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賭氣是因為在意

糾結著的問題並非因為醒來就不復存在,算了,順其自然吧!愛不是兩三天的事。上完課,和小笑一起去吃飯,半路卻又遇到了那個美得無話可說的林芮陽,那樣的面貌,見過就不會忘卻。

截住我們說:「有人要見你。」我們一愣。「見我做什麼。」我防備的說。

「讓一個人死心,請你幫這個忙吧!」竟然從他的臉上看去懇求。話都到這分上了,我若不幫忙未免太小氣,反正有小笑在我身邊,雖然不怎麼喜歡這個人,但還是答應了。我們坐上他的白色別克。來到一家茶餐廳,他帶著我們,眼前有個女孩,幾乎是林芮陽的翻版,但是更為柔美和瘦小。

「棋棋,我幫你把人給帶來了。」他對那女孩說。她抬起那尖下巴。夢幻般的大眼睛望著我。「小雅姐姐。」她一臉的不可信。她的表情跟陳諾涵見到我時一樣。我究竟是有什麼奇怪的。一見面就能叫出我的名字。而且還這麼驚訝。待她平穩情緒。

她笑了笑:「對不起,失態了,只是你很像我的一個朋友,所以。」她的眼睛分明含著眼淚,可還是儀態優雅的說著,這女孩明顯受到很好的教養,氣質出眾。

後面林芮陽就把我們帶走了。「謝謝」。他對我們說。我們還是不明白我們幫了他什麼忙。看他也不願解釋,也沒問。只是說:「不用謝。」「我欠了份情,以後一定會還的。」他冷冷的說。暈。真是商人家庭走出來的孩子,凡事都論及回報。小笑想問點什麼,可是見他千年寒冰的臉只好作罷。沒必要明知此路不通,偏向此路行,做人不可太鑽牛角。女孩尤其這點不可以有,太過死心眼,則少了幾分可愛。我們只是相視一笑就已明瞭。

之後剛下車,竟然遇到段凜。他見到我們就跑過來,見到林芮陽卻是一愣。「媳婦兒,你怎麼跟芮陽在一起。」看來他們認識。「棋棋還好嗎?」「還好,只是瘦了許多,你明明知道,她的心結是因你而起。」林芮陽幽長的看了我一眼,「但現在,應該死心了。」他靜靜的看著段凜,

他的眉皺著,像是很為難,我從未見過他這樣子。他從來都是不可一世,天之驕子,舍我其誰的樣子。可是為了這個棋棋竟然一副落寞的樣子。他的下一句竟然是棋棋。我的心裡有點小酸,他們是不是有過一段過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可笑的是我是誰,我有什麼資格吃醋。我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他們的故事我不想參與,到此為止吧!

我微笑著:「我走了,你們慢慢聊。」小笑只是看著我,握著我的手,使勁瞪了段凜一眼。我拉她,只是想快點離開。「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小笑解釋。

沒走出多遠,段凜追了上來。「小雅,你聽我說。」他叫我小雅。第一次正經的叫我名字。可是我怎麼高興不起來。「你聽我解釋。」他急切的說。「我為什麼要聽你解釋,不用了。我想你誤會了。」我的心不知不覺的在疼,我真可笑,竟然喜歡上這個人了,就算不是喜歡,也該是依賴上了。是太貪圖溫暖嗎?所以他的一切讓我記在心裡。

他抓住我的手,「你必須聽我解釋,我知道你在生氣,你氣我不告訴你棋棋的事,你氣我的過去你竟然一無所知,但我卻很高興,因為這說明你在乎我。你在乎才會生我的氣,之前的你,對我的一切都是不在乎的。所以都無所謂,可是棋棋跟我沒什麼,她喜歡我,但我卻不能給她,她想要的愛。我只能逃避,導致她的病。我很內疚。但我無能為力,這就是愛情,我的眼中只有一個你!」他的眼睛盯著我,滿滿的都是真實。

我何德何能值得你全心全意的對我好。我不是木頭人。你的付出我怎麼可能看不見。我多想告訴自己這不是愛情,卻對你越來越上心。「算了,讓我理清頭緒。我需要冷靜。我知道了。」我抽出我的手,垂下眼,低聲對他說。和小笑離開。沒有看他。之後有一個多星期沒再見到他。他好像從來沒出現在我的世界一樣。我的冷漠應該是使他退卻了。可是,原來,他不在會很寂寞。

開始下雪了,南方的雪總是顯得比北方珍貴。我裹著黑色的大衣,走在雪裡,剛走出校門。見到了一個穿白衣服的男生,和一群小孩玩這雪球。一個雪球扔來,砸中了我的左眼,見我被砸中了,那男生沒有跑,跑過來對我說:「不好意思。砸中你了。」突然一驚:「傻女人,哈哈是你啊!你可真倒楣啊!不是被撞就是被砸,還一副送葬的樣子。」

我抬起頭看了看這個人,陳諾涵,對就是這個沒禮貌的傢伙。白得過分的皮膚,在白色風衣的映襯下,更加的動人。「送葬的樣子。」我爆發了。

「你這沒禮貌的小孩,不要以為認識我就可以裝得很熟的罵我。」「哈!脾氣還不小啊!我好怕啊!」他一臉的委屈。這樣子真的好可愛。我忍不住笑了,看著他那樣子,突然就想去捏捏他的臉。我可沒有非禮別人的嗜好,只是他實在太可愛。手忍不住就伸了過去。他完全沒想到我的突然襲擊,也傻在那。幾秒過後,我反應過來。快速把手拿回。「非禮啊!」他沖著我叫。「傻女人,不但傻,而且還懷有色心。」他一臉的受害者的表情。我不由的大笑起來。他真是個開心果。「你該怎麼補償我。色女童小雅」

「怎麼補償?」我問。「給我當模特兒,跟我一起去畫畫。」

他孩子氣十足。「好啊!一言為定。」我開玩笑。

他卻當了真似的。「什麼時間?地點我來定。」他雀躍。

「真的要畫?我太稀鬆平常,不適合你畫吧。」我答道。

「適合,適合,我就是善於發現不同的美。你在我眼中很美。」他笑容滿面。

我徹底的無語了。「好吧!我有時間再通知你。」我敷衍。「切,那可不行,這話就等於說你要一直沒時間我這要求就不會兌現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他說道。興沖沖的看著我,這個人,讓人莫名其妙的安心和開心。乾淨得像一汪清水。不由自主跟著他走了。

他問:「有沒有帶錢,我們坐公車過去。」哈哈!還真孩子。他這樣的人不是該以車代步嗎?我們上了公交,我幫他投了幣,轉車,繞了好久。看著這個城市斑駁的雪景,沒有多大的美麗,只有雪後的稍微安靜。這樣挺好。「傻女人,想什麼呢?」「注意你的用詞,你還傻小子呢?」我不客氣的回敬。「對了,你怎麼突然想到要我當模特兒」「因為你很特別啊!」他答。「有什麼特別的?」我不屑。「你有種特別動人的神韻。加上你特別的傻,哈哈!最適合激發我的靈感了。」他調笑。「去,哪涼快哪呆著去。」「到處都很涼快。」我依然是笑。

我們到達了一間畫室,牆是米白色,說不出的和煦安寧,我一直以為畫室該是很有藝術範的。可他這間畫室簡約而不落俗氣。米勒小室,四個字,精緻的落在左邊牆上。米勒,這名字好熟悉,難道是那個火速竄紅的天才漫畫家。在我初中時就知道了他的大名。他的作品紅遍全亞洲。不過,極少有人見過他的樣子,難道是他。但是現在看來,他不過和我同齡啊!不過小笑說他念的是管理。不是美術設計類的。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懷疑。「很不幸,我正是那個不見廬山真面的米勒。你很有幸,到這個畫室,你是第一個。我家老頭子都沒這個榮幸」他得意的笑著。「倒,沒人要你給我這種榮幸。」我毫不客氣。

在他面前我是如此的放鬆,什麼都隨便,料定他不會生氣。生氣了也沒關係。我喜滋滋的跟他吵。就像是對待小笑一樣。「坐下,我要開始畫了。」他命令。我只好坐下,拿過一本書。自己在那看。也不管他。我不是很合格的模特兒,不時的動來動去。他也沒罵我,只是專心畫畫,我瞥了他幾眼,難得這麼認真的樣子。等他說畫完了,我想去看看,他卻說:「我的作品,不可以看。」「切,還小氣吧啦的。」他臉紅,白皙的臉上,越發的可愛。真像個孩子。「想不想喝酒。」他問。「可以啊!不過我更想吃火鍋。這種天氣就適合吃火鍋。」我嚮往著。

莊子說:「嗜欲深者天機淺。」我想我應該是屬於天機淺之人。喜歡美食,偶爾在家和老爸對酌美酒。他笑了笑,「可以啊!我來處理。」他出去了一會兒。回來了帶回一大袋的吃的和食材。我問:「怎麼沒酒。」他只是笑:「我的樓下就是一個酒窖,有的有錢人收集美女,有的收集古董,有的收集名車,我只是收集美酒。借問酒家何處有,那就是本少爺這了。」他得意非凡。

工作室的上面就是一個溫馨的小窩,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他也是喜歡烹飪之人。看來我遇到同伴了。我們每人忙活著自己的菜。刷刷做出一小桌。他取來酒,用葡萄酒配火鍋。就像洋蔥和咖啡。哈哈!他也是性情中人。我們就這樣從飲食談到酒文化,從古代談到現代,尤其特別的是,他跟我一樣喜愛民國。從辜鴻銘談到陸小曼,再到蝴蝶,阮玲玉。一杯又一杯,自得其樂。天知道我們樂了多久。在醉之前把火鍋的電給拔了,就沉沉睡去。我從未在外面喝醉過,因為從小被教導女孩該有女孩的樣子。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可是這個見過不過兩面的人,卻讓我如此的相信,我只能說人和人之間的相處很奇妙,有些人你認識了多年也不能擦出火花,而有些人只是相識一面就能相知。他讓我忘了一切煩惱。

第二天醒來,我枕在他的胳膊上,兩人灑脫不羈的躺在地板上。相安無事。「起來,傻女人,把我的胳膊都枕麻了。」他嚷嚷。我急忙移開頭。因為宿醉卻跌在他的胸前。我急忙起身。「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我很抱歉。我望著他。不知是酒的緣故還是什麼。他的臉紅得更厲害了。我偷笑。多年後我都會記得那樣一個你。如此的清澈透明。一如我們的關係,美好得一塌糊塗。

「好了,欠你的人情還了,有空會找你喝酒的。」說完這話我覺得自己立刻晉升為江湖女子。沒事會會好友,喝喝小酒,江湖匪氣十足。他只是笑:「會的。」回去的路上心情是少有的快樂。楊思奇,讓他離開去吧!段凜,我想我是喜歡他的。可是不該為了這些感情傷心難過,生活在繼續不是嗎?除了愛情還有很多美好的事。比如和陳諾涵喝酒。不必要老是不開心。回到學校依然意氣風發。

小笑看著我說:「你是豔遇了,還是磕興奮劑了,一臉喜色啊!」「是啊!豔遇了。遇到好多呢。趕明給你帶一個」我調侃。「去你的。還不從實招來,跟哪個野男人私會去了。」我大笑將和陳諾涵的相遇說給她聽。「小雅啊!你可要忠於段凜啊!我可是很看好你們的。」「倒,你想哪去了,我跟他的相處,就像你之於我。我之于你,至於段凜,順其自然吧!愛之愈深,則痛之愈切。」我一字一句的說完。說曹操曹操到,一周沒見的段凜出現了。

「媳婦兒,想我了沒?」他走到我面前不正經的說。我沒答腔。

「下週二,可不可以和我去一個舞會。媳婦兒,我鄭重邀請。」

「你可以找別人,我很忙」我笑。「哪有這樣的媳婦兒,我可是黃金單身漢,你得把我看管好了。」他強白。「去你的,你還黃金單身漢,我還鑽石級別的單身。」我鄙視之。他趁我不注意環著我的腰。而小笑早就不翼而飛,這傢伙是屬兔的吧!他看著懷中的我。「媳婦兒,又瘦了。」他似乎在說給自己聽。淺淺的吻落在我的額頭,我沒有抗拒,他明白的,一直都明白。我對楊思奇的不過是一種依賴,依賴不是愛。我早該知道的。只是悟得太遲。直到這短暫的分開我才知道我的腦海裡寫滿了段凜的名字。想他,想他,莫名其妙的想他。第一次想用力的去愛。他吻著我的唇,唇齒相依,細細訴說著彼此的深情,這是愛吧!這就是愛。讓人憂心讓人惱,讓人想得到,怕失去,許久放開彼此,依偎著。「週二一定要來。」臨告別他反復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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