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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葉、沈雪修習其父母留下的絕藝,果然不同凡響,一招一式都不可增減,卻可以獨立使出。慕白羽自然研習沈葉送他的兩套劍法,雖算不上高明,但也是武林中少見的厲害劍法;經過四人的千錘百煉,威力亦是強勁無匹。采蝶認為,多學不如精學,所以只把自身所學一遍又一遍地演練,不斷改進,刪去多餘的。招數雖然不多,威力卻非同小可。四人中,以她最為瞭解自身武學,換招的速度,也是她最快。
待他們覺得差不多時,已過了三個月之久。
沈雪和采蝶決定出穀。雖然無事可做,終日呆在穀裡,豈不浪費韶光。況且,遊覽天下名山,觀千峰識百洞亦是一件樂事。慕白羽自然可留可走,但他會留在穀裡嗎?沈葉是不會出穀的,因為他是一個武癡,正在研究沈春陽與柳葉留下的內功心法。雖然那套心法曾讓他的父母離世,卻阻不住他的心,癡武的心;對於武癡來說,一部有缺陷的心法比一部完整的心法更有吸引力。修復缺陷是一個吸引力極強的挑戰,更是對武者能力的一種肯定。若能力太低,肯定不能做這事兒。癡武的心,會因習武而平靜;癡武的他,會因修復缺陷而變得有意義。鷹擊長空,魚翔淺底,志各有存,自得其樂也。
路漫漫其修遠兮,誰將知曉,遊山玩水世間容乎?他們甘願乎?江湖人,豈甘不理江湖情。
當沈雪、采蝶和慕白羽出谷時,沈葉出來送他們。
「望慕兄有空常來藏春谷,到時小弟倒履相迎。」沈葉抱拳一禮,對慕白羽說道。
「沈兄說哪裡話?」慕白羽還了一禮,「沈兄,下次可別再和我做買賣了呀。」慕白羽笑道。沈葉笑笑,沒有說話,他明白慕白羽的意思。
沈雪走的時候,對沈葉說道,「太癡迷武道,並不是件好事。」口中喃喃道,「十年前的教訓……哎。」歎口氣,打馬追向前去,趕上慕白羽、采蝶二人。
沈雪、慕白羽、采蝶離開谷口時,慕白羽道:「沈姑娘還會回來此地麼?」
采蝶搶道:「姐姐自然回赤雪峰,她是那裡的峰主,她不回那裡,不管那裡,豈不太不成了嗎?再說,這裡有沈大哥在,還回來做什麼?」
沈雪歎息道:「回不回來又有何妨。」
這日,慕白羽和孤赤霞行至長安。雄偉的城樓直入雲霄,顯示了這個王朝的繁榮和富強,這個王朝地位的尊崇。雖然現在有點衰敗,但仍是能左右經濟發展的重城。世界各地的豪商巨賈在這裡雲集,若住長安,真是足不出戶,盡知天下事。
慕白羽、孤赤霞從西牆金光門進入西市。這裡人聲鼎沸,熱鬧非凡。這裡珠石玉器粉綢綠緞,琳琅滿目,讓人應接不暇。亦有柴米油鹽、農械傢俱售賣。真是無奇不有,無所不包。這還不是長安城全盛時的情景,全盛時的情景,只有那時代的人知道了,現在誰還知道呢?描述得出呢?
慕白羽、孤赤霞穿西市而來到一處幽靜之地。院子不大,但花木芳草不少,小池塘裡亦有遊魚閃過。
一個六十多歲的藍衫老者迎了出來,沒有龍鍾老態,雙目炯炯有神,健步如飛。老者欣喜地道:「少爺,你回來啦,還去不去?」
慕白羽平靜地道:「趙管家,該辦的都辦妥了嗎?華山院落也建成了吧?」少頓,「我已經下山出師了,不用回去了。」
趙管家高興地道:「辦妥了,建成了,就等你回來呢。」答話中有點激動,興奮之情流露臉上。
慕白羽淡淡地道:「你先下去準備吧,我明天開業。」
說完,邊上樓去了。孤赤霞在院子裡散步,對什麼都觀察得仔細,似乎要把這裡的每一株草都記住。
少傾,慕白羽出來,還見孤赤霞仔仔細細的觀察著每一處,不禁訝然失笑,這小鬼就這麼喜歡新地方麼,好像怎麼也看不夠。不禁回憶起了他們相遇的那一幕幕,站在樓上——
慕白羽信步於小院,想著心事,平靜的臉上古井無波。
突然,他撞到了什麼東西,或者說,一個什麼東西撞到了他。打個激靈,緩過神來。抬眼,看見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站在身前瞪著自己。正在驚奇,這小孩從哪裡來的,自己來了幾個月,怎麼今天才見到。
卻聽小孩說道:「嘿,你是誰,為什麼撞我?」
慕白羽笑笑,想不到這小孩有這麼大的火氣,沒有一絲畏懼,說話老氣橫秋的。慕白羽帶著微笑答道,「不是你撞我的嗎?」
小男孩嘟著嘴,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哼,明明是你撞我;我剛才在思考問題,怎麼會撞你呢?」心裡卻在嘀咕,這人看著眉清目秀,怎麼也會耍賴,欺負小孩。
慕白羽一驚,隨後笑道,「哦,那我錯了。我叫慕白羽,你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道:「我叫孤赤霞。不過,他們叫我池清,還教我練池蓮祖師的武功。」沉吟片刻,「其實,孤赤霞是我給自己取的,他們不認。他們叫我池清,我不喜歡。你能不能帶我出去玩?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外面一定比這裡好玩多了。」期盼的眼神,沒有離開慕白羽片刻。
慕白羽奇道:「難道他們對你不好?」
孤赤霞道:「不是,他們對我很好。我是個孤兒,師父把我養大,還教我武功。只是我沒有玩的時間,有時間,他們也不陪我玩。」
慕白羽默然,心道,到底還是小孩子,童心未泯。想著自己少時,為了貪玩,練武只求速度,只把招式記得,沒少被師父責駡。沉默了會兒,道:「可以,不過要經過你師父同意才可以。」
孤赤霞嗯了聲,臉上略有愁容,但還是活蹦亂跳的去了
孤赤霞拉著楊木蓮的手說道:「師父,我想下山去,去外面逛逛。」
楊木蓮驚道:「你要陪誰去?」
孤赤霞道:「白羽哥哥呀。」
楊木蓮沉吟片刻,道:「也好,我已經沒什麼傳授給你了,出去歷練下也好。畢竟,你的心不在這裡。只有到了大海中,你才能見識到更多東西,才能更好的成長。」說道這裡,對慕白羽說道,「那麻煩慕公子了,池清就拜託給你了。」慕白羽抱拳道:「楊堂主客氣了。」
池清跪下,給楊木蓮磕三個頭,站起來,眼中布上了一層水霧。楊木蓮眼中含著淚,遞給池清一柄劍,道:「此劍名清風。為師沒有什麼送你的,惟有一柄劍,望你以後多珍重。」
池清轉身,面向慕白羽。
慕白羽板著臉,道:「拜我為師,我帶你去中原。」
池清只得躬身叫了聲「師父」,心裡把慕白羽恨了個透,「以後我一定要讓你吃點苦頭,你囂張,我要比你更囂張。」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慕白羽見了,也只是一笑而過,只當沒看見。
慕白羽坐在新開張的鎮威鏢局內,喝著茶。因為他在長安沒什麼親戚朋友,況且又是新開張,所以幾天下來,既沒人拜訪,也沒生意可做。
忽聽門外清亮的聲音吟道,「‘九金八銀七珠十玉汝送之,五湖四海三山六穀吾往矣。’嗯,這鎮威鏢局有點意思,名頭響亮,卻用了這麼一副俗之又俗的對聯,真不知此間主人是怎麼想的。………也罷,待我進去問個清楚不就得了。」吟罷,傳來「咯咯」笑聲。
晃眼間,人已到近前。猶如一朵夏日含苞欲放的荷花,清新淡雅,亭亭玉立,清純得似不沾染人間煙火。微紅的臉蛋,嬌嫩如初生的嬰兒一般,風吹即破;亮汪汪的眼睛,晶瑩剔透。讓人一看,就覺能把她看穿,心境似張白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