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招禍

從一踏出皇宮,趙贏睿就開心得像一隻剛放出籠裡的小鳥,坐在馬車裡拉開窗簾,一邊看外邊的景色一邊哼著不成曲的小調。

「這些天悶壞了吧,沒有小保他們陪你玩耍,卻得整天跟著我在人堆裡轉。」想來他應該從來沒離開敬王府這麼久過,卻為她留在宮中。

「不會只要能陪著娘子我就很開心,只是我真的好想好想好想父王跟小保他們。」沒想到他才認識自己幾天,就能對自己如此依賴。

「回去後我天天陪你玩好不好。」算是對他這幾日的彌補。

「好啊好啊,在宮裡我只要笑大聲一點,冬嬤嬤就會過來凶我,坐也要講究,吃也要講究,在敬王府都不用這樣,一點都不好玩。」想來他以前是沒在皇宮久留,所以歸寧當天說要見太后還會那麼興奮,經過這些天在宮裡生活,怕以後皇宮都成了他的惡夢所在地了。

陪著他邊看風景邊玩耍,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敬王府,現在的江央容身份不同以往,所以敬王府上上下下都站在大門外迎接,敬王爺和王妃原本不用出來相迎,可王爺心系趙贏睿所在才會出現在門口。

江央容先走下馬車,再伸看拉趙贏睿下來,他一下車像個小孩一樣跑過去緊緊的抱著王爺不放:「父王,睿兒可想你了。」

「媳婦拜見公公婆婆。」江央容跟著他走向前跟敬王爺他們行了個半禮。

「好了大家都別站在這裡,都進去吧。」王爺說完帶著趙贏睿率先入內。

眾人也統統跟了進去,江央容剛想跟進去,怎料敬王妃擋在她的面前:「現在你倒算是長出息了。」說完狠狠瞪了她一眼才走入內。

江央容感到莫名其妙,自己何時又得罪她了?難道說王妃是在妒忌自己?不想了,她也走進府內。

沒有跟兒子分開那麼久,所以敬王爺一整天都陪著趙贏睿,這次換他走到哪就拉著她一起到哪,還好她現在明白王爺對趙贏睿的感情,不然看著他跟趙贏睿一天的相處,她一定會崩潰的找塊豆腐撞暈自己。

直到天色已晚,王爺才肯放他們回去睡覺。

「哦我可愛的床,你可想死我了。」累了一天梳洗過後江央容一頭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她沒辦法等趙贏睿洗好再一同入睡了,早早跑去找周公。

門依呀被推開,趙贏睿走到床邊,點了她的穴,才走到桌子旁坐下對著站在門外的人說道:「進來吧。」

小保幾個人聽到趙贏睿的叫喊才走進去,門外留了兩個人在那站崗以防屋內談話內容被偷聽見。

「查得如何?」早在宮中,他就私下叫小保查探江央容的底細,再怎麼說他都不可能對自己娘子的過去一無所知,更何況他也擦覺出江央容不對勁。

「回世子爺,據探子回報江央容並不懂醫,更加不懂伊比利亞語。」據實回報查探結果。

聽小保 這麼說,他非常確定眼前的江央容並不是真正的江家小姐了「那她是誰。」

小保知道趙贏睿說的她是指躺在床上的人。

「這、請世子爺過目。」小保噸了一下,把一副畫像交給趙贏睿。

接過手打開畫像,畫中的人正是躺在床上的人:「她應該是江家小姐沒錯,可是又為什麼跟沒出嫁的江家小姐不同小的也不知道,估計江家那邊現在也知道現在的江央容並非以前的那位江家小姐了。」小保對著看畫的趙贏睿一口氣把它說完。

她在宮中鬧出那麼大動靜,江家人自是知道,難怪那日,江別生看江央容的眼神高深莫測:「有意思。」看來在她身上還有很多解不開的迷等著自己去探索。

「都下去吧。」

「是。」幾人紛紛退下,順帶把門關上。

看著小保他們離開, 他走到江央容身旁,看了她好一會,才吹息燭火,走上床擁著她入睡。

翌日,江央容在走廊上遠遠的就看到趙贏智在逗玩趙贏睿,看他叫趙贏睿站他就站,動他就動,每次看他做得好就給他一個糖,這分明是把趙贏睿當小狗在耍,氣不打自來。

四下觀看這小保和其他人怎麼沒有一個跟在趙贏睿身邊,她匆匆走上前:「二叔這是在陪夫君解悶?」江央容皮笑肉不笑的詢問趙贏智。

「娘子你來啦!」看到江央容出現,馬上走到江央容身邊,把她抱在懷裡。

聽到江央容的聲音,趙贏智才停下來,轉過身看她:「原來是大嫂來了,我看小保不在,大哥悶得慌,所有這不正在陪他玩,你說是嗎大哥。」

(放屁)江央容在心裡說著:「二叔平日那麼忙,今天難得有空閒,那該多花時間陪陪弟妹才是?怎可這樣勞煩二叔,以後這些小事,自該由我這妻子來做,說來也是我這做妻子的失職了。」

「其實大嫂未過門前我閑來有空,也會跟大哥一起玩耍,熟絡熟絡感情,沒想到大嫂雖是女人佔有欲卻是這麼強,想來也是大哥的福氣。」趙贏智知道剛才的情景肯定被江央容看到了,知道她現在定是心生不滿,所以故意這樣說來激怒來。

「二叔你也說了,那是我未過門之前,你說得對、我佔有欲就是強,現在我既已過門,往日裡的一些陋習我想大可免去,剛才那般場景好在是讓我看到而已,你說若是讓公公看到,二叔想必也知道後果。」

「娘子、二弟你們不再吵了好不好?」看到兩人為了自己發生爭執,趙贏睿站到兩人中間怏求。

「想來大哥和大嫂是夜夜春宵,才讓大嫂嫁來沒幾日就一心只系于大哥吧?我突然想到還有事情等我處理,大哥大嫂恕我告辭。」說完哈哈大笑看向江央容,眼裡充滿怒氣的離開,以前認為趙贏睿要是娶了妻,只要不礙到他接掌王爺一銜,他定會開恩,讓她安然在府裡度過一生。

反正府裡那麼多人,不差她這雙碗筷,可如今江央容鋒芒盡露,還妄想騎到他頭上來,那就休怪他心狠手辣了。

「沒想到你堂堂敬王府世子,竟能說出如此無情之話,我今天倒是領教了。」趙贏智當頓了一下,當作沒聽到離開。

看著趙贏智離開,江央容板著臉走到花園亭子裡的石椅上坐下。

趙贏睿跟在她的後面,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娘子是在生我氣嗎?」很不確定的問。

「我沒生你氣,我是在生自己的氣,怪我疏忽才讓趙贏智有機會羞辱你連帶的羞辱我。」

「二弟沒有羞辱我丫,他只是在陪我玩,娘子什麼叫夜夜春宵?」看他一臉天真的還在替那趙贏智說好話。

「你要知道什麼叫羞辱我倒也就省心多了,你當他剛才的話是在放屁,聽過就算了,記住以後儘量不要跟那種人走太近,你要是跟他走太近,我就不理你了。」江央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趙贏睿被欺負自己會發那麼大火。

就在這時小保一行人回來了:「小保你跑哪去了?怎麼突然這園子一個人都沒有,現在又全部回來了。」

「回世子妃,我們在後花園陪世子玩捉迷藏,可是找了老半天都走不世子,還好有小斯看到世子自己回來了,所以我們現在才跑回來,我的爺你可嚇死奴才們了。」說完還不忘對著趙贏睿說。

原來是這樣:「翠竹,你們知道當初我是在哪跳的河嗎?」

「知道,不知世子妃為何問起?」

「能帶我去看看嗎?」她想過了,她是在江央容被救起時來到這裡的。那麼想找到回去的路,首先就是去江央容投河的地方看看。

「娘子我也要去,我也要去。」聽江央容要出去,趙贏睿表示很想跟。

「好吧,小保,翠竹翠玉跟我和世子出去,其他人不必跟來。」不想太過招搖,所以只要幾個人出去才不會太引人注意。

來到當日的河邊,站在岸上,江央容已經繞了三圈,趙贏睿和小保他們自然也跟著她繞了三圈。

「娘子你在找什麼東西嗎?怎麼一直這樣繞一點都不好玩。」趙贏睿拉住她,不讓她再繼續走下去。

「沒什麼,在找回家的路而已。」想到趙贏睿是個癡兒,小保他們感覺應該可以相信,所以告訴他也無防。

「哈……,娘子你怎麼比我還傻呢?」看了下河裡有些急的流水:「連我都知道回家就是回敬王府,你看這河裡,全是水哪裡有路,跳下去怎麼可能到敬王府會死翹翹的。」

「我說的路不是一般的路,我說的家不是敬王府,也不是江府,而是我真正該去的地方。」說完就看到趙贏睿一臉不解的看著她。

「總之我不屬於這裡,算了我這樣說別人恐怕都聽不懂,我怎麼能期望你聽得明白呢?」說完搖搖頭苦笑。

「世子妃,天色不早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翠玉走上前小心的詢問。

「走吧。」看時間確實不早,江央容這才帶小保他們回去,臨走前還不忘回頭看了河面一眼,她一定能想辦回去的,一定能。

夜漸深,她小心的走下床穿戴整齊,望了床上的人一會,在他的俊顏上輕啄一下,才打開門鑽入夜色之中。

敬王府占地面積不小,她一邊走還得一邊注意有沒被人發現,沒錯,此人正是江央容,白日裡有趙贏睿他們在身旁,她不好細加研究,所以只能趁現在回去再好好探索探索,已經知道來時地點,讓她看到回去的希望,要不是早已對府裡地形熟悉,怕這會她早已迷了方向。

走到下人休息的地方,江央容知道就快離開敬王府了,只是其中一間屋子裡的丫鬟還沒有睡,那間屋又是出府的必經之路,如今的問題是如何避人之目。

接近屋子,正好聽到幾個丫頭的對話:「知道嗎今天二世子的脾氣很不好,幾個奴才都被打了,聽說是跟大世子妃發生了口角。」下人就是可憐,主人有氣都灑在他們身上。

「你該改口叫夫人了,那可是皇上御賜的名號。」

「到底是怎麼回事,快說來聽聽?」這些丫鬟平日裡做牛做馬生活嚴謹,也只有在這夜裡四下無人之時聊些府邸裡的閒事解悶。

「你們不知道嗎?聽說是大世子妃不許二世子再接近大世子,也不想想我們二世子是什麼人 ,肯降尊陪大世子玩她就該偷笑了,還有臉訓斥二世子,叫二世子怎能不氣。」

「這大世子妃現在可是正三夫人,雖說沒實權好歹是個官,又正是當道得意之時,難免有些得意忘形才會頂撞二世子吧。」

「就是就是,你都不知道這幾日馨園的人都快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想想心裡就來氣,以前他們哪敢在他們面前那樣囂張。

「大世子除了長得好看點外,卻是個傻子,只會讓我們敬王府出去鬧笑,想想都覺得臉上無光,還是二世子好啊,為敬王府爭了不少功勞,才能掩蓋大世子的壞名聲,我要是能有幸讓二世子看上,就算無名無份我也心甘。」說完還一臉陶醉,哪個少女不懷春,這些丫鬟平時裡又多半是在府裡,自然會把對象放在自家主子身上。

「你想得倒美,輪家世輪氣質你跟二世子妃那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還賴哈蟆想吃天鵝肉下輩子吧你。」其中幾人說完還哈哈嘻笑。

「這話不能這樣說,大魚大肉吃久了也會膩,難保二世將來不會想改吃清粥小菜。」這丫鬟變妾室比比皆是,她才不被剛才那丫鬟的話所影響,繼續做她的美夢。

聽了那麼久盡說些她不感興趣的廢話,看她們越聊越起勁,何時才睡啊?江央容等得不耐煩了。

觀察了四周,江央容找到了離開敬王府的另一條出路,只是那是一面牆,要翻過牆才能離開。

就在她準備翻牆時,後背一陣楚痛頃時失了意識暈過去,整個人倒在身後的翠竹身上,伸手接住她,翠竹把她背起小心的躲過巡邏的人往馨園走去。

趙贏睿慵懶的依靠在床榻上,看翠竹把人背進來,走下床接過江央容,抱她到床上放下,早在她親他臉頰時他就醒了,這才喚翠竹去跟著她。

「世子,奴婢跟著世子妃到圍牆邊,看她準備翻牆離開,才將她打暈帶她回來。」翠竹立在一旁嚴肅的回答,看她剛才的身手,功夫底子肯定不弱。

「世子妃中途可曾做過些什麼?」

「除了聽幾個下人談話外世子妃並沒有做其它事,她一心想離開,所有一直不知我跟著她。」

「今天世子妃對我說的話你也聽見了,有什麼看法說來聽聽。」

「奴婢覺得世子妃所說不假,只是奴婢愚鈍無法理解世子妃話中之意。」

「來時可有被人發?」

「沒有。」回答得很肯定。

「下去吧。」翠竹聽趙贏睿說完馬上離開屋裡。

「娘子,你說你不屬於這裡,但你休想偷了我的心之後就一走了之。」對著暈迷中的江央容說完,他伏下身吻上她的唇。

江央容突然驚醒,坐起來天已經大亮,看看身上,還是昨晚入睡前的素衣,難道是在做夢嗎?可是印象怎麼那麼深刻,又怎麼解釋她此刻躺的位置。

趙贏睿被她那麼大動靜也給吵醒了:「娘子你是不是做惡夢了。」一雙手孩子氣的揉搓著眼睛。

「可能是吧。」她不確定的說。

「那就再睡一會吧。」把她重新拉下,擁著她繼續閉著眼睛睡覺。

「時間也不早了,該起來了。」江央容感受到他侉間之物,不免有些難為情的起身,她自然明白那是男子起床後自然現象,該不會對他起了色念了吧,想到他清純如白兔,感覺現在的她倒也像極了一頭女色狼。

去跟公公婆婆請完安,剛吃完早餐,就聽到蘇靈兒找她,這蘇靈兒跟她雖然是娌嫡,但是從成親到現在,除了請安時見面外,兩人可以說毫無交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且看她耍什麼花樣。

「靈兒見過大嫂。」才剛走進屋,靈兒馬上向她行了個半禮。

「弟妹快快請起,你們都是自家人,又是同輩,以後私下不必行這些繁瑣之禮,快請坐。」以前沒發現,現在近看,這蘇靈兒倒也小家碧玉,長得楚楚動人,評良心講,比她還要更加豔麗幾分。

「這進門多日,實因靈兒生性內斂,故而現在才來拜訪,還望大嫂見諒。」說得一臉虔誠。

「哪裡話,要不是因為要照顧相公,該我去拜訪你才是,娌嫡之間就該熟絡熟絡感情,這點上算是我做得沒弟妹周全。」這些話一出口,得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此時翠竹端來茶水給趙靈兒飲用:「大嫂,怎沒看到大伯?」放下茶杯,四下沒看到趙贏睿,蘇靈兒問道。

「哦,這會估計在後花園裡跟小保他們鬥蛐蛐呢。」說到趙贏睿,江央容不免把目光放柔。

趙靈兒一聽卻是一臉不屑:「還真是委屈大嫂了,哦我這個人說話比較直,才會亂給大嫂抱不平,還望大嫂別介懷。」

「哪裡,你能如此為我著想,我定是欣慰,只是我與夫君現在相處融洽,一點都不覺得委屈。」

「對了,這玉佩是我的一片心意還望大嫂收下。」說完拿出一塊色澤均勻的玉塊呈到江央容面前。

「弟妹你的心意我便領了,翠玉,把太后給我的紫珊瑚拿來送與世子妃。」接過玉佩後對站在身後的翠玉說道,人家好心拿塊玉給她,如果不收說不過去,一時也想不出拿什麼來回禮,所以只好把紫珊瑚轉送給蘇靈兒。

「靈兒謝謝大嫂了。」這紫珊瑚是何等名貴,一般人求都求不來,沒想到江央容卻送給她。

「我這只不過是借花送佛罷了,希望弟妹別嫌棄才好。」看她那眼神發亮,江央容不難看出她很喜歡。

見任務完成蘇靈兒道:「我在此已叨嘮大嫂許久,也該回去了。」

「也好,翠玉,送二世子妃。」

翠玉送蘇靈兒出去,轉過頭她卻見翠竹盯著她手中的玉看。

「翠竹,此玉有什麼問題嗎?」

「不知道,但是世子妃,這二世子妃是世子的妻子,你昨天才跟二世子發生口角,她今天便過來示好,不得不防。」

「翠竹你防心也太重了吧,她不過才是個十六七歲的孩子,心機不會那麼重吧。」如果說才十六七歲就心腸歹毒,將來想必也是禍害人間。

「奴婢也只是要世子妃小心為上,蘇靈兒要是沒有幾分手段,二世子也不會看上她,要知道,當初想嫁二世子的姑娘那是何等多,怎麼偏偏是蘇靈兒。」

「這就叫緣份,在愛情面前是沒有道理可言的。」就像她,怎麼也沒想過會穿越到這裡,還喜歡上一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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