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

郝大楞和李月一前一後一起走在大街上。郝大楞走得很快，把李月落得很遠。郝大楞想儘早把未婚妻拿下，好趕回去踏踏實實上班。因為廠裡規定，請假超過半天要扣除一天的工資。

李月在後面叫：「你慢點走行不行？是你帶我找還是我帶你找？」

郝大楞放慢腳步，李月從後面氣喘吁吁地趕過來。郝大楞又狠狠嗅了一下，聞到李月的汗味，香的。郝大楞有些歉意，李月的澡白洗了。

郝大楞說：「要麼打輛計程車吧。」

李月狠狠地踹了郝大楞屁股一腳：「你是不是嫌跟我一起走路丟人啊！」郝大楞摸摸屁股不敢呼痛。郝大楞怕李月發小姐脾氣，突然說不去了。

??李月說：「你這人也真有趣，別人貼尋人啟事都往牆上電線杆上貼，你倒好，全扔進綠化帶和人行道裡，要不是我手機不慎掉進綠化帶去，我可能永遠都不知道。」

郝大楞說：「不可能，我明明都貼牆上的。」

李月說：「那怎麼全飄進了綠化帶裡。」

郝大楞琢磨了一通，想起了大頭和老貓。郝大楞沒和別的人結過怨，這缺德事肯定是他們倆找人幹的。郝大楞猛地一回頭，問李月：「你有沒有發覺有幾個人一直在後面遠遠地跟著咱們。」

李月說：「對啊，我早發覺了，他們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郝大楞拍拍李月的肩：「別怕，幾個小毛賊，有我呢。」郝大楞走得不快不慢，緊貼李月的身邊。郝大楞什麼都不怕，就怕那幫小痞子把李月嚇壞了。

??路過一個燒烤小店時，李月被香味吸引住了。李月說：「走半天了，我累了，想吃幾串燒烤。」

郝大楞無奈，走過去問小販：「多少錢一串？」小販說：「一塊五。」郝大楞說：「你欺負我沒吃過燒烤麼？別家都一塊，你一塊五？」討價還價中，李月打了個電話。李月通完電話，說：「那幾個人跟著我們一定不懷好意，我打了110預先報個警。」郝大楞覺得李月小題大做，那幾個小痞子，郝大楞一拳就能撂倒好幾個。走過一條小胡同，郝大楞急了：「你記得清不清楚？別走錯了。」

李月立馬頓住腳：「那好，我不找了，你自己找！」郝大楞趕緊賠笑。李月說：「你現在有求於我，別惹我生氣，否則……」郝大楞忙說是是是。李月說，「你那麼急著找你媳婦，你媳婦一定很漂亮，你說老實話，她有我漂亮嗎？」

郝大楞遲疑著，不好回答。三年沒見面，郝大楞不知道修蓮英變成了仙女還是長成了榮嬤嬤。李月又惱了，扔掉吃了一半的燒烤說：「這個問題不好回答是嗎？哎呀，不好，我頭暈死了，突然忘記地址了。」

郝大楞的頭都大了，趕緊說：「你漂亮，你最漂亮，她沒你漂亮，你比她漂亮！」

李月並沒有因此饒過郝大楞，說：「我又口渴了，想喝水。」郝大楞張頭四望，見不到有賣礦泉水的小攤，郝大楞抓起了頭，快瘋了。

?李月蹲下身子，「我口好渴，好累，走不動了。」郝大楞莫名其妙，沒走多少路，怎麼會走不動？李月把頭一歪，不知在想些什麼。

郝大楞說：「要不我去給你弄點水，喝了水你就能走了。」

李月說：「好好好，你去買吧，來回估計得五六分鐘，跟咱們的人趁你不在我身邊，把我逮住來個先奸後殺，你就高興了。」

郝大楞說：「你怎麼說這不吉利的話。」

李月說：「這個誰也不保准的，你去吧，反正我的命也不值錢，被人怎麼樣了你也不傷心。」李月說完眼睛死死盯著郝大楞，似在等他有什麼舉動。

郝大楞搓著手，郝大楞想破腦袋也揣摩不出李月到底什麼心思。郝大楞想，如果跟李月在一起待上整整一天，腦細胞肯定全部死翹翹淨光光。郝大楞一根腸子喜歡直來直往。

李月有些失望地說：「你這個笨蛋，豬腦袋，我走不動你……你……你不會背我嗎，還要我提醒？」

郝大楞恍然大悟：「你早說啊，男女授授不親，我還以為你不願讓我背呢。」

李月說：「那天晚上人家全身上下什麼都給你看到了，還在乎你背不背我？」李月說完臉紅了。郝大楞想起那一晚的情形，臉紅心跳，不敢再說話。

??郝大楞在李月面前蹲下，李月剛站起身子，郝大楞忽然一把抱住李月，李月臉更紅了：「你這人，大白天的……」

郝大楞說：「你別往歪裡想，我這是救你。」郝大楞看見旁邊突然沖過來兩個人，用手持的鐵棍狠狠砸向李月，郝大楞若不及時抱住她，李月此刻腦袋已開了花。兩個人又沖上來，郝大楞用腳踢飛一個，另一個向郝大楞揮一棍子，「砰」，結結實實打在郝大楞的左臂上。郝大楞不是躲不開這一棍子，郝大楞若躲開了，棍子便會招呼在李月身上。李月的身體像豆腐一樣軟，一棍子下來，那就成了豆腐腦。「哢嚓！」郝大楞好像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接著就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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