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哪裡來的?有何事?」那青年見三人一臉正氣,便收起怒色。
「敢問你可是樂家公子?我們是受樂大小姐所托前來府上送信的。」赫安再一次上前回話。
「什麼?此處不宜談話,快快裡邊請!」青年一聽便把三人帶進府中。
走進樂府正堂,大廳上赫然掛著金字招牌,上書「泰興總鏢局」,三人並未多言,一路跟隨那人進得廳堂,府內白燈高懸,白稠四掛,大廳靈堂內還有幾位依然披麻戴孝的守靈人。
喬可藍問那男子:「敢問樂老先生何故早逝?為何府上如此蕭條?」
那男子招呼三人於一偏廳坐下才將事情合盤托出:「我乃樂家長子樂進賢,三位有所不知,自舍妹私逃之後,家中屢次受到惡霸王戶騷擾,多次向家父要人,家父一介書生,怎鬥得過那惡霸,一日王戶趁夜縱火燒府,樂府上下三十多口葬身火海,現如今只剩下我們這幾口人,當日我們陪母親出城去探一遠房親戚,這才倖免於難啊。」說到此處,樂進賢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好一個無恥惡霸!待我擇日去取他人頭來為樂家報仇!」荊天意拍案而起,怒髮衝冠。
「英雄暫且息怒,我又何嘗不想取他頭來祭奠父親,但那王戶乃是王敦的遠親,在襄陽無惡不作,臭名昭著,襄陽百姓無一不想殺之而後快,但無奈他家勢顯赫,就連官府也讓他三分,何況是我們這平民啊!對了,三位少俠方才說有舍妹消息,不知她現在身在何處,是否安好啊?」樂進賢擦了擦淚,這才回過神來。
「哦,仁兄請安心,樂小姐現在十分安好,這裡是她的親筆信,請收下。」
樂進賢含淚打開樂雲的家書,上述道:
父親、母親二位高堂:
請恕孩兒不孝,孩兒雖是平民,但多年受父母養育之恩,怎可委身於一個十惡不赦的惡霸,唯有一走了之,孩兒自幼便鍾情于丁西,此次無奈才出此下策與他私逃,幸得喬小姐一家相救才大難不死,孩兒已遠在他鄉,只求父母原諒,同意孩兒與丁西的婚事,待他日風波平息,孩兒再回父母身邊盡孝。
兒:樂雲敬上
跪拜父母養育之恩
樂進賢看完信後又哭了起來,跪在地上拜謝喬可藍道:「喬小姐,請受在下一拜,舍妹多有叨擾之處,請喬小姐體諒。」
喬可藍趕忙扶起他說:「樂兄你這又何苦呢,你有重孝在身,萬不可行此大禮啊!」
「如今父親已去,樂家就要四散而去了,祖上傳下來的這泰興局,看來要敗在我的手上了啊。」樂進賢悲慟至極,看著門廳上高高懸掛著的那塊牌匾捶胸頓足。
「泰興局是你家祖業?」荊天意上前問他。
「實不相瞞,泰興乃是自漢朝起就是襄陽遠近聞名的鏢局,我爹祖上便是荊府的管家,自荊府遠遷海外之後,我家祖上便留人看守這處宅院,我愧對祖宗,如今是守不住這宅子了!」
「你既然與荊家有淵源,那你是否認識這塊權杖?」荊天意掏出父親給的權杖,亮在樂進賢面前。
樂進賢一見權杖便抱著那權杖又是一陣大哭,然後跑去跪在靈堂前大叫:「列祖列宗顯靈,荊氏後人回來了,父親,你看呀,這是泰興權杖啊,我家世代守護的泰興號總算沒有白守啊!父親,你睜開眼睛看一看啊!」靈堂裡又哭成一片,三人看這情景都不禁淚流滿面,想不到樂雲剛剛死裡逃生,又要面對這生離死別。
荊天意這塊權杖使樂府這僅存的九口人看到了希望,是夜,九口人齊刷刷的跪在荊天意面前哀號著求荊天意為樂正茂老先生報仇,荊天意向來血氣方剛,當即拍案而起,誓要取王戶人頭懸於襄陽城上,祭奠樂正茂府上三十餘口的亡魂。
次日一早喬可藍、赫安、荊天意三人便分頭去城中打探王戶的行蹤,晌午時分三人回到樂府合計除王戶之計。
王戶乃是一個十足的惡霸,白日裡在襄陽城內各家商鋪搶奪財物,晚上便四處賭博嫖妓,平日但凡看見哪家閨女秀色可餐,便差人去搶,家中妻妾成群卻還在外放蕩不堪,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倚仗遠親王敦的勢力狐假虎威,襄陽城內的百姓恨之入骨,曾多次組織暗殺但是都被王戶殺死,他更勾結官府四處發國難財,是一個人人得而誅之的大惡人。
「簡直是個混蛋!爹說的沒錯,中原根本戰亂不堪,官府無能,依我看我們擇日趁夜潛入王府,殺之而後快!」荊天意恨得摩拳擦掌。
「你知道王府的地形嗎?萬一打草驚蛇,只會功虧一簣!」赫安站起來若有所思地說。
「我們必須定一計畫混入王府才是,襄陽百姓已多次密謀暗殺王戶但都被他殺死,可見王戶不僅武功高強,而且府上一定守衛森嚴,若是我們魯莽行事,可能樂府連這最後九口人也要被他殺死,而我們也沒命回新秀了!」喬可藍纂緊拳頭看著荊天意和赫安。
「這樣,我們三人分頭行事,以便混入王府!天意,你再去打探王府平日所用食糧是何人提供,我去打探王府近日可有什麼大的活動。喬可藍,你不要出去,那王戶平時搶男霸女,萬一要是把你搶了去,我們還要設法救你,我們本來就人單力薄,不可以有閃失的。」赫安開始部署行動,「天意,讓樂家大公子也和我們一起出去打探消息,看看王戶最近經常出入的地方和時間,三日之後,我們再議下一步計畫。」
「哎,別把我排除在外啊,若是讓我在府上呆著,非急死我不成,再說,若是那王戶把我搶了去,正好可以混進他府上,這是良機啊!」喬可藍聽赫安部署卻沒有給自己分到什麼任務,在一邊又急又相機說話。
「絕對不行!」荊天意和赫安異口同聲地說。
「你們兩個這次倒是挺齊心的嘛!」喬可藍假裝生氣地轉過身去不理他們。
「生氣也沒用,一切就按赫安的意思,這樣一來我們不用分心保護你,二來你可以仔細計畫一下我們如何殺王戶,就這樣了!」荊天意態度堅決。
而赫安什麼也沒說便出去了。此時喬可藍倒成了被留在府上的閒人。她心想:「論武功我哪裡比你們差了?還要你們保護!哼!你們不讓我出去,我就偏偏要出去,看那王戶能把我怎樣!」喬可藍的刁蠻勁又上來了,她見荊天意和赫安以及樂進賢紛紛出去打探消息了,便喬裝成一個乞丐,從樂府後門偷偷溜了出去。
荊天意一路打探,得知王府一切糧草均會於每月初一、初七、十五經由小北門運至府內,而王府所用的玉帛錦帶都是來自襄陽城內一家名為鳳鳴山莊的皇族絲稠莊,凡是來這裡買絹布的都是襄陽城內的名門旺族,而王府上女眷甚多,所以來此處買絹布的人每隔幾日便有。今日正好是初七,是王府運糧的日子,於是荊天意便來到小北門潛伏下來,遠遠見那糧草車自晌午時分便絡繹不絕地由小北門進來往王府送去,而小北門的哨兵對於這些糧車只是草草一查便了事,荊天意見車隊已過了大半,便故意湊上前去向哨兵套話:「哎,軍爺,這車隊進進出出好長時間了,敢問是哪家的啊?」
那小卒上下打量了荊天意一番,而後便面朝天的假裝沒看到他一樣。荊天意馬上意會,掏出五十兩銀子遞給那小卒:「軍爺,天氣轉涼了,有空去喝壺好酒,暖暖身子啊!」
那小卒見此人出手大方而且氣宇軒昂,便把銀子接過來在手中翻了翻,不無傲氣地說:「看你也是個外地來的吧!連這都不知道,這是給襄陽王家送糧的車隊!」
「王家?哪個王家啊?」荊天意又試探地問。
「你來襄陽幾天啊?連王家都不知道,正是那王戶王大人家,他可是朝廷的貴族親系!你連這都不知道,當心哪天送了命都不知道是哪個殺你的!」
「多謝軍爺提醒,在下經商之人要往北去,路過此地見車隊如此浩大,想看看有沒有什麼買賣可做啊。」
「真是個要錢不要命的主,我勸你太平點,這王家的生意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的!你當他家月月吃這麼多糧啊?這是最近府上來了不少高手,所以才運這麼多糧的!哎,說了你也不懂,快回去吧!這門生意,不是給人做的!」
「多謝軍爺,多謝軍爺。在下告退。」言畢,荊天意便信步而去。邊走邊回想著剛才那小卒的話,為什麼說這生意不是給人做的呢?不給人做,難不成,是給死人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赫安出了樂府便來到襄陽最熱鬧的茶樓找了一張位處大堂正中的桌子坐了下來,他仔細地聽著來往的賓客有沒有人提及關於王戶府上的事情。
坐了差不多兩個時辰,只見門外有兩個彪形大漢走了進來,那兩人一進來,掌櫃便滿臉堆笑,來往的賓客也都繞道而行,那二人一身黑衣滾著紅邊,沖天眉,餓虎眼,一進茶樓便坐在了赫安旁邊一張臨河的桌邊,掌櫃馬上送上極品女兒紅和兩客豬蹄以及一些下酒小菜。那掌櫃自始至終一直滿臉堆笑。赫安見狀便知這二人定是一方惡霸,說不定正是王戶府上家丁,於是側耳傾聽他二人所談內容。
「最近瑣事甚多,連出來喝酒賭錢的時間都沒有,他娘的,真是苦惱!」
「可不是!自從上月燒死樂老頭子那家人之後,本以為可以清閒幾日,誰想到還要去殺,也不知那樂府到底欠了他多少,卻要將人家趕盡殺絕!」
「怪只怪那樂老頭所住的宅院乃是當年泰興總局,這泰興總局的來頭可大了去了,只要咱家老爺把樂家人殺個精光,那院子便從此易名王府,不出分文便能住進百年大宅,區區幾條人命王老爺又怎會在意!」
「哈哈哈!待那樂老頭出殯之日,便是樂府絕戶之時,還有不出三天了,到時咱兄弟又可以去飲酒作樂了!」
「還有你那做夢都流口水的醉紅樓,哈哈哈!」
赫安一聽便知大事不妙,待那二人喝得面紅耳赤,胡言亂語之時,便結了帳趕緊趕回樂府。
這邊,喬可藍化妝成乞丐在王府附近沿街乞討,不時留意著王府進進出出的人,只見王府裡外守衛森嚴,進進出出的人都是黑衣紅邊,腰帶王府權杖,那些人個個兇神惡煞,面目猙獰,但他們進進出出都行色匆匆,好像在安排什麼大事,又有三頂轎子紛紛停於門前,轎子裡下來的人個個配刀帶劍,走路身輕如燕,定是高手。喬可藍心想,這陣勢不像是有什麼喜事要賀,難不成是在安排什麼大事?這襄陽城內還有什麼人會令王戶如此緊張,要召集調派高手密謀呢?
喬可藍越想越覺得大事不妙,說不定襄陽城內又將有一場血雨腥風將至,遂趕緊一路乞討來到樂府後門,剛一躍進府內,便迎面碰見荊天意和赫安,兩人一看喬可藍一身爛衣又髒又臭還滿臉黑泥,便不禁大笑起來,喬可藍正要把所見之事相告,卻見二人大笑不止,哼了一聲便跑進屋內更衣去了。
不一會兒,喬可藍便出來與他們共商大計。
「今日我在小北門打探得知,這個月王府增加了不少口糧,那把門侍衛說這糧不是給人準備的,我想王府一定在密謀一件不可告人的事,而後要殺人滅口。」
「沒錯,今天我在王府門外乞討,卻發現他們府上戒備森嚴,進進出出都要有權杖,而且下午還來了三個一流高手,我和天意的看法一樣,他們一定又要作惡了。」
「不錯,但是他們要殺的不是別人,正是這樂府最後的九口人!」赫安看著他們兩個說。
「什麼?殺這九口人?」荊天意和喬可藍異口同聲地說,還瞪大了眼睛看著赫安。
三人在屋內來回踱步,突然,喬可藍想到了什麼:「不對啊,樂府上下只九口人,而且都是文弱書生,還有一位老母,唯一一個會武功的就是樂進賢,可惜還是個只會些防身功夫的練家,他們有必要召集那麼多高手來嗎?這分明是要絕了樂家的門戶啊!」
「依我看不只是如此簡單,一來是為了霸佔這宅院,二來,二來也許就是為了把我們三個也殺死在這裡,以絕後患。」赫安補充道。
「我們?這麼說來,樂府有奸細?把我們的行蹤暴露了?這個人會是誰呢?」
「暫且不管那麼多了,唯今之計,救人要緊,天意,你去要回你的權杖,如若那權杖還在府上,就證明樂府沒有奸細,如若那權杖要不回來,我們便是中了計了!」赫安對荊天意說道。
「好,我這就去!」
荊天意剛走進樂府後院,正要叫樂進賢出來,卻見樂進賢正在院中與一男子交談,說話聲音極低,根本聽不見他們說什麼,不一會兒,卻見那男子縱身一翻,從牆上跳了出去,荊天意方知大事不妙,中計了!
荊天意趕緊跑回內廳將剛才所見之事告訴赫安、喬可藍,三人這才知道,原來出賣他們的人正是樂進賢,三人準備連夜逃離樂府。
是夜,正要躍牆而出時,只見樂府內火把齊明,大門外闖進白天所見的那三位高手,樂府被裡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樂進賢站在那些人中間,冷笑著對他們三人說:「哼!荊氏後人?你以為現在還是百年以前嗎?虧你還敢回來!荊天意,你可知你祖上已是朝廷重犯?今日既然回來送死,乃是天助我也!」
「混蛋,你是什麼人?」荊天意、喬可藍、赫安三人手握兵器靠在一起,準備拼死一戰。
「死到臨頭還這麼嘴硬!」樂進賢退去一身孝服,露出本來面目,「今日就是你們的死期,我也不會讓你們枉死,免得到了下面連誰殺了你們都報不上名來。在下正是王戶!樂府早被我清理乾淨,只差樂雲那個死丫頭下落不明,想不到你們竟送上門來!正好我取了你們的頭,向朝廷邀上一功,到時襄陽城定是我王某囊中之物!」
「簡直異想天開!樂府上下三十余口何罪之有?」荊天意怒駡道。
「要怪只怪你祖上留下的這個寶宅實在風水太好,我屢次好言相勸,這死老頭都不肯賣,就連我要和他結為親家也不行,這是找死!」王戶禽獸的本性展露無餘。
「這麼說,那糧車的消息是你故意放的,茶樓那兩個家丁是你故意安排的?是故意一路引我們至此的了?」赫安冷冷地問道。
「算你聰明!雖然我不知道你和那位姑娘是什麼人,但是既然和荊家後人一起來這裡,想必定是他們同黨,是你們自己送死的,下了地府可不要怪我!」
「天意,赫安,無需和他廢話,今日就算拼死也要一戰!」喬可藍向王戶喝道:「無恥之徒,廢話少說,還不上來領死!」
說時遲那時快,話音還未落,只見那三位高手橫空一躍擋在三人面前,三人二話不說,出手便打。荊天意先是一腳將來者踢開,緊接著便舞出《玄域劍法》,那人手持一斧,大喝一聲:「在下鬼斧鄭七,速拿命來!」
鄭七的斧速遠不及那扇劍,還未接上五劍便倒在地上,荊天意一劍直取項上人頭,鄭七還來不及抵擋便已送了性命,荊天意大笑曰:「我當中原何等高手,神神秘秘,簡直是個飯桶!王戶,快來受死!」說著便一劍朝王戶刺去,王戶手下高手眾多,見荊天意五劍之內便殺死鬼斧鄭七,便三五個一起向他殺來,荊天意在人群中廝殺大叫,早已殺紅了眼,每劍一出必是直取要害。
另一邊,喬可藍手持十字劍,與那名為一線天劉浩的人連打二十回合,劉浩手拿二尺金刀,上下飛舞,喬可藍見他舞刀如盾,堅不可破,便用連環腿攻他下盤,劉浩一腳踢開喬可藍,她倒在地上,此時劉浩正欲一刀砍下,幸得赫安背後一腳,劉浩不及防備,扒倒在地,喬可藍起身一劍,直刺進劉浩胸腔,他當即口噴鮮血而亡。喬可藍飛身一躍來到王戶面前,正欲出劍,卻被王戶手下幾個彪形大漢拖住腿往後拉開數十步,喬可藍回身刺中了其中一人的眼睛,那人捂著眼睛哇呀呀大叫一聲,將拖著喬可藍的手放開,喬可藍趁機站穩,順勢一個回馬槍,又刺中了另外一人,這才殺進人群之中。
赫安手舞三尺飛花劍第一劍便擋開了來勢洶洶的波光手吳真,吳真退開幾步,馬上一個驚天掌打向赫安,赫安側身躲開,吳真卻出了暗器,赫安一手夾住暗器,一手出劍直向吳真刺去,吳真彎身躲開,抬腳又是一枚暗器,赫安大罵一聲:「卑鄙!」同時一劍擋回暗器,吳真正分神去接那暗器,卻猝不及防中了赫安一劍,這一劍見血封喉,吳真頸上動脈大爆,血如井噴。
王戶見自己高價請來的三位高手,竟然轉眼間死於來者劍下,便惱羞成怒,喝令手下將這三人人頭取下:「誰若取他們人頭,賞黃金千兩!給我放箭!放!」
眾手下一聽更是殺氣沖天,一時間箭如雨下。荊天意見喬可藍正在他身後,便奮不顧身擋下飛來箭雨,一把抓住喬可藍殺向後門。三人好不容易殺出重圍又站在一起,赫安說道:「這樣打下去我們遲早要命喪於此,不如我們奮力殺出去!」三人奮力殺出一條血路,王戶手下死傷無數,但三人也都受了傷,再加之王戶手下一波一波來襲,三人如作困獸之鬥。好不容易殺到後院門外,喬可藍從身上摸出一顆煙霧雷,往人群中拼力一扔,三人這才得以脫身,迅速逃離樂府。
此時正是深夜,三人又帶傷趕路,一直到天近破曉時才逃到了江邊,將隨身衣物扔在江邊數件,而後又後退數裡,在樹林裡找了一處隱蔽的山洞暫且安身。
王戶的人哪肯放過他們,連夜追趕一直到了江邊,見到三人的衣物在江邊扔著,這才暫且罷了手。王戶回到襄陽城便全城張榜緝拿三人。
三人在山洞裡安身後才來得及看看自己的傷勢,荊天意後背中了一箭,喬可藍左腳中了一刀,而赫安則被那吳真的暗器刺傷了右手臂。三人趕忙互相看了看傷口,好在沒有中毒,喬可藍用匕首幫赫安取出暗器,是一把十字型的飛鏢。然後又幫荊天意把箭拔了出來。
「我去找些草藥!」赫安站起身來,要走出去找草藥,喬可藍和荊天意兩人急忙將他攔下。
「出去等於送死,我們把衣服扯了將傷口紮住,況且過了這一夜,傷口也凝血了。」荊天意說著便把自己的長袍扯成一條一條,遞給赫安和喬可藍。
喬可藍見赫安和荊天意痛得面色慘白,便忍不住流下淚來:「都怪我不好,要是赫安不為我擋那一刀,就不會被暗器刺中,要不是我被那幾個大漢拉住,天意也不會中那一箭,都是我不好!」
荊天意和赫安見喬可藍這一哭,便手足無措起來,荊天意語無倫次地說:「別,別哭啊,你這一哭我還真沒辦法了,還不如你罵我沒用呢,要不是我出手慢了,你也不會被他們拉住啊,再,再說,你是女子,而且,而且你自己也受了傷了,這,這……」
「別哭啊,你一哭我傷口都沒法包了,喬大小姐怎麼會哭呢!要不我幫你包傷口?」赫安揀起兩根布條,為喬可藍包起傷口來。
「是啊,別哭啦,在女子裡你已經是我見過的最能打的一個了,要是別的女子早就嚇得魂飛魄散了,那我們兩個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那你是說我野蠻哦?」喬可藍擦了擦眼淚看著荊天意。
「不,不是,我是說,你連我都打得過,你怎麼會是我們的拖累呢?是吧?是吧赫安?」
荊天意向正在給喬可藍包傷口的赫安求救,「呵呵,你就別說了,越說越錯,我看我們還是快點想辦法脫身吧!」
「其實這都怪我們江湖經驗太淺,現在回想起來,這事情破綻太多,樂老爺都去世一個多月了,豈能還不出殯!但我們還是被騙了!」荊天意邊說邊捶了捶手邊的石頭。
「現在權杖沒了,我們又都受了傷,依我看,我們還是去找個有人家的地方暫且安身吧,現在我們這副樣子,就算不認識我們的官兵見到我們也會把我們抓回衙門的!」赫安站起身來向洞外走去。
喬可藍和荊天意想想也對,於是便跟著赫安來到洞口,遠遠望見江邊有人家,赫安說:「過了江便是前秦境內了,諒他們不敢越江抓人,不如我們再冒險一次,跨江而去?」
「嗯!總好過坐以待斃!」喬可藍和荊天意兩人贊同赫安。
天剛破曉三人便躍進樹林,一路輕功小跑直到江邊,正有一船家剛要出江捕魚,見三人身受重傷又衣衫破爛,便問他們:「三位可是昨晚大戰王戶的英雄?」
「老頭子!識相點,你若是王戶的同黨,我現在便一劍刺死你!」喬可藍馬上舉劍要刺向那老頭,荊天意、赫安二人也將手放在劍上。
「三位休要多言,趁天色尚早,趕緊上船來吧,我擺你們過江養傷!」
三人四下張望一番,天剛剛亮,船家都沒有出來,若再晚些恐怕追兵又到,只得上了這船。船家加快速度將三人擺渡上岸,最後說了一句:「多次暗殺者中只有你們三人活著出來,王戶乃是襄陽公敵,人人得而誅之,只可惜苦無英雄,現下襄陽城內已滿城張榜緝拿你們,三位,多保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