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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好冷,杜瑩藍望著腳下的行李箱,無奈的笑了。
雨不下了,但是夜空裡的冷風吹得很凶,把髮絲全部吹亂了。
她看了看身後的別墅,輕輕說了幾個字:「再見。」
走在路上,酸甜苦辣鹹各種滋味湧上心頭。
她是被掃地出門了
書房,聿銘絕看著窗外的一抹倩影,煩躁的把烈性伏加特一飲而盡。
「聿總,我去送送小姐。」阿裡恭敬的請示。
「不用,隨她去。」
讓她留在自己身邊,康斯家族的人早晚會知道。
強制留她在身邊,不如,就這樣放她自由。
從小在國外生活的他,突然間懂了一句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杜瑩藍一個人走在路上,心思有些煩亂。
她在這裡呆了大半年了,記憶深刻。
一直期盼的自由,終於來到。
別墅區很少有計程車,也沒有月臺,最近的公車月臺還有3公里距離。
夜色茫茫,寬闊的公路上只有杜瑩藍漫無目的的走著。
等她回過神來,竟然走過了第一個月臺。
停下腳步,腿突然好酸,站在原地等了半小時,竟然沒有車過來,杜瑩藍鬱悶的只得選擇走到人流多一點的地方去。
一輛囂張的紅色法拉利呼嘯而過,隨後一個急刹,轉個頭,緩緩開到她旁邊,速度跟她走路差不多。
「小美女,你在散步嗎?」駕駛座上的男人看起來有點面熟。
杜瑩藍停下腳步,不記得在哪裡見過,正準備忽略。
赫連殤拉住她胳膊,笑眯眯的說:「別走,是我。」
她認出是上次在包廂的男人,這人長了一雙桃花眼,眼睛含笑,眯成兩道彎彎的月牙兒,十分勾魂。
聿銘絕的眼睛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懾人,銳利的目光似乎能把對手淩遲。
怎麼想起他了,不由懊惱的拍拍頭。
「上次的照片,謝謝你。」杜瑩藍是真誠道謝,儘管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但順藤摸瓜總能有線索的。
赫連殤看了看提在女生手裡的行李,「不客氣,這麼晚了,要不我送你回學校。」
「不用麻煩的,我打車。」來了一輛計程車,剛想過去,被人搶了。
法拉利不緊不慢的跟著,赫連殤單手扶著方向盤,溫柔的看著杜瑩藍。
說不出什麼感覺,第一次見面不愉快,卻很深刻。
他有很多女伴,都是濃妝豔抹,性感妖嬈的,最近突然沒了興趣,想了想,自從上次跟杜瑩藍見面後便轉了性子,於是,換了清純型女伴。
過了兩天,看來看去不是滋味,追根究底,就是她的原因。
杜瑩藍往前走,到了人堆裡,許久都不見計程車再來。
這裡正是第二個月臺點,等車的人不多,大多是附近住宅區的工作人員,在等待今晚最後一班車。
任誰都無法忽視始終粘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不遠處已經有人影,杜瑩藍怕赫連殤一不留神把人撞了,只好停下來。
「你跟著我做什麼?」杜瑩藍疑惑的問。
赫連殤歎了口氣,他說這個女人是天真還是蠢!
「車來了,我先走了。」
遠遠駛來一輛公車,車上人頭攢動,杜瑩藍拖著行李跑過去。
等車的人不少,紛紛擠到門口,前門實在上不了人,只能從後門上。
「不是吧。」杜瑩藍帶著小可憐的眼神,看著關門都關不上的公車。
自己瘦弱的身材,剛剛上車,又被擠下來,幸好後面有人接著,她正想回頭表示感謝。
「童鞋,你朋友在等你,不要跟我們擠了。」一位大媽體諒的說道。
杜瑩藍回頭看到了赫連殤在後車門口,想把她「塞」車裡,心想他也不是那麼壞嘛。
大媽的話引起了大家的公訴,明明有這麼帥的男朋友,幹嘛要來擠公交。
「是啊,快下去吧,我們明天要趕工的。」
「小姐,你堵在門口,車門都關不了。」
杜瑩藍低下頭,默默下了車。
「你上來,我載你。」赫連殤走到副駕駛位置,打開車門。
「不用,你去忙吧,我打車。」說完,在月臺椅上坐了下來,頭靠著發亮的看板,心情低落。
今天發生太多事,好多誤會。
從今天開始,從她被掃地出門的那一刻,她決定跟以往的生活告別。
聿銘絕說她沒有心,可是第二根肋骨處,始終隱隱作痛。
空落落的,自由空間更大了一步,不對外界發生的事多置一詞,卻給人無情的感覺,也許,自己本性就是清冷寡淡的吧。
清澈的雙眸望向夜空,她這是在顧影自憐嘛。
好消沉,好難受。
情感告訴她,回去吧,道歉認錯,那裡有遮蔽風雨的房屋,有散發香味的棉被,把他看不順眼的地方改回來。
理智告訴她,聿銘絕給予的溫暖讓她傷痕累累,她要切斷與他的一切聯繫。
赫連殤把車停在路邊,點燃一根煙,徐徐等著。
杜瑩藍抬起頭,他是在等自己嗎?
赫連殤沒好氣的道:「還不上車,你要在這半山腰過夜嗎?」說完就來拉人。
他的耐心快用完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挫敗,從沒見過這麼沒眼色的女人。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啦,你看你瘦的像搓衣板一塊,有眼光的都不會喜歡。」
杜瑩藍僵直的站著,垂下眼眸,他說的對,男人都喜歡身材火辣的。
「走吧。」杜瑩藍自動坐到位置上,把行李放到腳邊。
這下換赫連殤傻眼了,微微挑眉,看來被自己刺激到了。
他自我安慰道,他是做好事~
「我別墅在這裡,一個月過來住一次,碰到我很幸運吧。」
「哦。」
赫連殤看了她那蒼白的小臉,說道:「你臉色很差。」
她低下頭,淡淡道:「不開車的話,我先下去了。」
雨又下起來,車子的敞篷折疊車頂升起。
一場秋雨一場寒,杜瑩藍晚上滴米未進。
又餓又冷,饑寒交迫。
車子快速賓士在大道上,開著空調的車廂逐漸有了溫度,跟外面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二十分鐘後,張揚的法拉利終於停了下來,察覺到動靜的杜瑩藍回過神,看到的不是校門,而是大型商超。
「這裡」她剛想開口,赫連絕已經降下車窗,從一個打傘的穿制服的中年人手裡接過未開封的折疊雨傘。
轉過身對她說:「喏,待會送你到校門,你打傘回去。」
她愣了愣,心中感動,不想白收人家的東西,更不想與富家子弟有什麼關係,便翻出零錢遞給他。
赫連殤看了她一眼,有些無奈的解釋道:「不用了,大姐。」
「我不想白收你的東西。」杜瑩藍淡淡的說道。
「沒有白收,上次你忘在包廂的雞蛋和地瓜,我全部都拿走了。」
赫連殤從車子裡拿出一個精緻盒子,「這是你送我的地瓜,我很喜歡。」
盒子是透明的,杜瑩藍看到盒子裡切片的生地瓜和其他水果放在一起,五顏六色,上面還淋上沙拉醬。
「你吃生的。」杜瑩藍搖搖頭,驚訝極了。
該不會中毒吧?倒把給錢的事忘在腦後了。
上次赫連殤和杜瑩藍離開後,忘了帶走,被赫連殤的datinggirl帶回去,當成水果特意放在愛心沙拉裡贈給他。
一開始覺得味道很奇怪,有點甜,有點澀,知道是她留下的,竟意外覺得美味。
地瓜君,從土壤裡結出,大荒山下五百年,經歷頗多。
「你確定吃了沒事嗎?」杜瑩藍擔憂的問道。
「沒事。
不遠處就是學校,她抬起頭,清澈的眸子對上絢麗的桃花眼,他不自覺的呆滯,耳邊聽到她說:「謝謝。」
聽到她這樣說,他覺得驚訝,又有些愧疚,如果不是他擅作主張,派人潛入別墅把聿家辛秘翻出來,杜瑩藍就不會被趕出來。
沒錯,杜瑩藍才是遺囑上唯一的繼承人。這件事除國際大盜外,只有他一人知道。
可她無名無權,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一開始,他想把她籠絡到身邊,瓦解聿家在C市的實力。媒體上的消息公佈了半天,就全部銷聲匿跡,同時赫連家族各行業遭受前所未有的打擊和商業壓制。
父親的話響在耳邊,聿家在海外闖下禍端,避世不出。
隨著歲月的流逝,不死不休的仇恨雖然有所減弱,但依舊存在。
所以,絕對不能管聿家的事。
杜瑩藍目送法拉利飛快的消失,下了雨又受了涼,頭疼的厲害。
撐著傘回到宿舍,在宿舍樓前簽了到,才走回宿舍。
下午離開的時候,秋色明媚,現在,淒風苦雨,夜色無邊。
腿上酸疼的厲害,不知道是不是走太多路了。
回到宿舍,連同她只有兩個人。
馮娟晚上基本不回學校,還有另一個女生叫韓芹,家在本市。
李麗看是杜瑩藍回來了,松了口氣,一個人守宿舍挺害怕。
「馮娟不回來了吧。」李麗問道。
「不清楚啊,應該不回來吧。」自從上了大二,宿管檢查的少了,她就經常夜不歸宿。
「幸好幸好,你都不知道,她越來越恐怖了。」李麗心有餘悸的說道。
「恐怖?」
應該不至於吧,就是尖酸刻薄了些。
「嗯,今天下午你剛走,她就發瘋似的。」
「這為什麼?」
「不知道,反正我過幾天就搬出去了。」李麗坦白的說道。
把手機沖上電,手機裡好幾條未讀短信,都是顧小梅發來的。
她下午發了資訊給她,問她怎麼還沒回校。
她回復說,秋收忙完了,家裡有空,本來想回學校的,母親身體突然惡化,明後天可能需要轉到C市的醫院來。還有的陌生號碼,問她在哪裡。
李麗好像想到什麼似得,「對了,下午有個帥哥來找你。」
「誰啊?」
「不認識,穿著籃球服,我說你不在。」
看來是齊楓,不知找她有什麼事。
希望顧小梅的母親趕快好起來,她有太多太多的話憋在心裡。
杜瑩藍對著水吃了兩個小麵包,最後實在抵不過身體的不適,吃了兩片感冒藥,趴在床上,很快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