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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落城西的古道上,遠遠走來幾個身影,看那三男一女,女的嬌小玲瓏不似平常女子健壯結識,身形修長,自有一股高貴的氣質。男子們則長髮隨風,各有一番味道。只不過走得近了,看那相貌,卻平庸的緊,讓人禁不住扼腕歎息。
正是張夜四人,費了一番功夫自楚簾那裡脫身出來。四下無人,四人不知噴了些什麼藥水在臉上,雙手一搓,面上便有灰色的東西紛紛落了下來,原來她們戴著人皮面具。
那女子面容略顯蒼白了些,眉如楊柳,眼深邃似海洋,挺翹的鼻子,唇上略略少了些血色,如果此時有人在旁,定然會訝道此女子似從天上來,蓮花不及她的清麗,玫瑰怎敢與她比嬌豔,她那似謫仙的氣質,教人不敢多看兩眼。
白衣巫白一雙勾魂奪魄桃花眼,眼角眉梢流露的都是媚意。
灰衣淩霄氣質高貴,黑衣莫雲眼神如冰。
都是只應天上有的美男子。
巫白腰上一軟,又依偎在張夜身上,嘴裡吐出來話卻是正經的很:「存放藥聖典籍之處雖然隱秘,但是既然神寂能夠得到這個消息,那麼其他人知曉也不出奇。」
掌管情報的莫雲神色一冷,手握劍柄,道:「你要打架?」
「情報偵查能力能夠與神寂比擬的,這世上恐怕寥寥無幾,」和事佬淩霄站了出來,「我不明白的是,夜既無意於藥聖之名,我們又清楚了典籍藏匿之處,何必如何大費周章?」
原來這幾人,居然是江湖中無人不曉的神寂之人。承帝中期,神寂的勢力開始萌芽,至玄帝三十年之時,已達鼎盛時期。眾所周知,神寂分為情報和神夜衛兩部,天下無神寂找不出的情報,這便是莫雲的能力,神夜衛所過之處,人畜不留,淩霄遠遠不像表現看起來那麼無害。
張夜:「師傅此次遭仇家追殺,對方實力強大,背景神秘,即便是神寂,也需要費些時日。」
「那麼換臉,也只是治標不治本而已。」莫雲道。
巫白冷冷媚眼飛去:「夜心思慎密,這點自然在她算計之內。」兩人你來我往,瞬間眼神交戰了數十次。
「夜的打算呢?」淩霄問道。
張夜笑笑,臉上顯出絲絲不符合年齡的成熟:「御醫院齊子白,與師傅師承同門,不論身形,還是武功路數……」
身份重造,這種事情,從未聽聞,難怪夜主一早吩咐了監視齊子白的一舉一動,原來她早有這個打算,更早。
淩霄手中扇子一開,夠狠,我喜歡。
樹林深處駛來一隊馬車,隊伍前彩旗紅色旗幟隨風飄揚,旗幟上「鄭」字威嚴醒目,這正是何國首富鄭家的商隊。為首的,正是鄭家家主鄭民泰。鄭民泰是以平民之身發跡,成為當時何國最富有的人,民間號稱「鄭百萬」。
鄭民泰家產萬貫,卻與人為善,經常參與地方事務。當年石國意欲由何國兵力薄弱的南平攻入何國都城祁涼,彼時何國都城兵力空虛,鄭民泰重金組織民力抵抗石國,最後南平險勝。他幫助地方修建水利,疏浚白荷塘,開掘北方窪地建立山河莊,為數以萬計的流離難民重建了家園,在山河莊建莊園自己居住。南平百姓稱他「鄭善人」。此次正是鄭民泰親帥商隊與佛落互市。以經濟條件來說,安國並無與其他各國通商的必要,只是其餘四國中藥學皆不發達,這才派了商隊,帶上中藥和其他必需品去往各國城市互市。
鄭家家主鄭民泰是個身形高大體型微胖的女子,此次赴安,除了藥品交易,還要拜訪安國各名門府邸,所以才不辭勞苦,親自前來。
她的貼身護衛柳岩突然頓住馬車,凝神側耳傾聽。
前方頭上卻突然傳來一陣猙獰的笑聲:「殺!」
I柳岩飛身護主,卻突聽身後傳來一陣兵器相交的聲音。被包了餃子!
嘈雜的聲音剛一響起,鄭民泰身後的十幾名護衛立馬圍上前來。柳岩單膝跪倒,道:「請主子先行躲避的好。」
鄭民泰聞言點了點頭。這一眾護衛將鄭民泰護在中間,急忙向後退卻。柳岩見主子無恙,轉身揚手,旋成流行狀,身體向後飛去,投入戰爭。護衛與黑衣人拼命廝殺,不多時後,經柳岩奮力廝殺,形勢依然開始扭轉,一個黑衣人見回天無力,飛身撲向鄭民泰方向。柳岩大驚,轉身就欲往那黑衣人打去。誰知道,那黑衣人卻是虛晃一槍,柳岩閃避不及,以身受鏢。飛鏢沒入胸前,鮮血汩汩流出,染濕了柳岩長襟,他武功非凡,不在乎那小小的傷口,他繼續出招,胸前血水,滴滴灑落,伴隨而來胸前傷口一陣痛徹心扉。柳岩臉色大變!黑寡婦!
這飛鏢之上,居然塗抹了奇毒:黑寡婦!
柳岩胸口劇痛,眼前一黑,就要昏死過去。他抱著必死之心,一招將其中一個黑衣人斬殺,隨即倒地。可惜護衛中除了柳岩,本就沒有幾名高手,柳岩昏厥過去,護衛便開始紛紛敗退。一名黑衣人見狀,知道這些護衛已是強弩之末。飛身就向著鄭民泰而去,鄭民泰身邊的護衛也不是他的對手,眼看黑衣人揮刀而下,鄭民泰就要命喪黃泉。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白色身影飄渺而下,飛舞似仙,又似鬼魅,一揚手間,一黑色物品閃電而來,「哐」打中黑衣人手腕,黑衣人手中大刀掉落出去,跌了老遠。
唰!一個黑色身影落下,只見她手持長劍,隨意揮灑,黑衣人接連倒地。
正是巫白和莫雲路見不平拔刀而出。
不消一刻,黑衣人居然已死了大半。巫白笑著調侃莫雲道:「莫雲雖然武功高強,一刻卻也斬殺不了一人,卻不敵我,不消半刻,早已斬殺數十人。」
莫雲回以經典一「哼」。
「休要胡言亂語,救人要緊。」樹立身處款款走出兩人人,一高貴的灰衣男子伴著一清麗女子現身,正是淩霄和張夜。
淩霄卻似變了個人,眉目之間,不怒而威:「莫雲,擒賊先擒王!」
張夜無奈了,這人一見爭鬥就變身的毛病還是一如既往。
莫雲點頭,一劍隔空,朝著黑衣頭領的方向飛去,勢不可擋。
勢如春雷,引出煌煌亮光!
黑衣人雖然個個身手不弱,但先前他們已經與柳岩纏鬥了一番,這時已是氣勢大減,體力漸漸不支。兩個黑衣人見趕不及救援,索性飛身譜撲去,以身體擋在劍光之光。只不過劍光未見衰弱分毫,瞬間穿身而過!三人胸口各出現了個血窟窿。
黑衣人眼見眾多同黨甚至頭領都慘死當前,已經無法再扭轉敗勢,便死命向鄭民泰這邊突圍,雖然護衛們拼盡了全力阻擋,但仍是被其逼到鄭民泰十米開外,黑衣人都四下逃竄開去。
張夜道:「巫白,清點受傷的人數,將藥丸發放下去。」說著,伸手自懷中掏出一隻瓷瓶交給巫白。
此時鄭家護衛們正在自顧發著愁,這一戰中,三個護衛受了重傷,血流如注,鄭民泰正在發愁無法止血,就見巫白走了過來,一言不發,直接將一顆丹藥塞入受傷的護衛口中。眾護衛正待發火,只見那護衛斷臂之處凝結血疤,血竟然已經止住了。
鄭民泰率沒有受傷的眾人走到張夜主僕四人之前,身子一曲,就要跪拜下去。
張夜:「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手間一抖,一顆金黃色藥丸赫然已在手中。
張夜身軀小小,那顆藥丸占了手掌的二分之一,拿在手上,流光溢彩。她將藥丸交給鄭民泰道:「此顆藥丸為綠品,給老爺護衛服下,可解他身中之毒。」
鄭民泰看見身前女子,越來越覺得熟悉,覺得似曾相識,這謫仙一般的人兒,突然想起,四年前自己有緣至常青侯府做客,與小世女有過一面之緣,行禮道:「四年未見,常青小世女風采更勝以往。」
張夜愕然,眼前的女子認識她,心思急轉在腦海中搜索:「太平夜見過鄭家嬸嬸。」
張夜繼續說道:「先下這裡人員多有損傷,不如先找個地方安頓一下,待大家梳洗休息完畢,我再請大家府上做客。」
鄭民泰點頭道:「如此甚好,我們便到城裡找個住處,在下還有一個稀罕玩意兒送給世女,感謝世女救命之恩。」
這鄭民泰性格直爽,張夜便不再多言,與巫白三人一起登上馬車,舉杯對飲。卻未見鄭民泰神色有些怪異,主僕怎能平起而坐呢。
到了城裡,尋到佛落城一間頗好的客棧,鄭民泰一行人馬安頓下來。
張夜隨著鄭民泰來到樓上天字第一號房間,鄭民泰摒退左右,關上房門,房間只剩六個人在內。
鄭民泰看了巫白等三人人一看,目光又望向張夜。
張夜已然倚坐在紅木椅子上,慵懶搖頭,都是自己人,有什麼稀罕物兒不能共賞的?
鄭民泰自床底處拖出一隻罩著紫色布料的箱子,凝神掀開布料。
除柳岩外,四個人個人爸只眼睛凝神一看,目瞪口呆。
張夜手指顫顫抖著,那是個什麼東西,通身灰不溜秋的,只有一隻成年貓兒大小,看起來像只狸貓樣兒,又像只狐狸,頸邊搭著根線,線穿過大半個身體,落在它背著一個灰黑色的布袋上。那物毛色光亮要流出油來,尖臉,兩隻大耳朵有身體二分之一長,身子滾滾,看起來居然不見腳。
此時那物黑不溜丟眼睛圓睜,嘴角大張,呲著一口銀牙,作憤怒狀,「吱吱」有聲。
張夜大笑,那物牙齒都比狸貓小了好多,似米粒般晶瑩玉潤,只是小得可憐,密密一排。那,那是用來吃肉的麼?
鄭民泰道:「我通商到波斯古國偏僻之地,有幸捕獲此物,現在還不明白是何種物種。」
張夜嘲笑道:「何種物種?不就是一隻土狸麼?」
那物聽了這話,更加「吱吱」有聲,雙目圓睜,眼看就要裂了開來。正巧鄭民泰要開了籠門拿它出來給張夜觀賞,那物得此機會,奇跡般生出巨大潛力來,擠出牢門,朝著張夜飛撲過去!
莫雲見狀,手腕一閃,劍光就要射出。
張夜搖頭的間隙,那物已然飛了上來,直直撲到張夜頭上,巫白大驚,就要撲上,只見那物兩爪抓到張夜頭上,用力一扯,張夜「哎呦」一聲,痛呼開來,那物見狀,兩手放開,把臉塞入張夜發中,開始「嗚咽」不止。
巫白撲到時,正是看到這副場景,豆大的汗滴從額角滴下,好寒。這,這,這算是做什麼,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