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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一城熙攘,是夜京師,霓虹與繁星相映成輝。
相形之下,無人守備的南城某親王王府門前,卻顯得清冷蕭條。
掀起車簾,冷夢菡抱著焦尾琴,慢條斯理步下馬車。
‘宵肅親王府’
那五個燙金大字懸掛於夜色中依舊璀璨奪目,就如同它們的主人,與生俱來的高高在上。
直覺告訴她,宵王墨晨絕非善類。
她十分好奇這個富可敵國、當今皇帝至親的手足,究竟厲害至何種程度。
一手抱琴一手輕提絲裙,冷夢菡優雅地提拾階而上,叩響了銅獅門扣。
府門開,入目,蕭牆前站著一排裝備齊整的侍衛。
她萬萬難料會遇此等仗陣,一愣之下,忘記了開口。
「蝶夫人,屬下人等已恭候多時。」為首的侍衛長身著軟甲,模樣約摸雙十,面無表情朝她問候。
夢菡暗揣貌美如蝶衣,凡遇見者勢必神魂顛倒。而這侍衛長既如此鎮定,想必不是初見蝶衣。
於是淡淡恩了一聲,直截了當問:「不知王爺現在何處?」
侍衛長伸手示意,「夫人請隨屬下來。」
「好。」夢菡頷首,由他領路。
庭院深深,夢菡走在蜿蜒的回廊間,極目是雕樑畫棟,難免低低心歎侯門似海。蝶衣才入園子便由青樓花魁晉升貴胄寵姬,受禮待全仰仗一個男人的權勢,夢菡不知該為這同鄉感到欣慰,還是悲哀。
正想著,侍衛長已止步一座小屋前,畢恭畢敬對她道:「就是這了。王爺正在書房侯著,夫人裡邊請。」
冷夢菡由衷微笑,「有勞了。」
侍衛長微微一怔,隨即垂首,告退離開。
屋門虛掩,敲過兩次皆沒聽見動靜,夢菡不覺窩火。
逕自推門而入,屋內卻是空無一人。
時值倒春寒,天氣尚冷,被放鴿子的她氣憤地將琴擱於書案,遂一屁股坐上那毛裘鼓鼓的軟榻取暖。
其後又見地上躺著一張薄宣,不由好奇拾起,就著燈火細緻讀來。
花開不同賞,花落不同悲。
若問相思處,花開花落時。
檻草結同心,將以遺知音。
春愁正斷絕,春鳥複哀吟。
風化日將老,佳期猶渺渺。
不結同心人,空結同心草。
那堪花滿枝,翻作兩相思。
玉箸垂朝鏡,春風知不知?
綿綿悲戚,看墨痕蒼勁,十有八九出自墨晨之手。
「哈哈。」冷夢菡忍俊不禁,此般傷春大作,可憐的宵肅親王,定然受過情傷。
突地,腰際一涼。
她後方有人!
夢菡驚欲起,不想身後毛裘掀揚,她身子一轉,已被一人帶倒入榻。
近在咫尺,是一張年輕的面孔。
只見壓住他的男子冷面如霜,入鬢的龍眉下,一對寒星般的眸子正幽幽凝視著她。
冷夢菡輕輕抽氣,胸口微微起伏著。看似驚魂未定,實則是大感驚訝。
「九、九爺,您、您可嚇死奴家了……」她不忘以蝶衣的語調哀怨地擠出眼淚,暗罵這該死的墨晨,既有本事制服她,又何必請她千里迢迢前來保護。
宵王墨晨目光深邃,視線落上她佩戴的流星耳墜,冷漠的嘴角不自覺上揚。
「來了就好。」他啟齒,笑容別具深意。
那一刻夢菡的肺葉狠狠抽搐,沒有一個細胞不在控訴無良的天公,竟將如此天籟之音賜予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