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島的一處拱形石門下停了下來,水的溫潤和花草的清香使喬可藍差點忘了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赫安拉著喬可藍穿過萬丈瀑布,裡面又是水月洞天的新景象。這裡環山而建一個圓形的宮殿,由十二根柱子支撐起來,還有東西兩邊的兩面石牆上雕刻著金築師一族崇拜的王——左摩都。赫安說雖然他們一生都在麒麟池中度過,但是依然對他們的王——左摩都崇拜至極,左摩都終其畢生所學而著成《萬石鍛術》和《易石經》這兩個絕學是金築師世代相傳的必修秘技。
在宮殿的正中間是一個波光粼粼的由石頭圍著的直徑約十丈的水池,這裡的水和瀑布是相通的,因此一直能夠聽到滴滴答答水流進來的聲音。這就是麒麟池的正中心,在這裡金築師為來求寶的人們切割寶石。在池的正南方,是一扇高約三丈由水晶製成的拱門,拱門外設有供群族來敬拜的神龕,凡是來到這裡求寶的族人,在進入和離開麒麟池寶殿之時都要向左摩都參拜,以謝金築師給予守護自己一生的寶石。據說,凡是對左摩都未進行參拜的族人會在得到寶石後的第七場戰鬥中喪生。
赫安和喬可藍在神龕邊上的一個小聖水池裡先洗了手,然後漱口,最後參拜左摩都神像。進入麒麟池寶殿后,二人一聲不響,這裡靜的如此莊嚴,甚至能夠清晰的聽到每一滴水流進麒麟池。不一會兒,從正北方走出一男一女兩位驚為天人的法師裝扮的人,赫安趕忙上前行禮,並且微笑著向他們打招呼:「二位大師,多時未見,在下有禮了。」喬可藍也走上前去向他們請安,仔細端詳他們的臉,他們的皮膚白皙如雪,鼻子高挺而柔和,眼睛透著和這裡的海水一樣藍的光,棕色頭髮像這裡的瀑布一樣傾瀉下來。此時的他們平靜而友善。不難想像,他們的祖先鄧敏康王后和左興,必定有著驚人之貌和優雅高貴的舉止。
其中一位名為林月微笑著說:「赫安少主多禮了,請稍等片刻,我這就去為她挑選她的原石。」說著,她便優雅的飄然而上,另一位法師名為曼陀,對二人微笑行禮後,翩然走進宮殿的深處。
一個時辰後林月帶來了那塊只屬於喬可藍的寶石——海藍寶。曼陀則為她取出了鑲有圖騰的戰衣,那圖騰是一位戰靈拔劍向天的英氣模樣,喬可藍接過那閃著紫光的戰衣的時候,她仿佛感受到了它的魔力,而同時她也意識到,這絕非偶然求寶這麼簡單,她和與天境,畢然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繫,於是她撫摸著這件戰衣,記住了戰衣上那個圖騰的樣子。
「此塊海藍寶原產於天竺,長一寸,寬半寸,重八兩。海藍寶石被奉為‘勇者之石’,象徵沉著、勇敢和聰明,佩帶海藍寶石能夠使人具有先見之明。具有催眠和壓邪的力量。此石代表和平、幸福、能夠消除負能量,加強勇氣,消除敵意及排斥,有助於海戰。紫色戰衣也是專屬於你的聖物,它與海藍寶戰石相互通靈,一但寶石有應戰準備,它就會加附于你,作為你的鎧甲。」曼陀隨後念了一段梵語,又將兩件聖物交于喬可藍手上。
「你要記住,這兩件聖物只屬於你一個人,它們的天職就是保護主人,所以你千萬不能將此兩件聖物交於他人,一但落入他人之手,不管對方是誰,你必須在七日之內尋回,否則這兩件聖物將會化為飛塵,而你也將武功盡失,變為凡人。」林月又鄭重的叮嚀道。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修復嗎?」喬可藍捧著兩件聖物問道。
「辦法倒是有,只不過非常之殘忍。」林月看著喬可藍和赫安說道。
「是何辦法?」
「要用你心愛之人的血殺掉奪你兵器的人,聖物自然就回復原狀而你也不會失去武功。」
「難道要我心愛的人一命償一命嗎?」
「那要視乎他的武功如何,如果對方是個絕頂高手,只怕到時候會兩敗懼傷。」
「哼,這是什麼規矩,本小姐不稀罕它們!有它們在身邊豈不是時刻都要擔心掉腦袋嗎?而且還要連累我愛的人!」喬可藍生氣地將兩件聖物放在桌子上,轉身便要離去。
赫安正要拉住她時,殿外傳來一陣大笑,隨之而來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人,那人天生一副棱角分明的面孔,相比這兩位法師,鼻子更為筆挺,眼睛深邃泛有紫光,面色白皙,身材高大,一來便擋住了喬可藍的去路,伸手與喬可藍打了起來。
只見那人手持三尺長劍,寒氣逼人,一連十七劍都刺向喬可藍要害,喬可藍一連閃過十七劍,最後騰空翻躍,落到那人背後,趁勢就是一掌,將那人打出三尺之外,那人哪肯罷手,揮劍又沖喬可藍殺來,正在此時,赫安飛身攔在那人面前,那人也不多說,一劍刺了過去,赫安未及閃避,那劍正刺在赫安左臂上,喬可藍見赫安受傷便馬上沖上去和那人廝打起來,那人將劍一扔,交于身後的林月,赤手空拳與喬可藍交戰數十回合,安靜的麒麟池又被喬可藍攪得灰飛花落,喬可藍擔心赫安的傷勢,那人卻趁喬可藍回頭顧盼之際飛來就是一掌,赫安見喬可藍被打中,趕忙起身一躍接住喬可藍。雙方這才停手,那人又是一陣大笑,拍手稱讚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姑娘好身手,想這五島之內很少有人能連閃在下十六劍,而姑娘卻連閃十七劍,在下佩服!」
喬可藍站定之後沖那人怒喝道:「什麼麒麟池,簡直卑鄙,竟然暗算出手傷人!赫安,我們走,這兩件破東西我才不稀罕!」說著便拉起赫安要走。
「哎,姑娘請留步!在下麒麟池島主左聖非,聽聞姑娘來島上求寶,特來給姑娘獻一保全良策的。」左聖非拿起剛才刺傷赫安的寶劍,接著說:「姑娘既然不願意寶物流失之時一命償一命,那不如由在下將赫少爺的血先打入這海藍寶石之內,以防他日寶物遭竊姑娘不忍心用他的血。」
「你!好個蠻不講理的老頭!刺傷了人還諸多藉口!」喬可藍一看心事即將被這老頭揭穿,更加不依不饒。
此時赫安上前來對左聖非說:「原來是左島主,請恕喬小姐唐突,在下情願依左島主之計,島主用心良苦,是我們誤會了。」
喬可藍聽赫安這麼一說,即刻面紅耳赤,二話不說便跑出了大殿,坐在聖水池邊傻笑。
左聖非隨即將赫安的血塗在海藍寶石和戰衣之上,然後將一道寫有梵語的符焚化後與兩件聖物合放一處,之後用內功將符打入血內,再將血與天竺葵花一同打入寶石和戰衣內。只見那寶石吸進了血後,便有暗紅的光在石內盤旋蔓延,漸漸與寶石混為一體。
「赫少主,在下將這兩件寶物就交付於你了。」
「在下多謝左島主出手相助,此次前來,特帶上西域販賣至新秀的血絲瑪瑙十顆,以表謝意。」說著從行囊裡掏出為左聖非準備的十顆上等血絲瑪瑙,打開一看,顆顆閃著紅光,血絲在瑪瑙內清晰可見。左聖非一看便知是上等寶石,愛不釋手。
「赫少主客氣了,剛才在下出手傷了少主,還請少主不要介懷才是。」
「左島主哪裡話,皮毛小傷不足掛齒。」
「赫少主,剛才那位喬小姐夠刁蠻的,依在下看,你還是出去看看她吧。」
「呵呵,讓島主見笑了,喬小姐自幼醉心武功和兵法,雖然人有些刁蠻,但是心地很好,此次前來求寶也是為了救人的。」
「哈哈,英雄出少年,今日得見喬家後人與赫少主都是仁義之將,這乃是我與天境的造化,赫少主無需介意,老夫一生最喜歡和高手過招,今日尤其開心,不如請二位在島上小住幾日,待少主傷好之後再回仙蹤島,正好我還借此機會向喬小姐討教武功兵法,如何?」
「恭敬不如從命,我這就去叫喬小姐進殿來。」
赫安一出大殿便看見喬可藍在聖水池邊傻笑,於是走過來對她說:「左島主說留我們在此小住幾日,你有機會向他報仇啦!」
「你?哼,真是好心被雷劈,人家是為你打報不平啊!」喬可藍嬌嗔一笑。
「那待我傷好之後,我親自報仇,你看如何?」
「哼,小住就小住,我倒要看看你和那老頭哪個武功好!」喬可藍拿起包袱走回大殿。
在麒麟池小住的幾日,喬可藍和赫安天天與左島主研習兵法和兵器,左島主見這二人一個具有非凡智慧,一個具有大將之仁義,於是便將絕學《萬石鍛術》的要義傳授于赫安,赫安從小醉心於兵器鍛造之術,經由左聖非點化,更加明白了如何將寶石與鐵器溶鑄於一體,如何使鐵的寒氣不蓋過寶石的靈氣,原來生鐵七分熱的時候鑲嵌寶石最為妥當,而要在生鐵七分熱時便打造出兵器原樣,是十分考驗功夫的,快則兵器不利,慢則寶石鑲嵌太深,完全被鐵氣所蓋。
十日後,赫安傷已痊癒,二人拜別左島主之後趕赴仙蹤島。離島之時,喬可藍不禁感歎:「左島主一身絕學,可惜卻只能屈居於此,真是可惜,若是日後麒麟池能與其他四島相通,那該多好!」
出港半日,便見一個覆蓋著灌木的環山島,島的上空飛翔著海鷗,透過雲層光芒直射在島上和海鷗的身上。「這裡便是仙蹤島,我們將在此停留三個月為你鑄造兵器。」赫安指了指仙蹤島,得意的笑容不自禁地掛在臉上。
船停在與主島相連的另一個小島上,二人由一條石徑進入仙蹤島。仙蹤島大殿忠孝殿是位於靠近海邊的一座水晶宮殿,晶瑩剔透,光芒耀眼。二人一路跑向神劍斬,赫安將喬可藍安排在神劍斬外的無憂宮休息,然後命下人好生招待喬可藍,佈置妥當之後便獨自進了神劍斬。
在赫安鑄造武器之時,喬可藍走遍了仙蹤島各個角落。這裡雖地處西北但是有一處卻是白雪覆蓋,那就是神劍斬,島上隨處開著黃花九輪草、白百合花、紫色石南、雪花蓮、紫羅蘭,清香怡人,和麒麟池相比起來這裡更為溫馨和睦,海天一色,植被相承,美不勝收。喬可藍數日來都有些糊塗,上次赫安是從石徑上一路走來仙蹤島的,而這次卻是由海上一路緩行,這一路的風光美景言之不盡,然而為什麼赫安對與天境如此之熟悉?魏玉兒又寫了一封什麼書信給他呢?與天境對於她而言就像自幼時的一段似夢非夢的傳說,她從未想到自己會與這裡有著絲毫聯繫,而現在她卻正是置身於此,這一切正如海上此時飄來的迷霧一般將她的心團團圍住,而答案卻只有赫安能夠告訴她。
赫安在神劍斬裡為喬可藍設計一把十字劍,劍柄上鑲著護身戰石和十六顆白水晶,整個劍身是由藤繞著花的靈感而來的,劍柄完全吻合喬可藍的手掌。他用左島主教他的《萬石鍛術》要法,將劍與寶石完全溶合,再加上那海藍寶裡有他的血,這把劍便成了一把靈氣十足的寶劍,這是他這七年來鍛造的兵器中最為上乘的一柄巔峰之作,為了將這劍做到天衣無縫的完美境界,他在神劍斬裡整整九十九個日夜。
當她把劍交給喬可藍的時候,它好像就成了她身體的一部分,時時聽從召喚。那塊護身海藍寶在劍柄的正中,發著幽藍色夾著英雄之血的光,雖是鑲嵌於鐵器之中,卻絲毫沒有被鐵器的寒光侵蝕去半絲光芒,十六顆白水晶閃閃發光,像星陣一樣圍護著海藍寶。整柄劍猶如長藤圍繞般柔情,又似那戰衣圖騰上的劍一樣有著沖天豪邁之氣。劍柄的另一面刻著赫安的印鑒「赫安鍛制」。喬可藍對它愛不釋手,這把劍上仿佛每一寸都刻有赫安的心血,劍握在手便有如神助。她興奮地在大殿裡舞起劍來,只要這劍一起舞,她便身輕如燕,劍法更是行雲流水般飄逸脫俗。
「喬可藍,這把靈劍將跟隨你一生,當日左島主在海藍寶之上已嵌入鮮血和符咒,所以一但三丈之內有殺氣,它便會發出藍光。」
「真是一把神劍!謝謝你赫安,」喬可藍撫摸著這把靈劍愛不釋手,為赫安的鍛造之術連連稱奇,但是在狂喜之餘,又心生憂慮:「赫安,我們來到與天境已經快四個月了,若再不前往襄陽,只怕會耽誤了樂雲和丁西。」
「我們今日便啟程回去。向你家三位莊主覆命後便去襄陽走一趟!」
「不知以後還有沒有機會來與天境了,這裡真的是一處仙境,人人都會迷戀上這裡的。」
「當然有機會來,你有了這靈劍和戰衣即使沒有我,你也一樣可以穿越石陣,以後你便可以來去自由了!」
「太好了!那麼我們快點啟程吧!」喬可藍安奈不住內心喜悅與興奮,此時竟然忘了她心中四個月來百轉千回的那些疑問。即刻與赫安二人啟程返回新秀。
進入琳羅莊之時,卻看見荊天意也在莊上,喬可藍和赫安二人相視一笑,知道這大少爺又來找麻煩了。
果不其然,荊天意又一次看到無故消失的喬可藍竟和赫安一同出現,這次可不是一天,而是整整四個月,他這回二話不說,沖上前去便和赫安打了起來。赫安見他來勢兇猛,也便不再留情,對於他的一再留難,赫安也實在是忍無可忍,這場架是誰也阻攔不了的了。
荊天意出手便將摺扇橫開,赫安也是頭一次將三尺飛花劍出鞘,那劍長三尺,劍身刻滿百合花樣,赫安只是剛將劍出鞘,便見院內飛花落葉,足見這劍英氣逼人,按這劍上所刻之花,只要刺中對方那便是皮開肉綻絕不含糊。
荊天意見赫安拔劍,便以扇為劍直逼對方,二人每招每劍都直取要害,看得旁人心驚肉跳,二人卻飛上躍下,無視他人。荊天意橫空劈來一劍直取赫安人頭,赫安舉劍擋住,順勢將腰一彎,巧妙避開,荊天意馬上出一掃堂腿,赫安被打倒在地,荊天意見機正欲直取胸膛,卻被赫安從背後一腳踢開,荊天意閃出一丈以外,複又回身殺過來,赫安縱身一躍,跳上樓頂,荊天意直追上去,連出三十六路連環劍法,赫安一看對方所用的乃是《玄域劍法》,隨即便使出《清風幽劍》迎敵。須知這《玄域劍法》乃是三剛一柔的上乘武功,劍取七經八脈五臟六腑,只要有一招錯落,便會傷及經脈內臟,而這《清風幽劍》則正是一剛三柔的相克之法,劍取任督二脈,若有一劍防不過便會傷及腎經,兩種劍法都是極為上乘的武功,內功和劍法不精之人根本不可能學會這兩套劍法。
喬可藍見荊天意的三十六路連環劍,和當日在麒麟池與左島主交手的劍路十分相似,怪不得左島主說沒有人能接住他的十六劍,但是赫安竟然會這套《清風幽劍》,當日在麒麟池聽左島主說,這套劍法便是克制他連環劍術的唯一劍法,可見當日左島主只是用了三成功力來試探她的武功,而赫安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還手,是任由左島主刺傷他的。為什麼赫安這麼做呢?以他的劍法,足以接住左島主的三十六劍,更別說是那一劍了,喬可藍想到此處便知當日赫安早已明白左島主的用意,只是沒有言明罷了。
此時荊天意還是和赫安打的不亦樂乎,刀光劍影之速任憑別人是插不進劍的。喬可藍用心數著荊天意的劍路,到第十七劍的時候,喬可藍一躍而上,連接荊天意六劍,荊天意怎麼忍心刺中喬可藍,但劍出無回,他只好將手中扇子順勢一扔,以掌相擊。赫安被喬可藍這麼一擋,一時之間根本來不及收劍,靈機一動一個轉身,一掌打向荊天意,誰知此時喬可藍一躍站於兩人中間,左右各擋一掌之後,口吐鮮血,昏死過去,從樓上滾落下來,興得魯達一躍相救。
二人眼見喬可藍受傷,這才罷手沖下來抓住喬可藍大叫:「可藍!你醒醒啊!」
魏玉兒和柳彥趕忙跑上前來,一把推開赫安和荊天意,大怒道:「這下你們不打了吧!小姐若有什麼三長兩短,定要你們償命!」說著將喬可藍抱回內堂安放於床上,速命下人拿來「九轉回魂丹」喂她服下。喬可藍此時面容慘白,依然昏睡不醒。魏玉兒寫了一味藥方,丁西和樂雲拿著藥方便去集上抓藥了。
赫安和荊天意被擋在門外,二人在堂內急得團團轉,荊天意還不時嘟囔著:「可藍,對不起,你,你站上來幹什麼呢!」
赫安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在堂內轉了幾圈之後,便轉身往江南院去。不一會兒,取來千年人參叫下人送進屋去。
丁西二人抓藥回來,速去伙房煎藥去了。直至喬可藍服下千年人參和魏玉兒的藥,才慢慢蘇醒過來,一醒來便問道:「他們兩個呢?」
柳彥氣衝衝地說:「那兩個傻小子還在廳外等著呢。」
喬可藍笑了笑,支持著坐了起來,說:「叫他們進來吧,我沒事了,我有話要對他們說。」
樂雲將二人帶入屋內,二人見喬可藍面色慘白,焦急心痛萬分地扒在床前。喬可藍見他們急得滿頭大汗,便笑笑說:「你們兩個以後不要再打了,下次,下次我可能就沒這麼好運了。」
「是啊,你們兩個,招招要取人命,興好你們的武功才練到七八成,不然我家小姐說不定被你們打死了!」柳彥在邊上暴跳如雷。
二人相視一眼,雖然心中滿是對對方的抱怨和不滿,但是此時只能在喬可藍面前暫時言和。荊天意對喬可藍說:「以後我不再和這人打了,你快點好起來吧!」
喬可藍又看向赫安,赫安點點頭說:「以後你不要這麼傻,別以為接住左島主的前十七劍就能接住這後十九劍,你安心養傷吧!」
喬可藍又看了看樂雲和丁西說道:「二位對不起了,先是讓你們等了四個月,這次看來又要讓你們等了!」
「喬小姐熱心相救之恩在先,我們已是感激不盡,更何況我們在琳羅莊能夠幫莊主做做生意,我們心裡踏實著呢,喬小姐你安心養傷吧!」丁西說。
「是啊,小姐,你安心養傷,樂雲和丁西一事可從長計議。」魯達也上前安慰道。
魏玉兒見喬可藍疲累不堪,便對大家說:「大家請各自回去吧,這裡有我照顧便可,讓小姐安心休息吧。」
眾人只好各自退去。荊天意和赫安出了琳羅莊才開始說話:「都怪我們魯莽才害喬可藍受傷,以後出手別這麼重!」荊天意眉頭一直皺著。
「喬可藍千金之身,哪裡受得起我們一人一掌!哎!」赫安痛心疾首地說道。
「總之以後我不再和你打了,你最好也別招惹我!」荊天意還是不服氣的說。
「簡直不可理喻。」赫安莫名奇妙地看著他說。
「算了算了,總之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對成了吧?」
「其實我也不該出手如此之重,若不是喬可藍看到你我非鬥個魚死網破,也不會貿然出手。」
「對了,我還沒問你呢,這幾個月你帶喬可藍去哪裡了?為什麼都不通知我一聲呢?」荊天意這才想起來為什麼會和赫安大打出手。
「又來了,你去問琳羅莊莊主吧,我先告辭了。」赫安轉身便朝江南書院走去,留下荊天意一頭霧水的站在那裡。
次日一早,荊天意便帶著幾盒補品來到琳羅莊,看見喬可藍還在臥床休養他便小心翼翼的坐在一邊,陪喬可藍說話。
「天意,這麼早啊!」喬可藍從床上坐起來,笑著問他。
「哎,大小姐,你還是別動了,我自己招呼自己就是。」荊天意趕忙搬了小凳坐在她身旁。
「沒關係的,今天我覺得好多了,你們只是打我一掌,我沒那麼弱的。」
「還說呢,也不知道你竄上來幹什麼,我那劍法可不是人人都能頂得住的,赫安那小子根本不會有事的!」荊天意還一直耿耿於懷,但又不好意思說對不起。
「你這人,霸道成性,打傷了人連句對不起都不說,還這麼振振有詞!」喬可藍笑著說,其實她發現她已經開始有一些瞭解這個倔強任性的大孩子了。
「我,我說的是實話,赫安那小子就算再接我三十六劍也不會有事。你看他那劍耍的行雲流水,若不是我劍法超群的話,恐怕早被他一劍刺死了!」荊天意邊說邊比劃著赫安昨天耍的那套劍法,哄喬可藍開心。
「呵呵,你們兩個真是的,雖然武功都這麼好,但是一個裝冷傲,一個又頑皮霸道!真是沒辦法!」喬可藍看荊天意費力討好她的樣子便覺得他可愛。
「哎,對了,可藍,你傷好之後是不是要去襄陽幫樂雲送信啊?」
「對啊,我要和赫安一起去,一來看看樂府的態度,二來若是樂雲和丁西要成親的話,總需要知會長輩一聲啊!」
「那我也一起去,正好我想會會那惡霸王戶呢,打不成赫安,我打那惡霸總可以吧!」
「哈哈,那你要和荊老爺和夫人打好招呼啊,不然啊等你回來的時候小心被打的屁股開花!」喬可藍又想起當日玉兒師傅講起荊天意要斬媒婆的頭,氣得荊雲飛差點打他一頓的事情。
「哦,我會的,我父母向來不反對我懲惡揚善!」荊天意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輕聲答道。憑他那驕傲的個性,能這樣輕言細語也實屬不易了。
「你啊,要收斂些,襄陽畢竟是朝廷的地方,我們還是早去早回的好!」喬可藍見狀不無擔憂的說。
「那你好好養傷啊,快點好起來,我們好上路!被你這麼一說,我都等不及了!」荊天意又是一臉孩童般的興奮,揚聲說道。
正在此時,三位莊主走了進來,得知荊天意要和喬可藍他們一同去襄陽,也放心了很多,一來路上可以相互照應,二來荊天意武功精湛,此行山長水遠,若是有什麼閃失,憑藉荊家的勢力也可保全他們。只是魏玉兒一再叮囑以後不要再和赫安發生衝突,既然一路同行,那便要相敬相扶,千萬不能自相殘殺。
赫安得知荊天意要一起去往襄陽後,也覺得甚為妥當,這一路相互照應,也好化解之前的種種誤會。
十日後,喬可藍掌傷痊癒,三位莊主甚是欣喜,在琳羅莊內為三人設宴送行,樂雲和丁西特意從求得三隻平安符為保他們此去一切順利。
荊雲飛特意將祖上密傳的權杖交給荊天意,並叮嚀說:「聖祖荊傑門上便是出自於襄陽泰興號,如今百年滄桑,戰亂不斷,不知泰興號變成何樣,況乎中原連年戰亂,想必襄陽城內魚蛇混雜,而且如今官府無道,吾兒這趟有此權杖護身,以防萬一。」
荊天意接過那權杖一看,金字泰興刻於一面,另一面刻著天字樣,謝過父親,收拾行囊去了。
時正值東晉十六國亂戰時期,襄陽位處前秦與東晉交界之處,且自漢朝以來便是軍機要地,三人一路北上,帶著對與天境聖祖荊傑的崇拜和對泰興號的嚮往,馬不停蹄的來到了襄陽城下,越過那八十多丈的護城河,便進了襄陽城內,長年戰亂使這城內混亂不堪,北方大批流入東晉境內的遷移人口都要經由此處,襄陽城昔日繁華之景不復存在。三人一路打聽,來到樂府所在地,輾轉來到樂府門口,三人均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