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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回來,他雖未如我所願遣我,卻亦不曾再來逼而或詔。進進舒了口頭氣,也不敢放鬆,自然是深居簡出,淡淡餘了年,轉眼到了冬絮時候,有絮雪傾撒,換了來時取的冬衣,方覺不夠,便請願出了門去置上一二,攥了些碎錢便離走出了王爺府去,也不曾見人來堵阻,原是套路都思及了,真真稀奇,步不觀之。
自貿場回來,方及了府裡,原不現有甚差別的,遠遠地便聞了處所有大聲響,心下即是一凜。
果不其然,少頃便聞得有丫鬟嬤嬤的尖調兒唱道:「芳秋閣走水啦——」
暗叫不好,起了裙子向芳秋閣跑去,待到「咚當咚當」到那近處時,方知是沒有救了。
燒得一片灰,還暗暗地樑柱子都飛起火來,要倒了似的。
那屋裡原是沒要緊物什的,然今日玉佩未掛在身上,可見兒是撈不回來了。
有個人撞著弄了醒我,一見是前廂的東嬤嬤,摔的跌甚爬即的,一張口,滿臉的灰便吹了起來:「淺姑娘,映月進房裡撈玉佩去了!人還未出來呢!」
一時不得思及,啞了聲問:「你說他撈甚?」映月是住東廂後上頭撥下來的丫頭,人可乖巧勤伶,然這陣子沒心思過日子,也未刻意親近。
他以為我聽不見,又大聲嚷道:「玉佩,可不就是您那塊時時看著的玉佩麼!映月說這東西您寶貝得緊定是要緊物,進去撈了麼!」
聽著這話眼淚便下來了,向不知這丫頭還有這心思,映月,你可不好有事!
正呆立靜想之時,有一裹著濕被子的人影出來了,手中似還抱著一人,到了面前才小心放下,是西廂的奴才,喚四哥兒,只是不知道是甚麼名字。定睛一看,懷中人兒可不就是映月,似是被煙熏暈了,往下看看,手中緊攥著一物,正是我的玉佩。
整只手上都是黑的,燒焦了好幾處,再看四哥兒,也不好得緊,背上有好幾個灼處。
正欲察看,背後傳來一聲冷冰冰的調兒:「淺姑娘,馨安側福晉請您過去正廳。」
又是半柱香的時辰,截然不同的景色。
靜靜跪於殿中,府上大大小小的花娘侍妾都到齊了,二十把個人,那側福晉高高坐於主位上,精緻的臉上抹滿了香粉,頓覺得累贅了。
他高傲地將臉一抬,冷聲說:「這次芳秋閣走水一事,可是你所為?」
靜屹不變,方啟口答道:「奴在走水時恰恰出府辦事,非奴所為!」
聽得一哼略冷,竟有妒意掩飾不住:「非?以本王妃之見,必定是你所為!你嫉妒同住芳秋閣的梔娘得寵,便指使你的丫鬟在你出府之時縱火,製造你不在場的假像,好嫁禍梔娘,不是麼?」
淺笑,我道映月那丫頭怎生有這個心思,原來是放火去了,可惜可惜。
悲聲涼,應道:「妾冤枉,那丫頭縱是放火,妾亦是不知道的阿。」
唯今之計,便是希臆他快些過來了。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便有小奴唱:「王爺到——」
略略舒了口氣,隨眾人請安:「參見王爺,王爺吉祥。」
「免,」涼涼一聲,隨手扶起我,他言:「這事就這麼過去了,亦不要再追究了,梔娘和容娘改賜淺晨閣東西廂,其餘人遷居靜韻軒。」
縱使眾人不服,也只好俯身應是,方才咄咄逼人的側福晉此時乖得如綿羊一般。
他旋即手一揮,淡淡說道:「本王很快便會迎娶宰相千金為妃,到時便不勞煩馨安理事了,跪安罷。」
不待眾人行禮,他便轉身去了,離時悄望那福晉一眼,臉竟白得出奇,真真可憐,搖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