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雪羽露鋒1

慕白羽和沈葉來到兩座山前,停下腳步。

「就是這裡麼?」慕白羽問道,雖然知道一定到了目的地,但還是習慣性的問了一句。

「就是這裡了。」沈葉話語裡透著濃濃的思念之情,一個離開故土多年的遊子對故土的深深思念之情。聽得慕白羽也不經想念起了自己的家,那個離開十年未回的劍莊。

只見兩峰相偎依著,只留窄窄的一道縫隙,僅容兩馬並列而行。筆直的峰面,像被巨斧劈開一般。只怕比蜀道還要險上三分。兩峰直聳入雲,頂著的白雪,像兩朵巨型雪蓮,立於雲端。

深行數十丈,被一扇石門擋住了去路。只見匾額上用隸書題著三個大字:藏春穀。蒼勁有力。

遠處有馬蹄聲傳來,越來越清晰。不過,他們看了一眼,沒看清,就沒再留意,年少輕狂,他們可不怕惹事的主。

沈葉下馬,把左手伸進一個石洞裡,向右輕輕一轉,石門便緩緩移開,那門厚達兩尺。

慕白羽看兩壁岩石黝黑,便拔劍向岩壁刺去,火星飛過,卻沒留下一道痕。

采蝶「咯咯」笑道:「既然在此設門,豈能不堪此一擊。」聽得笑聲,慕白羽轉過頭來,發現原來是采蝶,而沈雪站在遠處,看著兩座山峰出神。

「原來是你們。」慕白羽嘴角帶著淺淺的微笑,「你們也來這裡?你怎知道?」

「難道只有你能來嗎?」彩蝶嘟嘴道,活脫脫一副小女人模樣。「秘密,不能說的秘密。」

沈葉這時呆呆的看著沈雪,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雪兒是你嗎?」沈葉呼喚道,聲音裡充滿了心痛的味道,似憐惜,又似難過,好像在等待一個依靠。

沈雪亦靜靜地看著沈葉,半天說不出話來。半天才說出一個字來,一陣清風送來。「哥」她終於敢叫出來了,此情此景,再巧合的事,也不會發生了。那個自己等待了十年的鏡頭,今天終於出現。十年呀,人生有幾個十年還會讓你等待?今天,她終於巧合的找到了分散十年的哥哥,讓她喜得不知所措。平時就不愛說話的她,更加不知道要如何說了,雖然分別十年,有很多很多要說的話。

「雪兒,你變了」沈葉邊走,邊輕輕呢喃道,沙漠裡的風把它送到沈雪耳裡。

「十年了,怎麼可能不變。」沈雪撲在沈葉的肩上,盡情的流著眼淚。十年未被淚水滋潤的眼,漸漸地紅腫起來。儘管她平時不說話,故裝淡漠;儘管近十年來成熟了很多,習慣把淚留在心裡。但她終究是個女孩,更何況是面對十年未見得哥哥,十年來見到的第一個親人,十年來的種種壓抑,用淚水沖了出來。她的淚水流的是那麼洶湧,那麼肆無忌憚,打濕了沈葉的半邊衣裳。

「雪兒,你變了變了。」沈葉哽咽道,「你沉默了,不喜說話了,不喜歡哭了。愛哭、愛鬧、愛吵的傻丫頭不見了。」他越說,聲音越哽咽,涕淚直下,「都是哥哥不好哥哥不好哥哥哥哥沒照顧好那個一直歡樂著的傻丫頭」涕淚滿襟,他不在乎,他只想與妹妹說那些分別之後的事。他知道,妹妹想聽,這幾年她過得好苦好苦,一點也不容易,比自己還要苦很多、很多,只有這樣,用淚水沖淡那些記憶,她以後才會忘記那些不痛快,她才會快樂。

「哥哥,別再說了好不好好不好」她盡情的哭著,好似要把這十年來未流的淚水流幹似的。此刻,她只想盡情不顧一切的哭著,為了她自己,也為了哥哥。她要把所有的不快樂都忘掉,她不要哥哥為她擔心。哭的越多,哥哥才會越放心她,哥哥才不會為了她不快樂。

當陽光疲倦了不再照明的時候,當風停了、沙不願意再飛的時候,當星星累了不再眨眼的時候,當月亮害羞得穿上雲衣的時候當一切的一切、一切的一,沉睡了的時候,他們才停了下來。他們一起進入藏春穀,那個他們十年來未回的家。他們都已不是小孩,釋放心緒,恢復心情都很快。

夜深了,鳥兒不叫了。

當沈葉與沈雪相認的那一刻,慕白羽終於知道,那個采蝶沒有回答的問題,她與沈雪關係最為親密,自然知道藏春穀的所在,知道關於藏春穀的一些東西。

當沈葉和沈雪想認時,他們就已經進穀了。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看不慣這種場面。他離家十年,想念自己的親人;她從小孤兒,不知將要思念誰、思念何地,她也想家、想親人了。

當他們進入穀中之後,就看見了一大片的鮮花。谷中開滿各色各樣鮮花,顯然是有人精心培植的。滿園花香中,還會聞見淡淡地藥香。他們在穀中欣賞著鮮花,等著他們,畢竟,主人都還沒回家,他們有怎好進去。哪知,這一等,就是半天。

四人穿花而過。來到府前,有童僕把馬牽了去。儘管晚上,但府中燈火通明。

到大堂,已有一灰衣老者迎了出來。他們都已來了一天了,若府中有人,又怎會不知道他們來到藏春穀呢?只是沒去打攪他們罷了,老者顯然早就等著他們了。沈葉、沈雪道,「拜見陳叔叔。」那老者高興地道,「你們總算回來了,這十年,可苦了你們。」但那笑中,雜有憂愁。儘管十年沒見面,老者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們。能回到這裡的,也就只有他們了。更何況,就算十年未見,小時的影子還是找得到的。

這老者,姓陳名寒,乃沈葉之父沈春陽的把弟。陳寒,既是花匠,亦是醫者。

十年前,沈春陽、柳葉夫婦因練功走火入魔,雙雙離世。沈葉、沈雪修書給陳寒,讓他來守護藏春穀,而他們去隱島找外公柳海濤。卻在沙漠中分散了,一別,竟是十年。雖然,那年他們都很小,但從小自立自強的他們,處理起事情來並不那麼幼稚。

沈葉、沈雪、慕白羽、采蝶在堂左右兩邊坐了下來,陳寒在堂前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他覺得自己並非此間主人,那堂中的太師椅是他不能坐的。

他們談了很多、談了很久,最後論到武學。決定由沈葉繼承其父追魂奪命槍沈春陽的槍法,沈雪繼承其母追風柳葉刀柳葉的刀法。

他們四人或四處遊玩,或一起切磋研習武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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