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歷經千辛萬苦,只為與你重逢。
夕陽的餘暉懶散的灑落在醫院的木質地板上。從窗外投進來的光芒,安靜而溫柔的籠罩著一個瘦小的身影。
星期五是莫小北例行檢查身體的日子。
莫小北覺得莫名的慌張。她忽然回過頭,目光一瞬間觸及到剛從電梯裡出來的澤田甚。
柔和的陽光灑滿走廊,澤田甚被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精緻的五官配上高而清瘦的身型,仿佛從漫畫裡走出的王子。
莫小北一陣恍惚。
是…做夢嗎?
又夢到韓一了嗎?
莫小北站在走廊盯著電梯的位置看了良久,
久到雙腿有些發酸,她才猛的回過神兒來,焦急的尋找那個身影。
就如多年以前,得知韓一要離開他們生活的那個小鎮一樣。莫小北也是這樣焦急的尋找他的身影……
點點的星空伴隨著皎潔的月光灑滿大地。
在一條鄉間小路上,一個男孩背著一個女孩,
女孩趴在男孩背上輕輕的說:「韓小一,如果有一天我們走散了,你會找到我嗎?」
男孩的嘴角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原本有些冷傲的臉龐瞬間變得柔和,男孩裝作責備的說:「叫韓一哥哥。」
背上的女孩輕微的掙扎了一下:「我不要,韓小一才好聽一點。你不覺得韓小一和我的名字很相配嘛?莫小北、韓小一……」
「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男孩寵溺的打斷了女孩的絮叨。
女孩不再說話,安靜的趴在男孩的背上。
過了好久,久到女孩都要睡著了,男孩好聽的聲音才在女孩的耳邊想起:「如果有一天我們走散了,你一定要在原地等我,我會回來找你。」
女孩弱弱的問:「如果你走了很久很久久到我們都忘記了彼此容貌,彼此的聲音,那怎麼辦呢?」
男孩一字一頓的說:「韓小一絕對不會牽錯莫小北的手。」
韓一,絕對不會牽錯莫小北的手…
已經是十一月的樣子,天空中忽然飄著純白色的雪花,月光伴隨著雪花散落在他們身上,如同度上了一層銀色的光芒。兩個小小的身影重疊在一起,仿佛永遠也不會分開。
……
病房裡的奚哲與顧晨逸正在喝咖啡,忽然聽到一陣吵鬧的聲音。
「求求你讓進去看一下,看一下我要找的那個人在不在裡面我就出來,好嗎?」莫小北緊緊的抓著病房門口的保鏢急切的說著。
「不好意思小姐,這間病房不是普通人可以進去的,不管你怎麼溜進來的,現在趕緊出去。」保鏢無奈的重複著。
自從奚哲少爺入院以來,每天都有一些小女生吵著要進去看少爺。甚至有一些女學生天天守在樓下不肯回家。老爺已經下令不許任何人打擾少爺休息了,如果被她溜進去,可能就要捲舖蓋走人了。
「我求求你了,就讓我看一下,真的,看一下我就會走的。」
「真的不行,小姐…別為難我們好嗎?」
病房裡的顧晨逸邪魅的一笑,原本妖孽的臉上頓時更加豔麗:「奚大少還是這麼有魅力阿,追求者都追到醫院來了阿?」
奚哲不理會顧晨逸的諷刺,走到房間門口「啪嗒」一聲把門打開。
他想看看究竟是誰這麼煩,在門口吵個不停。
在門口爭執的保鏢和莫小北都愣住了。
看著眼前的女孩,奚哲也愣住了,恬靜臉上梨花帶雨。
這個女孩…似乎在哪裡見過?
莫小北猛的沖進病房裡,她只看到了坐在沙發上喝咖啡的顧晨逸,什麼也沒有看到…沒有他…
長長的睫毛無力的垂下,靈動的眼眸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如同天上隕落的繁星。
顧晨逸驚訝的看著莫小北的表情變化,她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好像閃耀的星星一樣璀璨。讓人忍不住被它吸進去,無法自拔…
莫小北默默的走出房間,沒有理會任何人。她沒有哭,只是失望,滿眼滿眼的失望與悲傷。
「嘩——」
澤田甚從洗手間走了出來,俊秀的眉毛緊緊的擰在一起:「剛剛怎麼那麼吵?」
「哦,一個進來找人的妞。」顧晨逸無所謂的聳聳肩。
澤田甚淡漠的點點頭。
忽然。
顧晨逸有種強烈的感覺,剛剛那個女孩就是來找澤田甚的。
怎麼可能呢?
是啊,怎麼可能呢?
莫小北走進學校的時候,她就看到了學校門口上面巨大的條幅,寫著「歡迎新生澤田甚」。
莫小北的心莫名的興奮,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已經超出心臟所能承受的負荷。
是不是…就要看到他了?
她不得不伸出手,一下一下的輕撫心臟的位置,因為只有這樣她才會緩解,才不會那麼痛了。
校門口聚集了越來越多的學生,大部分是女生,一些女同學甚至還手舉著澤田甚的照片和橫幅。
莫小北默默的站在人群中,她忽然覺得很緊張,等一下見到他要怎麼相認呢?他會不會不認識我了?他…會不會不是我的韓一?
突然,人群中發出一聲聲尖叫,緊接著所有的女生都向校門口擠去。
學校門口停著一輛高級跑車,從跑車上走下來一個高貴的王子,精緻如雕刻般的面容,渾身散發著冷漠難以接近的氣息,仿佛是天生的王者。
她知道,那是她的韓一。只有他才會散發出這種冷然的氣質,只有他才會這般的憂鬱,難以接近。
人群中沖10幾個穿著西服的保鏢,把澤田甚隔在了中間。
莫小北被人群擠來擠去,她艱難的喊著:「韓一,韓一…」
那一聲聲用盡全部力氣的呐喊很快淹沒在人群中,誰也聽不到她究竟喊了些什麼。
莫小北很絕望,她和韓一中間隔了太遠的距離,即使她用盡生命也無法跨越的距離…
高大的身影突然向莫小北砸來,站在莫小北旁邊的人迅速的閃出一條路,莫小北愣愣的還沒反映過來,就「嘭」的一聲被壓倒在地,劇烈的疼痛從身上傳來。
澤田甚的心猛的一顫,那種細微的震動來的太快,快到無法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