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如隱山中 第五章 慢惹相思情初濃(上)

輕巧墜入相思霖,此後不憶那年隱

雖然夏輕發自內心的熱愛白雪皚皚的冬季,但是從小生長在南方的姑娘到底受不了連隱漫長的冬季的寒冷,入冬以來就三不五時的感冒咳嗽,多年不犯的偏頭疼更是時時來折磨她。

這倒真怨不得連隱山冬季的嚴寒,她去年就沒有這麼多毛病,那時剛來膽子小,每天擰巴擰巴的作淑女狀,不敢到處亂跑,白老總嚇唬她遠山未經開發,有經年出沒的野獸,時不時就出來嚇人,把個沒見過是面的小姑娘嚇的只敢在山隱小學方圓兩公里撒丫子亂奔。

今年夏輕早就熟悉了這裡的邊邊角角,跟經常進山的連隱村的喬大爺套近乎的時候說起白老說山裡有野獸,喬大爺哈哈大笑「閨女,老白逗你玩你,這遠山多少年都沒有大的動物了,早在特殊時期那幾年被打的七零八落咯。」

夏輕很滿意喬大爺的答覆,回家後順道鄙視了白爺爺,入冬沒多久就提著心愛的小畫板,套上耳捂,戴上口罩,裹上從白爺爺那裡搜刮來的高級軍大衣去山裡寫生了。

結果就杯具了,山裡的北風哪裡是這個從小生長在城市裡的丫頭受得了的,咳嗽還是小事,偏頭疼犯起來的時候她就只能可憐兮兮的裹著厚厚的毯子去白爺爺那屋看他們唱京劇圍著燒爐子吃火鍋。

白老看她病歪歪的樣子又是心疼又是好氣,直罵:「我嚇唬你也是為你好,天天跑那冰天雪地裡畫畫,病了就知道苦了吧」

夏輕嬉皮笑臉的道「爺爺,我身體好著呢,您看這雪景多美啊,我鍛煉鍛煉就好了,再說了,你看那許霖才穿多一點啊,他都耐得住寒我怎麼就不行了?」

白老氣的笑了「人家是正兒八經的野戰軍部隊,你當他們都是說的漂亮呢。」

夏輕只是摸著鼻子詡詡的笑,白老知道她的倔勁兒猶勝自己當年,歎息的不去理她。

穆緩到滿經凍的,北方城市的女孩子果然比南方女孩扛冷些,夏輕看穆緩和陳書情每天神采奕奕的心裡止不住犯嘀咕,其實南方人也耐得住寒,只是她特殊些罷了。

穆緩最近似乎對許霖的興趣越發見長,一看到許霖就纏著他說想去他們部隊裡看看,說自己從小到大還沒去部隊裡玩過,真的想去瞧瞧呢,還別說,穆緩看起來冰美人的摸樣,跟許霖撒起嬌來拿摸樣,夏輕身為女孩子都忍不住酥到了骨子裡去。

長得漂亮的女孩子大概天生就有驕傲的資本,因為男人總是捨不得拒絕他們的任何要求。

陳書情到是不怎麼見蹤影,大概每天都去跟馮飛篆磨嘰去了,馮飛篆就像個野猴子,成天說要去尋找連隱山最美的地方,每天提著他那個最新流行的高級數碼相機去踏雪尋景。而陳書情就義不容辭的跟隨了。

至於男同志,老的那一撥還算愛惜羽毛,並且在兩次被夏輕逮到木秋林爺爺和王大成爺爺偷偷摸摸的準備去野林裡打獵,狠狠的罵了一頓以後也老實了下來,乖乖的在屋子裡冬眠,出門也只在有陽光出沒的時候在大院裡閑閑溜達。

年輕的男同志們簡直讓夏輕嘆服,每天寥寥幾節課以後就兜著書本迅速的回到屋子裡,一夥人圍著火爐打牌要麼豎著筆記本玩單機遊戲,再不然就盯著電視看永恆的天朝電視臺,這裡只能收到這一個台。

夏輕想到了一個剛時興起來的詞來形容他們「宅」,簡直宅到骨子裡去了,是不是還沉浸在大學生活裡呢。這其中只有馮飛篆那猴子例外,夏輕覺得聊足以為慰,覺得還好新中國的花朵兒們並不都是宅成神仙的。

這天好不容易出了回太陽,又是週末,院子裡難得的聚了一堆老老少少曬太陽。年輕人們聚在老先生們的身邊,聽以白老為首的一幫老革命們年輕時的揮斥方遒,直聽得熱血沸騰。

夏輕輕手輕腳的拾掇好自己的畫具,踩著牆角準備溜出去,白老的眼睛哪裡是吃素的,一個瞄眼就逮住了她「輕丫頭啊,去踏青啊。好興致啊。」

夏輕停下腳步,傻笑「哪能啊,爺爺,我去踏雪呢,你看這太陽照的多美啊,清流河一準兒靈光四射呢。」

白爺爺道「你就是閒不住,身子骨還沒好利索呢,又出去找凍,你是不病不休啊。」

夏輕忙忙跑向外面,嘴裡丟下一句「爺爺您就放心吧,您孫女我可是健康奧特曼,你們慢聊啊。」

好不容易得個暖天兒,夏輕怎麼捨得在大院裡閑嘮嗑消磨掉呢。

清流河照樣的明鏡鑒人啊,初步估計這冰層起碼結了一尺有餘,夏輕支開畫架,站在河邊,迎面向著遠山的風貌,心裡想早該學滑冰去才是,這麼寬闊的湖面,在冰上飛馳的感覺肯定如風。

(以下上帝視角,不喜者可粗略越過。)夏輕有個好習慣,做事情時心無旁騖,雖然這一年來常常練習,奈何天分不高,畫的畫常常像抽象派靠近,但是架不住喜愛一筆一劃塗抹的樂趣,鉛筆落在紙上沙沙的聲音讓她心醉,暖洋洋的一整個上午就在塗抹中靜靜流淌過去。

許霖從遠處走來,帶領一分隊組織演習準備,遠遠看到夏輕站在清流河邊仔細的塗抹,雖然陽光暖暖的打在身上,空氣裡流淌的風還是帶著寒意,夏輕時不時縮回手呵氣,然後又興致勃勃的繼續畫。

許霖示意士兵們放輕手腳,遠遠的從夏輕身後經過。看著女孩安靜的站著,許霖突然就覺得這個脾氣古怪又時常和自己作對的女人此刻流動著美好的情緒,其實他時常注意夏輕安靜的樣子,仿佛萬物都在她的身邊停頓住,只剩下寧靜。

許霖身邊一個兩毛一搗搗他「霖子,你認識她?」

許霖看看吳少校一臉八卦欲絕的樣子,點頭。「恩,她就是夏輕。」

「哇哇哇,夏輕啊,老首長的孫女,攔著你不讓你跟老首長的會師的那丫頭,看起來蠻文靜啊嘛,哪有你說的那麼潑辣。」吳少校驚訝的不能自已,原本以為總是妨礙許中尉代表咱們營去討說法的夏輕是個不可理喻的鄉下丫頭,沒想到看起來滿有水準,瞧呢,還在畫畫呢。

許霖一把攬住吳宇頭直往下按,「走走走,我什麼時候說她潑辣了。」

「你,你,臭小子你以下犯上,我是你的領導,就說你媳婦兩句不好你也要這麼大反應啊。」吳宇被他一邊拖一邊走

「你再胡說八道我把你狗頭塞廁所裡。」許霖的臉竟不易察覺的紅了。

身後的士兵們無不心神意會的笑,相互看看,心道,原來咱們的嫂子的…背影就長這摸樣啊,看來許隊長眼神還不錯嘛。

夏輕哪裡知道遠處的身後上演的一場近似默劇的戲,落下最後一筆,第六十五副連隱山完工。忍不住翹起嘴角,這還是最近比較滿意的畫呢,哼著小曲兒,蹦蹦跳跳回家去。(上帝視角結束)

第二天許霖照例來山隱報到,夏輕慣例送他個白眼,許霖今天似乎有些抽風的理也不理她,匆匆的進了白老的屋子,夏輕疑惑的敢於肯定她剛剛看到他的臉紅了,居然不按慣例的沖她打個藐視的響指了,居然覺得有些不習慣。

不多時一堆人就被趕了出來,木秋林爺爺嘀咕「唉,許家小子一來,咱們這些小妾們都得自覺走開啊。」

王大成樂呵呵的攬著他「最近老對頭A軍要來跟小霖他們部隊搞友情演習,小霖能不著急麼。」

馮飛篆似乎和許霖心有靈犀的准點到達,屁顛屁顛進了白老屋子,王爺爺看著那猴子說「瞧,編外狗頭軍師都來了,A軍的當家老馮要是知道他兒子在這兒跟他們對頭出謀劃策,我看又要氣的冒煙了。」

木秋林說‘「我看你興致很旺盛嘛,要不要也去給他們的沙盤添一個作戰規劃,反正你老當益壯嘛。」

「呸呸,我才沒那工夫,走走下棋去。」

夏輕才沒工夫理那冰山和那猴子以及那老爺爺的陰謀詭計呢,她現在也不去攔許霖了,從熟悉了之後發現他也是個有分寸的人,更加上她知道白老其實也是樂在其中的,以往不阻止她攔路阻止許霖,其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享受享受有孫女保護的樂趣,夏輕忍不住笑。

聽說山裡的那支部隊是白爺爺一手建立起來的,所以即使他已經退下來了,但是影響仍然是巨大的,聽木爺爺說老首長發起怒來簡直是雷霆大火,他嚴肅威嚴的形象在屬下中是經年流傳的,夏輕偷偷和白老現在的樣子對比,怎麼也聯繫不到一塊去。

穆緩樂顛顛的來夏輕身邊,「輕兒,想去部隊玩不?」

夏輕疑惑的看著她「怎麼了?」

穆緩說「霖子說咱們女生可以去參觀他們部隊,我可是磨了他好久他才答應的,你去不,他說咱們女生一起去看看,他可以申請一下呢。」

夏輕搖搖頭,「我到也想看看,不過他們最近要演習了,恐怕要戒嚴了吧。」

「恩?他怎麼沒跟我說過,不行,我問問他去,他什麼時候來你知道麼?」看起來穆緩不知道呢,也不知道是不是許霖敷衍她。

「她在呢,你等會去吧,他們正在商量演習的事大概。」夏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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