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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不久就要添個孫兒了,這個消息,待會兒定要告訴父王。
未曾料到父王的福雲殿裡有如此多的人,大抵都是些我不認識的,那這個正講的歡快,乍一見到我進來,都閉口不做聲。
「爾等拜見公主。」整個福雲殿中的人齊刷刷跪了一地,掃了一周,並未瞧見父王的身影,我不由得詫異一番,二哥只比我早了一會兒,怎的沒瞧見他和父王?
「我父王呢?」淡淡撇了眼地上的人,瞧見一個平時跟在父王身邊的親信,立馬快速走到他面前,道:「我父王去哪兒了?」
「回公主,君上和二殿下要您在此稍等片刻。」那廝沒有繼續說下去,順手在近旁的一張籐椅上坐著,驀的想起還未叫這跪了一地的人起來,是以,我輕輕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全都起來,見那這個人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爾後才惶恐的站起來,讓我以為我是不是真那麼可怕,竟然把他們嚇得都不敢起來了。
父王的福雲殿甚是清涼,因我是不畏寒的,所以這點溫度對於我來說倒沒什麼,這可就苦了殿中其餘的神仙了,呆的越久,就越是感覺寒冷,偏生又不敢出大氣,只淺淺的用仙氣護著,懶懶的垂了垂眼眸,終於瞧見了二哥和父王的身影。
「剛才和父王去給你拿了北海的鎮海之寶,羽兒啊,還不快謝謝父王。」二哥手裡拿著一個周身通亮的東西,似一條金龍,我怎的忘了,我不就是龍族麼。
「父王,這是作甚?」據我所知,那條通亮的金龍對北海甚是重要,父王莫不是要把它給我?
父王老了,這一點我看的真切。
那雙帶著皺紋的雙眼淩厲的滑過福雲殿上的其他神仙,並未立刻答我的話,而是捧著那條金龍走至最前面,帶著威懾卻又不可違抗的威嚴:「既日起,北海的君上,便是羅刹公主。」
話音剛落,我已經被驚的不能在驚了。
我何德何能能讓父王將北海之君的君主之位傳給我?這太讓我不可思議了。
霎時間,那些神仙又是齊刷刷跪了一地,只聽的響破雲霄的一聲大喊:「君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二哥將我帶到父王面前,不同于平時輕浮的模樣,顯然,對於父王此番的做法,想必他也是嚇了一跳,北海之君的位置向來是傳男不傳女,況且大哥二哥都比我優秀得多,父王這一做法委實讓我不解。
「羽兒,父王一千年前沒能即時救你,現下你要出嫁了,父王沒什麼好給你的,來,這金龍你拿著,若是有人欺負你,你便拿出這金龍,保證讓那人不敢靠近半分。」
說穿了,父王仍是愛我入骨啊,否則,又怎會將如此貴重的東西給我。
「父王,羽兒——」
「父王這麼做全是因為你,羽兒,收下吧!」正想拒絕,二哥便將我的話堵在了喉嚨中,讓我再是說不出一句話。
良久,我還是接過了那金龍,對著父王拜了一拜,見父王滿眼笑意,我便也跟著笑了,我的父王,于我而言,不過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父親,將滿腔的愛意贈與她的女兒,也就是我,這樣的父愛,讓我感動,讓我珍惜,讓我捨不得走。
正說著,忽而想起了一件事,那便是大哥同綠盈的事,如今那綠盈已然懷孕,那大哥與她的親事自然是越快越好。
思及此,我便稟退了殿中的其他人,樂呵呵的同父王道:「父王,過不久,你就要抱上孫兒了呢?」幾乎父王和二哥是同時吃了一驚,詫異的看著我,末了,二哥又若有若無的看了看我的肚子,我著實汗顏,立馬擋住了二哥的視線:「父王,綠盈懷孕了,你說,是不是快抱上孫兒了?」
「什麼?我那還未過門的嫂嫂懷孕了?父王,看來大哥的親事要速辦啊。」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我有些恍惚,怎的聽二哥的話,好像不太怎麼喜歡綠盈。
「那綠盈是生的一幅好皮囊,只可惜你大哥是暫時看不出她的面目了,罷了罷了,若她真能為我北海誕下子孫,倒可以從輕處罰。」
我一愣,父王說這話是個什麼意思?莫不是那綠盈還是奸細不成?
詫異的看著二哥,二哥卻沒有說話,想必他們都是知道這件事的緣由的,不然又怎麼這般怪異?我乾笑了兩聲:「父王,您先歇著,我同二哥說說話。」言罷,我拉著二哥朝殿外走,一路上傳來陣陣海棠香,才想起,這已是海棠花開的季節。
「二哥,那綠盈,是何來歷?」昨日在宴會上只聽得二哥說綠盈是大哥救回來的,卻沒問其中仔細的緣由。
「當真要知道?」二哥一雙清眸轉了轉,末了,又添了句:「罷了,告訴你也無妨。」
於是乎,我便仔細豎起了耳朵,聽著這其中的經過。
據說是在我回來前兩月發生的事。
那日父王派了大哥去巡查北海周遭的狀況,本來是無事的,可就在這時,天宮上卻突然掉下一名女子,渾身是血,身後還緊跟著一些仙兵仙將,眼見那女子就要死在那些仙兵仙將手下,一向毫不留情的大哥的卻出手救了她。
一掌將那些仙兵仙將拍回了天宮,瞧見那女子奄奄一息的樣子,大哥便將那女子帶回了北海,用了藥給她敷了傷,那女子才漸漸清醒過來。
大哥問她叫什麼,她說她叫綠盈。
緣由大概就是觸犯了天宮的規矩,要被殺頭之類的,可憐我那大哥竟信以為真,日日陪著她,也不知何時,兩人珠胎暗結,更是有了腹中的孩兒。
直到三個月前,二哥無意間瞧見綠盈正在花園做些奇怪的動作,便暗自記下了,回去一查,才知那是天宮傳迅的特殊符號,二哥憤怒難忍,卻是悄悄將那綠盈的事告訴給了父王,父王本想給她個了斷,可見大哥情深至此,二來也是想看看綠盈此舉的目的,於是隱忍到現在,想必大哥還不知道,那綠盈竟是天宮派來的細作,只是可惜了這如此水靈的一個美人,也不知潛伏在北海是何目的。
「那日初見綠盈,便覺得她不同尋常,想不到她竟是細作,二哥,北海絕不能容忍這樣的人存在。」二哥點了點頭,道:「自是不能留的,可孩子是無辜的,待她誕下孩子時,就是除去她的時刻。」
我委實同意二哥的說法,只是可憐了我那大哥了,好不容易動了回情,就這麼被生生斬斷了。
我與傾夜的婚禮一眨眼便到了,一大早,便有侍女進進出出,為我穿衣洗漱什麼的,又拿了大紅色的嫁衣,替我穿上,待到結束時,我不得不佩服她們,整整弄到了中午,身子都酸了。
我怔怔的看著侍女將我小心的扶了出去,周遭都是些熱鬧的聲響,忽聞的大哥的聲音響在耳畔,才知身邊的人已然換成了大哥和二哥。
「傾夜已經等你多時了。」溫潤的聲音響起,不用猜我也知道這是大哥在同我說話。
直到手心傳來另一個溫度,我便知,是傾夜了。
婚禮上熱熱鬧鬧的,並沒有我想像中那般傷感的樣子,大哥二哥都只是高興的笑著,連父王也樂呵呵的,直至我隨傾夜去了,父王也依舊沒有一絲異樣。
傾夜說,那是因為父王捨不得我,害怕情緒一變動,便留我不走了,我笑他想的太多了,手卻緩緩撫上胸口,今早胸口便有一絲異樣的疼痛,也吃不下東西,現下又有些想吐了。
「怎麼了?」察覺到我的異樣,傾夜命飛行的馬車停下來,我搖了搖頭,道:「沒事,可能是生病了。」剛已一說完,那種噁心的感覺再次湧了上來,我立馬撫上胸口,一隻手捂住嘴巴,吐了半天,也沒吐出什麼東西。
胸口的噁心惹得我腦袋發暈,我自認為這兩月的法術習的已經很好了,可偏生這時周身無力的很,止不住的發困,身子一歪,便暈了過去。
似是躺在一個溫柔的懷抱裡,讓我覺得安心,遂睡得更沉了。
我不知今日拜堂是如何度過的,只曉得醒來時,便見著周遭喜慶的花房。
一瞬間又覺得肚子餓的厲害,正想起身找點東西,傾夜已經推門進來了。
桌上已經備好了食物,傾夜竟自坐在了桌邊上,沖我揮了揮手,示意我過去,正巧,肚子也餓了,便起身往桌邊走去。
桌上的東西大多為補物。
我狐疑著傾夜是不是生病了,正欲開口詢問,便聽的他一句:「多吃些罷,對你和孩子好。」
腦中轟的一聲炸開了鍋,孩子?誰的孩子?我的孩子?
難道說,今日的不適,皆是因為我有了孩子?
怎麼可能,我怎麼會懷了他的孩子,不,不,這孩子不能來到這世上,絕對不能。
傾夜的反應太過平靜,難道說,他都不在意這個孩子嗎?
「明日準備一碗墮胎藥。」我冷冷的拋出這句,卻見傾夜一怔,一雙眼似是閃爍著憤怒的火光,又像是極力隱忍著某種情緒,讓我心裡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