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幾日下來，公冶楚不見人影，夏紅蠻也時常在青樓待著。

這幾天紅蠻喜歡上了樓上走廊的角落，時常一個人趴在欄杆上，看樓下來來往往的男男女女。倒也經常看到不適合出現在這裡的那個文弱書生。

「我說你這個書生啊，不在家看書天天跑到我這青樓裡，卻又不找姑娘。」劉媽媽已經不是第一次說他了，只是他依舊隔三差五的來。

「我、我我要找華笙。」

「你找華笙？你一個窮酸書生，你有錢嘛你。」

「我、我有。」書生從身上翻出幾兩碎銀子遞給劉媽媽。

「就這些錢你就想見我們華笙，我們這裡任何一個姑娘你都見不起。你倒是問問這裡哪個姑娘願意伺候你啊。」

「是啊，乖乖回家去吧。」

周圍的人都在嘲笑著他，勸他回家。書生卻不願走，只是看向樓上，希望能看到那個朝思暮想的人。

紅蠻終於從樓上下來，周圍都安靜了下來，呆呆的看著走下來的紅蠻。紅蠻直直的走向書生，一個旋轉坐在了書生的大腿上。書生嚇得不輕，周圍的人也都驚異不已。

「姑、姑娘請自重。」書生雙手懸空不知該放何處為好。

夏紅蠻看著無措的書生倒覺得有幾分可愛，便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自重？自重的姑娘這裡可沒有，外面或許還有些。」

「在下是說，姑娘可不可以先下來。」

「我下來可以，你可敢與我上去？」

「我沒有那麼多銀子，姑娘還是先下來吧。」

「公子若不上去，我便坐著不起。公子的腿舒服著呢。」

「別別，我去就是，麻煩姑娘趕緊下來。」

紅蠻笑著起了身，伸手牽起書生的手便往樓上走。

「便宜你這小子了。」紅蠻怎麼選這個窮酸小子啊，哎

「姑娘，你放開在下，男女授受不親。在下跟你走便是。」

紅蠻走著走著突然停了下來，還沒反應過來的書生差點撞了上去。、

紅蠻將身邊的房門一推，裡面坐著的正是華笙。屋裡的人聞聲回頭，屋外的人驚訝之餘深深款款。

紅蠻擺弄這指甲悠悠道：「愣著做甚，還不趕快進去。」

書生這才回過神來，走了進去。紅蠻幫忙將房門關上，轉身準備回房，誰知旁邊有人，措不及防的撞了個滿懷。

「前日拒人千里，今日倒投懷送抱了。」

紅蠻不用抬頭去看便知是誰，來人不讓開，只得自己後退了幾步。

「王爺最近倒是清閒的很。」

「是很清閒，所以前來找華笙姑娘敘敘舊，紅蠻姑娘可否讓一下？」

這個人，明明看到了自己將書生送進了華笙的房間。

「王爺可是小人？」

「自然不是。」

「那王爺便是女子了。」

「此話怎講？」

「因為君子有成人之美。又古人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王爺既不是小人，那便就是女子了。」

「膽子不小，敢辱駡本王。」

「王爺識得紅蠻多日，今日才知紅蠻膽子不小嗎。」

「既然紅蠻姑娘不遠讓本王見華笙，那本王就改日再約吧。」

即墨離別有深意的笑了笑便搖著扇子離開了。但還沒等紅蠻在心裡罵人，即墨離卻又突然來了句：

「忘了告訴你，我今日是與公冶兄一起來的。」隨後才下樓而去。

紅蠻生氣的用深呼吸來平復自己的情緒。若公冶楚算個無賴的話，那他即墨離就是個無賴中的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了

青樓的後門處，紅蠻送書生離開。

「在下蘇映溫，今日的事情，多謝姑娘成全了。」

「夏紅蠻。」

「額。」

「我叫夏紅蠻。」

「額，多謝夏姑娘了。」

「趕緊從這裡離開吧，別被人發現了。不然再見華笙就不易了。」

「那，在下告辭了。」

紅蠻看著書生離去的背影不禁思索，難道愛情，就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紅蠻決定從正門進去，即墨離說公冶楚也來了，來得正好。我倒要看看他們的友誼是有多深厚。

夏紅蠻遠遠的就看到了公冶楚與即墨離兩人，身邊的女人倒是不少啊。還有一個坐在了公冶楚的大腿上。嘖嘖。她徑直走了過去，學著劉媽媽的語氣道：

「喲，這不是楚公子嘛，您可是有好久沒來了呢。哪裡有照顧不周之處還望體諒。」

公冶楚沒想到夏紅蠻竟然如此明目張膽。自己的妻子在青樓裡與自己打招呼。場面氣氛沒有尷尬，只有詭異。

公冶楚摟了摟大腿上的女人溫柔的說：

「怎麼會有不周，本公子甚是喜歡呢。」

對於他的挑釁紅蠻不放在眼裡，只是走到即墨離的身邊，只是也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這位公子，前些日子來找紅蠻，怎麼沒多久就匆匆走了呢。現在紅蠻閑著，不如公子隨我去樓上坐坐？」我倒要看看，你當著公冶楚的面如何決定。

公冶楚本來只是覺得夏紅蠻只是一隻小貓，生氣的時候偶爾亮一亮爪子。沒想到貓的外表下還有一隻老虎。玩起來沒限度啊。

而令夏紅蠻沒想到的是，即墨離竟笑著一把將自己抱了起來。

「美人相邀，我哪有拒絕的道理。」說著就抱著紅蠻上樓去了。

公冶楚與即墨離雖是好友，但即墨離畢竟是個王爺。王爺若是想要些什麼，公冶楚自然不會說不，何況他也並不是很在乎那個被抱走的女人。

即墨離將夏紅蠻抱進了房間，把她放在床上之後便開始揉自己的手臂。

「一個姑娘家，還是溫柔一些比較好。不要動不動就掐人。」

「如果一個姑娘家被一個陌生男人抱著卻還不動手的話，就說明她不一定是個姑娘。」

即墨離笑了笑，在床邊坐了下來。

「你可以挑釁公冶楚，但不能拿我挑釁他。我即墨離只能利用別人，但絕不會讓別人利用。不然，我可就不只是把你抱上來這麼簡單了。」

即墨離似乎在夏紅蠻臉上看到了令他滿意的表情，這才站起身來離開了。

寧負天下人，不讓天下人負我。這樣一個人，我朝天子怎麼也沒手足相殘的把他給殺了。也或許，手足相殘的結果是天子完敗。夏紅蠻突然覺得衣冠禽獸已經不足以形容即墨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