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演義
img img 長歌演義 img 正文_第九章 葫蘆山主臣生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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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七十 甘辛衛密授劍譜 img
正文_第七十一 楊瓊夜襲蝮裡蛇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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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七十四 英雄搏命換交情 img
正文_第七十五 刀劍激戰命懸空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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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九章 葫蘆山主臣生恨

楊瓊不知推測江湖上的凶吉預兆,指空笑道:「要是它飛慢了一點兒,我一劍刺落它,黃毛小鬼。」

殷暮然驚色道:「他來了,他就在前方的葫蘆山下。」楊瓊見他臉色突然驚恐,料其有事發生,輕問道:「前輩說的是誰,是仇家嗎?」

殷暮然搖首苦笑道:「不是仇家,卻是冤家,他是老朽的主公。」楊瓊驚訝不已,才知說了半晌的話,卻沒獨獨沒問清眼前這老翁到底是何來歷。此刻見他面色憂慮,眼下也不便多問什麼。道:「在下陪前輩去看一看,若有用得著的地方,必效犬馬之勞。」

殷暮然微微一笑,道:「好。」兩人一齊前往,默然無語。剛走出這夾門道,其外是一派平坦的曠野闊地,碧湖清溪。抬首可見前方一座形同葫蘆樣狀的大山,大山邊是一片茂密松林,明月之下,格外入眼。樹林外有一小道,路通南境。月光下的湖面波光粼粼,溪水潺潺,草青魚肥,月光反影,附近山林顯得十分幽靜自然。楊瓊尋思起阿蘭的言語嚮導,過了夾門道,看見葫蘆山折南路而行,便是通往荊州之地,不禁暗暗點頭。

兩人正少歇著,不及一刻,聽到有前方松林之內有人喝駕之聲。楊瓊疑惑著,林中突然閃出兩匹坐騎,徐奔前來。待那兩人策馬近身三丈遠近,看得親切,那面前的好漢身約八尺,好不威風,只見:

勢震萬軍猛將,氣吞雲月山河。儀錶俊勝潘安貌,英風勢傲溫侯郎。中原逍遙王,滄州將門後。彎弓射日淩後羿,鋼槍擒龍賽惡來。

楊瓊見那將軍雄壯勇武,堪稱當世豪傑,氣勢上如是大將傲淩,無人可及,便知他是大有來頭的人。那將軍的身後緊隨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執槍小童,清秀純白,嫩氣未脫,馬上左右的磨蹭,不住的東張西望。

山谷本是幽靜,四人漠然的僵視一刻,各無話說,草地上突使得風清月冷,略顯蕭瑟。殷暮然見著那漢,定著神色,突然翻身下馬,拱手行個大禮道:「見過呂天王。」

楊瓊不認識那大漢,本是不拜,但聽得是呂天王三字,便知眼前這漢子就是殷暮然剛才所說的九大天王之一的幽雲天王呂長安,忙不禁迭的拜道:「楊瓊參拜天王。」

呂天王高坐馬上,橫擔著一條梨花穗雨槍,傲下而視,只是微微的點著頭,道:「都免禮說話。」楊瓊便立身一側,不離殷暮然的左右。雖知曉眼前這將軍是自己的師叔,但是突然逢上,卻一時又顯得無話可說。

呂天王嘴角抽動幾下,對楊瓊微笑道:「請少俠先行一步,逍遙山莊有些內部之事需要在此處理,少俠與此事無關,還請回避。」楊瓊聽言,一頭霧水,隱約覺得呂師叔會對殷暮然不懷好意,必有爭執發生。欲離不舍,又不敢違逆他的言語,只得退避開十丈外。

呂天王見楊瓊只在十丈近處相視,也不多加計較,猛喝一聲道:「殷堂主,逍遙山莊從不曾虧待過你,呂某也算是對你禮儀有加,待你不薄,何故要行此叛逆之事?」

殷暮然朗道:「屬下未曾叛逆,不知莊主從何說起?」呂天王道:「你私盜寶典外逃,莫非是想毒害武林,重演昔日的血光之災?你是明白事理之人,往日裡也是德高望重,呂某念你是本莊的四代元老,姑且不為難你,快將寶典留下,你便可自去。從今往後,逍遙莊再無你這號人物。」殷暮然聞言,仰天唏噓,久久不能說話。

呂天王見他無動於衷,又道:「你若尚有重返故里之心,認錯懺悔,向莊內豪傑陪個不是,此事便就此罷了。若還執迷不悟,結果你是清楚的,莫要逼迫呂某槍下無情。」

殷暮然沉默半晌,拜道:「老朽早是孤盞殘燈之人,豈能行那不仁不義、禍害武林的醜惡勾當?之所以要攜帶寶典隱退江湖,實是為武林安危著想,並無一絲叛逆之心。此一節事,還請天王明鑒。」

呂天王喝道:「分明是強詞奪理,你能著想什麼?你瞞著莊內豪傑,行此反逆之事,還敢巧言爭辯,迷惑人心,你真是越老越糊塗了。」微咬鋼牙,怒目相視,手中齊眉沉槍在掌心一晃,緊握在手,似要動武。

殷暮然見莊主已有怒氣火拼之意,也不敢輕易撩撥,徐道:「莊主久行外事而不知內情,其實莊內已有奸細。此人暗窺寶典已多時,幾欲行盜,只因不識密室機關,故此屢未得手。可長期以往,那奸細一但識破了機關,寶典遭竊。那時江湖上必定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又將出現二十年前的悲慘之事。」

呂天王聞言,身子顫了一顫,思慮一刻,問道:「你說的那奸細是何人?」

殷暮然道:「老朽如無錯料,此人便是莊內之人,不然也不會熟悉莊內的路徑。至於是何人,暫不得知。不過此人的武功極高,刀法出奇,身手異常,其武功不大像是莊內的豪傑所擁有。老朽曾秘隨暗查,此人數次欲啟密室之門,近有一次深夜,此人竟然已將密室開動。是老朽及時的制止,才未釀成大禍。當夜老朽便清點豪傑,守衛密室。可如此敵暗我明,終遭被動,故此老朽方才自作主張,替莊主了卻這莊心頭大患。」

呂天王道:「如此說來,你已經將寶典毀滅了?」殷暮然道:「老朽不敢,昔日那前輩有明言在先,此寶典雖是百無一益,實乃邪惡武學,但不失為武林中至高無上的顛作。得此寶典,能福禍相依,可保逍遙山莊在武林中永無大敵,永不墜滅。若要破解書中魔咒。」

呂天王道:「莫要胡扯,我且問你,你欲將寶典何往,莫非是要投往你師弟的尚武堂去?南北江湖已成宿敵,你這麼做居心何在?」殷暮然道:「老朽只欲將寶典攜帶出中原之地,歸隱海島,此寶典便永遠不會留傳於世,請莊主儘管放心。」

呂天王仰天長笑道:「我若能放得下心,為何還要千里迢迢的趕來此處,你當呂某是來遊山玩水,有那閒情雅興麼?」殷暮然道:「天王是信不過老朽,只恐老朽會行那危害武林的惡事?」

呂天王道:「我相信你不會做那種惡劣的事,但是呂某更相信你沒有能力護此寶典。殷堂主,你已經老了,有心也無力,這正是呂某前來勸阻之意。」殷暮然郎道:「老朽雖然年邁,卻還不曾糊塗,但有一口氣在,就護得住寶典。」

呂天王傲聲道:「殷堂主,你可知我為何要親自前來,只帶陸廷,而不派遣莊內的任何一人?」

殷暮然道:「請天王示下。」呂天王道;「一來寶典一事非同小可,關係極大,不容呂某不親自前來操辦。二來也算是給你留下後路可走,我若派了其他人來此,倘若動起刀槍,開了殺戒,你已孤老殘陽,豈是他們後輩的敵手?呂某如此做,也算是仁至義盡了,莫要教我失望,壞了昔日的情分。」

殷暮然聽言,倒噓一口涼氣,拜施一揖,歎道:「莊主用心良苦,屬下感激不盡。可老朽心意已決,此寶典萬不可存放在莊內,否則後果難料。還請天王衡量利害,務必三思。」

呂天王見他遲遲不肯聽己勸告,不禁怒道:「莫要危言聳聽,呂某身為一莊之主,日夜處事萬千之多,沒功夫與你閑說這無聊之言。本莊主既已在此,豈容你來說三道四?聽吾最後一言,交出寶典,咱們各走各道,若還頑固不化,那就別怪本莊主絕情絕義。我若動起手來,你攔得住我媽?」翻身下馬走來,把槍橫住,彼此交惡之戰正一觸即發中。

殷暮然猶然未懼,搖頭歎道:「老朽以為莊主是通曉事理的高明之人,卻也如此逼人絕路。寶典就在老朽的身上,莊主自來取之,若日後靈驗了老朽之言,必是追悔今日之事。」

楊瓊就在側旁聽得多時,雖是略懂事情的來龍去脈,心中也只是模糊難解,不知那寶典到底是何物,惱得呂天王要親自前來截取。又聽得殷暮然那寧死不屈的錚錚傲言,似有以命相護之意,不禁眉目一皺,暗自尋思:「這老翁也太不自量力了,他連我的無理糾纏都擺脫不清,尚輸與我,又豈能敵得過呂師叔這種天王之輩的高手?我看他無疑是自尋死路。」此時心中以有些著急,擔心殷暮然的剛烈言語會給自己惹來殺生之禍。

呂天王冷笑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那呂某今夜成全了你。」回頭一聲大喝:「陸廷,與他鋼槍。」那身後名叫陸廷的小童應聲道:「是。」將手裡八尺紅櫻點鋼盡力一揮,那槍便斜刺于殷暮然的面前,槍上的紅櫻長繩如飄寒風,涼人心腸。

殷暮然道:「天王這是何意?」呂天王冷冷道:「你莫要裝作糊塗,你也是槍棒教頭出身,曾有人誇你的槍法是中原第一,天下第二。呂某今夜便和你比試一番,各顯自家手段。休說我欺負你年邁,只要你贏得呂某半招,任由自去,若是輸了,此處便是你的葬生之地。」

楊瓊聞言暗道:這呂師叔似乎已有合贏必勝的把握,敢揚言只要輸得半招就算輸,如此殷暮然便有活命的機會。且看呂師叔的槍法到底如何,是否真個了得。

這呂長安是河北滄州將門之後,武功精熟,藝專祖學,槍棒了得,拳腳無敵,有萬夫莫當之勇,南北武林豪傑無不拱手相讓。年青之時曾在邊境為將,抗擊燕雲十六州的遼國鐵騎,打熬起一身智勇。一條梨花槍使得神出鬼沒,如常山趙子龍出世,匹馬馳騁,無人可擋。因年少得志,不懂官場上的人事奉承,被樞密院貪官侮辱,將自己應有功勞嫁提於他人之身,有功難得,無罪遭罰。他聞之極怒道;「我捨生忘死,為國為民,殺敵成千,破敵上萬。壯志未酬便以遭奸臣迫害,忠臣良將,堪受此等侮辱?」一時惱怒,將賊官殺戮,恐事後吃罪下獄,壞了英名。便入江湖做了好漢,與楊順天等豪傑稱兄結義,南征北討,四海名揚。朝廷明察案情,有了公斷,欲赦其罪,但他卻已習慣了武林中的逍遙自在,不願再披甲上陣,此事便不了了之。因他來自燕雲邊境,燕雲十六州既又被稱幽雲十六州,故此江湖上的豪傑無不稱其為幽雲天王,理在其中。

殷暮然自知難逃此劫,又不願意交出那寶典,傲骨錚氣也每個奈何。喚來楊瓊,默然歎道:「老朽若死,煩勞少俠將老朽的屍體埋葬於此地,也算是你我相識一場,盡些緣分。」

楊瓊見他話語說得傷心,驚慌道:「前輩為何說出這種話,如此荒廖,在下怎能糊塗答應?」

殷暮然道:「難道少俠還看不出來嗎?呂天王是欲殺我而後快,老朽已是年過七旬之人,死不足惜,只是不想暴屍荒野。少俠若肯念萍水相逢之緣,便要應允,否則老朽死不瞑目。」

楊瓊聽到這話,焦急起來,心想這老翁分明是叫我救他性命,方才會說這弦外之音。可我怎麼去救?這是他逍遙莊內部之事,我如何能插手進去,只能是惹禍上身。我若幫他抵擋師叔,日後見了,必然惱恨於我。顯得是明知是親友,倒去幫了外人。可我要是袖手旁觀的話,以師叔的本事,他如何能保住性命?

正在兩難中磋歎,面色難堪。忽的想道:「師叔初始並無殺他之意,主要是迫他交出那叫什麼寶典的東西,是他三番兩次的不肯,師叔才忍無可忍,定了殺心。我料這寶典必定是逍遙莊的要物,或是一部上乘武學,卻不合被他暗取攜身,欲將其帶離中原之地。呂師叔是一莊之主,自然是要來維護莊規,教訓下屬。如此一來二去,倒是這殷暮然盜寶在先,呂師叔奪寶在後,這一爭一奪中起了爭執,當然只能是武力居勝。

這般想定前後之事,便道:「以晚輩看來,前輩也過於短見,這物歸原主,才是正理。這寶典既然是莊內寶物,理當由天王保管,才是道理,前輩如何能自作主張的把來占為己有?天王是仁義厚道之人,又對前輩無加害之心,只要前輩把這寶典交還了,不就合言歡笑了麼?不是晚輩多嘴,卻是前輩一味執著,有失風範。」

呂天王見楊瓊說著公道話,又將自己美言,也不管他是否真心實說,只是滿意,指著殷暮然道:「你來聽聽,連旁觀之人都知你其心不正,你那番巧語乖言還想瞞得住世人嗎?枉你在逍遙莊幾十年,臨老了來竟幹這等沒轍之事,不怕惹人笑話?」

楊瓊見師叔已下達最後的口令,必不會再客氣說話,又實在不願意看見兩位前輩為此火拼,又勸道:「前輩就依了天王之言,有何不妥?」殷暮然怒睜雙睛,面色發狠道:「逍遙莊發生的事情,你一個外人懂得什麼玄機。羅囉嗦嗦,想幹什麼?」楊瓊見他言語生猙,只道他誤解了話意,解釋道:「貴莊內部的事,在下不敢多言,只是憑意說句公道話,以免前輩與天王發生誤會,前輩何必發怒?」

不爭楊瓊如此說,恰似把他激得更凶,如同在火上交油一般沖天,殷暮然大叫道:「誰讓你在此嘮叨?莫要自作聰明,你小小年紀,知道什麼武林機要?不要再糾纏不清,教人煩惱。」

楊瓊聽他如此說,面色不禁一陣滾燙,羞愧不已。自知好意為他排解這場紛爭,又不曾言語有失,卻反遭此等當面羞辱。將自己的用心良苦視若廢話。心中好不怒火,暗罵道;「好你個殷暮然,一把年紀還這麼烈火,我好心好意的為你解危,你不謝便罷,反而要將那等言語來中傷我,便讓你吃些苦頭在先,看你還敢不敢逞強。」回道:「前輩教訓得是,晚輩不多言便是。」側退一處,果真是一言不發,只等看戰。他未見過呂天王的武功,但心中也十之八九的知道殷暮然不是他對手。

呂天王見楊瓊惶恐,微微一笑,罵道:「你不肯聽我一言,又不願意聽楊少俠一句公道話,看來你早有竟鬥之心,廝殺之意。今番饒了你,日後也是個禍害。」正待挺槍出手,身後陸廷卻看不出動機,聳臉埋怨道:「叔叔,我們我們連趕了三天三夜的路程,也不曾好好的休息。今夜既然截住了他,就該取回寶典,何必與他這麼多的廢話?」呂天王喝道:「胡說八道些什麼,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

陸廷道:「我只說一句。」呂天王道:「一個屁也不要放,大人的事,你小孩兒懂什麼?」 陸廷見叔叔嚴詞相喝,頗有怒意,敬畏道:「侄兒不敢了。」閉嘴一時,背後嘀咕道:「若是爹爹在此,哪裡有這叔叔這麼嘮叨?幹著說話,都忘記了正事。」

呂天王功力深厚,眼觀四野,耳聽八方,陸廷自言自語豈能瞞得過他的聽力?只是不願意與小孩兒計較。對殷暮然朗喝一聲:「你不出手,呂某一樣不會留情,難道你不想和呂某切磋一番?」

殷暮然聞說,自知已無選擇,無奈之下,拔了草地上那支紅櫻槍,丟開幾個花架,下個陣勢。呂天王見狀,呵呵大笑,聲音高亢洪亮,氣力飽滿,將湖中震顫蕩波,陸廷捂耳皺眉。喝一聲道:「看槍。」右臂握住槍頭,疾步一拖,忽的槍尖調前,一搖一梭,使一招風捲殘雲,搖槍猛的往前胸口上鑽刺。槍法力度,運使得極當,槍尖上吐開一道寒氣,影隨旋風,披風飄抖。月暉雪色照耀在烈紅的長風上,顯得霸氣十足。

殷暮然不甘示弱,揮槍在中門一隔一攪,兩條槍便如同粘住,彼此步伐左右錯落更替,翻來覆去,你攻我守。兩人都是槍棒上的行家,皆無輕敵之意,交戰激烈。

呂天王這招風捲殘雲是從劍式中領悟模仿的槍法,十分靈捷,宜於近戰。起手便可占到迫敵自保自守的效能,更有先發制人的優勢。槍乃長器,本不適於近戰,但呂天王手中的長槍卻是隨己心意精心打造而成的稱手兵器,齊眉八尺,遠攻近守,有如行雲流水之線。若非殷暮然不是槍法上的行家,與之交槍,自然非吃大虧不可。

但凡鬥武之人,首要數招十分重要,不但要在數招的氣勢和武藝上壓制對手,更為重要的是斷絕對手求勝的念頭,教其心有餘悸,膽氣不足。高手過招,並非單以在武功上可定輸贏,心理上更是能主宰成功與敗。若是在生死之間,心有膽怯,這無疑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讓對手兇猛霸烈,盡情施才壓制。

呂天王見他能遮攔住自己的快槍近戰的攻勢,立刻回槍變式,側轉身軀,款扭狼腰,搖舞槍往尖往他喉結中刺。殷暮然見槍來得快猛,撲朔迷離,連忙挺槍在彼的槍尖口上左右交擊,起手撥不動五七合,臂上力軟。側斜腰裡一閃,竄出核心數尺。

呂天王槍尖刺空,臂握槍頭,一個半弧掃合,斜臥之中把槍用力在周圍掃擊成一個圓圈,臂長之度加上八尺長槍,足能在自身四周化下一個丈餘寬的大圈。殷暮然功力早被楊瓊耗去大半,加之呂天王乃是純陽內力,殷暮然如何擋得住?比及知曉,豎槍一隔,早被槍身氣力震得倒退數步。

呂天王挺腰立身,步踏旋風,槍尖直刺。招法疾快狠毒,都是些足以一招斃命的槍式,剛烈氣猛,勇不可擋。槍法不像劍式上那麼靈巧善變,但卻實用,槍法本不講究劍法招數上的無限之變,亦無刀法上的扣招鎖式之累。高手之勇,並非取勝在一些奇異善變的兵器招式上,而是本身的機智勇略。故此有無兵器,倒也不是最為重要。

殷暮然原也是中原武林的槍棒高手,槍法之精自然是高過尋常之人,只不合一來年老,氣力與身手的運使自然大不如前。二來自身所學的槍法皆是武林中現有的絕技,稍懂槍棒者無不會些。呂天王出於將門之後,武藝一脈單傳,邊境上是真刀真槍的浴血磨練,身入江湖後又習學得不少的槍棒精髓,精益求精,追求至上,正是大展身手之時,方方面面無不占優。殷暮然的武藝雖是不低,卻遠不是幽雲天王之敵。他兩個原本是一主一工,今番卻撕破面皮鬥惡,甚是教人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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