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演義
img img 長歌演義 img 正文_第五章 紙書論談戰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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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九十九 小劍風大戰黑鷹 img
正文_第一百章 青玉劍巧敗黑鷹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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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五章 紙書論談戰國事

慕容烈是邊關將軍出身,喜愛與人暢聊古往今來的兵家戰事。喚過楊瓊大堂座歇,就尋那長平大戰之事論話道:「賢侄認為長平之戰,秦趙兩國誰勝誰敗?」

楊瓊幼時曾聽師父說過這戰國時期紙上談兵的典故,知曉典故的前尾,道:「秦昭襄王傾一國之力,白起為將,智敗趙國于長平。其後盡坑降卒,僅放生不足萬一,致使趙國精銳殆盡。趙國此後的數十年元氣難複,日漸衰敗,再難與秦國爭霸中原。故此為鑒,小侄認為秦國是大贏家。」

慕容烈道:「那以賢侄之見,趙國之敗,誰當擔負全責?趙惠王還趙括?」楊瓊道:「上有賢明君王,方有治世能臣。惠王不辨賢愚,生性多疑,將一國之興亡,萬民的生死託付於庸將之手,釀成此禍。一國之君,識將不明,應首當其罪。其者趙括誇誇其談,生搬硬套,不知沙場欺詐之險,憑意胡為。不知兵無常態,水無常形,輕易出兵冒險,中了白起的埋伏計,困坐危核之中,尚不知擇時突圍,反等彈盡糧絕之際才捨命相博,結果遭遇不測。君王失道,禍滿天下,一將無能,累死三軍,可歎可恨!」

慕容烈聽得拍掌大笑,點頭道:「好評語,不過嘛!趙括也並非完全無能之輩,老朽也來說說這長平大戰的事。」楊瓊笑道:「侄兒洗耳恭聽。」慕容烈比劃道:「趙國雖然大敗虧輸,然秦國之傷亡亦不在趙國之下。秦國可慶之處是白起尚在人間,趙括卻戰場陣亡。其實兩國損失相當,兩敗俱傷!」

楊瓊歎笑道:「若趙惠王稍有清醒明智,實不該以趙括為將。連其父趙奢生前也斷言,趙括倘若為將,必將坑害萬千將士的性命,給趙國帶來禍害。當時趙國境內智士能人不在少數,任徵調一將為帥,或許都可避免長平之敗,其鹿死誰手,尚不得知。」慕容烈道:「趙惠王若不點提趙括為將,舉國上下,還有哪方將才可用?」

楊瓊道:「以小侄的愚見,時有樂毅者,通曉戰法,治軍有道,曾輔助微弱之燕國,攻破強齊七十余城,文韜武略,蓋世公認。田單者,戰術奇變,百折不撓。雖臨危上陣,卻能以弱勝強,扭轉乾坤。大將李牧,一身智囊,精通戰機,文能安邦,武能定國,乃當世之名將。更有老將廉頗,威勇三軍,老當益壯,諸侯莫不畏懼其勇。趙惠王有此四將,若有祖上胡服騎射之雄略,足以雄霸諸侯,一統天下。然而惠王卻庸昧,中秦反間,排斥良將忠臣,任用華而不實的趙括,真乃大錯其錯,結果也就成了紙上談兵的千古笑柄。」

慕容烈沉吟思考,徐笑道:「樂毅確有將才,但早已體弱多病,不能出征。田單巧於佈陣,以守為攻,保國守境有餘,帶兵出征不足。廉頗雖是英勇,但好戰少謀,性情急躁,且善於平原野戰,不宜攻堅。李牧雖值壯年,北方邊境屢敗匈奴,有智定乾坤之才,卻也是獨木難支,北方戰事少他不得。唯有趙括年少多謀,深熟兵機,屢常建功,攬得人心,倒也不是徒有虛名。至於後世將他說成是紙上談兵,那也是成王敗寇的千古定例。勝則主上猜忌。敗則青史痛駡,誠為兩難。試看樂毅、李牧、白起的結果如何?」

楊瓊聽得不差些驚成草木,他不曾料到這世上居然還有人去為趙括沉雪昭冤,且如此名正言順,證理鑿鑿,教人一時難以辯駁。心中雖有不予苟同之意,但不敢明言反駁冷言,微笑道:「伯父言之有理。功過澄清,實事求是。小侄卻是知其一不知其二,孔門論道了。」

慕容烈呵呵笑道:「賢侄無錯,老朽的話,其實也並非十分有理,只是不願一味苛刻求茲。」

楊瓊聞說,方才省悟其中的道理,暗暗佩服。

閒聊須刻,阿蘭早已將鮮美的獵肉,香噴的米飯,和清淡的菜蔬,整著好大一桌。又從地窖裡取了貯存多年的佳釀桂花香,酒色胭脂般的瓊漿玉液傾盞而下,香濃醉甜,甚為可口。

楊瓊見阿蘭熱誠待人,不禁感動,歎道:「楊瓊自出了中原深山,一路西行,游山戲水,風餐露宿,從未享受半點親友溫情。今日伯父與阿蘭佳餚款待,視吾如生,好生教楊瓊感動,真是羞無回報。」

慕容烈聞言,相視一笑,道:「這是哪裡話,都是一家人,只怪山野僻地,並無珍物,只要賢侄愛吃,這裡又無外人,撒開手腳無妨。俺們習武之人,最不喜那些俗禮,只要講究痛快。」楊瓊喜道:「伯父說得很對。」

阿蘭笑道:「哥哥,你又來彆扭羞答了,自家人不許來客套啊!你若不喜歡阿蘭的廚藝,不多吃點,不多喝幾杯,我就不認你是哥哥了。」楊瓊笑道:「哥哥可是粗人,可不懂得憐香惜玉,只會粗魯無禮,阿蘭不介意麼?」

阿蘭笑道:「只要哥哥不是好吃懶做的懶蟲就行。」楊瓊笑道:「那倒不至於,不過確實挺懶的,衣食住宅上,並無多少講究,得過即可。」

阿蘭努嘴一笑道:「你們大男人就是愛這樣,有一句話說;沙場大英雄,歸家大懦漢。保家衛國是你們的事,柴米油鹽嘛!你們就沾不上邊啦!」楊瓊笑道:「阿蘭這句話卻也說得對。」

慕容烈也禁不住笑道:「什麼時候這變得這麼油嘴滑舌,玩弄口詞啦?」

阿蘭連忙為阿爹傾滿一盞,又為哥哥滿上酒,笑道:「靜心一想,男兒有他的好處,可女兒也有他的好處,可自古以來,世上的人,眼光總是那麼庸俗,偏心眼兒見。說什麼男尊女卑,陽盛陰衰,夫娼婦隨,這都是胡說的話,直讓女兒身抬不起頭來,處處受氣。大男人准其三妻四妾,女兒們卻註定要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真不公平!世人眼濁,只因女兒們生來淑賢溫柔,一生都得受鬚眉之氣,阿蘭可做不到受氣包。」

阿蘭說出這話不打緊,倒把老父慕容烈和楊瓊驚得一愣,彼此相視,半天都說不出話來。阿蘭見阿爹和哥哥呆呆無語,得意道:「阿蘭說的話有道理嗎?」

兩人回神,無不哈哈大笑。楊瓊笑道:「有道理的,阿蘭此話有條有理,一番義言,不讓鬚眉,單憑此話,便足以羞煞了那些韜光養晦、不求上進的人。」

阿蘭喜道:「哥哥說的是真話麼?不許騙人。」楊瓊微笑應聲,道:「你看哥哥可是那胡說之人?」阿蘭親昵的笑道:「哥哥真好。」楊瓊心頭一笑,只覺得阿蘭真是可愛之至,世上再也難找的好姑娘。

慕容烈一本正經的道:「阿蘭,你越來越不像話了,猴裡猴精的,嘴上功夫越發了得,不知約束。」阿蘭聽言,一臉委屈道:「阿爹又冤枉我了,該罰飲三杯。哥哥,你也要喝啊!」

慕容烈笑道:「今番有了哥哥,日後要好生服侍兄長,才是你做妹妹的職責,莫可任性耍橫,讓你哥哥費心著急。阿蘭,你也著實不小了,不如隨你哥哥在外面去遊歷一遭,免得久座於山,耽擱了你的終生大事,教阿爹于心不安」

楊瓊原有此意,便立身而道:「小侄願以性命擔保,一定教阿蘭毫髮無損,無憂無慮。若敢有半點辜負兄妹情意,楊瓊便枉為男兒好漢一場。」

阿蘭看了哥哥一眼,又相視阿爹許久,半晌才道:「阿蘭若隨哥哥去遊歷天涯,那阿爹一個人便孤獨寂寞了。阿蘭捨不得阿爹,所以還是不要出去了。」言語中顯然是有些欲離不舍,欲說還忍。

楊瓊隱見阿蘭眼裡含著閃閃動人的淚花,心疼不已,本欲安慰,但又無處說起。他只看見阿蘭天真快樂的一面,如今才知她的心中是這樣的多情善感。恐場面尷尬,便轉說著話道;「阿蘭說得真對,楊瓊也認為,外面的江湖世界爾虞我詐,混亂紛爭。似阿蘭這般善良女子,不適合去捲入那些無聊爭鬥,這裡山青水秀,真如世外桃園。最宜修生養性,在綠水青山中安樂一生,真乃人生大幸。若非楊瓊有事待辦,日後此處便是我的終生落腳之地。」

阿蘭道:「哥哥說話當真嗎?你真的會回來嗎?」楊瓊微笑道:「伯父和阿蘭對我如此真誠,我又怎麼敢食言不喏,昧心辜負?」此時內心中已是動情非常,迫望阿蘭是自己的愛侶,此生便感無憾。

慕容烈聞言會意,有些歡喜,道:「也罷!阿爹終是不舍你離去,阿爹老了,日後思念你在天涯,徒然掛懷。」阿蘭聽說,方才轉回往常笑容,三人快活暢飲不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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