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道歉

世界雖小，可是我繞了那麼多圈也沒有和你遇到。

奚哲靜靜的看著莫小北，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麼了，心裡很亂，對於這個觸動他底線的女人，怎麼都狠不下心來。

醫生說幸好送的及時，否則會有生命危險。他忽然就很害怕，如果自己的手不停下來，將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此刻的莫小北臉上一片靜逸，與剛剛跟他對峙的人完全不同。

她的脖子上有一圈深紅的掐痕，掐痕的下邊有一條細長的傷疤，她的臉色有一點粉紅，應該是剛剛掐她的時候憋悶的。

看到那條傷疤，奚哲的心仿佛有絲細微的震動，他不明白那感覺意味著什麼？但是他想要知道這個女人到底遇到什麼樣的事情，會在這麼明顯的位置上留下這樣一條傷疤？他忽然對她充滿了好奇，好奇她到底是怎樣的女人？曾經發生過什麼樣的事情

奚哲每看她一眼，心跳都不受控制的加快速度，像有只手無形的手緊緊的拽著他的心，讓他感覺到呼吸困難。他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眼底流露出那麼溫柔與疼惜的光芒。

長長的睫毛猛的一顫，莫小北慢慢的睜開眼睛，刺眼的陽光讓莫小北本能的用手臂擋住眼睛。

當她漸漸的習慣陽光的時候，就看到了奚哲。

高大的身影佔據了全部的視線。

莫小北一怔。

「你……」

「我……」

「你怎麼在這裡？」莫小北的聲音輕輕的，給人一種飄忽不定的感覺。

奚哲只覺得「騰」的一下全身的血液立刻沖到臉上，一陣燥熱，呼吸困難,大腦一片空白。

是啊？我在這裡幹什麼？我怎麼知道？

他的臉頰粉紅，清澈的眼眸閃過一絲不知所措，彆扭的說：「我…我看看你死了沒。」

莫小北不怒反笑：「托你的福，現在好的很，你可以走了。」

她的聲線輕輕柔柔的，飄在耳朵裡有種酥麻的感覺，心癢癢的難受。

奚哲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留在這裡，只是想等她醒來，看她好不好，這樣想了，也就這樣做了。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個樣子？難道被一巴掌打傻了？他慌亂想的甩掉這種情緒，激動的大喊：「本少爺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你管不著！」

精緻的臉龐因為激動的緣故爆紅，莫小北忽然覺得此刻的奚哲有點像漫畫裡Q版的美少年，似乎很可愛呢。

她忽然輕輕的笑了。

美麗的大眼睛晶瑩剔透，臉頰兩側的兩個梨窩若隱若現，嘴角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她的樣子竟然讓人看了移不開眼。

「撲通、撲通…」奚哲心跳已經超出負荷。

他猛的轉過身去，背對著莫小北，掩飾剛剛的失態：「好點了…我就送你回去，笑的這麼醜，影響市容！」

「可是，我們剛剛不是才吵過架嗎…」

莫小北還沒說完，奚哲已經從她眼前消失，莫小北愣愣的。那現在是什麼狀況？吵完架的人，應該…這麼和諧嗎？是哪裡出了問題嗎？

莫小北困惑的站在校門口等奚哲去拿車，她算是領教到奚哲的霸道了，剛剛只是拒絕了他要送他回家的要求而已，那個傢伙就一副噴火龍樣子，嚇得莫小北立刻答應了他的要求。

她不過是覺得…尷尬而已，畢竟他們之前有過過節阿？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完全不當回事兒？

可能是下過雨的緣故，空氣中飄著一股泥土清新的味道，每呼吸一次都感覺渾身暢快，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放學的時間了呢。

一掃多天來的陰霾，感覺渾身都放鬆了許多。

「莫…小北？」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在耳邊想起。

莫小北疑惑的回過頭去。

一張清純的小臉，帶著點嬰兒肥。手裡拿著莫小北的書包和一疊照片。

「我，我找你有事，可以給我幾分鐘的時間嗎？」

「」

「對不起…那些照片是我貼的，我…我昨天晚上值日的時候看到奚哲少爺把你的的桌子踢倒了，裡面的東西掉了出來，我才自作主張把照片貼到了黑板上，不關奚哲少爺的事，都是我貼的，他只是很討厭有同桌而已…」女孩急切的想要表達什麼。

莫小北驚訝的一句話說不出來。

難道，誤會他了？

「我求求你，原諒我可以嗎？」

「那你，為什麼要來道歉？」莫小北的聲音很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女孩忽然緊緊的握住莫小北的手，身體有一絲顫抖，臉色通紅：「奚哲少爺說…如果貼照片的人不來道歉，他會…莫小北，以前得罪過奚哲少爺的人都很慘…」

「這麼說，你是因為奚哲的原因才來的？根本不是想真心道歉，是這樣嗎？」莫小北的話裡帶著隱隱的怒氣。

那些陪伴她多少個日日夜夜的照片，被那些尖銳的話語羞辱，難道都不應得到真誠的歉意嗎？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我……」

「你什麼？你沒聽到她們是怎麼羞辱我的嗎？你怎麼可以理直氣壯的要求我的原諒？」

「我只是想呆在可以看得到他的地方，默默的祝福他，我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得到他的喜歡，甚至會討厭，可是怎麼辦？我就是想靠近他，想為他做點什麼…也許我用錯了方法，傷害了你，可是莫小北，喜歡一個人有什麼錯…有什麼錯呢…」她的聲音很低沉，帶著濃濃的鼻音，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她緊緊的抓著莫小北的手，肩膀不斷的抽蓄著。

莫小北被她的話震撼住了，愣愣的看著那個女孩。

我只是想站在看得到他的地方，默默的祝福他，我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得到他的喜歡，甚至會討厭，可是怎麼辦，我就是想靠近他，想為他做點什麼…

站在看得到他的地方嗎？

莫小北忽然想起了她與韓一，也是這樣的兩個人，他們中間有個不可跨越的鴻溝，讓她無法接近，可是，她卻還是希望可以遠遠的望著他，祝福著他，即使難過，即使傷痕累累…

她還有什麼理由不能原諒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