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國記】 【第六話】：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清晨，濃霧彌漫在荒野上，讓人悶的慌。

南蠻軍隊的最後一次大總攻馬上就要拉開帷幕。

巍然聳立的赤若城那滿目瘡痍的城牆述說著勇士們的智慧，歌頌他們屹立不倒的身軀。

身穿白袍的月離手持玉笛站在高牆之上，她望著遠方，精緻的臉龐閃過不屬於這個年齡的神色。薛儲、薛雪各站兩邊，雖說是父女但不怎麼相像。一個是鎮守邊疆、萬人敬仰的大將軍，一個是疾走如風、行俠仗義的響馬，沒有人會把他們聯繫到一起。

蕭瑟的風劃過天際，一絲微弱的陽光衝破濃霧而出。

月離抬起頭，是時候了……舉起玉笛，放在唇邊輕輕吹奏。悠揚婉轉的曲調不被濃霧所阻礙，完完全全地傳到遠在千米之外的南蠻軍隊那裡。

肌肉強壯的南蠻人不懂什麼，以為是守城的將士要做拼死一搏正在吹鎮魂曲。他們奔向走告，消息不脛而走。很快，百萬人的軍隊迅速集結，各個全副武裝。

撼動天地的步伐，恐怖的南蠻軍隊傾巢出動。大地要似乎在不堪重負的嘶吼，天空上連鳥兒也驚散逃走。

他們來了，南蠻軍隊。

這麼大的腳步聲，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來是麼。月離在心中暗罵他們是傻瓜，漸漸放緩曲調，最後以悠長的蜂鳴聲結尾收場。濃霧依舊散不開，卻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力。

還有兩百米，便到了陷阱區域，此時南蠻大軍卻停下了腳步，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哎？怎麼回事？所有在觀望的將士們心中.共同的疑問。

看來它們也不是沒有腦子，行進了這麼遠的距離，若是平時對方早就出來阻截了。

身高三米的南蠻頭領站在浩浩蕩蕩地隊伍前面，不知道有多神氣。他把手中最少三四百斤的鐵質狼牙棒盾在地上，砸出個能夠埋西瓜的大坑，滿是棕褐色毛髮的手臂撐在上面，威風凜凜的樣子。

三分鐘過去了，剛才還響聲震天的腳步聲換來的是死寂。將士們的心神在動搖，與其在這裡擔驚受怕，不如痛痛快快地去廝殺一場。一時間，城下軍隊裡議論紛紛。

「喂，你們。」月離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城下的，她唯美的臉龐和身上一塵不染的白袍與周圍滿身傷痕，粗眉大眼的士兵們完全不符合。一個是仙女和一群羅刹。

注意到有人喊，下意識地回過頭去，大家臉上的表情都凝固了。至於是因為月離的傾國容顏，還是矯捷的身手，在這裡就不再多說。

「參見國主。」呐喊聲響起，語氣裡滿是尊敬。但士兵們個個都是傲骨，沒人去屈膝跪下來，他們抱拳而立，不卑不亢。

揮揮手，月離走到士兵中間，招呼了幾個人來低聲細語一陣後，又微笑著化為泡沫消散了。膛目結舌地呆在原地，剛才真的有人來過嗎……

又有消息傳來，軍隊裡人人臉上的凝重全部消失，反而是滿臉笑意，更有甚者竟然笑得在地上打滾。

狂風襲來，濃霧散開。南蠻軍隊與落雪防軍大眼瞪小眼，一切來得都是那麼突然，不給人反應的時間。

整整衣裝，落雪防軍迅速集結，一字排開。南蠻軍隊也認為要打仗了，各個面露凶光，呲牙咧嘴。

一名小個子的士兵背對他們，然後撅起屁股，用手去拍，「嘿呀，你們這群力大無腦的臭猴子~來咬我啊，來咬我啊~」

城下哄堂大笑。

南蠻首領漲紅了臉，大吼一聲，但仍然不敢貿然前進。

需要下一點猛藥了！城下千名士兵一齊轉身，翹臀伸手拍屁，「你們這群野猴子，來咬我呀~咬我呀~聳了吧，力大無腦的笨蛋~」

一開始，南蠻首領還很蛋定的無視他們，但到後來威武龐大的身軀就在抖動，從微微顫抖到狂嘯，全體南蠻衝鋒！

如同萬頭野牛奔騰，揚起塵土鋪天蓋地。

立於城牆之上的月離淡笑，南蠻軍隊就是這麼好騙，說他們是蠢猴子一點都不過分。

「報國主，火器已經準備完畢！」副官聲音傳來，剛強有力。

「很好，到時候聽我的口令。」

月離舉起玉笛橫於柔唇前輕輕吹奏，是哀歌，令人心寒的顫魂曲。

當第一個南蠻士兵掉落近落馬槽，被尖竹刺穿心臟時，沒有誰發現。然後就是一大波一大波的消失了，前面的人發現了陷坑，停下步伐，但後面的人可不知道正一個勁地往前沖呢！強大的身軀這時候成了死神最有力的武器，將一個又一個生命推向地獄的深淵……

吼！狂暴的吼聲如同一場暴風席捲戰場，所有倖存下來的南蠻族人都紛紛停下腳步。

殺啊！

這下子該換落雪防軍威風了，他們抽取尖刀利戟呐喊著朝對面沖去，踏過被屍體填滿的陷坑，自豪感油然而生。

廝殺、撲倒，到處都在發生。三人一組，長戟牽制住南蠻士兵的行動，利刃不時偷襲一下來分散注意力，最後用近身弩弓亂射一通，秒殺！

身強力壯的南蠻也不是笨猴子，他們也曉得配合。很快，糾結成兩人一組，狼牙棒揮動，砸斷戟劍、敲斷刀刃，把拿弩弓的捶成一灘血肉。他們慢慢地占了上風，落雪防軍開始全線撤退，臨走前還朝他們拍拍屁股，翻翻眼皮，罵句笨猴子，嬉笑著跑回城裡。又不敢去追，生怕前方來的陷阱等著自己往裡面跳呢。

鋼鐵城門關閉，收起通向落雪城的唯一通道。

時機到了。月離昂起頭望著底下的南蠻士兵，一揮手，「開火！」

You~BOOM！火花炸起，滾燙的熱油濺到他們身上，燙的哇啦哇啦怪叫。

火之國送來的投石器就是不一般，幸好當時有發配給落雪邊境用來守城用，不然得花費巨大的精力來用秘術傳送了。

BOOM！BOOM！BOOM！……

爆炸聲無限迴響中，貌似有種烤肉的香味的空氣中彌漫……

南蠻首領在憤恨地瞪一眼城牆上一身白袍的月離後，下令退兵。第一次嘗到了敗仗的味道，很不好受。

看到威風一時的南蠻軍現在畏畏縮縮地退兵了，士兵們心裡不知道有多暢快。開門，大家湧出去對他們拍屁股。

「臭猴子，咬我啊~咬我啊~聳了吧，回家吃奶去吧！哈哈……」

微笑地望著漸漸退去的殘軍，月離明白了戰爭的的確確就是一盤棋局，用生命來做賭注的棋局。陰險狡詐、卑鄙無恥才是王道，那些想學英雄的傢伙們站在高處去俯視別人，往往才是最容易被暗箭射中的，死得最快的也是他們。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在這兵荒馬亂的天下，是最為實用的一句話。

【第六話】：完

【第七話】：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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