雪衣男子眸中竟帶了笑:「這招碧落成雙乃是老龜給的劍譜裡的最後一招,如今完成,按老龜的說法,天下再無敵手了。「

男子笑意深入眼底:「這老龜都教了我家冰兒些什麼?將冰兒教的如此出色,他日定要好好感謝它。「

「老龜白天督導我練劍,晚上一邊打坐一邊與我講故事,使我習得武術同時還懂得人情世故。「回憶起那只飽經滄桑,肚裡故事無數的老龜,冰隕眸色溫和。突然眼色一沉陰聲道,」樹後那人是誰?「

老者眉眼帶笑,仿佛笑面菩提。他揖了揖,道:「瑕子受聘來教小姐功課,見這鏢局後院別致不禁遊覽開來,打擾了俠女練功,抱歉抱歉。「老者又望向雪衣男子,微眯的眼睛驀然睜開,似是驚豔到了,問道:「這位公子俊俏得很,不知姓名……」

「他乃我胞弟,冰練雪。」冰隕答得自然,就如雪當真是她胞弟一般。望瞭望老者,又淡淡道:「舞兒住在西廂,快去她那教授功課罷。「

「如此,告辭,告辭。「老者又揖了揖,轉身離去。

「冰練雪,冰兒起的好名字。「雪琢磨著這個名字,甚為滿意地微笑,抬頭望天,「冰兒快些回房吧,看這天,又要下雪了。」

冰隕望瞭望老者的背影,有些猜忌,搖搖頭不去多想,隨雪回了房。

天又開始不緊不慢地飄雪,不落城漸漸被銀裝裹起。

老者披著斗篷匆匆走在城外荒地上。走到一處怪石前輕敲幾下石頭,地面開了個口,現出道階梯來。老者點了油燈,順著階梯走下去。

地洞裡被打理得緊緊有條,像祭祀祖先的祠堂。

點燃香燭,便見牆上掛一副畫,畫中男子一身雪衣,相貌絕美,正是瑕子下午在冰隕處見著的男子。畫下放了幾塊靈牌,瑕子點了三支香插在靈牌前,拜了三拜,道:「諸位列祖列宗,瑕子得幸遇見了祖先所見神仙,相信不久便可求得長生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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