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回憶

帶著張兮兮到客棧梳洗一番，順便叫店小二拿些吃的來，此時的張兮兮哪顧得上形象，早對桌上的東西大剁為快。

「你這是餓了幾天？」活像一輩子沒吃飽一樣。

「半個多月。」張兮兮小聲說道，感覺自己很沒用，一離開別人就讓自己落魄為乞丐，想必讓啊爹啊娘和啊哥擔心了吧。

「兮兒能跟啊哥說說途中發現什麼事嗎？」順了順她還微濕頭髮，玄玉石心疼的道。

「我走了一半路程盤纏就用光了，沒辦法只好一路乞討過來，啊哥我是不是很沒用？」她很想讓自己變得獨立，但好像從小到大事事都得依賴別人，她不想變成這麼沒用的人。

「不會，兮兒這次能自己單獨到京城找到啊哥，啊哥覺得你很棒，我相信師父師娘一定也這麼覺得，只是讓你受苦了。」難怪遲遲等不到她，原來有一半路程她竟然是用雙腳走來的，不過好在她成了小乞丐，所以才能平安走到京城。

「兮兒你到京城幾天了？」

「我來這裡五天了。」

「那怎麼不來找啊哥？」害他提心吊膽好多天。

「我有啊，但是門衛不讓我見。」說完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是我想得不周。」回想起她剛才的乞丐模樣，玄玉石明白門衛的防患之心。

「啊哥你還好嗎？臉上的表情怪怪的。」張兮兮湊到玄玉石面前問道，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的他。

「我沒事，我是替你捏了把汗。」說完把她擁在懷裡，幸好她現在人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了。

「兮兒，呆會兒跟啊哥回去，但你還得穿男裝知道嗎？」因為張兮兮長得實在太嬌美，幾年前就曾有一次帶她下山購置物品時，就因她的美貌引來一些麻煩。

三月，天氣漸漸回暖，少了寒冬的冷意，連空氣都讓人覺得待別甜。

「好熱鬧。」這還是張兮兮第—次走出橋連山，陪啊爹和啊哥下山添置物品，街道上熙來攘往的人潮讓她嚇了一跳，從來沒一下見過這麼多人。

「去逛一逛好嗎？」今天天氣暖了一些，適合她出去走走。

「可是……好多人。」他們走得出去嗎？，她不是很喜歡。

「我們去走走，如果你累了，我們就回來，好嗎？」玄玉石哄道。因為天氣冷，她幾乎整天待在客棧裡不動，這樣對她的身體不好。

「嗯。」望了他一眼，她點點頭，握緊他的手。有他陪著，她比較敢出去。

「準備好了嗎？」反握緊她的手，他逗著她，眼裡有著笑意。

「嗯。」她點點頭，抬起頭，看著他的笑容而笑。

「好，那我們走。」他扶著她往人群裡走。看到從前在山裡不曾見過的東西，她有些好奇地望了一眼，神情小心而戒慎。

而玄玉石極有耐心地對她說著種種，她看到什麼，他就介紹什麼，從小吃到生活用品的小販，無一不說。長長的街道走完，她對攤販沒有任何好奇，反而愈來愈挨進他，對旁人不斷投射來的眼光感到無措。

「啊哥」她小小聲地喚。

「嗯？」他低頭望向她。

「他們……為什麼一直看我？」張兮兮不明白，她又沒什麼與別人不同的。

玄玉石抬起頭，眼神掃過周圍一圈，所有注視的眼神紛紛回避。他牽著她，往廟的方向走。

「想不想喝花茶？」

「花茶？」她不明白。

他笑了下：「跟我來。」

她點點頭，跟著他走向廟前的小販，玄玉石叫了兩碗花茶，然後與她到一旁坐了下來。

「菊花對身體有清肝明目的作用。」說完遞給她一碗。

「花也可以做成茶？！」她瞪大眼。

「你吃過蓮藕、喝過蓮子湯吧？」她驚訝的模樣，讓玄玉石放鬆表情，直想笑，看來以後有機會得多帶她下山走走。

「喝過。」她點頭。

「蓮藕、蓮子，不也是蓮花的一部分，取花來做成食物其實並不稀奇，對不對？」他簡單的比喻，讓她一下子就明白。

「嗯。」她用力點頭，不必他哄，自己就捧著茶碗喝。

玄玉石付了賬，望著她小心翼翼嘗試的模樣。她的個性怕生，對未知的世界從不好奇，很多事都不敢嘗試，她所學的都是師娘認為適合她學的才教她。長年呆在山上要她接觸人群實在有些困難，只是希望她適應普通生活，他和師傅師娘不勉強她，希望她看些不同的東西。

所以他們在城鎮上逗留。而對於她不曾做過的事，他只解釋、只說明；並不要她勉強自己去試。可是，就如他所想的，有些事她明白了，自然就會做。他的兮兮不是不聰明，只是有很多事不瞭解罷了。

「甜甜的，很好喝。」她笑著對他說感想。

「好喝的話，那你要喝完哦。」他手放在桌上，撐著下頷面向著她。但其實是將那些被她吸引過來的目光一一瞪走。

看她體驗新事物是一種享受，但是張兮兮太過絕美的容貌，卻也是一個麻煩。不過，他一向不怕麻煩尤其對像還是張兮兮。

「 喂，大嬸，給我們兄弟幾個一人一碗花茶。」

賣花茶的大嬸一看那幾個人就知道不是什麼善類，哪敢待慢，馬上動手給他們一人倒一碗。

「謝謝幾位爺，一共五文錢。」看他們每個都接過花茶後，大嬸才伸手向他們要錢。

「錢？在這裡做生意要繳保護費的，你不知道嗎？」每個城鎮，總是有一些不長眼的地痞老愛為難善良小百姓。

「這幾碗茶就當你效敬效敬爺了，你還得再交五文錢，不然別想在這裡擺了。」

玄玉石的眼神冷了冷，張兮兮一聽有人在吼，立刻放下茶，偎向他身邊。

「啊哥……」好凶的聲音。

「別怕，」他低哄：「有我在，你放心把茶喝完。」

她搖搖頭，剛才放鬆的心情已經不見，只是躲在他肩後，也不敢多看什麼，一張小臉快要埋進去了。

「不想喝，那我們回去好嗎？」今天的好心情，全被破壞了。

「嗯。」她頭還沒點完，那些威脅賣花茶大嬸，順利拿到錢的地痞目標一轉，三個人轉過來圍住他們。

「壞……壞人……」她害怕地道。

「別怕，我在這裡。」他一手摟住她，低聲安撫著她，對那些地痞視而不見。

「喂，叫你懷裡這個姑娘轉過身來！」地痞叫囂。被點名的張兮兮一僵，玄玉石低笑了出來。「我在這裡，你還怕嗎？」

玄玉石只是逗著懷裡的張兮兮。這些烏合之眾他還不放在眼裡，他唯一關心的是兮兮的反應。

聽見他的話，張兮兮突然沒那麼害怕了，反而抬起頭，望見他含著溫柔的熟悉眼神，她放鬆了心。「不怕了。」有他在，絕對不會有事的。

當看到張兮兮的容貌後：「把那個女人搶過來！」地痞一哄而上，玄玉石單手一揮、一甩，握拳一揍，三個地痞全跌成一團，狼狽不堪。

遠遠聽到打鬥聲柯武湖立刻走過來，擁過張兮兮後對玄玉石眼神示意，他走過去每人廢了一隻手，立刻由地痞身上搜出幾兩銀子，交還賣花茶的大嬸。那名大嬸卻只拿回自己交給地痞的那五文錢後不斷道謝，本來相安無事，他們不該對兮兮動了邪念。

柯武湖已帶著藍雪逕自走開。

當年的張兮兮不過才十二歲，也是因為這事，師傅才決定讓張兮兮十六歲下山，鍛煉鍛煉膽量和多見識一下外面的世界。

「啊哥在想什麼呢？」張兮兮搖了搖玄玉石道。

「沒什麼，啊哥是在想，我的兮兒長大了。」習慣性的用手摸摸她的頭。

「我的啊哥還是那麼高。」用手對著玄玉石比了比：「好像我怎麼趕都趕不上。」

「傻丫頭，女孩子有誰像啊哥這般高的。」

張兮兮皺了下臉，對玄玉石吐了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