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逛街

語綺不好意思看著娘親，「娘，你能在教我做那種各種小動物形狀的糕點，好不好？」

錦娘奇道：「綺兒，這就奇怪了，你之前不是學的時候嫌太繁瑣了才不學的嗎？」

語綺支支吾吾：「娘，你知道，我只會做那個百花狀的糕點，想多學一種。」

錦娘想了想：「想學什麼時候不行？為什麼這麼著急？今日你送蘇小公子糕點，出什麼事了？」

語綺趕緊搖搖頭：「沒有，我……我還沒有送給他，我只是送他之前想到，他是男孩子，小動物糕點比百花狀糕點更有吸引力，他會更喜歡的。」

「原來是這樣，要不我親手給他做？娘不想你太費心。」

「娘，我親手做，才能報答他的的救命之恩。」

錦娘只好答應她。

學院裡。

「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貨惡其棄於地也，不必藏於己；力惡其不出於身也，不必為己。是故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作，故外戶而不閉，是謂大同……」

韓夫子正讀到這一段，便見瞧著蘇深一直瞧著語綺的座位發著呆，有些不滿「蘇深，起來解釋一下這段話。」

蘇深慢悠悠地站起來，瞟了瞟書上的幾段文字：「施行大道，招賢納士，講誠養睦。百姓孝順，為國效力，無論年幼殘疾都能照顧。男子有務，女子有宿。對於財貨，不藏私；百姓願為天下之事竭盡全力。則奸邪之謀不會發生，盜竊、造反和害人之事亦不會不發生。所以家門都不用關上，這便是大同。」

韓夫子點點頭：「說的不錯，夫子希望你能夠一直潛心讀書，要明白只靠聰明是不能長久的，萬事都是靠努力才能得來。」

蘇深低頭作揖：「多謝夫子教導，學生受教。」

李辰逸捅捅馮田遠的胳膊，悄悄道：「他這是怎麼啦？」

馮田遠無語道：「還不是因為你。」

李辰逸大叫道：「怎麼又是我的錯？」

書房裡李小公子這麼一聲，很是響亮，韓夫子黑著臉：「辰逸，出去罰站……」

李辰逸搭了著腦袋，垂頭喪氣往外走去，娘親大人是韓夫子的姐姐，這個夫子舅舅每日都回去報告自己的情況，這下慘了，晚上的雞腿又沒了。

第二日清晨，語綺開開心心地跑出林府，采菱提著飯盒追著她：「小姐，你慢點兒。」

「采菱，你快點，快遲到。」語綺跨出府門，便見門口背門而站白色錦衣八、九歲身高的男孩，他旁邊還有個十幾歲胖胖的灰衣小廝。

「蘇深？」語綺見到他驚訝道。

蘇深轉身笑著看著她，「是我。」

「你怎麼會在這兒？不是快到上學時分嗎？」

蘇深奇怪道：「林院長難道沒跟你講過沒七天放一次假，今日便是假日？」

語綺猛然記起，之前昨晚晚膳時外公說過，自己當時有心事，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語綺尷尬的笑了笑：「外公跟我說過，是我沒注意聽。」

「那蘇大哥，你今日來……」

「我是來找你的。」

語綺用手指著自己：「找我？」

蘇深點點頭，自那日桃花林偷聽她跟修之講話，便知她是女孩，又想起昨日自己可能嚇到她，今日早晨便想來道歉，只不過蘇小公子從小到大似乎從來沒有給人道過謙，有點兒說不出口，「我今日是來……」

「小……」采菱追到門口，剛要喚語綺，便見語綺沖她打眼色，連忙住嘴……

「采菱，你把食盒給我。」語綺打開食盒，「蘇……蘇大哥，你來了正好，這是我親手做的，你喜歡嗎？」

盒子裡全是五顏六色各式各樣的小動物糕點，蘇深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盯著她。

語綺緊張地問道：」不喜歡嗎？「

蘇深黑眸閃了閃，淡淡笑了笑：「蘇大哥當然喜歡，福安快點接過來。」

語綺終於松了口氣，笑眯眯道：「蘇大哥喜歡就好，對了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蘇深盯著她臉頰兩個淺淺的酒窩，將她拉到牆角，臉有點兒發紅：「我今日來是……是向你道歉，昨日嚇到你了。」

語綺沒想過蘇深會如此，連忙解釋：「其實是我不對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送你謝禮不僅要誠心，還要看你喜不喜歡。」

蘇深聽了，脫口而出：「我其實……其實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我只是不喜歡你送東西給辰逸。」

語綺臉一下子紅了，嘴角忍不住上揚，低著頭，小聲道：「為什麼啊？」

老頭整天逗自己說，長大之後，遇見自己喜歡的人，就要牢牢捉在手心裡，自己八歲，算長大了吧？蘇深想了想，看著語綺臉頰兩邊的酒窩，忍不住伸手戳了戳。

語綺臉上突然被人戳了一下，臉通紅道：「你……你作甚麼？」

蘇深有點尷尬地收回手：「那個……剛才你問我為什麼對吧？」蘇深轉移話題，瞧著語綺的大眼睛，認真道：「因為我喜歡你。」

語綺臉已經紅得不能再紅了，眼神躲閃的看著他，結結巴巴道：「蘇……大哥，你亂說什麼呢，我可是……男孩子。」

蘇深故意歎口氣：「哎，綺弟，你要是女孩子就好了，我將來長大肯定娶你，這樣我爹爹就以後不用操心我的婚事。」

語綺跺跺腳：「你說什麼呢？」

蘇深見她快惱了，連忙道：「我開玩笑的，綺弟，第一次見你我就挺喜歡你的，你做我幹弟弟吧，我是家中獨子，一直盼望自己可以有個弟弟妹妹，綺弟，可以嗎？」

語綺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心中有點兒不高興，不過還是松了口氣，還以為他認出自己是女孩，外公說過只要一旦被人認出女兒身，就不能再留在學院，算起來，自己這些天就在學院學了一天半的書，不是被人捉弄就是受傷生病，真是衰到家。

其實做蘇大哥的幹弟弟也不錯，自己又多了一個親人，語綺越想越喜，乾脆地點點頭：「蘇大哥做我幹哥哥，我當然願意。」

蘇深欣喜若狂，面上還是平靜許多。

語綺帶著蘇深去見了錦娘，錦娘自是高興，對蘇深感謝一番，還好好誇讚了一下。

語綺又帶著蘇深去看望表哥，結果表哥不知為何，有點兒不高興，臭著一張小臉，對著蘇深道一句：「蘇兄，謝謝你來看我。」便不搭理他，只顧著和語綺說話。

蘇深安靜坐在那裡喝茶，一句話也沒說，語綺感覺有點兒尷尬，這時見菡萏來了才松了口氣。

「這位漂亮的哥哥是誰？」菡萏見到蘇深便移不開眼。

語綺正欲回答，修之道：「菡萏，你別看到漂亮的就擠上去，丟了我們林家的臉。」

菡萏氣急：「哥，你吃炸藥了，好好的發生什麼脾氣？」

語綺趕緊勸道：「菡萏，你哥哥大概最近在床上呆悶了，有點兒煩躁，你別生氣，這是蘇深，我給你講過的。」

菡萏一臉興奮看著蘇深：「原來你就是蘇深啊，長得這麼好看。」說完就要撲上來。

蘇深連忙從椅子上站起，躲在語綺身後，偷偷跟她說：「你這表妹太熱情了，我招架不住，我們兩個出去玩吧，叫你表妹陪著表哥就好了。」

語綺點點頭，這菡萏太能纏人，加上表哥今日有點兒怪怪的，只好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那個表妹你先陪著表哥，我和蘇大哥還有點事，先走了。」說完便拉著蘇深往房外跑。

市集上，人來人往。

看著小攤子上的奇形怪狀的面具，語綺皺著眉，到底選哪個好呢？

「小……少爺，要不這個吧？」采菱拿起一個猴子面具。

語綺搖搖頭：「都太可愛了，不知道買哪個？」

蘇深好笑地看著語綺糾結來糾結去的樣子，給福安遞了個眼色。

福安連忙對著小販道：「這些一共多少錢，我們少爺都要了。」

語綺轉身驚訝看著蘇深：「蘇大哥，你幹嘛全買下來？」

蘇深挑挑眉：「你不是都很喜歡嗎？那大哥都買下來，你每天都可以換著玩。」

采菱瞪大了眼睛，福安則一臉得意。

語綺黑線，這就是傳說中的土豪嗎？

「蘇大哥，你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我看好了，就要這個。」

見語綺只拿了個小兔子面具，蘇深不贊同，非要多給她多買幾個。

語綺笑著拉住他；「好東西一個便好，多了綺兒可能就不稀罕了。」

蘇深這才作罷，自己則挑了個狐狸面具。

福安看中老虎笑臉的面具，卻沒想到被采菱先挑去，嘲笑道：「你個女孩子，偏生挑了個老虎面具，莫不是想做母大蟲？」

采菱臉一下子紅了，氣急：「關你何事。」不過將老虎面具放下。

福安趕緊搶去，采菱更加生氣：「哼，原來是個小氣鬼。」

福安脾氣也大：「誰小氣啦？」

蘇深瞪了他一眼，福安只好扭頭不看。

采菱哼了一聲，轉轉眼珠，拿了個獅子面具，戴在臉上，從背後拍了福安一下。

福安嚇了一跳，倒退了幾步。

采菱「咯咯」笑了聲：「原來不僅是小氣鬼，還是膽小鬼，哈哈……」

語綺趕緊將她拉回來，歉意對著蘇深一笑，「蘇大哥，我們去吃些東西吧，我有些餓了。」

蘇深點點頭：「那我們去醉仙樓吧，那的飯菜最好。」說完拿過語綺手中的兔子笑臉面具戴到她的臉上。

長長的耳朵，咧著大嘴巴，兩顆大白牙，面具下的底下大眼睛咕咕嚕嚕轉，蘇深越看越可愛，笑了起來。

語綺有點臉紅，問道：「很搞笑嗎？」

蘇深很想答是，不過想到她臉皮薄，搖搖頭。

語綺不信，想問一下采菱，一轉身便見，采菱和福安互相瞪眼，一個戴著獅子面具，一個帶著老虎面具，兩人張牙舞爪的，發出怪叫，都想壓過對方，顯然這個方法不太管用，路人都在奇怪瞧著他們，大概此刻心中都在想著，這兩人莫不是瘋了麼？

顯然這兩人還是非常有覺悟的，停下怪叫，開始對罵。

「母獅子！「

「醜老虎，小氣鬼。」

「母大蟲，母獅子，醜女人……」

語綺無語地看著他們兩個，想拉蘇深勸勸他們兩個，轉身便見蘇深也帶上那狐狸面具。

蘇深那雙狹長、時常眯著的眼睛戴著這副面具再合適不過，加上狐狸的壞笑，語綺眨眨眼：「聽說這狐狸又壞又狡猾，蘇大哥你戴著這面具，真的是……是非常非常合適。」

蘇深自然明白這語綺變相說自己又壞又狡猾，眼睛果然一眯：「小白兔，你想被狡猾的狐狸吃掉嗎？」說完便雙手變作爪子，便欲捉她。

語綺笑著躲藏，卻不想撞在一人身上，便聽見「哎呦」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