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還是個孩子

抵命是肯定要抵的，只不過不是現在。

「來呀，把人押下去，嚴加看管起來，待本長老處理了首領和孟隊長的後事，再來處置他！」

阿蒙很快被押著他的侍衛拖走，屋裡的三位長老交換一下眼神，喬長老拱手說道：「這麼短時間內就查出殺害首領的兇手，舒大長老睿智。石風寨不可一日無首領，還請舒大長老擔起首領的責任，爾等但憑舒大長老、不，是新首領差遣！」

喬長老不是沒想過首領的位置，但他的能力和聲望俱不如舒長老，舒長老不管是資歷還是能力都在他之上，與其硬搶傷了和氣，還不如俯首稱臣以待來日。

頓時，屋內所有人都躬身行禮，齊聲道：「但憑新首領差遣！」

步谷菱滿臉懵逼的站在旁邊，這就改朝換代啦？也太快了吧！新首領的屍體還躺在那裡，眼睛還睜著呢！

「諸位萬不可這般說，本長老並非那依戀權位之人，首領剛逝，後事還未操辦，你們這般置本長老于不義之地啊！」

步谷菱聽到舒長老的話，忍不住小小的撇了一下嘴角，大爺，您眼中得瑟的笑意都要從眼眶裡溢出來了，就別裝模作樣了好不好。

「首領，話不能這樣講，前首領的後事要辦，但寨裡的公事也不能耽誤啊！」

舒長老內心受用，面上卻擺擺手，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齊長老說的對，俺等粗人不知那些繁文縟節，只知道您從現在開始就是俺們的新首領了！」

馬上有手下非常上道的請示道：「請問首領，前首領的後事要如何操辦？」

「唉，既然你們如此執意，那本長老就暫代首領之職，待辦完首領的後事，再議新首領之事。」

「是，爾等聽憑新首領吩咐。」

步穀菱縮著脖子極力弱化自己的存在，一副我就靜靜看著你們表演的背景板模樣。

「咕～嚕，咕～嚕……」怎奈她想低調，可是肚子不允許，接連發出幾聲乍響，引得眾人的視線都落在步穀菱身上。

「額，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這次能這麼順利的解決首領之事，說起來還是全靠眼前這位奇裝異服的步姑娘，舒長老也不是那等恩將仇報之人，招來一個身形瘦小的侍從吩咐道：「你帶步姑娘去吃點東西。」

步穀菱感動的熱淚盈眶，艾瑪，可算有東西吃了！

屋裡的長老們如何議事暫且不提，侍從帶著步穀菱從房間出來以後，直接把人領進了首領府的後院，一起進來的還有絡腮胡鐵鍋。

別說這後院還挺大，依山而建，還專門砌了圍牆，裡面的幾棟房屋雖然也是泥坯房，但頂上蓋的都非茅草而是和首領府一樣的青色瓦片。

侍從把步谷菱帶到就近的一處偏房，一個身材壯碩挽著髮髻滿眼褶子的中年婦女從偏房裡迎出來說道：「阿明長侍，你怎麼來了？可是長老有什麼吩咐？」

「石嬸，長老吩咐，給這位姑娘做些吃食。」

石嬸是專門負責首領府吃食的廚娘，聽到侍從的話，她爽利的應道：「好的，你告訴長老，俺曉得咧！」

聽她應下，侍從告辭一聲，轉身就走。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步谷菱沖石嬸乖巧一笑，主動討近乎道：「石嬸好，我叫步穀菱，給您填麻煩了。」

小姑娘的穿著雖然奇怪了一點，但人白白淨淨的，嘴巴也甜，石嬸一時摸不清步穀菱的身份，便也笑了笑說道：「步姑娘請屋裡坐，俺這就去給你做吃的。」

「謝謝石嬸，辛苦您了！」

「嘿嘿……石嬸。」首領府的廚娘，鐵鍋自然是認識的。

石嬸瞥了憨笑的鐵鍋一眼，板著臉道：「作什麼，你中午沒吃飯？」

「不是，俺不是來吃飯，俺是看著她的。」

石嬸的這間屋子，雖然不大，但也分了堂屋和左右兩個廂房，左邊的廂房是專門用來做飯的廚房，右邊的廂房則是她跟女兒的住處。

把步穀菱引進堂屋，石嬸就拐去了左邊的廚房，步穀菱和鐵鍋就一人一邊在堂屋的桌子坐下。

聽著隔壁傳來的刷鍋舀水的聲音，步穀菱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事。

「大哥，我很認真的問你一個問題，之前你們給我的那碗吃食，真的是你們日常、普通、沒餿、沒壞的吃食嗎？」

「臭丫頭你幾個意思？那吃食俺們天天吃，怎麼就餿了壞了！」意識到步穀菱在懷疑自己的好兄弟，鐵鍋炸了，「吃食那麼寶貴，哪來的壞的吃食給你！」

意識到很可能是自己誤會人家，步穀菱哪裡還坐的住，連忙起身就往廚房跑。

石嬸看到突然跑進來的步穀菱神情一愣，「步姑娘，你怎麼跑廚房來了？」

步穀菱斟酌了一下用詞，放緩語氣說道：「呃，石嬸，是這樣的，我們那裡吃東西的口味跟你們這裡差異有些大，為了不浪費您的一片心意，您看這樣好不好，您告訴我可以用哪些材料，飯菜由我自己來做，您看行不行？」

沒想到眼前的姑娘竟然提出這樣的要求，石嬸有些反應不過來，這不太好吧，哪有讓客人自己動手做飯的？

「石嬸，您看這天色也不早了，如果不嫌棄的話我也可以把你們的那份一起做了，到時候咱們可以一起吃，這樣你也能嘗嘗我家鄉菜的味道。」步穀菱剛說完，肚子就發出咕嚕咕嚕的慘叫。

人家都說到這份上了，石嬸遲疑了一下答應道：「你想自己做那就自己做吧，這廚房裡的東西，除了那些是專門給貴人吃的外，其他的你都可以用。」

步穀菱也不客氣，掃了桌上的食材一圈，指著鍋裡剛放下去的灰色坨狀物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酒釀圓，姑娘難道沒吃過？」

開什麼玩笑，這酒釀圓怕不是黑暗版的吧！

「是嗎？不知道這酒釀圓是由什麼東西製成的？」

「就是曬乾的酒糟和粟米粉還有煮熟的芋頭捏在一起製成曬乾的。」

嗯？酒糟，粟米粉，芋頭，這是什麼奇怪的組合？

「石嬸，請問有單獨的飯食嗎？比如大米、薏米或者麥仁、紅薯之類的？」

「米，你是說這個嗎？」石嬸從一邊的瓦缸裡抓出一把粒粒狀的東西問道。

步穀菱見了眼睛一亮，「這是麥仁，我可以用麥仁煮飯嗎？」

石嬸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這是專門供給府裡的貴人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