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9869/coverbig.jpg?v=0af62ba56e701d7f41d737e78ea4e906)
腦中驀的就出現了一個想法,跟著他,只要出了仙波閣,就可以逃離這個地方了,躡手躡腳的跟在後面,淩天的身子有些不穩,想是剛才酒喝多了罷,見他獨自一人走到了一座樓臺前,因他是背對著,我不大瞧得他的深情,走時只看了一眼那樓臺,似是喚羽淩閣,終是沒在停留,我飛快的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也不知跑了多遠,周遭的景物不斷變換,似一些熟悉的場景,我來不及多想,只不停的往後看,生怕淩天發現我逃跑後追上來。
「啊——」大腦一陣眩暈,我抬手揉了揉額頭,當真是禍不單行,正當我準備責問之際,卻驚訝的發現,我撞上的這人,竟是夙嬰。
「是你?」他狐疑的看著我,而我則是驚惶的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人,才急忙拉起他的衣袖道:「你、你能不能帶我離開這?」
仙波閣是斷然呆不下去了,唯今我只有求夙嬰,求他帶我遠離這個地方。
「你想離開這兒?」他緊盯著我,我一個勁兒的猛點頭,末了,又把昨晚的事給兜了出來,他眼裡閃過詫異,隨後,待我未反應過來之際,自己已是跌入了他的懷抱中。
「羽兒,真的是你,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還活著。」我打了個顫,這又是發哪門子的瘋?
「你趕快帶我離開這罷,我是偷跑出來的。」說完又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腰上一緊,腦袋一偏,正好對上夙嬰的臉,他道:「羽兒,隨我去烏月穀罷,我會好好補償你。」想著現下我也沒地方可去,便應了他的話,他指尖一點,瞬間就消失在了原地。
「羽兒,告訴我,你怎麼會在淩天那?」難得有人第一次問我不是問我的面貌,這倒讓我對夙嬰又多了一分好感,不過,我為什麼會在淩天那兒,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他救了我,然,他救我,依我看,就是折磨我。
「不知道,夙嬰,我記不得了。」我淡淡的看著前方,雲兩邊的風景倒是不錯,用四個字來形容,似曾相識,對,這情景的卻是似曾相識,不過卻又不記得是何時了。
「你竟不記得了?羽兒?你不記得了?」夙嬰的樣子甚是吃驚,我琢磨著該如何回他,他卻又補了一句:「那你可還記得你與淩天——」
「我與他怎麼?」沒等他說完,我便截斷了他的話,眼下我躲他還來不及,自是不願意同他有什麼瓜葛,因而也沒細想夙嬰所說的話。
「沒什麼,羽兒,只要你開心就好。」夙嬰有些奇怪,一句話說了一半就不說了,惹得我一陣遐想,我與淩天之間應該沒什麼瓜葛罷?
「素日你最喜彈琴,可是你——唉,羽兒,一切都是宿命。」夙嬰喃喃自語,我聽不真切,只疑惑的看著他,他笑了笑,撫上了我的髮絲:「都過去了,羽兒,以後,我會讓你每天都快快樂樂的。」
心裡很安心,想是夙嬰說的話罷,腦中突然就蹦出了淩天的臉來,那突然的柔情,那狠戾的神態,讓我忍不住哆嗦,淩天淩天,究竟是何人?
許是我的反應太大了些,夙嬰又將我抱進懷裡,他身上有好聞的藥草香,給人一種安神的效果,心中的焦躁漸漸平息,這才仔細看了看四周,和剛才的景物不同了,這裡山水秀麗,偶有一兩隻白鶴飛過,不同與仙波閣,整日仙霧繚繞,當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烏月穀到了,羽兒,可還記得如何駕雲?」夙嬰鬆開了我,我學著他的動作,竟自招了雲,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竟有一身的術法,委實讓我震驚。
「羽兒,跟著我。」夙嬰一個加快,已是向前方飛去,我操控著雲朵,嘴角輕輕勾起,指尖一轉,便飛速追了上去。
「羽兒的法術還是跟當年一樣。」夙嬰微笑的容顏就那麼印在我腦海裡,是我醒來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後來我才發現,原來一些人,失去了就真的無法挽回了。
我淺笑著躍過他,沖他勾了勾手指,任憑風吹起背上那一襲耀眼的白髮,更加快速的朝地上飛去。
烏月穀,山清水秀,鳥語花香,是個修煉的寶地。
剛落地,夙嬰便追了上來,瞧著他有些氣喘的樣子,我不禁笑出了聲。
「烏月穀,果然是個好地方。」看了看四周,不知是多久的古樹巍峨的立在那裡,伸手去撫摸他,那樹卻突然動了動。
「咦?姑娘還在?」那樹開口說話了,我不解的看著夙嬰,卻見夙嬰對那樹使了一個眼色,旁的,便再看不出什麼。
「羽兒,他是樹伯,是烏月穀的守護樹。」夙嬰走到我旁邊,將我拉著走向穀內,一路上不停的給我講著烏月穀的事物,譬如:「這個是剛修煉成型的小妖,這個雖已經修成人形了,但是五官卻不端正,那個啊,是烏月谷的花仙子,但是呢,她遠遠比不上你——」諸如此類,聽的我頭都大了。
「怎麼了?可是累了?」見我皺著眉,夙嬰便停下了腳步,我揉了揉額頭,道:「你說的這麼多,說的我頭都大了,你好囉嗦,恩,就跟麻雀一般。」見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我便知我說這話他是不生氣的,於是乎,我更加放肆了,指尖輕輕一抬,那原本好好在樹上的蜜蜂窩,便穩穩的朝那花仙子飛去。
夙嬰想要阻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那花仙子嚇得花容失色,不停的用袖口遮住臉,但卻沒能避免被蜇成一個胖子的命運。
「哈哈哈——」我放肆的笑起來,那哪是花仙子啊,整個人腫的跟頭河馬似的,太好笑了
「這樣的你,也好!」耳畔悠悠的飄來這句,我停止了笑聲,緊盯著夙嬰,他什麼也不說,只抿著唇,不知扔了個什麼東西給那花仙子,那花仙子便感激的看著他,隨後又惡狠狠的盯著我,我知道,我在烏月穀算是立下仇人了。
「她會報復我嗎?」我看著夙嬰,他淡淡一笑,道:「烏月谷,無人敢欺負你。」
我委實滿意這樣的回答。
前些日子住在仙波閣,整日都在擔心淩天下一步有會有什麼出乎常人的動作,現下,倒換做我這樣對別人了,這種感覺甚好,甚好啊!
咕嚕咕嚕——肚子沒出息的叫了起來,算了算時辰,已是到了午飯的時刻。
「餓了?走,吃飯去。」夙嬰拉著我,路上不知是些小妖還是小仙,同他行禮,他也不予理會,倒是多看了我幾眼,想來那些個沒見過我這滿頭白髮的人兒,覺得很奇怪吧。
午餐著實豐盛。
在仙波閣,念心與我準備的雖多,但也不及眼前這一桌,而且當我以驚人的速度將桌上的東西一掃而光時,夙嬰也絲毫沒有驚訝,反而淺笑著看著我,到叫我不好意思了。
「羽兒,再吃點,來。」夙嬰替我添了湯,說這湯喝了不容易噎著,我隨了他的話,端起來一飲而盡,卻見著夙嬰的笑越來越明顯了。
我有些怒,他還是再笑我罷,我這樣的醜八怪,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笑的。
「從未見過羽兒如此可愛的一面。」夙嬰勾著嘴角,在我耳邊道了一句,我一怔,這話聽著,怎麼那麼彆扭呢?可愛?我竟一點也沒發現自己可愛。
「來。」見我喝完了湯,夙嬰又替我添了飯菜,鑒於肚子還未飽,我便毫不猶豫的拿起了碗筷,不管怎樣,得先吃飽了再說。
「羽兒,以後一直住在烏月穀好嗎?」我嗆了一口飯,臉漲得通紅,忙喝了一勺湯,才抬起頭看著夙嬰,他的眼裡有我看不懂的東西,很深邃卻又很近,我蹭著腦袋思量了半天,對他道:「暫時就住你這兒了,現下也沒別的去處。」
「太好了,羽兒,你等著,我去給你拿一樣東西。」言罷,夙嬰飛快的跑了出去,我無奈的搖了搖頭,長期住在烏月穀也不是沒有辦法,而我最想弄明白的便是,我到底是誰?和他們又有什麼關係。
思及此,我兩眼放光的看著自己手中的碗筷,迅速扒完,便出了屋子。
羅刹女重生世間,天宮與北海,註定又是一場浩劫。
當時的我想不到那天,是壓根兒就沒想過有那麼一天,彼時的我正逍遙快活著,而那一天到來時,卻讓我生不如死。
「羽兒,羽兒——」男聲突然撞進耳朵,抬頭看去,夙嬰手上不知拿的是什麼東西,近了一看,竟是一把精緻的彎刀。
「送給你。」夙嬰將那彎刀遞到我面前,我猶豫著要不要接,畢竟這彎刀看起來不同尋常,他卻道:「你只當是防身用罷,諾,接著。」說著便將那彎刀塞入我手裡,我捏了捏,不沉,反倒是輕巧得很,想來是把不錯的稱手武器,是以我便這麼收下了,夙嬰眼裡泛著精光,我卻沒看到。
「烏月穀,都有些什麼好玩兒的地方?」將匕首別在腰間,我看了看四周,仙波閣那幾日,終日都只是在那裡走動,不准出入別的地方,如今淩天不能在束縛我了,自是要好好享受大自然的美好風光。
「有,我帶你去。」夙嬰嘿嘿一笑,我便知道,一定是有什麼有趣的事,遂跟著夙嬰,繞過屋門,往後山走去。
「羽兒,一千年能讓你改變,真的是太好了。」夙嬰回頭對我說了一句,我一怔,應著他的話問道:「我以前是什麼樣子的?」
「罷了,不提以前,羽兒,看前方。」隨著夙嬰的手看過去,只見一片綠油油的原野呈現在眼前,烏月穀,竟還有這種地方?
「這片曠野,是我與你初識的地點。」看著夙嬰的神情,心裡一沉,似乎有什麼東西壓的喘不過氣,藍天白雲,記憶中無端浮現出這一幕,初識地點,怎的一聽見這些個字心都會疼痛?
我緩緩上前,有些恍惚,許是發呆的久了,夙嬰再旁輕攬住我的肩,男子的氣息撲鼻而來,我沒有推開他,只是淡淡的看著前方,那一片曠野中央,似有一女子在不斷彈著琴,頭微微垂著,看不見她的容顏,一襲紅衣在風中翩翩起舞,是怎樣一個清麗脫俗的女子?她是誰?跟我有什麼關係,頭痛欲裂,喉嚨一股腥甜,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