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除了睡覺，紅蠻不喜歡一個人待在房間裡無聊，倒是時常去華笙的房間蹭些東西吃。

「媽媽視你為珍寶，怎會缺你點心吃。」

「難道華笙不曾聽過‘別人的東西總是比自己的好’這句話嗎？」

「似是有聽過。不過在這青樓裡，怕是就屬你過得最逍遙自在了。」

「華笙花魁多年，且還不夠贖身？」

「華笙平日不見別人，時常見的便是七王爺。有餘雖多，卻不足以救自己於水深火熱。」

「七王爺即鍾情于你，何不替你贖身？」

「王爺怎是鍾情於我。我與蘇映溫兩情相悅，妹妹都看得出來他又怎會不知。他雖點名來找華笙，卻也只是吃酒聊天。華笙感激他為自己保全清白。卻又怎能再開口讓他給自己贖身呢。」

「他會如此好心？」

華笙看著紅蠻卻想到什麼似的笑了笑。

「楚公子雖也是翩翩佳公子，但華笙覺得妹妹與七王爺甚配。」

「華笙美人，這般開以為人妻的玩笑可不好啊。」

「原來你還知道自己以為人妻，我以為你早已將它拋之腦後呢。你的性格也真奇怪，時而稀奇古怪，又時而妖嬈百媚。真讓人捉摸不透。就像一本書一樣，讓人越讀越覺得有趣。」

「看在你如此肺腑的誇讚我的份上，再幫你個小忙。」

「妹妹此話當真？是何小忙？」

「紅蠻進京數月卻未曾好好在城中逛上一逛，姐姐可有興致為妹妹指路啊。」

「真的嗎？！華笙自來到這樓中媽媽便不讓華笙常常出去了。今日若能出去轉上一轉，不知是有多開心。」

「既如此，那還等什麼。」

最初雖然劉媽媽沒有同意，但還是被紅蠻說服了。兩個人不帶一僕一婢的上街了。

華笙站在人來人往的街上，伸出雙手，閉目，深呼吸。這裡對她而言，充滿了自由的味道。華笙又笑著回頭看向紅蠻：

「紅蠻，你是華笙的救贖。」

紅蠻只是笑笑，風塵女子薄命多，若能成全一人，也是樂事一件。她對自由的渴望讓紅蠻羡慕。她至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而自己卻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所以不用為之努力。更不會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就成全她們吧，這是紅蠻現在唯一想成就的事。

若要成全華笙，必要贖身。劉媽媽竟要五十萬兩。華笙傾盡所有也不及一半。能贖她的只有公冶楚與即墨離了。公冶楚表面君子，實則愛玩之徒，死性不改。成就大事怕是指望不上。若不是即墨離怕是他早就找華笙了。

即墨離，紅蠻從不覺得有人是她不能招惹的，如今，怕是要在後面加一句了，除了即墨離。但古人雲：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紅蠻一邊心裡默默盤算著，一邊跟上了華笙的腳步。

試想兩個美人在街上閒逛，誰不回頭多看幾眼呢。本是熱鬧的街上更加熱鬧了。二人毫不理會路人的眼光，一路向南走去，正是悠閒時刻，卻聽見一些噪雜聲。

「姑娘，別走啊，跟老子玩玩再走啊。」

「你放開，放開我！」

「小娘子脾氣到挺大，老子喜歡。哈哈哈哈。」

華笙轉身看清狀況不免憤恨：

「這青天白日，他怎麼如此膽大妄為。」

周圍的人只是偶爾偷看兩眼，卻不敢上前阻攔。華笙著急得便要上前卻被紅蠻攔住。

「華笙，不要多管閒事。周圍的人都沒有伸手相助自是有一定道理的。」

「那也不能眼看著那個姑娘被他拉走啊。」

「你我手無縛雞之力，就算你去了也於事無補，還會將自己搭上。」

「可是我遇見了啊，如果我今天走了，我會內疚一輩子的。」

這華笙平時文文弱弱的，關鍵時刻倒是挺膽大妄為的。華笙平時只讀書念詩，哪能讓她去，紅蠻無奈，只得向周圍看了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東西，準備救人。

被劫的姑娘早已嚇哭，只是躲在牆邊，不肯跟他們走。

「我求求你，放了我吧。」

「你要是跟了老子，以後保管你好吃好喝。這周圍也沒人敢得罪我梁毅救你的，跟老子走吧。」

「誰說沒人敢救她。」

梁毅回頭，卻見是一美人。倒是心情大好。

「又來一個大美人兒，既然你來了，老子就不要她了。你跟大爺玩玩啊。」

梁毅身後的姑娘聽此便斷過他往紅蠻二人身後靠近。

「玩玩而已，有何妨。」

「這美人好爽快！老子喜歡。」

梁毅說著便上前想要摸夏紅蠻的臉。身後的華笙著急得看著不知該怎麼辦。

但誰想到，突然一聲鞭響，梁毅便是一聲叫喚。

紅蠻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條柳枝，剛剛正好甩在了男人的臉上。

「你，你敢打我！」

「這位公子不是說要玩玩嘛。怎麼，不喜歡我的玩法嗎。」

「你！你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今天你惹了老子，老子要你好看！」

這梁毅興許是覺得失了面子，突然沖了上來，速度之快，紅蠻還沒來得及揮動手上的柳枝，就被他奪了過去，動作太猛，柳枝反而打在了紅蠻的手背上，立刻便出現了一條火紅的印子。眼看著他又將柳枝揮了下來，華笙想要上前阻攔卻已來不及。紅蠻自知難以躲過也只是索性的用手臂擋一下。

時間過去，意料之中的疼痛卻意料之外的未出現，紅蠻放下手臂，身旁卻多了一個黑衣男人，是他攔住了紅蠻面前的梁毅。

沒有得逞的梁毅氣急敗壞的想再度襲擊，此時灰色衣服的男子向他亮出了一塊權杖。

梁毅看見權杖一驚，又看了看紅蠻，滿眼不甘心的走了。

「紅蠻，你的手」華笙抬起紅蠻的手看了看，實在傷得厲害。忙用隨身的手帕替她包了起來。

紅蠻說了句沒事，又轉向黑衣男子：

「紅蠻多謝公子相救。」

「姑娘不必多禮，在下也只是奉命行事。告辭。」

紅蠻還來不及多說，那人便消失在人群中了。

「小女青蓮，多謝姑娘捨命相救。」旁邊的姑娘眼淚還未幹，語氣仍有些哽咽。

紅蠻這才想起還有個姑娘來。

「遇到這種事情，哭是沒有用的。只有反抗，才會有勝算的可能。」

紅蠻丟下一句勸告便與華笙回去了。只剩下愣在原地的青蓮

黑衣男子幾個翻身便落在了一個院子裡，那裡正坐著一個喝茶的男人。

「王爺。」

「怎麼樣？」

「紅蠻姑娘手背上受了些傷。」

「那人是誰？」

「是梁相之子，梁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