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國記】 【第四話】：家的歸途

蒼征十年秋初，月華國國主月離出宮到大街上遊玩。幫古稀老人找回孫女月琦，殊不知她所收穫的將是一名會使用‘洛神’的女孩。幸好兩人結為姐妹，不然月離的天下大業將毀於一旦。正如後人有詩：天下烽煙馬蹄起，仙境美名洛神傳。玉笛輕握嫣笑淡，一曲終了過千川。

——《月華國記民間野史》

上回說道，一夜行裝女孩站在吳王府的大門口在那裡吹風耍酷。不到三十秒，就打了個哈啾。月離用手抹抹鼻涕，「好冷呐，進去吧。」她抬頭看向高之又高的圍牆，聳聳肩身影就消失了。再出現的時候就是在吳王府內。她咂咂嘴，巡視下周圍有沒有人。現已是深更半夜，這大多數侍衛都回房睡覺了，整個吳王府是寂靜如死。風一吹過，草叢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還倒是有點恐怖的。但是呢，月離壓根就直接無視掉這種貓著腰向前進發。

走過幾個拐角，月離突然往右一閃進入陰影中。她剛剛進去後，有三名侍衛提著燈籠走了過去並且嘴中還抱怨著什麼。等待三人走過，月離伸出頭來朝他們做了個鬼臉小跑進了庭院。嗯？這裡是哪？月離努努小嘴，打量周圍環境，來之前有看過地圖的，不過還是忘記了……沒辦法，月離只好用最原始的方法哩。左手蒙上眼睛，右手左右指，嘴中還呢喃著：「叮叮魔叮，那條路正確就走那條！」很好，手指指向左邊。月離一陣風似的穿過玄關來到另一座庭院內。她眨眨眼睛，耳朵邊傳來幽幽的哭泣聲。

閉起眼，她一躍而起踩到屋頂上。貓著腰靜步前進，停下身，月離蹲下來揭起一塊瓦片，有淡黃的光亮射出。眯眼細看，是一小女孩身著絲衣在掩面抽泣。確認屋內沒有其他人後，月離用秘術‘馭空’遁入房內。（不要問我為什麼月離不直接用秘術進入房內，還要到處亂竄。我不知道，不知道……）落地無聲，小女孩沒有注意到月離的到來，仍然在抽噎著。月離拍拍她廋弱的肩膀，小女孩心中一驚想要叫出聲來，月離趕緊捂住她的嘴，結果一時沒站穩兩人倒到一旁的床上去了。（有腐線……）月離意識不對，趕緊用被子蓋住自己。

房門外嘈雜的腳步聲響起，幾名巡邏的侍衛拔刀沖了進來，「有什麼事！」

「這……這……」小女孩很是驚恐，她正想說出月離的蹤跡，卻被心中響起的聲音打住了：「不要說出來哦，我是來救你出去的。」小女孩咬咬牙嬌喝道：「你們做什麼！沒看見我要換衣睡覺了嗎！你們是不是有不軌的思想？我告訴吳王去！」

「不敢，不敢。我等告退……」侍衛們拱手道歉，退出了房間把們關上。聽到關門聲，月離鑽出被窩呼了口氣，「呼，差點悶死我。」

「你是？」小女孩盯著月離，她呆住了，因為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漂亮的人兒。

「哦，我叫月離。」月離整整有些發皺的夜行服，對著她笑笑說：「來救你出去的。」

「月離？」小女孩思考片刻，忽然跪下，「參見月華國國主，小女若有不敬還請恕罪！」

哎，怎麼每個人都很喜歡下跪啊……月離扯扯嘴，扶起小女孩說：「你就是月琦吧？你爺爺托我來救你出去的。」

「我爺爺……」月琦神色暗淡下去，大眼中淚花閃閃，看著月離說：「請國主一定要為我父母伸冤！吳賤人叫人把他們給打死了……」

替月琦拭掉淚水，月離點點頭道：「放心吧，我會的。」說罷，從胸前取出玉笛交給月琦，「喏，這是你的笛子嗎？語調不錯哦。」

月琦接過來，驚喜地說：「是的，是的！這的確是我的笛子，謝謝國主！」

「哎，不必不必。」月離擺擺手，「我們現在走吧，不然有人過來的話會很麻煩的。」

「外面被重兵重重包圍，怎麼出去？」月琦擔心道。

那我怎麼進來的啊……天然呆。（你自己還不是！）月離努努嘴，從後面抱住月琦小小的身軀說：「嘛嘛，我會秘術的。你要閉上眼睛哦。」（貌似大叔拐賣蘿莉的標準對話）

「好~」月琦閉上眼。

「走咯~~~」燭光一滅，月離與月琦一同消失。

離神宮內。月琦呆呆地望著周圍的一切，驚歎道：「好大的房子哦，簡直比我住的還要大幾倍！」

「嘛嘛，別說了。睡覺吧，我好困呐~」不知道什麼時候月離早就脫的光溜溜的爬上了床，在被窩裡向月琦招手，「一起睡吧~」

「嗯，好~」月琦也很給力的把衣服全脫了（學月離的吧……），邁著小步子上了床。月離貌似精力還有多，就去撓月琦的腰。搞的月琦在不停扭動……

第二天清晨，吳王還是沒有來。開完早朝後，月離依照慣例是要前去慰問的。月離沒有帶禁衛軍，也沒乘車起駕什麼的，只與鏡弦一同徒步前往。當然，她也不願意穿華服過去，太麻煩了。

剛剛靠近吳王府的大門，就聽見一陣嘈雜的腳步聲與叫喊聲，聽內容似乎是在尋找什麼。鏡弦上前敲門，很快就開了。家丁奇怪地看一眼鏡弦和她身後的月離說：「請問有什麼事嗎？」

「快報吳王，說國主前來慰問！怠慢不得！」

家丁將信將疑地點點頭，半掩上門，快步去找家主了。兩人等候不到半分鐘，就見一大堆人簇擁著一中年肥胖男子走過來，他每走一步身上的肥肉都要抖三抖。遠遠見了到月離面貌後，趕緊跑過來跪下說：「不知國主前來，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不知者無罪，吳親王請起。」月離揮手。

「謝國主。」吳尺笑呵呵道：「國主今日前來怎麼不帶侍衛，出了意外怎麼辦？哎呀，恕臣嘴拙不懂言詞。」

「嫌禁衛軍累贅，不想帶來。」月離輕輕抿嘴，「吳親王兩日未來上朝，我特地來慰問。」

「啊，這裡風寒。還請國主入內一敘！請！」吳尺手作請裝。月離也不客氣，直接‘嗯’了一聲踏步進去。也是，國主沒必要跟親王客氣什麼。

一路上，月離根本就沒聽吳尺講的任何話。她只見有數十名侍衛在身邊跑來跑去，煩得要死。這好色親王該不是要造反吧？月離皺眉道：「吳親王要做什麼？怎麼如此多的侍衛在此遊蕩？」

「哦，沒什麼，我的一小妾昨晚忽然不見了，擔心萬分所以托眾侍衛尋找。」

「想不到吳親王也是一有情有義的人嘛！」月離心裡笑他笨蛋，拐走他小妾的人就在自己眼前呢！然而他的小妾就在皇宮，這吳尺親王還不敢無恥到能夠搜查皇宮的程度。

「多謝國主誇獎，當日與舊主打下一片江山也是靠著一份情義血戰沙場的。」吳尺故歎道：「只可惜物是人非事事休啊……老天真是不公平……」

老天？月離挑眉，自己向來視天下戰事如一場生死棋局，要麼拼殺到底要麼逼入絕路。自己就是這場遊戲的最高玩家，雖然不是最聰明的那一個，但也懂得如何來把握自己的命運。老天這種事情早就在自己懂事的那一天起已經不復存在了。

移步至大堂前，兩排帶刀侍衛威嚴地站在兩邊。月離掃了一眼便走進去了。坐定下來，月離終於感覺輕鬆許多。果然交際應酬真是的很麻煩，以後慰問人這種事情還是讓它見鬼去吧。「呼~~」長舒一口氣，月離手肘頂在披了紅格子桌布的的桌子上，手掌則撐著下巴，「看來吳王也沒有什麼疾病嘛，我真是擔心過度了。」

「承蒙聖恩，我等必誓死效力朝廷！」吳尺樂呵呵地幫月離倒下一杯香茗，雙手端至她身前，「這是上等的花井茶，有提神醒目的功效。聞國主連日裡來忙碌國事，特地派人連夜取茶泡給您喝！」

「啊，多謝親王操心了。」月離出於禮貌，就接過來輕抿了一口問：「不知親王小妾年齡幾許？我在宮中一人無所事事，大家都畏懼我的威嚴而不敢與我嬉戲，想尋一玩伴打發無趣時光。」

「這……」吳尺猶豫半天，始終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哪裡親王還吝嗇自家小妾不敢讓於我罷？」月離假裝發怒，心中卻暗自偷笑：笨蛋吳尺，還怕我搶你老婆哦。貌似我好像早就搶走了……

「不敢，不敢。」吳尺拱手道，「小妾名為月琦，年齡十三餘歲……」

「喲，親王好雅興！」月離聽著就火大。這個死胖子，自己快死了還想拉著稚氣女童一起去死，真混蛋。

「喲，親王好胃口！」月離聽著就火大。這個死胖子，自己快死了還想拉著稚氣女童一起去死，真混蛋。

「呃……」吳尺啞然無語，快快轉移話題，「既然國主喜歡，微臣也就拱手相讓了。只是如今找不到人，怕是壞了國主雅興。」

「不急，不急。」月離當然不急，因為月琦在宮中熟睡呢。她笑笑，「看來吳親王身體無恙，還請明日一定要上早朝，我還有事想說呢！」

「一定，一定。」

「那我就先走了~」月離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吳尺一直派人護送到宮門口才敢離去。

走入離神宮，月琦就笑嘻嘻地走過來，「姐姐怎麼樣了？」（兩人在被窩裡商量的，月離大月琦數月，便讓琦作妹，離作姐。）

「那吳尺不就是一瓜麼？唉，無聊，無聊。」月離伸個懶腰，吧唧吧唧嘴說：「琦，我們睡覺好麼？」

「好呀，我也有些困呢~」

兩位在留下一地香衣後爬到床上去，先是一陣子嬉戲，然後相互抱著睡著了。

數日後，一切都安定了下來。

那位可憐的吳尺大臣被月離拐走了蘿莉小妾不說，還被月離以各種忽悠的藉口給騙回家去了。臨走時還含淚握住月離的手說了一大堆精忠報國的話，月離只好裝作憐惜人才的樣子浪費了幾滴眼淚。

離神宮內，權利的象徵。它是月華國最雄偉高大的建築，屋頂都以龍頭雕刻，青瓦覆蓋。地面用黑褐色的大理石鋪制而成，光滑程度都能照出人影來。嚴肅的氣息卻被兩個小小女娃的嬉戲聲給打破了——月離跟月琦正在玩捉迷藏呢。偌大的大殿除了一張紫檀木桌外什麼也沒有，睜開眼就能夠一目了然，所以在這裡玩躲貓貓是最沒勁的。輪到月琦躲了，她鬢角邊的髮絲不停搖晃著，顯出幾分童稚。在月離快要念完數字的時候，月琦沒辦法只好往旁邊的龍床上一竄，用被子蓋好自己。

「我來了哦~」月離從牆邊探出小小的腦袋來，水靈靈的大眼睛掃視著周圍，嘴角揚起一絲微笑。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地在龍床邊晃來晃去，念叨著：「咦，月琦到哪裡去了啊？怎麼找不到人？」

躲在被窩裡的月琦輕輕嘿笑，心想：找不到我了吧，我……還未想完呢，被子就被月離給掀開了，她正一臉笑意地看著月琦。忽然一躍就跳到床上，大呼一口氣：「唔，真是累呐，不玩了！沒意思，這偌大的宮中還沒有凡世有趣。」

月琦不語，只是望著天花板入了神。感覺到不一樣的氣息，月離扭頭問：「怎麼啦？為什麼突然不高興了？」

「想家了……」月琦長歎一口氣，想起撫育自己多年的父母，眼中淚花閃閃。她忽然將頭埋入被中大哭，「嗚……」

「乖，乖。別哭了。」月離把月琦擁入懷中，抿抿嘴：「姐姐不還在你的身邊嗎？放心吧，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的。」

「嗯……嗯。」月琦兩隻小手握在胸前，呼吸漸漸平穩下來。嗯？月離挑挑眉毛，怎麼沒動靜了？慢慢地鬆開手，看見月琦的睫毛蓋在下眼睫上有規律的眨動，小嘴一張一合的吐著香氣。月離囧了，原來睡著啦……緩緩地站起身來，替月琦蓋好被子。月離突然意識到國家法律的不公，否則朝中大臣們怎麼敢如此無禮、肆意妄為？眯起眼睛，靜步至檀木桌邊攤開宣紙，右手磨墨沾濕毛筆，奮筆疾書。一炷香過後，收筆。與本人毫不相似的筆劃透露出蒼勁，有力的感覺。

「好了，大功告成。」月離拍拍手，讓它自然風乾。回到龍床上去睡下午覺了。

蒼征十年秋中，月華國國主揮筆寫下創史記的完美定律。它的公平性、嚴謹性、合理性都是出乎意料的平衡，這是一個新世紀的開創。後人稱之為‘月神新規’，它是百姓的生活上了一個層次，而官員的權利則被削弱了無數級。讓百姓們第一次感到了‘家’的感覺。

——摘自《月華國記》

【第四話】：完

【第五話】：戰火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