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

女孩牽著郝大楞的手,把郝大楞帶到一幢破舊的小樓,樓道黑暗。爬樓時,郝大楞的腳撞在石階上,狠狠疼了一下。郝大楞問女孩:「我媳婦就住這上面。」女孩在黑暗中笑了一聲,嗯了一下。郝大楞心中不是滋味。郝大楞本以為修蓮英捨不得回鄉下,是因為住慣了亭臺樓閣高樓大廈,沒想到住所卻陰暗無比暗無天日。郝大楞立馬在心裡暗暗發誓,自己以後一定要努力賺錢,讓修蓮英住高大寬闊的地兒。郝大楞渾身是勁,郝大楞覺得作為一名男子漢,就應該讓自己的女人吃香的喝辣的。女孩帶著郝大楞走到四樓,停下了腳步,打開門。屋子裡透出一股柔弱的燈光。郝大楞依稀記得,電視裡放的一些不乾淨的場所裡也是這種噯昧的燈光。女孩讓郝大楞在門外等會,先進去招呼一聲。郝大楞今天鼻子有點不通,但依然聞出屋子裡透出的香味。郝大楞想,這個女孩可能與修蓮英是室友。

郝大楞對修蓮英的印象僅僅停留在三年前,那時,修蓮英老紮著馬尾,一甩頭,郝大楞的鉛筆盒就被馬尾帶到地上,摔破了。高中三年間,郝大楞買了不下十隻鉛筆盒。郝大楞不生氣,跟自己未來的媳婦生什麼氣?高考時,兩人都名落孫山。郝大楞在家種了三年田,修蓮英在外打了三年工。郝大楞挺想念修蓮英的,高中時,郝大楞一直沒動過修蓮英,只牽過一次手,牽手的那晚,郝大楞樂得一夜沒合眼。郝大楞想,三年過去了,該熟的都熟了,今晚一定要把修蓮英給拿下了。想到這,郝大楞有點神魂顛倒熱血沸騰。郝大楞忽然有點遺憾,郝大楞懂得點相對論,修蓮英長得不醜,但與這女孩比起來,還是有著不小的距離。郝大楞想,如果修蓮英長得和這女孩一樣的白嫩水靈,那該多好啊。

女孩在裡面叫了一聲,郝大楞剛伸進一隻腳,立馬又縮了回來。裡面還有個女人,一絲不掛的沒穿衣服。郝大楞看得清楚,那人絕不是修蓮英。郝大楞心裡砰砰跳得厲害。女孩走出來把郝大楞拉進去。郝大楞閉著眼睛,頭不知撞在什麼地方。郝大楞摸著額頭說:「我進來可以,得讓她……先把衣服穿上。」女孩咯咯地笑,用手摸著郝大楞的敏感部位,挑逗地說:「我的心肝小寶貝,你到這來還裝什麼正經?」

郝大楞聽著不對勁,狠狠把女孩推開,沖著女孩喊:「這是什麼地方?你不是帶我找媳婦嗎?」

女孩說:「你已經付了兩百了,隨便挑一個,今晚在這裡,只要你喜歡,誰都可以做你的媳婦。」郝大楞好像明白了什麼,剛睜開眼睛,又被女孩拉進另外一個房間。

??女孩脫衣服的動作利索,三下五除二,只剩下內衣內褲。郝大楞眼睛有些發直,郝大楞長這麼大沒見女人這樣光著身子的。女孩說:「在這裡我是最年輕最漂亮的,身材也最好的,絕對比你媳婦侍候的你更好。」

郝大楞腦袋一下熱起來,沖過去猛地抱住香噴噴的身體。郝大楞在女孩身上啃了一會,腦袋忽然清楚過來。站起身,摸摸額頭上的汗,拉開被子蓋住女孩的身體。郝大楞這次來要拿下的是修蓮英,而不是眼前這位煙花女子。女孩抱著被子忽然哭起來。這讓郝大楞有點手足無措,郝大楞這輩子最見不得女人哭。郝大楞結巴巴地說:「你,你哭什麼,我又沒動你,你,你把我給你的錢給還了,我馬上走人。」

女孩還在哭:「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生意就黃了。」

郝大楞心軟了,「那,那你就還給我一百,剩下一百算作小費。」

女孩哭聲止不住:「你……你……你把我真當那麼濺了,一百塊就想打發我走人,若不是我哥患了病沒有錢治病,打死我也不幹這種事。」

郝大楞有些懵了,沒想到找人竟整出這事。郝大楞整整衣衫,隨口問:「你哥什麼病?」女孩這會倒沒哭,哽咽著說是癌症。郝大楞的心撲通一聲,不說話。郝大楞對癌症深惡痛決。郝大楞的奶奶就命喪癌症之手。郝大楞是獨子,奶奶最疼愛郝大楞,什麼好吃的都留給他。家裡拿不出錢給奶奶治病,郝大楞眼睜睜看著奶奶一步一步走向死亡。郝大楞做十回夢九回都夢見奶奶,醒來後一臉的淚水。

??郝大楞忽然說:「那兩百塊錢我不要了,全給你。」郝大楞說完立馬就解腰帶脫褲子。女孩抱著被抖了一下,女孩說:「大哥,今天真是我第一次做生意,你,你要溫柔點。」

郝大楞憨憨地笑了:「你想哪去了,我還有四百塊裝在內褲裡,全拿給你,為你哥治癌症作點貢獻。」郝大楞把四張百元鈔票平放在床頭,想了想,從中抽出一張收好。說:「我媳婦還沒找到,得留點錢作路費。」郝大楞走到門口,忽又回頭,說:「你長得這麼漂亮,幹這行糟蹋了,趁早別幹了。」郝大楞說完就走出去,郝大楞看不到,屋子裡的那雙眼睛忽然變得亮晶晶的,一閃一閃像天上的星星。

?郝大楞揣著一百元走了出來,雖然沒找到修蓮英,但郝大楞心情不錯。郝大楞覺得助人為快樂之本。郝大楞還覺得,做人不能只向錢看,有時候,就該為朋友兩肋插刀仗義疏財。郝大楞沒想到,正是由於他的仗義,才使他一個鄉村窮小子在城市裡闖出一番天地幹出一番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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