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回 稍有馬腳

一

"但是…注意了.事件中提到了一個劫鏢之人,在與那句話對應起來,劫鏢之人極有可能就是禍心君,但一般來說,也根據我的感覺,禍心君並不是最終策劃人,一個能把整件事做得這樣天衣無縫的人,絕不可能是一個哼著那句"我要心…"的囈語的人!況且,禍心君劫完鏢後,他應該敢去麗江設局的,而不是在這裡陪那寫信的人喝酒!上下一應證,如果我們沒有準備去了,結果會是什麼你們心裡清楚."蕭笑天道.

"但是.準備了呢?"公孫陀問道.

"哼哼.那就要將他永遠留在那兒!"蕭笑天冷笑道,眼中放出芒光."以前我們受暗算,只是因為敵在暗我們在明,這次,可以換一個位置呢,獵物要反擊了!"

"你的意思是…"聽見蕭笑天這番話,公孫陀似也已興奮起來.

"那人等候與此,依我推論,是在等候我等.但,如果,他等不到呢?"蕭笑天道.

"就會因為我等已死,拍拍屁股走人."公孫陀搶著道.

"你這人有時聰明,有時卻像個小孩一樣."蕭笑天歎了口氣,笑道.

"不過這一計連環計可真厲害啊,一計不成還有一計,等我們以為要成功時,竟還有一計!"蕭筱道.

"那依你之言.應準備些什麼?"蕭筱道.

"你們兩個是怎麼了.這麼簡單的道理都猜不出來."蕭笑天皺眉道."在那人走時之繼,我等只需埋伏在他周圍,他絕不會想到我等,到時,任他武功再高,也敵不過我等三人的合力一擊吧."

"這便是獵物反為獵人."蕭笑天不知從哪拿出了把桃木扇,微微一扇,頗有些書生氣質.

"你覺不覺得他有些自戀啊."蕭筱小聲對著公孫陀道.

"依在下對他的瞭解,貌似…是有點."公孫陀汗顏道.

"你兩說什麼呢?走了."蕭笑天笑道."晚了不知道會有什麼變故呢?"

三人本都可算是當今武林的絕代名家.可現在…三人的身法著實有些滑稽.

蕭笑天拱著身,近似趴著身子,腳下無聲,移動也近似無聲,活像個牛身上的蝨子.

蕭筱和公孫陀也只得按照他這種姿勢'爬'過去.

"我們面對的是一個武功極其厲害的對手,這樣行走聲音最小,最不易被發現,也最快."

一句話撂下.

蕭筱身上的青衣已沾上了泥土和污垢,想到還要這樣爬上上千丈,蕭筱狠狠的詛咒了蕭笑天一把:"蕭笑天.我恨你.以後你要死了,我絕不救你."

公孫陀見到蕭筱這番模樣,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但轉身見到蕭笑天時,卻瞪圓了眼珠子,叫出了聲.

"狗日的.這孫子爬得真快,比跑還快!"其實蕭笑天也不想這麼快的,只是孤風劍法的要領有一點就是匍匐爬行三萬丈,所以蕭笑天已算是半個蜥蜴了.

日在頭上,半時辰過後.

一片奇山怪峋,一條大瀑布狂竄而下,濺得水花三十丈.

最高的主峰上有著一座小亭,上面一個黑衣人自湛自飲,絲毫沒有發現蕭筱等人的到來.

"等殺了他之後.我定要扒了你的皮!"蕭筱氣鼓鼓的說道.她身上的衣服已全染上了一層黑土,臉上也面目全非,活像個泥娃娃.她只得把外衣脫了.露出裡面雪白的衣服.

"好好.隨便你怎麼,但等我們殺了他再說."蕭笑天皺眉道."公孫.你能看出那人使得是什麼武器嗎?"

他並沒有問那人是誰?只因武林上的人他認識的人實在不多.

二

"頭髮嶙峋.骨節突出,背披風衣.這是海南泉風劍派的明顯特徵.但他手裡竟又拿著把錘子,而且是天下錘宗'天罡門'的天罡錘."公孫陀究竟是老江湖,一眼就瞧了個明白.

"使劍的宗門最忌諱的就是重物,他們的衣物、佩劍都是選最輕的材質製成的,想像一下,如果一個劍客,使得是一把幾百斤的大鐵錘,會怎麼樣?"蕭筱道.

"劍客最厲害的武器就是速度和劍,換上了大鐵錘,優勢全失.我一擊即可殺他."蕭笑天忽又道."但如果他是泉風劍派的棄徒呢?"

"也有這種可能,但泉風劍派素來仁義,只要不犯什麼驚天大罪,應該不會被逐出師門.再來,你看這人,太陽穴高高鼓起,再綜合公孫陀剛才所說,這是個內外功具已到了大境界的高手啊.在泉風劍派中至少也是長老級別的人物.又怎會背棄呢?"蕭筱道.

"不.我爹爹與泉風劍派的掌門人有些交情,我曾去過他們劍派呆了兩年,但此人我從未見到過."蕭笑天道.

"是不是你去時,那人還為進門呢?"公孫陀道.

"不管如何.此人實在古怪.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為好,免得打草驚蛇."蕭笑天最後道.

這時,那人走了出來.將大錘解開封帶,揮舞了起來,風聲呼呼,鼓聲隆隆.

他施展的錘法三人竟都為曾見過,時像劍法,時像鞭發,時像刀法,時又什麼都不像,像是亂舞的一般.

"一擊即可殺他."蕭笑天說的這話沒錯.但這是在正常的情況下.若是碰上這種奇怪的人,也不見得能占得什麼好處.

"天不負絕人之路,名霸江南的瀟湘少俠已死,爹爹,你可以放心完成大業了!"錘法停止,黑衣人嘴裡冒出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他是說給誰聽的?"這種時候,即便有人想問,也萬萬問不出來了.

"行動.他要走了."黑衣人招來一隻大雕,踏了上去.

千鈞一髮,蕭笑天身法輕舞,飄飄渺渺的馳了過去.

"噌."長劍出鞘,劍光縱橫,劍氣外露,霎那間,蕭笑天手中的劍已架在黑衣人脖子上.那柄劍,是雪白色的,從劍身到劍柄都是雪白的.和西門吹雪的劍一樣.

"你輸了."蕭笑天漠然道.

"我輸了?"黑衣人道.

"對.你輸了."蕭笑天道.

"我輸了什麼?"黑衣人道.

"你的計謀已被我識破.你若說出一些事來.就可不死."蕭笑天道.

"哈哈哈."黑衣人狂笑道.

"你笑什麼?你難道以為我不敢殺你."蕭笑天道.

"我笑你天真.你難道因為事情如此簡單?"黑衣人道.

"不管如何?你的命已在我手裡."蕭笑天道.

"哈哈哈.對,沒錯.我的命是在你手裡."黑衣人狂笑道."但你太天真了,你以為就算你不殺我,我就能活著嗎?"

蕭笑天怔住.他傻了.

黑衣人已倒下.背上有著一把瑩白的飛刀上面染著黑濁.

"但你總知道一些事的,快說."蕭笑天道.

"到…唐門去."黑衣人死錢的最後一句話.

那柄飛刀就是剛才才射出來的.上面有著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著:蕭公子若再管此事,有如此人.

蕭笑天眉頭微蹙,仰天大吼:"有膽子殺人就沒膽子和我來過兩招嗎?"

沒有人回答.

葬了黑衣人.每葬一個人,蕭笑天總喜歡寫上為什麼而死的.

這次他寫了"上級之毒手."

三

"真沒想到兇手竟如此狠毒.凡是阻擋路的,都剷除了."公孫陀與蕭筱在一旁看著,也生出絲絲涼意.

"但他為什麼又始終不與你正面交鋒呢?以他這番手法,完全可以直接殺掉你的."蕭筱問道.

蕭笑天當然不能回答她.他自己也不明白.

"唉.回去再說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蕭笑天目光深沉的看了一眼山崖的深處,幽幽道.

馬車上,三個人的心情都五筆沉重,本想此行能有些收穫,可是,卻讓崔少英無緣無故的死了.不僅一點線索沒查到,還增加了謎團的數量.但也不是一點收益也沒有,至少,蕭笑天可以斷定,此事與唐門定有一番關係.

"你打算怎麼查?"蕭筱首先打破了這沉重的氣氛.

"去唐門.此事與唐門必有聯繫."蕭笑天應聲道."我對唐門不是很瞭解,公孫,你對唐門知道多少?"

"唐門?那可不是個好地方.武林傳聞唐門是一個家族式的江湖門派，飲譽武林的暗器家族，以暗器和毒藥雄踞蜀中，行走江湖達數百年之久。唐門人善於設計、發明和使用各種暗器與毒藥，威力驚人。蜀中唐門弟子很少在江湖上走動，而且唐家堡四周機關重重，佈滿暗器，進入十分困難，所以唐門雖然名聲遠播，但是始終罩著一層神秘的面紗。唐門人很少在江湖上走動，唐門人行事詭秘，遇事不按常理出牌。

唐門弟子行事詭秘，行為飄忽，給人一種亦正亦邪、琢磨不透的感覺。武林正道、民族大義，對唐門中人均無意義，他們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既不願與名門正派結交，也不屑與邪魔歪道為伍。但江湖中許多武林人士畏懼唐門天下無雙的暗器和毒藥，又苦於無法窺視蜀中唐門的真實面目之一二，所以武林人士大多以為唐門是江湖邪派，敬而遠之。唐門弟子也絲毫不計較世人的評論，依舊獨來獨往，行走江湖。

唐門門人善於設計、發明和使用各種暗器，並精於弄毒。唐門始祖有《毒經》傳世，遺訓「統率百毒，以解民厄。」規定唐門掌門必須由唐姓直系子弟擔任，經、袍、珠、杖這唐門四寶由掌門人保管，以免貽害武林，折損唐門聲譽。

唐門世代居於唐家堡。下設十大部門，各司毒藥配方與提煉、暗器設計與制保管，以及警衛防護、訓練子弟、分配任務、巡邏出擊等工作。這十大部分分別由唐家嫡系中的十大長老掌管。

江湖中人最忌諱的就是三種人,唐門弟子,天一神門中人,鬼谷弟子."

"如此說來,唐門弟子大多孤傲不喜交友而且武功高強,是吧?"蕭筱問道.

"是如此.不過是對常人而言,對蕭笑天可就不一樣了."公孫陀道.

"為什麼?"蕭笑天急切問道.

"唉.看來你這幾年閉關鑽研孤峰劍法,對江湖中事一概不知啊."公孫陀歎了口氣,道.

"所以說,我比你們老了十歲啊."蕭笑天也歎了口氣,道.

"你的父親'絕代三仞'蕭歡曾救過唐門今任掌門唐天縱一命."公孫陀道.

"哦.爹爹救過唐門掌門,我怎沒有聽過."蕭笑天怔了怔,道.

"那時你正值閉關時期,所以不知."公孫陀道."在三清真人與唐天縱大戰後,有一黑衣人偷襲了唐天縱,是你父親出的手."

"黑衣人死了沒?"這句話蕭笑天沒有問出來,因為他知道爹爹手裡不會留下活口.

"但奇怪的是,蕭歡放過了那個黑衣人."公孫陀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