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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銳無語的看著石礫往自己杯子裡添酒,眨巴眨巴眼睛。本以為不需要再受那辣勁衝口的滋味,心裡正暗自慶倖,在那悠哉遊哉,不亦樂乎。誰知終究是厄運難逃,任憑機關算盡,招式百出,還是落得「公平待遇」。可憐天不憐人,它想怎麼整誰,任憑你百般改逆,該整的你體無完膚,你怎麼也躲不掉,「我命由天不由我」。但小銳豈是會如此輕易善罷甘休的主兒,真要是想耍流氓,老天也拿他沒辦法,呵呵。反正飯局還沒正式開宴,不再急著處理白酒。耍流氓誰也都有倆下功夫,只需要這倆下就能把酒處理掉,所以陳小銳裝作和別人聊天的時候,腦子裡已經想好路子,只等時機到來準備實施。
眾人開完手裡的酒,一個個相繼安分下來,時不時和身旁的人小聲嘀咕拉感情,偶爾談到可笑之處,露倆露牙的微笑,看似聊得起勁,其實都在等菜上桌,只是礙於面子不肯說出口。畢竟大家以前在一塊喝酒的次數屈指可數,甚至除了打架見過面之外從沒聯繫過,彼此之間很是熟悉而又陌生,所以要保留最後一點風度,哪怕比平常晚吃倆三個小時的飯,餓的心裡有點小發慌,也要把褲腰帶勒緊點忍著,不然讓別人以為自己沒成色,那樣不值得。
「咚,咚,咚。」漂亮的女服務員象徵性的連敲幾下門便不請自入。一手推門,一手端菜,微笑的走進房間,將盤子放在餐桌旋轉玻璃上報上菜名,然後離去。
石礫起身舉起白酒酒杯,嘴裡客氣的說道:「今天多謝在座的各位兄弟幫忙,雖然和我鬧事的那孩子比較冤,可是沒辦法,我總不能站那一動不動的讓他打吧,找兄弟幫忙給他個教訓,那是必然的。來,我敬大家一杯。」說完先幹為敬,把酒一氣喝完,杯口朝底,示意酒已被幹完。
大傢伙在石礫酒杯示意的時候,紛紛端杯起身,嘴裡吆喝著乾杯,將杯裡的酒一飲而盡。這裡要給大家交代一下陳小銳是怎麼「喝完」白酒的。在他起身將酒倒入口中的時候,並沒有咽下肚裡,而是抿著嘴儘量保持一副平常摸樣,避免讓別人看到自己沒喝下去。借著大夥兒坐下的時候,一連串的動作將事情處理得乾淨俐落。
李軍見到陳小銳放下的白瓷茶几裡,原先喝的只剩一丁點兒的茶水,變得將近滿杯,原來黃褐色的液體也變成淡褐色,微張著嘴看著他,半響說不出話來。陳小銳眼角餘光察覺到李軍訝異的眼光,一直盯住自己不放,側過頭與他四目相對。從對方微笑的面部表情中,讀出了相關的訊息。看來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舉動,忙笑著對他眨巴幾下眼睛,示意對方不要說出口。而李軍似乎也很「心疼」陳小銳,不點破他的小動作,搖頭一笑了之。
陸陸續續上了幾道菜之後,眾人開始在施與的張羅聲中夾動竹筷。倒楣的是陳小銳這傢伙特別挑食,上的幾道菜中,只有一倆種平時會吃的,可恨狼多肉少,三倆下被大家瓜分個精光。看看其它厭煩的菜肴,只能幹瞪眼,鬱悶的把玩手裡的筷子,遲遲不願動手。
張峰奇怪的看著陳小銳,忍不住開口問道:「陳小銳,你怎麼不吃啊?是不是不餓呀?」
陳小銳無奈的笑了笑,用手撓撓頭,張嘴答道:「怎麼可能不餓,我又沒吃飯,只不過挑食挑的太厲害,很多菜都不吃。唉,從小養成的毛病,想改都改不掉。一吃那些厭煩的東西,心裡就覺得堵得慌,然後開始反胃,嘔吐出來。」
張峰似有所悟的點點頭,說道:」怪不得你長得這麼瘦,這怎麼可以呀,挑食不是個好習慣,最好能改掉它。待會兒上了自己喜歡吃的,多夾點在碗裡。」
「嗯,這個不需要你操心,我自己從小就練出經驗來了,誰也比不過我的酒桌吃飯經驗。」陳小銳笑呵呵的用筷子,蘸著杯子裡的啤酒沫往嘴裡送,嘴巴吸著筷身說道。
酒席進行到一半,房間裡開始變得鬧哄哄,一團糟。啤酒開了一瓶又一瓶,酒精的作用已經開始在眾人身上發作。餐桌上盤子被搞的亂七八糟,服務員將最後一道菜,紅燒糖醋魚放在桌子中央,捂嘴笑看一群孩子們的醉態,慢慢退出房間,輕輕關上房門,在門外聽到:「哈哈,魚頭魚尾酒。頭三尾四,石礫、宇洋你們倆幹起吧。」
在眾人起哄的叫喊聲中,宇洋連端三杯啤酒,一氣喝完。石礫端起酒杯,感覺用杯子太麻煩,隨即又放回桌上,轉身從椅子後面的箱子裡,拿出一瓶啤酒用牙咬開,豪言道:「我喝一瓶。」眾人唯恐不亂的拍手叫好,然後一個勁的慫恿宇洋開酒和他對瓶幹起。但是他們卻忘了宇洋這個老油條,臉皮被油「煉」的到底有多厚。任憑你是蘇秦再生、張儀轉世,忽悠功夫超過本人大爺,人家就會應倆字:不喝。他可不關事誰用話來誆,一律不買帳,這倒反而激的眾人興致高昂,一個個都想勸酒入他嘴裡,以期顯得自己有能耐。就這樣大家鬧得雞飛狗跳,一直喝到晚上十點多鐘才起桌散席。
眾人從酒店大門湧出,來到已人影稀疏的馬路上。霓虹燈光下,眾人結夥而行,漫無目的的沿著馬路邊兒向前溜達。喝的爛醉,走路搖晃的,則互相攙扶以避免摔倒,腳下步伐淩亂。抬頭仰望,夜色早將天空佔據,夜空中月色皎潔,幾顆明亮閃爍的星星點綴其中。剛剛入秋的時節,夜晚空氣清爽,夜風微涼,吹拂在眾人臉上,讓大夥覺得舒爽。T字路口,眾人行走路線轉彎的時候,倆個身影映入大夥兒眼中。一老一年輕的兩位女性,與眾人迎面相行。喝的走路身子搖晃,醉眼朦朧的石礫,不知怎麼了(可能是借著酒勁耍酒瘋。),突然沖出人群,快步走到倆女跟前。上前一把摟住那位看起來已年近七旬的老太太,對著她的臉上打了個酒嗝,聲音微顫說道:「嗨,大姐~」這可把兩女嚇得不輕,老太太更是嚇得停在那兒,身子直發抖。那位年輕女人大約三十歲左右,按理說應該有處理這等事情的能力與法子,可她竟也嚇的與老太太一樣,大氣不敢喘的停在那兒,可能是被酒氣熏天的眾人陣勢震懾住。一群喝醉了酒的男孩子,無緣無故忽然出來個冒失鬼,天知道他和同伴會不會作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眾人雖或多或少有些醉意,但還不至於完全不清醒,沒人像石礫那般胡鬧。如果對方是男性,也許會磨磨蹭蹭鬧起事,甚至打起架來。可對方是女性,一個個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沉默不出聲,靜待石礫接下來會做出什麼舉動。虎砍大概是見老太太嚇得不輕,想好心上去解圍,忙笑呵呵上前搖手安慰道:「阿姨,別害怕,沒事兒。他只是喝醉了,沒什麼惡意。」說著從她肩上扯開石礫的胳膊,拽臂背扶著他踉踉蹌蹌走回人群中。眾人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一個個抿嘴悶笑。年輕女子見勢,拉起老太太急急奔走。這時,大夥兒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個發神經的摟著老太太,嗨,大姐。另一個改叫成阿姨,可是人家都能當他們的奶奶了,這也太滑稽了,由不得你不笑。
張峰見大夥也都有些乏力、疲憊,是該休息了,便大聲叫道:「晚上有誰不回家?快點說,我身上還有點錢,大家去開房間睡覺一會,夜裡起來打牌。」
「我不回家。」眾人之中最清醒的莫過陳小銳這傢伙,他可是低著頭海喝猛吃,理都不理別人。酒是基本沒喝,也不敢理會他人,生怕敬來敬去,把自己敬到周公那兒。
「我家裡沒人,我也不想回去。」李軍是北京一家房產公司的副總,和李軍老媽常年在北京,倆人很少回家。家裡常常只有他一人,每當晚上一人在房間,就覺得特別孤獨。所以只要李森幾人晚上有活動,基本都能找到他的身影。
宇洋是個獨生子,老頭老娘雖百般寵愛,但他一般情況不想夜不歸宿。首先告別眾人,找准方向溜達回家。李軍、陳小銳、李森、張峰朋友等七八個人決定不回去,去開房間過夜。費了好長一段時間攔到車送走其他人,陳小銳等人又費了好大一會工夫,才攔車趕往一中旁邊的旅館區。在黑咕隆咚的巷子裡穿梭著,找到一家便宜的旅社,開了倆個相連在一塊的三床房間進入其中,倒在床上歇息。陳小銳下樓找到百貨店,買了幾大瓶飲料和兩副撲克牌,回到房間看到一個個都在床上眯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