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國記】 【第五話】：落雪邊境

月華國邊境，一場戰爭正在打響。兵器的撞擊聲、士兵嘶吼聲不絕於耳……

坐於大殿之上的月離眉頭緊鎖，她正在思考著什麼。忽然容顏大悅，伸手摸出一顆白棋落在檀木棋盤上，原本一片死局頃刻間就被救活，戰局形成了逆轉。

「哈哈，大棒啦~」

宮廷的老太傅站起身拱手道：「國主棋藝過人，老夫不敵，甘願認輸。」

「哎，還得謝謝您讓我呢。」月離端起手邊的茶杯，撥弄幾番後正欲喝下，門外傳來稟報的聲音。

「國主，南蠻國與我國交戰於落雪邊境，薛將軍請求兵力支援。」

「哦？」月離挑眉，「這無腦南蠻膽敢犯我邊境，真是不得了了。」

「國主。」站在一旁的老太傅拂拂自己的白色長須，「以老夫之拙見，應立即派兵前去支援。薛將軍堅守邊疆十餘年，乃是一名猛將，擅于用兵之道，失之不得。」

「呵。」月離笑笑，「落雪邊疆離主城千餘裡，就算我國軍隊趕到那裡恐怕也不得贏，您這麼做豈不是損了夫人又折兵？」

「這……」太傅啞然無語。

「素聞薛將軍之女薛雪有英豪之氣，雖然是女兒之身但也是這般不聽薛將軍的教導，放棄修行將軍之路，而轉修響馬盜賊之道。」月離點點頭，「響馬以疾風步為名，日行千里而不知疲倦，不如派她去如何？」

「只派一女子能夠抵住百萬南蠻大軍？國主未免太抬舉她了。」

「太傅大人可別小看女子啊。」月離話中有深意，她意味深長地看一眼太傅。

意識到眼前的國主也是女孩，太傅臉紅了，「老夫用詞不當，請國主恕罪。」

「沒事，沒事。」月離揮揮手，「既然決定了就派薛雪去吧，父女情深，必可斬斷南蠻野心。」

「好。」太傅轉過身，對著台下的帶刀侍衛吩咐道：「你等快快去尋薛將軍之女，薛雪來，說有要事相托……」

「沒這個必要了。」

月離昂起下巴，盯著雕花門外，「既然來了，為何久久不入？」

太傅與侍衛驚訝地望向門口，只見一英姿颯爽的女子走進門來。上身著黃褐色緊身衣，套著件灰藍色馬甲，丹鳳眼裡閃著毅然，朱唇緊閉。右手套兩尺鐵爪四鉤，左手反握鎦金匕首，乃是當今盜賊之上的職業，響馬也。

走到殿中間，並不跪下而是拱手而立，盡顯傲氣。

「國主，小女薛雪願意前去落雪邊境擊殺南蠻！」

老太傅見她如此張狂，訓斥道：「大膽，進殿居然帶武器。見國主而不跪，你父親是如何教導你的！」

薛雪抬起頭來瞪著太傅，眼色淩厲。那太傅也是嚇到了，不敢與其對視，嘀嘀咕咕幾聲便站到一旁。

月離見狀大笑，「看來不止是薛將軍有如此豪膽，原來她的女兒薛雪也是如此真性情之人啊！哈哈……」

「多謝國主誇獎。」沒有任何的驚喜，薛雪依舊嚴肅，「請讓我出戰。」

「當然可以。」月離踏步下殿去，在離薛雪大約三米遠左右的地方停下來，這樣便可以正好與她直視，「要什麼軍需用品麼？比如說千里馬。」

「不需要。」

「很好！」月離一揮長袖，揚起自己的秀髮，「去吧，想做什麼就放手去吧，不過可別殺到自己人哦。」

「是！」薛雪轉身離去。

從上殿到離開，她沒有鞠過躬下過跪，的確是傲性之人呐。如果月華國內人人如此，就不會被其它國家小瞧了。感歎世道煩悶，月離轉身回臺上坐下來，伸手去拈棋子，「太傅大人，我們繼續……」

落雪邊境，兩軍正在膠著狀態中，但守衛的那一方以落下風。

站在高高的城牆上持刀望著遠處的南蠻軍隊，薛儲拂拂自己的鬍子。他的戰袍染上了大片血色，有自己的也有敵人的。風一吹，戰袍飛揚，老將軍盡顯滄桑。

唉……

不知道是為何而歎，恐怕要為國家的利益而歎的多一些吧。月華公當年征戰四方的時候，各路諸侯聞風喪膽，就是南蠻大國也忌憚三分。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小女孩月離上政，雖然屢創天下聖明之事，但仍然不即月華公的一半。

「薛將軍，有人求見。」

一穿胃甲的副官背後掛刀，佇立在那裡。

「是援兵到了嗎？」

現在他最需要的不是什麼金銀珠寶，而是三千兵馬來抵禦外敵。

「到了。」

眼中閃過驚喜，薛儲轉過身來，「有多少人！快快告知與我，別拖遝。」

「稟……稟將軍。」

那副官似乎難以啟口，猶豫半天才支支吾吾地回答。

「一……一人。」

「什麼！」薛儲瞪大了虎眼，怒氣衝天，「國主戲弄我焉？國家大事居然只派一人支援，她腦袋豈不是燒壞了！」

「你腦袋才燒壞了哩！而且燒糊了！」

氣呼呼地聲音在薛儲背後響起，讓他驚出一身冷汗。快速的回過身，拔刀砍去，卻被一隻芊芊細手攔下。

月離眯起眼，左手稍稍一震，那陪伴薛儲數十年的長刀應聲而斷副官氣憤，也拔刀來砍。他哪裡砍得中通曉秘術的月離？只見金光一閃，刀光追逐的人影消失不見。他奇怪，突然背後傳來嬉笑的聲音。

「你在砍誰呢？」

一把寒光閃閃的利刃橫在他頸部，只需要輕輕一劃就能夠見血。

涼意竄上背部，那名副官也是血氣方剛，「要殺就殺，哪裡有那麼多廢話！」

「國主？」薛雪的聲音傳來，她從樓梯處剛剛上來就看見月離拿刀架在一個人脖子上。

聽到熟悉的聲音，薛儲回過頭去，一時怔住了，「雪兒？」

薛雪似乎很討厭薛儲這樣叫自己，皺皺眉頭也不答應，徑直走過來拱手道：「國主怎麼行動如此迅速，居然在我之前到來？」

「沒什麼，沒什麼。」月離擺擺手，把刀在空中旋轉一圈後直直插入石縫中，叉腰說：「嘛嘛，你父親真是狠，什麼也不說一刀就砍來了。」

薛儲驚異地盯著月離嬌小的身軀，「你就是國主，月離？」

「是啦，是啦~」

薛儲趕緊扯著副官一起跪下，「剛才有失禮儀，還請國主恕罪！」

趕忙扶起，月離說：「哎呀，薛將軍駐守邊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嘛！小小月離怎麼受得起呢？您這一跪豈不是折我原本就不多的壽命……」

「啊，不不不！」薛儲連連擺手，「國主意享千年，與天同壽！」

與天同壽……月離咧咧嘴，到那個時候自己該老成什麼樣子啊，牙齒全部掉光，佝僂的身體皺皺的額頭……人老成精了……

「薛將軍，我是國主派來跟您一起打仗的。」薛雪沒有叫父親，而是稱呼‘薛將軍’。

無奈地搖搖頭，薛儲仿佛蒼老了許多，「雪兒，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沒有變呐…自從你母親……」

「如果您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去休息了！」

薛雪強行打斷他的話，薛儲歎口氣只好讓她去了。月離望著薛雪遠去的背影，感受到幾分哀傷，她的母親，怎麼了……

「薛將軍。」月離整整淩亂的衣飾，剛才趁鏡弦不注意才用秘術‘馭空’遁出來的，草草換了幾件衣服，連內衣都來不及穿。所以說她最討厭那麻煩的錦服了，外表奢華卻沒一點用處，穿著又熱，還不如全部脫光來得自在些。

「臣在。」多久沒有說出來的話語啊，薛儲都有點陌生了。

月離走到城牆邊，遙望對面的南蠻大軍，眯眼說：「你還有多少兵力配備？」

「大約七八萬人。」

「年輕力壯的呢？」

「全部都是願意報效國家的人才。」薛儲自豪地說。

「數年來，以萬人抵抗百萬南蠻大軍真是辛苦您了。」月離對他笑笑，「明天就替您解決這一心頭大恨。今夜無月，烏雲遮天，派半數兵力在城門前一裡地的地方挖落馬槽與尖竹溝，做好陷阱……」月離頓頓，風撩起她的發梢。

「讓南蠻軍隊……死無葬身之地！」

【第五話】：完

【第六話】：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