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國記】 【第九話】：殘殤

落雪邊境，南蠻大軍再度來襲。他們回來了，帶著一身新裝備。堅硬象牙胸骨甲，丈八白骨矛，氣勢空前宏大，喊聲震天。

落雪城上士兵人人自危，他們沒有提前收到南蠻大軍會來突襲的消息，結果沒有任何應對的方法，只好緊閉城門，閉鎖不出。

薛儲將軍高站在大理石堆積起來的瞭望塔上，一臉嚴肅地盯著離城不過五百米的南蠻大軍。

「薛將軍。」薛雪的聲音從樓下傳來，她仍然沒有去叫他父親，心中還是有隔閡的。

聽到自己女兒的聲音，薛儲原本緊繃的神情放鬆了幾分。他沒有走下去，而是像對自己的士兵一樣照例詢問道：「有什麼事嗎?」

薛雪咬咬牙，她真是厭惡了這樣的對話方式，當年自己的母親也是因為如此才會病死於臥榻之上，帶著遺憾的表情。她永遠都忘不了，那個叫薛儲的男人就算在母親即將逝世的

時候也沒有露過面，她恨他的冷漠無情。

「薛將軍，我要出戰。」

「不可以！」薛儲斷然拒絕了，不知道是因為愛惜自己的女兒，還是因為戰局的原因，他眯起眼睛，「現在南蠻大軍壓境，戰爭一觸即發。我軍兵力不多，月離國主又神秘消失，若

是再失去你這樣一名大將，落雪城不可守矣。」

哼，果然只是把我看做一名士兵而已麼！薛雪越想越氣，徑直離去。

薛儲站在瞭望塔上望著自己女兒憤憤離去的身影，神情中透露出絲絲無奈。

「薛將軍。」

他的臉上又閃現喜悅，但很快就沒落下去，來人不過是他的副官而已。冷冷地回答：「怎麼了？」

「南蠻大軍正在逼近，我們是否需要出戰？」

抬頭遠望對面揚起的千萬塵土，鋪天蓋地。南蠻大軍行動了……

「不要出戰，派弩兵駐守城牆之上，放弩箭阻止他們的行動。然後……」

薛儲頓頓，「不准任何人走出城門。」他擔心的是薛雪，以她響馬的風格是絕對會單獨一人殺出城去的。

「是！」

副官退去。薛儲歎氣不已，如果打完了這一仗有倖存活的話，向國主告老還鄉吧。

落雪城門下，南蠻首領手拎重斧，滿臉橫肉，他咬牙罵道：「該死的女娃，昔日居然辱我軍威嚴，今日特來討伐！交出她來，不然屠戮全城，血洗月華國！」

「交出月離？說你南蠻軍笨還真是沒有錯，她是我國國主，交給你天下如何治理？」薛儲大罵，「你這般無恥之徒，犯我國邊境，侵我國江山。如今還好意思要我交出國主，你當我

真跟你一樣愚蠢？」

南蠻首領面紅耳赤，怒髮衝冠，他舉起手中重斧，向背後全軍宣告，「但凡取下薛儲人頭者，賞中等席位！活捉或找到女娃屍體者，賞上等席位！」

吼！興奮的怒吼，全體南蠻大軍們開始摩拳擦掌，個個面露凶光。

「攻城……開始！」

吼叫聲響徹天際，南蠻大軍進攻了！

「放箭！」

薛儲一揮手，頓時間萬箭齊發，其聲勢浩大，世間罕有。但是，南蠻軍沒有一人停下前進的腳步，象牙胸骨甲已經幫他們擋下了所有的箭矢。很快就攻到了城下，他們用事先准

備好的巨大橡原木狠狠地撞擊城門，門後的上百名士兵用盡全力去頂住，不過馬上就要崩潰了。

「倒燙油！」這是一個很精明的決定，就算象牙胸骨甲再堅硬又如何，薛儲還不信這些傢伙能夠平安無事。

用經過特殊加工的防熱陶瓷瓦罐所裝滿的燙油從城牆之上傾瀉而下。有些正好站在那裡的南蠻被澆灌全身，頓時面目全非不成人形，他們捂著臉哀嚎著像無頭蒼蠅那樣到處亂撞

，正好碰到了在衝撞城門的南蠻軍們，把他們一起撞倒在地。

南蠻首領不屑，從腰間取下南蠻巫師在行軍之前給他的符咒，說是可以用來辟火之用，但不知道對燙油是否有用。他舉起手，念道：「天下十二點，三點為靈，二點為火，以血相

喚。二三之點，辟！」

天色劇變，烏雲滾滾，電閃雷鳴，狂風驟起，飛沙走石。

只見山坡陰暗之中，一雙充斥著血光的眼睛在瞪著落雪城。

南蠻巫術？薛儲拂拂自己的鬍鬚，揮手命令道：「去取夜明珠來！」

「是！」底下士兵拱手，前去取珠。

「在這之前……」薛儲本想叫人推出月離帶來的投石車，卻聽到一個另他心驚的消息。

「稟告薛將軍，有一人在城下殺戮！」

「什麼！」心中不安……

城門之下，寒光劍影，刀落血起。一名矯捷的身影在灰暗之中來回穿梭，所到之處血染大地……

是薛雪，她正著一身白衣屠戮南蠻士兵，臉上滿是陰寒之色。

「雪兒，快回來！」薛儲焦急地在城上喊道，他已經失去了妻子，不能再失去自己的女兒了。

又是令人厭惡的稱呼，她絕對不允許除了母親之外的人這樣叫自己！鐵爪在一名南蠻軍地胸甲上留下三道深深的爪印，鋒利的鎏金匕首在他的頸部劃過一道血痕。

「吼！」巨大的狼牙棒趁薛雪不備，重重的擊打在她的後背上。

「呃……」薛雪嘴角流出一絲殷紅的鮮血，她回過頭眼中盡是兇殘之色。

那名南蠻被嚇住了，他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居然說了一句對不起……

「太……晚了吧！」薛雪反手一爪，血落……

用力過猛，牽動傷勢，腥甜之味湧上喉嚨，半跪不起。

無薛雪殺敵之勇，城破，南蠻入侵！

城內之戰，不可避免。似乎在黑暗之中，南蠻軍更加兇猛，一擊下去撂倒一大片。

夜明珠到，薛儲將其拋向天空，手中長劍劍氣淩厲，揮擊斬破。頓時間，光芒大盛，黑暗被驅逐。南蠻首領不屑，如今城破，南蠻入城，你這小小夜明珠驅散黑暗又有何用？等

待我取下你的項上人頭吧！

殺啊！落雪防軍放手一搏，但也漸漸落了下風，很快南蠻軍隊殺至城樓之上。只見薛儲戰袍迎風呼嘯，手中長劍插入石塊之中，傲然挺立。是的，作為一名將軍，他的傲氣被激

發了，就算面對眾多南蠻軍也沒有想過退縮。

南蠻首領把重斧對準他，「薛儲，你命休矣！」

「哼！我等為國捐軀，寧死不屈！」薛儲舉起劍，豎劈而下，淩光劍氣斬過，數南蠻倒地。

「困獸之鬥。」南蠻首領舉起重斧，親自向前博殺。兩人武器交纏在一起。

火光四濺，金屬碰撞之聲不絕於耳。正打地不可開交之際，一飄渺聲音傳來。

「兩位，為何撇下我自行打鬥？」

眾人心驚，停下手中動作，左盼右顧。

「在這裡。」

高臺之上，白袍在風中獵獵作響，有兩個人。

一身體嬌小持扇笑意盎然，一身體略高手持寒光刀殺意逼人……

【第九話】：完

【第十話】：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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