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夫人不該為了奴婢動手的，那個人不能得罪的。」

「有什麼來頭嗎？」

「她叫梁香兒，家中是賣香料的，京城的香料店幾乎都是他家開的。連宮中的御用香料都是他們提供的。」

「香料？我從來不用那種東西。你用嗎？」

「額，奴婢怎麼買的起那種東西。」

「既然這樣，她又有什麼得罪不起的，何況已經得罪了。」

嫣然看著淡然吃飯的新夫人，就知道她是與眾不同的，不像那些庸俗的女人，不值得跟隨。

「嫣然，你跟著楚公子多久了。」

「奴婢自小就進府了，跟隨公子也有五六年了。」

「那他為人如何？」

「夫人，公子雖有些愛玩，但人還是很好的。不過夫人放心，公子曾許下不娶二房，所以夫人不用擔心的。」

「是嗎，那些他所謂的紅顏知己，是否過不久就膩了，而且她們還糾纏不休。整日吵鬧著要嫁入公冶府。」

「夫人如何知道得這般清楚？」

「若非如此，我又怎能來到這裡。其中緣由自然就明瞭了。」有一堆人煩著他、要嫁他。而這些人嫁進來也只會更煩他。既如此，何不選個不太相干的人娶了，也落了一個重承諾的好名聲。可惜啊，你偏偏選了我。我怎能這麼輕易就如你願呢

嫣然看著出門的夏紅蠻不禁思索起來，只是問了自己公子常去的青樓在哪裡，難道她要去青樓找公子？不應該啊，洞房之夜公子沒來她都沒去找。那夫人去青樓是要作甚？令人好生費解。

夏紅蠻不急不慢的在街上走著，時不時有人回頭看看她，她也不在意。京都果然是繁華之地。想必夜晚更加熱鬧吧。夏紅蠻來到嫣然說的地方，抬眼看了看牌匾，勾了勾嘴角。牌匾上只寫了「青樓」二字。青樓果然就是青樓啊。

夏紅蠻走到門口，門口迎客的姑娘們便前來阻止。

「姑娘生得這般模樣可不要隨便來這種地方啊。若是前來尋相公的，勸你還是早些回去吧。」

「告訴你們媽媽，公冶府夏紅蠻要見她。」

她們聽了公冶府倒是奇怪了些，這娘子青樓裡不找相公倒是找起了媽媽。但公冶府上的人不能得罪，只得將紅蠻請進了上房，又去向媽媽通報。

「老身不瞞你，這楚公子今天還未踏入我這青樓，怕是夫人來錯了地方。」

「紅蠻今日前來並非找公子，紅蠻是來找媽媽的。」

「找老身？這風塵之地于夫人名聲怕是不妥吧。」

「這未出閣的姑娘汙了名聲是不妥，紅蠻已為人婦，還要名聲作甚。紅蠻倒是覺得媽媽這青樓倒是極好的地方，不知媽媽可否允許紅蠻常來坐坐。」

「這這不為難老身嘛。這京城裡誰不給楚公子三分薄面啊。他若知道老身讓夫人來這裡，無論是前來坐坐，還是不只是坐坐。老身都怕我這青樓不保啊。」

「我若出去轉上一轉，怕是能幫媽媽多賺不少銀兩吧。所賺銀兩紅蠻只取其二。」

「這」這夫人的樣貌在樓裡也算數一數二了，倘若能納為己用，哪怕只是陪客人聊聊天、唱唱曲，那也能賺上不少啊。就是不知這夫人此番行為是何目的。

「楚公子若是前來質問，媽媽就說是紅蠻所迫別無他法便是。想必他不會為難媽媽。」

「既然如此，那老身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夫人有什麼要求告訴老身便是。」

「媽媽叫我紅蠻便可。」

「好好好，不知紅蠻姑娘是否取一別名來用？」

「就叫紅蠻，夏紅蠻。」

「哎呦這不是離公子嘛，您可是好久都沒來了，老身把華笙叫下來陪您？」

即墨離正要說話，卻無意間看到了趴在樓上欄杆旁的夏紅蠻，她怎麼會在這裡？

「劉媽媽，欄杆上的姑娘是誰？我怎麼從未見過。」

「您真是慧眼啊，那是剛來的紅蠻姑娘。只是時不時的來見見客人。若是離公子要，老身這就安排。」

「我上去找她便是。華笙姑娘改日再見吧。」

劉媽媽在一邊看著，這夏紅蠻果然是自己的財神呐。可不能虧待了她。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即墨離走到夏紅蠻面前，不禁喃喃念到。

紅蠻回頭，來人手持摺扇，輪廓分明。深邃的眼睛裡滲透著一些威嚴。紅蠻不認識來人，但卻記得他穿的鞋子，曾在婚禮上見過。

「紅蠻不是傾城傾國之姿，王爺謬贊了。」

「原來你識得我。」

「不是識得，是知曉。」

「知曉按輩分來說，或許我可以叫你一聲弟妹。」

「王爺想怎麼稱呼都可自便。」他身上透露的那一絲威嚴，讓紅蠻不想與他走得太近。

「紅蠻還有事，王爺自便吧。」

說完紅蠻就要轉身離去，卻被即墨離伸手拉住。

「我可是向劉媽媽點了你呢，怎麼說走就走呢。」

「王爺可曾聽過一句話？」

「說來聽聽。」

「朋友妻，不可欺。」

即墨離笑了笑說：「天下間有哪個朋友的妻子在青樓掛牌的。」

紅蠻掙開了他的手道：「很不巧，我就是那一個。」

紅蠻說完頭也不轉的走了，即墨離看著夏紅蠻離去的背影，聞了聞手上的餘香。不禁笑了笑

紅蠻還未走完這條走廊，便遇到了華笙。

「我說王爺今日怎的不曾找我，原來是妹妹接待了。」

紅蠻看著眼前的女人，淡妝濃抹，纖細身姿。一身書香氣息，倒是別有一番韻味。

「紅蠻並非有意。」

「無妨，雖是王公貴族，卻非華笙想見之人。」華笙走到欄杆前，目光看向遠處。語氣傾吐，倒有些哀傷之意。

紅蠻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只見遠處坐著一個書生扮相的男子，對身旁的姑娘躲躲閃閃，不敢直視，卻又時不時的看向樓上，似乎在尋找著誰。

其中意思紅蠻知曉了，上前安慰性的拍了拍華笙。

或許這是一段需要成全的感情吧。紅蠻不覺得自己能成全她們，但也許她會去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