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赫連殤出場

她提著行李站在村口的十字路口等車。

一輛悍馬在她身前停了下來,她招招手,忽略掉一車的黑衣人,徑直上了車。

阿東是赫連殤手下,,對比照片,點點頭暗示,車開回C市。

阿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杜瑩藍坐在車上,發覺不對勁,這些人都沒見過,「你們是來接我的嗎?」

「是啊,杜小姐,不用擔心,到時候就知道了。」阿東痞痞笑道。

這時候,杜瑩藍還反應不過來,就太傻了。

「你們快讓我下車。」杜瑩藍焦急道,「我報警了。」

說完,按下三個數字鍵,沒等接通,手機就被一個壯漢拿到旁邊,威脅說道:「不許動。」

杜瑩藍坐在車上,有些緊張,會不會是尋仇,看他們的樣子不像。

她被拉到迷城會所,剛進大廳,就想跑,跑了十米,被後面的保鏢一把拉住衣服。

該死的校服,一跑起來,後背的衣服就被風鼓起來,很容易抓。

大廳裡不少豔麗女郎和商界人士,也都看著奇葩組合,小姑娘還穿著某某大學標誌的校服,真夠明目張膽的。

一號包廂內

剛進門,裡面的聲音便傳入耳膜,杜瑩藍儘量控制自己的目光不去看,卻還是眼角一瞥,看到包廂原裝的螢幕前,一男一女身體緊緊的貼在一起,而沙發上一個陌生的男人正看得津津有味。

燈光是會所特有的暗淡顏色,陌生男人手裡端著酒杯,紅色葡萄酒泛出妖豔光澤,酒紅色頭髮遮住半邊臉,狐狸眼,性感邪魅。

杜瑩藍一陣噁心,避開眼,杵在門口不走。

彪形大漢站在門口說了句,「老闆,人帶到了。」

「好,在外面守著。」沙發上的男人說道。

杜瑩藍下意識伸手擋在眼前,非禮勿視,大庭廣眾之下放動作片,真大膽,好變態的嗜好。

VIP包房極大,杜瑩藍遮著眼,那沙發上的陌生男人就是「老闆」?

她就站在原地,等著人過來。

動作片被關掉,包房裡立即暗了下來,杜瑩藍一怔,腳步一動,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摔進沙發。

「你就是杜瑩藍,看起來好笨。」赫連殤臉上浮起一絲壞笑。

杜瑩藍抬頭,隱約看到一張臉,「你綁架我,犯法的。」

「綁架?好凶哦,我好怕,哈哈」,杜瑩藍一臉不正經的笑道。

「你把我綁架過來,到底什麼事,我告訴你,我只是普通百姓。」

赫連殤看著杜瑩藍虛張聲勢,覺得有趣極了。

他長這麼大,還沒被人威脅報警呢。

「你不是聿銘絕情婦嗎?我有」

「什麼情婦,你不要血口噴人。」杜瑩藍大聲截斷話,打死也不承認。

「好啦,合作有合作的誠意,來,拿著。」杜瑩藍拽住杜瑩藍胳膊,把一張支票放在杜瑩藍手裡。

雖然血統高貴,但據他所知,半年來從聿銘絕那裡拿了不少錢,缺錢是女人天性呢。

「放開你的手,我不要。」杜瑩藍猛的把手一揮,正好打到赫連殤的面頰。

赫連殤臉上的邪笑,一下子凝固了,他怒氣衝衝,憤怒的瞪著杜瑩藍。

杜瑩藍驚了一下,驚慌的看向他,囁嚅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是你。」

「啪。」杜瑩藍嫩白的臉上也挨了一下。

杜瑩藍捂住臉,不敢置信道:「我都跟你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她是窮,可是她也有尊嚴,都說了不是故意的,一個男人怎麼能那樣。

「嗚嗚嗚嗚,」杜瑩藍氣的臉都白了,眼淚不爭氣的流出來,用手背擦了擦。

「你們抓錯人了。」杜瑩藍梗著喉嚨說道。

赫連殤看著自己的手,他一向自詡風流,從來沒打過女人,當然床上情趣的不算。剛剛若不是被惹怒了,也不會動手,手上的軟膩似乎還在,他心中一動。

「你手上拿的什麼?看起來好重。」

赫連殤自顧自的轉開話題,不知為什麼,他對付女人的那套在她身上全不管用。

杜瑩藍因為神經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狀態,沒意識到把杜瑩藍的兩袋特產抓在手裡。

兩袋特產,一袋紅薯,一袋窩雞蛋,是顧小梅臨走時送給她的。

趕緊從沙發上起身,把東西一放下,立馬有卡啦卡啦的聲音傳來,蛋碎了。

黏黏的蛋清透過布袋,留到赫連殤腳下。

「這什麼東西?你竟然把雞蛋隨身攜帶。」赫連殤後退一步。

「是你保鏢不由分說綁架我的。」

「服務員」

包廂裡很暗,外邊的阿東一行人好像聽到了哀嚎。

包廂門被打開,幾個服務員打開燈,把地上收拾乾淨,又拿了玻璃水果盤放在下面,防止再溢出來。

杜瑩藍看杜瑩藍蒼白的面色,一下子破涕為笑,現在不是搞笑的時候,「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小美女,剛剛嚇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假狐狸。

「其實我說的事情,跟你有很大關係,關於你的父母。」

「我父母?怎麼可能?」杜瑩藍一驚。

赫連殤從檔袋裡拿出一張照片,薄唇輕啟:「你看,是不是他們?」

杜瑩藍用顫抖的雙手接過照片,淚水一下模糊了雙眼,畫面裡的正是她的親身父母,他們坐在一張西式餐桌上,旁邊還有一個小男孩,三人對著鏡頭一臉慈祥的笑意。

她的心中有種酸酸苦苦的滋味,好像喘不過氣來,腦海一片紛亂。

明明已經忘記了,明明釋懷了,為何看到這種場景,還會不自覺的難過,儘管畫面中的父母比她記憶中老了不少,她卻一眼識別,被拋棄的冰冷再一次漫上心頭。

赫連殤見杜瑩藍淚如雨下,又不哭出聲,越發顯得可憐,心裡說不出的煩悶,忙安慰道:「其實,他們並未忘記你。」

「你說什麼?你還知道哪些?那小男孩是誰,為何會像?」杜瑩藍扯緊赫連殤的衣服,急急問道。

「以後你會知道的,我目前還只能說這些,那小男孩的確是聿銘絕,不過你放心,你們沒有血緣關係。」

話說太多會影響他的計畫,把杜瑩藍拉到他的船上,他這時才算與聿銘絕公平競爭,公平角逐。

赫連絕覺得自己非常仁慈,畢竟當初,他是想渾水摸魚,就讓杜瑩藍誤以為有血緣關係的,只是,見過她之後,突然不忍心了。

嗚嗚,杜瑩藍繼續哭,聲音越來越大,好像要把這十幾年受的委屈都哭出來一樣。

「你別哭了,你怎麼這樣的?」

赫連殤挑了挑眉,伸出食指接住她的淚,心裡也有些不舒服,說道:「你要再哭,我就真的做點什麼讓你害怕的事。」

杜瑩藍一聽,趕緊停住哭聲,只剩下可憐兮兮的抽噎。

赫連殤不由仰天感慨,早知道就不告訴她了。

門外保鏢只看到,門被突然打開,然後自家老闆拽著小姑娘的胳膊,出了包廂,小姑娘眼睛還紅紅的。

赫連殤把她安置在跑車上,啟動座駕,「別講話了,吹吹風吧。」

「火雞男,我的特產呢?」杜瑩藍帶著鼻音說道。

原來他的魅力,竟然比不上蛋?

赫連殤今晚自尊傷透了,跑車不快不慢的開在公路上。

「喂,送我回學校。」杜瑩蹙眉扭開頭去。

「得寸進尺。」

「那你放我下來,我打車回去。」

車上還彌散著香水味,杜瑩藍一臉鄙視,「你個男人還塗香水。」

「是女人的。」

「那得多少女人,才夠這味,都嗆鼻了。」

赫連殤被她打敗了,剛剛還嚎啕大哭,現在嫌棄這嫌棄那的,閉嘴任命的當司機。

旖旎的氛圍,讓她想到了第一次在迷城包廂裡的情景。

那時她剛大二,跟顧小梅兩人一起來這打工。她們的工作是端盤子,晚上7點上班,11點下班,15塊一個小時,很正常的工資。晚上下班正好最後末班車到學校,而且是跟死黨一起,儘管一開始不習慣,後來還是堅持下來了。她知道自己長得美,所以往往不施脂粉,平平淡淡,低頭專心幹自己的工作。

那一天,正好小梅身體不舒服請假回家,她在包廂裡,不小心被人撞倒,正好砸在茶几上,茶几上放了一個清代官窯瓷器。

伴隨著瓷器層層破裂的聲音,她嚇呆了,隱約的記憶裡是經理按著她的頭,使勁的往地上磕。她不明白,平時對她還好的經理為什麼這麼對她,為什麼有人高高在上,自己卻像塵土一樣被人主宰命運。她在裡看到,地下一灘的酒漬,和玻璃碎片,她的頭髮沾到各種酒精,變得黏黏稠稠。

她記得曾經電影拍到那種場景,說不害怕是假的,她顫抖著,抬起頭,餘光看到聿銘絕坐在主位上,旁邊沙發上坐的一群人點頭哈腰。

她哀求的看著他,旁邊人都在奉承,只要他說一句話,她就能解脫,就像小時候最後一次見母親,其實冥冥之中已有毀滅的所感,眼神裡仍心存希望。

她以為自己死定了,萬念俱灰,當時反而有種解脫的感覺。

她自小被拋棄,也因此無牽無掛。

後來不知怎麼被放到浴缸裡,然後不知怎麼做了聿銘絕的情婦。說不知怎麼是假的,但那確實是一瞬間的事情,一夜之間,把她從天堂打落到地獄,打碎的古瓷器賠不起,要她坐牢還不如直接殺了她,最後簽了一份協議,正式成了有錢人玩弄的情婦。

而第一次的經歷,她完全想不起來,只記得窗外的一片黑暗,就像大腦短片了一樣。

如果像赫連絕所說,照片上爸爸媽媽過得還不錯,為什麼不來找她?她一直以為自己不會原諒,看到照片的一刻,她釋然了,苦澀和甜蜜交雜,此刻她迫切想知道他們在哪裡。

剛剛想起了不好的事情,看到學校的標誌,「停車啊,我下車了。」

豪華座駕被遺棄在後方,杜瑩藍頭也沒回就跑遠了。

赫連殤坐在駕駛座上,修長的手指點起一根煙,女人從他跑車上下來,起碼一個香吻,招呼不打就走的她還是頭一個,太不識抬舉。

杜瑩藍直奔宿舍,把宿舍阿姨的呼喚聲拋在腦後。

都快自顧不暇了,還有各種簽到來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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