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香

好吧，步穀菱在心裡歎了口氣，「那單獨的芋頭有沒有？」

「芋頭有，還有好多！」

「那勞煩拿幾個芋頭來。」

石嬸轉身去拿芋頭，步穀菱則找了個空碗把鍋裡的酒釀圓裝了起來，這奇異組合的酒釀圓也不能浪費了，她自己吃不習慣，卻可以做出來給別人吃。

「姑娘，你看這幾個芋頭夠了沒有？」石嬸捧過來五六個拳頭大的芋頭問道。

「夠了，夠了，麻煩您幫忙削個皮，我洗一下青菜和黃瓜。」

準備洗菜的步穀菱看到一旁的盆子裡裝著兩條鯽魚，腦子裡立馬浮現出鯽魚湯，可想著連麥仁飯都是供給貴人吃的，魚就更加不用想了。雖然覺得沒有希望，可實在是越想越饞，她終於沒忍住還是問了出來。

「石嬸，這魚是不是也只有貴人才能吃啊？」

「那沒咧，貴人才不吃這種又腥又苦刺還多的東西，只有俺們這些吃不上肉的下人和窮人才偶爾煮著解解饞。步姑娘，你不會想吃它吧？聽嬸一句勸，那東西真不好吃！」

一聽不是給貴人吃的，步谷菱高興的腦子裡炸開了花。

「您放心，我煮的魚肯定既不腥又不苦，嘎嘎香！」

石嬸見勸不動便不再相勸，心想著等那魚煮出來步穀菱咽不下去，自己再笑話她不遲。

削好芋頭皮，石嬸從地上站起來，看到步穀菱手拿菜刀把黃瓜切成細條形狀，大為驚訝道：「步姑娘，青瓜是直接生吃的，你把它切碎作什麼？」

「當然是放魚湯裡煮著吃啊！」沒看到魚之前，步穀菱是準備清炒黃瓜的，現在有了新鮮鯽魚，當然是放在魚裡當配菜。

石嬸一臉痛心疾首：「那樣怎麼能吃，步姑娘，這菜你還是讓俺來做吧，免得白白浪費了食物！」

步穀菱只得再三保證，自己煮出來的東西肯定好吃。

石嬸在她的連連保證下，轉身走到水盆裡撈出那兩條巴掌大的鯽魚往地上一摔，然後撿起摔死的鯽魚在盆裡洗了洗，放到了砧板上。

步穀菱把剛切好的黃瓜用碗裝起來放到灶面上備用，轉過身就見石嬸操起菜刀啪的一下，就把魚頭剁了一來。

「石嬸，你這是在幹嗎？」這下換步穀菱驚訝出聲了。

石嬸一臉平淡的說道：「剁魚啊，這魚剁成一塊一塊的才好煮。」

「可我還沒去鱗，也沒有清理內臟……你們不會就這樣把魚剁成一截一截的就直接下鍋煮了吧？」

「是啊，不這樣煮還要怎樣煮？」石嬸表示疑惑。

額滴個天呐！步谷菱簡直要仰天長歎，這樣煮出來的魚不腥不苦才是天方夜譚好嘛！

她趕緊攔住石嬸拿刀的右手，鄭重道：「您別動手，一切放著我來，我來就好！」

接下來，石嬸全程旁觀，只見步穀菱先是用刀刮掉魚鱗，接著把魚開堂破肚，然後清理乾淨一整條的裝到碗裡……

「石嬸，有油嗎？」

「有，在那個小罎子裡。」

準備工作完成，步穀菱開始炒菜，拿上鍋鏟她才想起這裡是古代，燒的是柴火，而她從未燒過土灶，這就有些尷尬了！

「妞妞，可以燒火了。」石嬸沖灶口那頭招呼一聲，很快就聽到有火燃起的聲音。

步穀菱咦的一聲，沒想到灶口那邊有人，她撩眸一看，只看到一個小小的頭頂。

石嬸解釋道：「那是俺女兒妞妞，她專門在廚房幫著俺打下手。」

灶裡的火劈裡啪啦的燃了起來，鍋裡殘留的水汽被蒸幹，漸漸冒起青煙。

步穀菱從小罎子裡舀出一勺油倒進鍋裡，石嬸看得眼珠子都要凸出來，「姑娘，你放太多油了，放太多了！」俺滴個親娘，給貴人做菜她都捨不得放這多油！

多嗎？她還覺得少了呢！步穀菱意思意思的把鍋裡的油又舀了一點倒回罎子裡。

最先開始炒的是芋頭，現有的佐料除了步穀菱手裡的生薑和辣椒，就只有花椒、鹽和醋。對了，這裡的醋還不叫醋，叫酢。

芋頭湯是最不怎麼需要調料的，放點鹽就能吃的有滋有味。

見鍋裡的芋頭都熟了，步谷菱還依然沒有出鍋的意思，石嬸心疼的捂住胸口，她的柴火！

「好了，差不多了！」終於揭開鍋蓋，一股芋頭的清香撲鼻而來，湯被熬成了濃汁，看著粉粉糯糯，引人食欲。

石嬸吸著鼻子，咽了咽口水，真香。

「接下來就煮酒釀圓吧，石嬸，可以給我一顆雞蛋嗎？」

雞蛋雖然也是供貴人吃的東西，但偶爾扣一個吧出來還是可以的。

步穀菱這回沒放油，而是打了兩大碗水，把之前裝起來的酒釀圓倒了進去，水開的時候，打進雞蛋，把雞蛋攪成雞蛋花，再灑上一點鹽，其實她是想放糖的，可想著糖在古代似乎也是精貴之物，所以退而求其次的放了鹽。

「第三道菜煮魚。」放油，放生薑、花椒，炒，然後放魚，煎……很快，魚香溢滿了整個廚房。

石嬸盯著鍋裡的魚，眼珠子一錯不錯，實在是太香了！如果不是親眼看著步穀菱下的鍋，她肯定不敢相信鍋裡的東西是那又腥又苦的魚！

「石嬸，你在做什麼好吃的，香死俺了都！」幾個女人吸著鼻子呼啦啦湧進廚房，她們擠到灶頭，待看清鍋裡的東西是一整條魚時，那表情都跟快裂開了似的。

「俺眼沒花吧，那鍋裡的東西怎麼看著那麼像魚？」

「可不就是魚嘛，一整條全乎著躺那呢！」

「天呐，這魚做的也太香了嗎？難道一整條煮的會香一些？」進來的四個女人七嘴八舌的熱烈討論起來。

石嬸鄙夷的白了她們一眼，你們懂個屁，全乎的她又不是沒煮過，還不是照樣又腥又苦！

坐在外面的鐵鍋聞著廚房傳來的魚香那是抓心撓肝，他正琢磨著什麼東西能煮出這樣的香味，聽到女人的對話，才知道原來是魚。

「妹子，你這魚是怎麼做的，為什麼會這麼香？」進來的幾個女人看著掌勺的步穀菱眼睛都在放光。

像雞鴨豬羊這些葷食，作為普通平民向來只有過年過節的時候才能品嘗一二，若是家裡窮的年節也不一定能吃上一口，想比起來，若是能把魚做出這般味道，那以後想吃肉的時候，完全可以撈魚解饞！

「是啊，妹子，你也教教俺唄！也不知道煮出來以後還苦不苦？」

「這麼香的魚，別說有點苦，就算苦死，俺也願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