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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何不要腹中的孩兒?」他有些咬牙切齒道。
我一愣,為什麼不要?是啊?為什麼不要,可乍一想到淩天對我的那個夜晚,所有的憤怒盡數湧了上來,這個孩子本就是個錯誤,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
「這個孩子本就是個錯誤,傾夜,你都不知道這孩子的父親是誰,難道你也想讓這個孩子來到這世上?」他詫愣的看著我,眼裡閃過痛苦的神色,因是在氣頭上,我倒沒在意這事。
「羽兒,孩子是無辜的,讓他來到這世上好嗎?」他站起身,過來攬住我的腰,突然的錯鄂讓我有些措手不及,讓孩子來到這世上?這算什麼?難道要讓這個孽種永遠折磨我麼?
紅袍下的手緊緊握成拳,猛然掙開他的手,拍案而起:「傾夜,你知不知道這個孩子讓我有多痛苦?你不是能體諒我麼?為何這件事你就不能為我想想?這個孽種,無論如何也不能要,若你不準備墮胎藥,我便自己用功將他打掉。」
他清澈的眸子瞬間暗了下去,唇上一熱,我瞧著在瞳孔裡瞬間放大無數倍的傾夜,一瞬間懵了神。
眼角似乎有一絲晶瑩的淚光,這是傾夜麼?為何他看起來是如此的痛苦?
恍惚之間覺得傾夜同某個人有些相像,一些零散的記憶飄忽而來,眼瞧著就要記得某些事,卻又突然散開了去。
我愣怔的看著他,任憑他的舌尖在我口中輾轉,一瞬間忘了推開他。
「羽兒。」良久,他在我耳畔低聲道。
漸漸的,我回過神,憶起剛才的事,不禁有些羞憤,正想發作,卻見傾夜正呆愣著看著我,深邃的眸子此時正流著淚,從未見過他此般模樣,這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魔尊麼?為何這一瞬我感覺到他濃濃的悲傷?
「大人之間的恩怨何必牽扯到孩子,孩子,終究是無辜的,我同你一起養他不好嗎?」他的手撫上我的小腹,在我發愣之際,又道:「魔醫說了,肚裡的孩子已經有一個月了,羽兒,你真的忍心殺掉你自己的孩兒嗎?」
我要殺掉我的孩子麼?
這句話如同一句魔咒般回蕩在我腦海裡,可這是我最恨之人種下的孽緣,我怎麼可能在留下這本不該來這世上的孩子?
「羽兒,聽我的,不要打掉孩子。」他如同在哄一個小孩般,不停的在我耳畔說著,我動搖了,可乍一想到淩天,我便知道,腹中的孩子絕不能留。
「傾夜。」我垂了垂眼眸,手撫上小腹,緩緩勾了勾嘴角:「我這一生做的最大的錯事,便是讓那天殺的人羞辱我,這個孩子,本就是孽緣,他不該來這世上受苦,既是如此,又何必讓他來到這世上?傾夜,我同你已經成親,我們會有自己的孩子,這個孩子——」
「千令羽。」傾夜突然鬆開了手,沒控制住力道,身形向後退了兩步,「你就如此厭惡你腹中的孩兒?他是你的骨血,你怎麼忍心?」
自認識傾夜以來,他從未連名帶姓的喚過她,這一次的憤怒,皆因我腹中的孩子嗎?
這一點我著實想不通。
還是,傾夜他已經愛我入骨,連帶著也愛我腹中的孩子?
若真是這樣,這個男人,我又何德何能擔得起他的愛?
「對不起…」突然的轉變的語氣讓我有些錯愣,他俯下身來,將我抱在懷中,「羽兒,對不起,我不該沖你發火,對不起……」他一遍遍的說著對不起,一句句又像是撞在心尖上,讓我的心一陣陣疼痛。
「羽兒,我這一生,只想好好待你,可是,孩子真的是無辜的,留下他,我們一起愛他,好不好?」他輕輕捧起我的臉,那雙眸子裡的痛楚我看的分明,心下一動,我愣怔著點了點頭。
我也不知怎的,點了頭之後傾夜那雙眼睛瞬間就亮了,他吻上我的臉頰,眉,鼻,唇,一寸寸的往下移,我驀然想起,今夜,是我和傾夜的洞房花燭夜。
他將我攔腰抱起,腦袋裡迷迷糊糊的,似是躺在了軟帳內,我輕輕顫了顫身子,室內微風扶過,紅燭輕輕斂去光芒,感覺到我的輕顫,傾夜不停撫著我的背,道:「羽兒,我會輕點的,不會傷了你和孩子。」
腦袋轟的一聲炸開,腦子裡已經不清醒了,只記得這一天夜裡,紅燭軟帳內,我同傾夜度過了一夜春宵,不同與淩天的粗暴,他極細緻溫柔,半夜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日醒來時,只覺得全身酸痛的厲害,翻了個身,正對上傾夜那雙飽含深情的眸子,他撫上我的臉頰,道:「醒了?在多睡會兒罷,昨晚肯定累壞了。」
我覺得這事雖是做了,但經他這麼一說出來,臉上自然是掛不住的,將被子扯了上來蓋住臉,便往傾夜身上揍了幾拳。
他緊緊的握住了我的手。
正想著他要幹什麼,便將被子扯了下來,未料到他冷不防的在我唇上親了一口,又低低笑出聲,我方才知道,自己竟被傾夜偷了腥。
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正欲翻身在睡一覺,胸口卻一陣噁心,忙起身趴在床邊幹嘔,吐了半天,硬是將一張臉吐的蒼白。
傾夜讓魔醫替我開了藥,魔醫說,這幾日我害喜害得厲害,不宜動怒,更是要時時養著身子。又替我開了幾味苦藥,叮囑了煎藥的時辰,便領著侍女拿藥去了。
傾夜帶著一絲歉意:「羽兒,對不起,讓你受苦了。」他這句話裡帶著幾個意思,我撫上小腹,昨晚他是沒傷到我半分的,但能做到這般,著實讓我心動。
「你無需自責,傾夜,昨夜我深深思量了一番,孩子卻是無辜的,昨晚沒想清楚,過了一晚上倒想的分明了,你真的願意同我一起養這個孩子?」
我緊盯著他,生怕他反悔。
他輕輕勾起嘴角,溫潤一笑:「怎會,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屬於男子的氣息環繞在我身旁,主動伸出手抱住他,緩緩的笑了。
「你待我真好。」我閉上了眼睛,感受著屬於他的味道,他一怔,反手又將我擁住,有力的心跳清楚的響在我耳畔,這個男人,自此,我便要同他過一輩子了。
「羽兒,我會傾盡所有對你好,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替你做到。」他淺淺笑著,我心頭一顫,他什麼都願意為我做,那麼,他是否會替我殺了淩天?
「傾夜,你願意替我殺了那個人嗎?」相信傾夜一定明白,我口中所要殺的人是誰,抱著他的身子猛然一顫,我不解的抬起頭,傾夜,這是怎麼了?
「羽兒,你想殺誰?」他低下頭,我想了想,終是將淩天說了出來。
「原以為他救了我,卻不想他卻如同一個魔鬼一般毀了我的清白,我恨他,不殺他,難泄心頭之恨。」語氣不知不覺加重了些,那種滔天的恨意立馬就浮了上來。
「羽兒。」他低聲喚了一句,「不要生氣,當心傷著身子。」說完撫上我的小腹,感受著他手心傳來的溫度,才將那躁動壓下去一些。
「你,當真恨極了那淩天?」他低聲問我。
我再不思考的點了點頭,我恨淩天,這一點毋庸置疑。
他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痛苦,不過很快又被埋在那深邃的瞳孔中,他微微笑了笑:「好,若你恨他,我便替你殺了他。」我笑著點了點頭。
可是淩天身在天宮,殺他,又何其容易?
「那淩天身在天宮,傾夜,若是能引他出來,再將羅刹琴取回來,那麼打敗淩天,便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我低著頭思考了一番,如今我身上有金龍護體,自然是不用擔心淩天在將我怎麼樣。
傾夜呆呆的看著我沒說哈,我以為我的想法不對,便問他:「你可有什麼好的法子?」
他愣了半天,才吐了幾個字:「羽兒,那羅刹琴,你可不可以不彈?」
聽著他這句,倒是叫我呆了一呆,父王和大哥二哥都同我說過,羅刹琴的威力非比尋常,若是以我羅刹公主的實力,再配上羅刹琴,戰勝淩天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可為何傾夜讓我不彈羅刹琴?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傾夜,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沒什麼,只是偶然聽的羅刹琴並非俗物,威力雖大,卻也是極耗修為的。」他與我說道:「所以,羽兒還是不要碰羅刹琴的好。」
我一陣恍惚,明擺著的關心,讓我如何不感動?
輕輕掂起腳尖,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自顧擁著他:「放心,我斷不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熟輕熟重,我自是明白。」
「羽兒,你安心養著身子,現下不要想著這些,一切我自有安排。」他將我攬得更緊了,讓我靠在他胸口,直到侍女來報,說是藥已經拿來了,傾夜這才將我放開,命那侍女拿藥煎去了。
「來,先吃飯吧,你一定餓了。」我摸了摸肚子,確實是餓了,遂坐在桌邊,喝著那溫度剛剛好的小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