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紅蠻受了傷，不能常在青樓待著，只得回府靜養些日子了。怕是要無聊了。嫣然見紅蠻回來倒是開心得緊。

「夫人回來啦。」

「聽你的語氣，倒是有些興奮？」

「夫人公子平時都不在府上，嫣然一個人也沒什麼事做，無聊嘛。」

「你要是無聊，便去街上走走。」

「若是以前，嫣然肯定不會去的，但是聽說那個惡霸梁毅死了，現在上街的姑娘比平日裡多了好多呢。就是不知道是哪個英雄下的手，真是為民除害。」

「你剛剛說誰死了？」

「夫人，你的手怎麼受傷了？」

「擦傷而已，你剛剛說誰死了？」

「哦，是梁毅啊，有名的惡霸。仗著自己家裡有些錢，到處欺負人。還在街上強搶民女。囂張跋扈的。對了，那個梁香兒是他的親妹妹。」

「怎麼死的？」

「前幾日被人殺死在家中了，說來也奇怪，梁家就梁毅一個兒子，平時也是寶貝的很，如今他兒子死了，梁老爺卻從未說過要為他報仇什麼的，只是一聲不吭的將梁毅厚葬了。夫人說奇怪不奇怪。」

「死了」前幾日自己才在街上遇到他，隨後他就死了。他的死，莫不是與自己有關。那個聽吩咐辦事的人，究竟是誰的人。

「夫人？夫人？」

「嗯？怎麼了？」

「夫人今天怎麼關心起那個惡霸起來了？」

「沒什麼。對了，拿些點心清茶，放在院子的石桌上便好。我去那裡坐坐。」

「好，奴婢再拿些上藥紗布什麼的，給夫人換下藥。」

「也好。」

紅蠻獨自在院子中散步，心中思索梁毅的死。

他的死若與自己有關，那便是有人替自己出頭。可是能在家中將其殺死，又讓梁老爺忍氣吞聲的人不多，而自己認識的又有此能力的人，怕是不會為自己出手。何況也不用殺了他啊。紅蠻不禁開始嘲笑自己，夏紅蠻啊夏紅蠻，你怎會如此自戀。

這是嫣然走來，將東西一一放好。

「夫人，奴婢給你換藥吧。」

紅蠻坐在石凳上將有手術伸了過去。嫣然輕輕將紗布解開，裡面的傷口卻有些嚴重。傷口從手指一直延伸到手腕。有些地方還隱隱得留著血。

「夫人，你這是怎麼傷的，怎麼這麼嚴重。奴婢還是去請大夫來吧。」

紅蠻看了看傷口，疼痛還在忍受的範圍之內，只是暫時不能拿東西。

「不用那麼麻煩了，上了藥過些時日就會好了。」

「可是，就算會好，到時候也會留疤啊。」嫣然一邊上藥一邊為紅蠻擔心著。

「留就留吧，又不是臉上。我都不擔心，你個小丫頭那麼擔心做什麼。」

「奴婢只是覺得這麼嫩的皮膚，留上一個疤痕多可惜啊。」

紅蠻正要再說些什麼，卻聽見有人正向這裡走來。聽聲音倒像是即墨離跟公冶楚。不常見的今天倒是全在府中，紅蠻讓嫣然撤走了藥瓶紗布，將袖子拉了下來。不是不想讓他們知道，只是懶得多事。

「你可難得來我府上，今日我便命下人們擺些酒席，一塊痛飲幾杯如何？」

「你我還如此客氣，今日定當不醉不歸。」

兩人邊走邊聊，突然看見夏紅蠻也在後院坐著。

「原來你也在，我剛約了王爺把酒言歡，不如一起。」

「只怕紅蠻不勝酒力，擾了二位雅興。」

紅蠻說著就要離開，從公冶楚身邊走過的時候，卻被他攔住，手恰恰握在了紅蠻傷口的地方。

「難得王爺來一趟，你怎能這般隨便拒絕呢。」

紅蠻手背疼得厲害，額頭上滲出了些汗。正要用另一隻手甩開他。即墨離卻拿開了公冶楚的手道：

「把酒言歡也是在晚上，還有些時辰，那時再請她來便是。楚兄何必現在急著要她作陪。」

公冶楚被拉開的手懸在空中，總覺得其中有些古怪，卻也說不出怪在哪裡。

「這倒也是。」

紅蠻看了一眼即墨離，卻正對上他的視線。下意識的回避了一下，便捂著手背離開了。

紅蠻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畏懼即墨離。那種感覺，竟然是畏懼

天色漸漸入夜，紅蠻正準備梳洗入睡，大廳裡便來了人請她過去。

華笙的贖金不能沒有，即墨離，她得見。

「嫣然，我們走。」

大廳裡兩人看起來相談甚歡，雖然只有兩個人，餐桌上的飯菜倒是極為豐盛。可惜自己不會左手用筷，怕是吃不了了。

「既然來了，就入座吧。」即墨離先開了口。

「紅蠻不勝酒力，今日就小酌幾杯，王爺莫怪。」

「有美人作陪已是幸事，喝不喝酒都無妨。」

「那紅蠻敬王爺一杯。」紅蠻舉起酒杯便喝了下去。

「我怎不知你是左手持物，是我之前不曾注意還是」

「是公子之前不曾注意。」紅蠻不等公冶楚將話說完便接了下來。

「呵呵，也許是，今日特令廚房做了些好菜，你嘗嘗味道如何？」

「紅蠻來時已經吃過了。公子不用在意紅蠻，在自己家中紅蠻會自便的。」

紅蠻一副生人勿擾的模樣，公冶楚也識趣的不在與她搭話。娶她時只是想平復那些身邊的鶯鶯燕燕，沒想到她倒是個有趣之人，本想跟她玩玩，又突然發現這夏紅蠻也不好惹。若她日後果真整日在青樓廝混，他的名聲可就敗了

夏紅蠻雖說只是小酌幾杯，但卻喝了好多。不能怪她，實在是太過無聊。兩人聊來聊去也就那些男人的事，不過倒是聽到即墨離說皇上近日想要賜婚給他。無奈他只得出來躲幾日，不再進宮。紅蠻真的不能想像嫁給即墨離的日子是什麼樣的。他要是終身不娶，對天下姑娘而言也算是號是一件了。

二人又暢飲了半個時辰後終於散場。但天色已晚，即墨離留了下來明日再走。

即墨離剛要進房間卻被嫣然攔住。

「王爺，夫人讓奴婢傳話。夫人與王爺有事相商，不知王爺可否移步小亭一敘？」

即墨離會意一笑：「帶路即可。」

「是。」

「月夜朦朧，又是孤男寡女。你不怕別人說閒話。」

「王爺都不怕，紅蠻怕什麼。」

「也對，你的膽子向來都很大。」

「紅蠻就不拐彎抹角了，紅蠻要向王爺借五十萬兩銀子替華笙贖身。」

「你倒是第一個向本王借錢借得如此理所當然的。」

「紅蠻多謝王爺誇讚。」

「五十萬兩，楚兄不是沒有。」

「有，卻不一定借，更不一定會給華笙贖身卻又成全華笙與蘇映溫。」

「既然他不同意，那本王為何要答應你。」

「你會。」紅蠻異常的篤定。

即墨離看著紅蠻如此肯定，勾了勾嘴角。認真的女人倒比平時更加漂亮。

「就算我答應你，你又如何償還本王。我可知道你夏紅蠻說話，向來不算數的。」

「既然王爺答應了紅蠻，又如此瞭解紅蠻。那必定是有解決之法了。」

「你果然很聰明。只要你以一物交換，本王便許你五十萬兩幫華笙贖身。」

「那一物是什麼？」

「你的吻。」

「什麼？」紅蠻看著即墨離，不知道這傢伙到底想幹什麼。

「本王，要你吻我。」

「王爺切莫開玩笑，紅蠻一吻，怎值五十萬兩。」

「值與不值，本王自有衡量。就看你敢不敢了。」

「王爺此話當真？」

「當真。」

「那請王爺閉上眼睛。」

「不，本王要看著你吻我。」

紅蠻看著即墨離，他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但是既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怎能怕他，不就是一吻。

紅蠻走到即墨離身邊，這才發現他比自己高出了許多。深吸了一口氣，便踮著腳尖吻了上去。剛處到他的雙唇便又離開了。又恰巧對上他的是視線。紅蠻忙轉過身去：

「望王爺遵守約定。」

話一說完便快步離開了。剛走沒多遠嫣然就跟了過來。

「夫人，你們談地哎？夫人你的臉怎麼那麼紅？莫不是在外面久了染了風寒。要不要緊？」

「沒什麼，你看錯了。我累了，回房睡覺吧。」

「哎，夫人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