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見風雲 第十章 追女

站在學校的大門前，陳小銳雙眼死盯著「第一中學」四個大字，在心裡暗暗對自己說道：三年後，我一定要考上清華。想完，便一股腦的把之前的壯志拋之腦後，身影淹沒在蜂擁的人潮中。自高一正式開學到現在，已經整整一個月了。這一個月，大多數時間陳小銳都是在快樂中度過的，因為他上課從來不聽課。每一節課，他的腦子裡都在想著和學習一點兒也不沾邊的東西，內容無外乎打架混世、泡妞戀愛之類的。

「叮鈴鈴鈴……」下課鈴響了，代表著一堂課過去，但是它卻沒能把陳小銳的意識從神遊中喚回到現實世界。

「放學了，兄弟，你在那發呆想什麼呢？」張擎用手按在陳小銳的腦袋上用力晃了晃，因為他早已經知道眼前這個兄弟的腦袋，整天不在這個世界裡。

「沒什麼，隨便神遊了一會兒。」揮手打開張擎的胳膊，起身收拾了課桌上的書本，隨後便跟對方走出了教室。

「哥們，你說我都把情書送出去一個星期了，她一直沒給我回信，到底是什麼意思?」陳小銳在一個星期前的某個夜晚終於鼓起勇氣，挑燈夜戰寫了一篇長達數頁的情書給劉麗佳，情書倒是托張擎給送去了，可是從來沒見女孩來找過他，由此便有了一個一星期以來一直困擾他的問題：張擎會不會覺得自己沒勇氣直接找女孩，從而把女孩回復的情書給扔掉了？

搖搖頭，甩掉這個不太可能的想法，陳小銳無奈的笑了笑。

張擎聽著陳小銳嘴裡發出略顯苦澀的笑聲，安慰性的回答道：「兄弟，不是哥們存心安慰你，我估計那女的是在考驗你的耐性，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嘛，你再想想辦法、加加油，說不定很快就能夠打動她的芳心。」

「真的！？」陳小銳兩眼直冒精光，仿佛又看到了活下去的人生希望。

「騙誰我也不能騙傻子，你說是不是？」

「你知道你在我心目中是什麼嗎？」

「一坨屎？」

「不是」

「畜生？」

「也不是。」

「難不成我在你心目中會是個好人？」

「吃屎的畜生。」

「暈，那還不是一樣，有區別嗎？」

……

倆人一路鬥嘴，越過馬路來到學校對面的精品屋內。

放學去精品店買幾根散煙，呆上一會，幾乎成了他們倆人的日常必備活動。更確切地說，那地方應該叫做學校煙民和學痞的集結地。煙民到那裡是為了買煙，學痞除了買煙之外還有另一目的，那就是——「演戲與看戲」。

「今天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個打架鬧事的都沒有？我還想趁著人亂去蹭兩腳，發洩下情緒呢。」陳小銳彈了彈煙灰，看著學校大門蜂擁而出的人群說道。

對於陷入情網的哥們這些天來的情緒變化，張擎是看在眼裡，樂在心裡。都說愛情是最折磨人的人類情感，此次他借著陳小銳的求愛經歷來體會，又多了幾分領悟。

「你要是心裡不爽，無處發洩，不妨直接找那個女孩直接了當的談一談，說不定兩個人在一塊聊著聊著就聊出了感情呢，沒准這樣對你和她都有好處。」說罷，張擎拉開身旁的飲料櫃門，從裡面拿出倆罐可口可樂，順手遞了一罐給陳小銳。

「那我找她談些什麼呢？總不能沒什麼話題吧？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兄弟你給我支個招吧。」陳小銳扔掉手裡的煙頭，扣開飲料拉蓋，仰頭直往喉嚨裡灌著紅褐色的液體。他太渴了，由於對愛情的強烈精神渴望得不到滿足，只能改而轉化為對物質的汲取，像水驢飲水一樣地，瘋狂的喝著甜甜的飲料。

「不是不幫你，我也是這方面的菜鳥，理論上的東西在書上看了不少，可是追了幾個女孩子，從來沒成功過，你要我怎麼幫你。」張擎倆手一攤，聳了下雙肩，苦笑著說道。

張擎說的一點也沒錯，別看他長相英俊清秀，可在愛情這條路上，也是個瞎子型的，總是磕磕絆絆。最令其難忘的一次經歷，發生在他上初二的那年。當時，張擎喜歡上隔壁班一位漂亮女生，搞得他整天茶不思、飯不香的。也和陳小銳一樣，磨蹭了好長時間寫了封自以為感天動地的情書托人給送去。只可惜人家女孩在班裡有相好的，更倒楣的是情書送去的不是時候，被女孩中意的男生給看到，女孩為了向曖昧物件表明她對倆人愛情的忠誠，當場就把情書給蹂躪了一番，大致過程是這樣的：「情托」把張擎的求愛信放到女孩書桌上，女孩的第一反應就是轉眼珠子觀察前座意中人的臉色，然後右手「碰」地一聲蓋在情書上，手掌摩擦著桌面迅速往回撤離，揚起情書往地上一摔，用腳「啪啪啪」地踩了幾下，鞋底搓著它往前方「啾」地一送，完事。「情托」見到後，立馬撿起帶著女孩鞋印的疊合彩紙，樂得屁顛屁顛地去把它還給張擎，順便把事情的過程有聲有色的描述一通，弄得張擎鬱悶了一個學期。

「你長得這麼帥都搞不定女生，那我就更沒希望了。」陳小銳無精打采的望著玻璃牆壁裡映著的自己，喪氣的說道。

「別他媽像炮打了似的，直接告訴我，喜歡她是不是喜歡的特別厲害？」張擎受不了陳小銳的嘮叨，向後者喝問道。

「很喜歡！」陳小銳不加思索的回答道。「不，那是愛。」

「你個王八操滴，放不掉就勇敢去追，中午回家再認真寫一篇情書，下午課餘時間，我陪你一起到她班裡，你親手把信交給她，在信中約她課外活動出來散散心，看她什麼反應，然後咱倆再一塊琢磨琢磨你和她到底有沒有戲。」說完，張擎撇下在原地眨巴眼的陳小銳，一路揚塵而去。

回到家裡，陳小銳一腳踹開自己房間的房門，往床上倒頭睡去……

……

「情書寫得怎麼樣？要不要讓我先看一下，替你把把關？」張擎瞧著陳小銳一副激動不安的樣子，不知該說些什麼來安慰對方，嘴裡鬼使神差的飄出了這麼一句話。

陳小銳抬頭，朝他不露牙的咧咧嘴，說道：「我的心現在跳的很厲害，該不會發生什麼事吧？」

「你煩不煩，快點，把情書送了咱們就閃，別磨磨蹭蹭像個娘們似的。」都是有故事的人，張擎當然知曉陳小銳現在的心情，但是，追女孩的不是他，用不著他來當畏畏縮縮的角色。

走著走著，倆人穿過連接前後樓的通道，來到劉麗佳的班門口。

陳小銳站在玻璃窗前猶豫不決，不敢開口喊她出來。張擎見他臨陣膽怯，二話不說，從前者右側的褲兜裡掏出情書，對著班裡的劉麗佳大聲喊到：「劉麗雅，你出來一下，找你有事。」

劉麗雅早就看到陳小銳二人，並且猜到了他們的來意，聽到張擎喊自己的名字，不緊不慢地離開座位，走出教室。

「有什麼事嗎？」劉麗雅雖知道對方的來意，但是對方沒表明，她也不好意思直接說破，只能禮貌性的問一句客套話。

「有人托我交給你一封信。」張擎很紳士風度地點了下頭，然後把信遞到她跟前。

劉麗佳接過情書，定眼看了陳小銳一眼，說了一句：「如果沒別的事，我進班了哈？」

「呵，沒別的事了，你想回班裡就回去吧。」張擎微笑著說道。

劉麗佳聽了，什麼也沒說，扭頭就往班裡走去。

望著心上人離去的背影，陳小銳松了一口氣，對著張擎感激的說道：「關鍵時候，還得靠兄弟，謝了。」

「你瞧你剛才沒出息的樣，認識你真丟我的臉，她還能把你吃了怎麼地？」張擎一臉鄙視的說道。

「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以後你追女孩子，有本事別找我幫.」

「那要等我遇到喜歡的女孩子再說。」

這時，一個身高一米八左右的男生從張擎身邊走過，故意裝作不小心地樣子，用力蹭了一下他的肩膀，含沙射影地罵道：「真他媽丟人，送個情書也要別人幫忙，哼，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長成什麼樣，懶蛤蟆想吃天鵝肉。」

陳小銳和張擎倆人臉色同時一變，這是嚴重的挑釁和侮辱。

「喂，哥們，你剛才在罵誰呢？」陳小銳伸手拍住高個男生的肩膀，眼睛眯成一條線。

「我想罵誰就罵誰，你管的著嗎？」高個子男人的態度十分輕蔑，一點兒也不把陳小銳倆人放在眼裡。

這下惹得陳小銳十分惱火，他有種想把眼前之人宰了的衝動，可隨之又擔心他和張擎倆人搞不定對方，因為高個子不僅身材比他們高出許多，而且身板要比他倆壯實很多。到時候動起手來卻被人揍成豬頭，那可就糗大了，畢竟心上人就在班裡坐著呢，被她看到可不怎麼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