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秋葉飛舞

她坐在沙發上,帆布包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一條短消息,她看了一眼,立馬像機器人似的起身打了輛計程車走。

坐在副駕駛的杜瑩藍凝視著車窗外城市夜晚的燈景,冰涼蒼白的手心一片濡濕,夜燈照在她瘦削的小臉上,有些蒼白。

富豪區,一水的別墅,在司機鄙夷的眼神中下車。

半小時的車錢,是她一天兼職的收入,她心疼的直抽抽。

杜瑩藍瑩藍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去,保姆離開了,聿銘絕銘絕還沒回來,這屋子就她一個人,燈都開著。整個別墅地下兩層,上面4層,她坐在客廳,打開電視,一個個換台,撐著下巴無聊的發呆。

地下一層有不少常綠植物,她跑下去,看看上星期種的花草,其實是她照雜誌上說,吃完水果把殼剃了浸水裡,竟然發芽了,綠綠的一茬,特別可愛。

地下二層是小酒吧,裡面不少藏酒。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聽到大門口傳來聲響,杜瑩藍瑩藍心慢了一拍,看了眼時間,不知不覺11點了,她原以為一晚上也能安然度過。

來人一身西裝,梳至腦後的黑髮失蹤整齊服帖,風神俊秀,如果忽略掉懷裡摟著兩個長卷髮美女。

「聿先生,您回來了。」杜瑩藍不動聲色一瞥,很自然低頭看腳趾。

聿銘絕看著,眸光幽暗,沒說什麼,客廳一下陷入了冷場。

瑰麗的燈光打在那默默站立的人兒身上,幻化出朦朧的光圈。毫無脂粉掩蓋的瓷肌,好似出水芙蓉。

驀地,懷裡兩個女子嬌媚的聲音,「喲,這小妞真漂亮。」

兩個女子都身穿桃紅色超短裙,妝容嫵媚成熟,紅唇豔麗。

「是新歡嗎,聿總,金屋藏嬌啊?」兩人看杜瑩藍穿著十分簡陋,一聲不吭,想來也不是受寵的主,估計是想攀附貴。

兩個美女嬌媚一笑,看來不是新歡,「要不一起,我們姐妹不介意的。」

杜瑩藍頓時緊張,連連擺手,她還情願被她們看成保姆菲傭。

聿銘絕忍不住脫口而出「她不是。」

杜瑩藍驚訝於他會幫她解釋,他不是一向都自我嗎?

「看起來不理人呢!真高傲!」

看三人終於消失在樓梯口,杜瑩藍送了一口氣,無形狀攤在沙發上,每次都像打仗一樣,死很多腦細胞。甩了甩頭腦海裡自動接上暫停的電視畫面。

過了一會,其中一個女郎站在樓梯口,「小美女,去拿兩瓶酒。」

「哦。」

杜瑩藍跑到地下二層,不知怎麼回事,來這裡總有些害怕。

快速拿了兩瓶酒,也沒管什麼年份,匆匆上去給那女郎。

主臥門開著,杜瑩藍聽到浴室水聲,看來聿銘絕在洗澡,肯定要美酒助興。

女郎沒說什麼,上下掃視了她一眼,說了句:「難捉摸。」

杜瑩藍坐在客廳,主臥在四樓,就算發出什麼聲音,自己也聽不到,她惡劣的想。

聿銘絕有時在國外居所,一個月也不見得回來一次,最近半年不知道怎麼回事,每個星期都要回來,還要叫上她。

她就是一特大電燈泡,亮閃閃的給聿銘絕和那些女郎添堵。

難道某些人有惡趣味,她在會更刺激些?

聿銘絕坐在沙發上看了會電視,看到夜深覺得有些冷,跑到自己房間去拿毯子。

毯子粉紅色,上面繡了只大白兔,杜瑩藍沒開燈,摸啊摸,怎麼是熱的?一陣天旋地轉,她的嘴巴被堵上了。

雪片一樣的親吻,從臉上開始,一直到鎖骨,大手牢牢箍住她的雙手。

杜瑩藍欲哭無淚的想,難道是自投羅網,可這不是自己房間嗎?

「那那兩個女人呢?」

「別說話,不然下去睡。」

「我下去吧。」杜瑩藍小心翼翼的拿開脖子上的手,沒等站穩,就被推到地上去了。

杜瑩藍摸摸屁股,跑到樓下,毯子也沒拿,在客廳坐了一夜,早晨迷迷糊糊睡著了。

週六保姆放假一天,其實像聿銘絕這樣的有錢人,社會底層人生殺予奪是眨眼的事,請假不請假算得了什麼。不過她來之後,發假慈悲的給保姆放了假,週六一天打掃的事就扔給她了。

早晨起來就得打掃屋子,做早餐,整理花園。

她們說的對,她就是保姆,典型的勞碌命。

杜瑩藍打開冰箱,保險盒裡竟然有半成品的藍莓蛋糕和法式麵包。

「惠嫂真好。」杜瑩藍喟歎一聲。

惠嫂是別墅傭人,這半年來很照顧她。

可惜分量不多,她一個人吃都不夠,況且還多兩個女郎。

肚子有點餓,她在廚房儲存櫃裡翻到泡面,下水煮了一會,吃完開始打掃。

聿銘絕沒有吃早餐的習慣,喝一杯進口藍山咖啡,看時間差不多了,杜瑩藍照例把咖啡端到他書房。

聿銘絕筆直站在窗戶口,陽光照進室內,好像連帶著人都變得變得神聖起來。

杜瑩藍呆呆看了兩眼,惡魔與天使,一線距離。

抱著一份份床單,把客房和臥室的都換了,只剩下主臥的。

她坐在客廳沙發上,手裡拿著單詞卡背。

等了一會,主臥還是沒人出來?昨天兩個妖豔的女郎呢?

昨晚走的嗎?為什麼她睡在客廳,沒有知覺。

跑到主臥,進入寬敞的寢室後,習慣性地拉開所有的窗簾讓陽光照進屋內,床上和地毯上一片狼藉,瘋狂的一夜。

走了怎麼不說一聲,她好把惠嫂留下的蛋糕吃掉啊。

摸摸肚子,待會回去的時候帶走吧。

杜瑩藍搖頭告訴自己,這和她沒有關係,她麻利的換好床單。

「你在看什麼?」他邊問她

聽到聲音,杜瑩藍回頭看見聿銘絕不知何時進了臥室,他半倚在牆邊,深不可測的眼眸微微眯起。

「沒沒。」杜瑩藍覺得挺尷尬,房間裡這麼亂。

她臉皮薄,恪守非禮勿視,偏偏對方不怎麼想。

杜瑩藍加快手上的動作,匆匆將散落一地的衣物放進籃子。

「啞巴了?」聿銘絕姿態悠閒的盯著她。

杜瑩藍垂下眼睫,不敢再看,抱著洗衣籃匆匆走起。聿銘絕姿態微變,這小女人是在吃醋嗎?

聿銘絕堵在門口,讓她出不去,只能僵直站著。

突然,聿銘絕上前一步,以手扣住她的下巴,逼她輕啟朱唇。他的舌尖完全竄入,肆無忌憚的掠奪她青澀甜蜜。

杜瑩藍手裡籃子被男性力量甩到一旁,面對大山般沉穩的男人,女孩的力氣像只可憐的動物任由予取予奪。

他的吻以掠奪之姿一路狂猛向下,狠狠的將她的上衣撕為兩半。貪婪的唇已迫不及待的,饑渴萬分的,時而輕咬,時而舔弄。

「你?不要」猛然被身上的重力驚醒,接著她便陷入前所未有的慌亂中,這是怎麼回事?昨天明明有兩個美女

她的抗拒讓他不悅的抬頭,陰沉的睨著她驚恐的眼神,「你沒忘記來這裡做什麼吧?」

掙扎的動作一頓,杜瑩藍猛然回神,怔怔的望著他。

是啊,她只是來還債而已,她做夢都想還清離開,但目前罷了。

「現在是白天,你放過我。」杜瑩藍顫抖著聲音心存渴望。

什麼放過?明明是疼愛才對,聿銘絕故意曲解。

他悍然以膝蓋更加撐開她的雙腿,又戳入一指繼續挑。逗,濕潤無比,「這麼久了,還是這麼青澀,誘人。」他嗤笑一聲,霸道的把她從門邊帶到床上。

杜瑩藍使勁咬著自己下唇,拼命的不讓自己出聲,緊致的身體忍受近乎蹂躪般的衝刺。那樣的力道,痛的杜瑩藍失聲尖叫,眼淚更是止不住往下掉。

一波一波的痛湧上身體,在被迫承歡的漩渦中,杜瑩藍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失去意識昏厥了過去。

陽光灑進房間,杜瑩藍也懵懵懂懂的醒了過來。此時已經中午,經過一上午的休息,身體還是沒有恢復,一動就生疼。

杜瑩藍看地上自己唯一的毛衣被撕碎扔在地上,忍著痛下床,差點摔倒在地。

浴室就在旁邊,杜瑩藍扶著牆,小心翼翼的走動。

打開花灑,皺著眉洗了一遍又一遍,耳朵裡整個回蕩的都是自己的悲鳴聲。看到浴室透明的玻璃,突然想到了一個笑話。說是兩個男的出差住酒店,一個在蹲馬桶,一個在看電視,兩人隔著透明玻璃對視。這個笑話是顧小梅告訴她的,她每次想起就想笑,那笑話裡的畫面絕了。杜瑩藍抬頭,閉著眼睛,讓水流沖刷掉臉上鹹鹹的味道。

衣櫃裡有很多沒有拆封的衣服,她從沒穿過,找了一套顏色款式跟原來差不多的,意外合身,穿戴整齊就下樓。

沒想到在樓下就見到聿銘絕,她繞過他,轉身就想走。

聿銘絕拉住她手臂,「你怎麼回去?」話出口有些後悔。

杜瑩藍低著頭回答:「坐車。」

「我送你。」

沒等杜瑩藍想好措辭去拒絕,聿銘絕拿鑰匙,從地下車庫裡開了一輛車出來。

平常這男人出門都有司機,今天週六,怎麼也歇在家,該不會是倒閉了。

杜瑩藍坐進副駕駛,聿銘絕抬手拉上她的安全帶俐落的扣上,她臉上有點燒,剛剛聿銘絕欺身過來,她還以為,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余光中,阿裡正好開了車過來,阿裡是聿銘絕的保鏢兼司機。阿裡皮膚黝黑,在部隊當過特種兵,手臂上肌肉很精幹,就跟他人一樣。夏天也穿長袖,有次還被杜瑩藍不小心瞄到疤。

聿銘絕開動車子,穩穩的使出別墅,「送我到路口就可以了,謝謝。」杜瑩藍頭埋的有些低,垂散的頭髮將她的臉擋住。

「為什麼不拿錢?」

聿銘絕指的是剛剛放在桌上的支票,杜瑩藍一向是去銀行兌換後放在一張卡裡,平時不用。

「現在不缺,聿銘絕先生。」

透過後視鏡,杜瑩藍看到後面一排有個塑膠袋,裡面裝了個包裝精美的紙盒。

車子在路口停下,她抱著包包跳下車,匆匆說了句謝謝後,走向路口伸手打車。

聿銘絕打開車窗,暗沉的目光追隨她青春洋溢的身影,直到打到車臉上一臉慶倖的消失在視線裡。

等車那麼長時間裡,杜瑩藍沒有回頭看他,她把他當透明人。

聿銘絕把後座的紙盒隨手扔進垃圾桶,禮物是給她的,她沒伸手要,那就丟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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