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攜鏢歸華

慕白羽尋思，這樣的女孩，怎能在江湖上行走。道：「不知姑娘來此有何貴幹？」

少女道：「你這人問得好奇怪，難道你不做生意了。」說完，嘟著小嘴。

慕白羽道：「生意自然要做。請問姑娘要押什麼鏢？」

少女笑道：「你人真笨，看我帶了什麼？這鏢麼……就是姑娘我了。」說著，走過來坐在椅子上。

慕白羽啞然，他還是頭一次聽說，把自己作鏢押的，換句話說，就是在鏢局找保鏢。這是一點都不靠譜的，因為自古以來沒有人會把自己的命交在鏢師手中，一般鏢師的武功都只二流高手水準，甚至更低。笑了笑，道：「姑娘這麼相信我，會把你安全送往目的地？」

少女輕笑道：「相信。你又沒有害我的理由，我也沒得罪你，你為什麼不能把我送往目的地？而且，你還要賺錢呢。」

慕白羽喝了口茶，道：「不知姑娘怎麼稱呼，欲往何地？」

少女道：「我姓柳，名燕。去江州劍莊。」小臉開始微微泛紅，如一朵春桃嬌羞。

慕白羽感到驚訝，想不到這女子竟叫柳燕，不知是不是來自隱島，竟然是去劍莊。道：「你是不是來自隱島柳家？柳姑娘。」

柳燕眉頭微微一皺，道：「你怎知我來自隱島？」

「我猜的。」慕白羽道，她承認了。心裡卻說，我總不能告訴你，我認識你表哥沈葉吧。「柳小姐，跟我來吧。」輕輕地歎了口氣，劍莊與隱島有婚約他是知道的，不過不是自己。那是吳湖告訴他的，為此，師父還為他感到惋惜，如果他在家，那麼，那個與面前小女孩有婚約的就是自己。但他沒有感到惋惜，各有姻緣，自有天命。

站起身，在前引路。出了鏢局，轉進旁邊一座小小院落。

孤赤霞正在小院中玩耍，看到慕白羽和柳燕進來，奔上前拉著慕白羽的手，道：「師父，這姐姐是誰呀？」

慕白羽笑道：「你怎麼自己不去問？」

孤赤霞又跑過去，拉著柳燕的手詢問，一會兒，便牽著柳燕玩兒去了。

慕白羽走進屋裡，獨自沉思。慕白羽很久沒回家了，十年，不知會發生什麼事。

晨風徐徐，清涼，略帶寒意。剛升起的太陽，像朵火紅的玫瑰，掛在東方。

慕白羽、柳燕、孤赤霞，向東往華山而來。

距華山十裡左右，山道中闖出一彪人馬，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你也許會奇怪，他們三人，怎會有人擋他們的駕？擋住他們的是什麼人？擋住他們的，是山賊。因為他們三人都作商旅打扮，一身衣服華麗無比；還運著一口大箱子，把馬車壓得「吱吱」作響。這不是明擺著找劫嗎？再說，商人腰間掛把劍，作防身之用，也不足為奇。這些山賊，個個都是見錢眼開的亡命之徒，哪會想許多。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這些山賊，見了錢，兩眼放光，還有什麼不能做的。並且，對方才三人，己方有十五六人，以多勝少，人海戰術，不怕你不會輸。

當先的彪形大漢叫道：「識相的，留下東西走人，不然……嘿嘿。」說著，晃了晃手中的大刀。其餘人也把手中的刀，晃了晃，銀白色的刀光，刺得睜不開眼。

孤赤霞、柳燕何曾見過這等架勢，兩人頓時互擁著，縮成一團。慕白羽手腳發抖，慢慢地從車上爬了下來。

同時，紮髯客粗聲粗氣地道：「囉什麼鳥嗦，把他們亂刀分了，拿了財物走人，才是正事。」眾山賊一齊附和。一個道：「張三，你怎捨得，那小妞可得留下來。」另一人道：「李二說得對，這麼好的妞，怎麼說，也得留給大王。」一時，眾山賊大發通論。

彪形大漢喝道：「安靜。」一聲暴喝，響震山野。眾山賊安靜下來，不再說話。

彪形大漢又對慕白羽說道：「你們怎麼說？」

慕白羽戰戰兢兢走上前，道：「別，別，別殺我們。我還有更多的，可以送給大王。我讓我徒弟跟你們上去，面呈大王。不……不過，待我向徒弟交代幾句，免得我這徒弟，不懂規矩，惹惱大王。」

彪形大漢道：「那好，快點兒，我可等不及。」

慕白羽把孤赤霞引到一邊，道：「你想不想當大俠？」孤赤霞想都不想，答道「想。」

慕白羽又道：「你是想當萬人敬仰的大俠，還是富足的大俠?萬人敬仰的大俠，流芳百世，但吃了上頓沒下頓，破衣破履，生活潦倒，跟乞丐差不多。富足的大俠，生活不愁，衣食無憂，可以錦衣玉食，但名聲不太好，更不會流芳百世。」

孤赤霞相會兒，道：「那你是什麼樣的大俠？」

慕白羽笑道：「我連俠客都不算，怎稱得上大俠？我就是一介商人。」

孤赤霞道：「當然是富足的大俠，餓著肚子被人追殺，可不好受。」

慕白羽道：「那你可以上山了。那裡的財寶，我想少不了。」說完，轉了回去，道：「可以了。」

彪形大漢率了幾人，便來奪箱子。慕白羽忙上前攔住，道：「這箱子又不會跑，待我徒弟平安下來了，再交給你們不遲。我膽小，我身邊這小姑娘更膽小，萬一我們受了驚嚇，兩眼一翻，你們豈不白白損失了許多未見的銀子。這樣，你們的大王會原諒你們嗎？」

彪形大漢尋思道：「拿不到更多的財寶，得罪了大王，可不是鬧著玩的。十幾個人，還怕他們跑了不成。」於是道：「那好，我們就等上一等。」

便吩咐一人，帶著孤赤霞上山去了。

晚風習習，山中一片寂靜。熊熊的大火，在山谷中飄飛，吞沒黑夜。離大火不遠的地方，有堆小火堆；火堆旁停著一輛車，車上放著一隻木箱；木箱上坐著一男一女，在那裡吃肉。

這時，幾匹馬從山上行下來。當先馬上坐著十歲左右的少年，全身被鮮血染透，幾處破衣在晚風中飄飛，更顯詭異；全身上下，掛滿了傷口。其餘的馬上都馱著箱子，大小不一。

車上男子跳下，把少年抱下馬，盤膝在地，渡入真氣。少年慢慢精神起來，雙目也灼灼有光。男子把少年扶著站起來，道：「赤霞，你不會怪為師吧？」

少年道：「我怎麼會怪你呢?你讓我知道，要當大俠是多麼的不易，武功一定要高。古人不是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仔細看了看男子，道：「何況，你一直擔心我呢？」把食指放在嘴邊，「噓」，「你別不承認。」

車上少女把在火堆邊烤著的肉，拿過來給少年，一把拽過少年，道：「快把它吃了。」把肉硬塞到少年手裡。

少年便吃肉邊道：「那些山賊呢？」

少女指了指那堆快息的大火，道：「都在那呢。」手在微微發抖，聲音也不流暢。

少年道：「咦，師父比我更絕，毀屍滅跡，我應與他好好學學。」

少女哼了聲，道：「小小年紀不學好，盡想壞點子。」

少年「哈哈」笑道：「小孩子說的話，你也信。」

少女頓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