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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炎炎夏日,不免讓人心悶。
但蕭笑天的心更悶、更煩。他本來就有很多問題。現在問題更多了。
雖然找到了公孫陀。但,公孫陀為何要擄走自己和崔少英呢?又為何要易容成老頭來掩人耳目呢?
這一切很快就有答案了。
出城門後。蕭笑天急不可耐的扣住公孫陀,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公孫陀道:「先別急。聽我慢慢道來。你可知道,在江湖上,黑道弟兄們都拜誰?」
蕭笑天道:「自然是關雲長關羽。」
公孫陀道:「那關雲長的嫡親中,現存的在武林中有著極高威望的是誰?」
蕭笑天道:「莫非是關外大沙漠中,和我爹爹齊名的‘塞外神鷹’天元尊?」
公孫陀道:「正是。其實他本名姓關,名宋武。雖在武林中享有極大威望。但野心太大。這幾年,他暗中創立了一個組織。名叫‘天地盟’」
崔少英驚道:「‘天地盟’?」
公孫陀道:「怎麼?神龍少俠也見識過。」
崔少英怒道:「何止是見識過!我一家除我一人。全遭人元尊毒手!」
公孫陀道:「想不到神龍少俠也有如此一段心酸往事。」
蕭笑天道:「你的意思是。剛才那些人,就是天地盟的人?」
公孫陀道:「正是。而且,連‘獨步萬里’顧清風也來了。」
蕭笑天道:「‘顧清風?想不到這個‘正人君子’也加入了天地盟。」
公孫陀道:「天地盟勢力遍佈中原以及塞外,而且極其詭異,不僅人員無知,他們的武功更是辛辣狠毒。」
蕭笑天道:「何以見得?」
公孫陀拉開衣服,露出一道兩寸深的傷口,道:「我昨日與顧清風交過手。實力不敵,被擊傷了。」
蕭笑天沉聲道:「傷口足足有兩寸。這可是碧血劍法第九式‘落日禿鷹’?」
公孫陀道:「碧血劍早已失傳。碧血劍法這一套毒辣的招式卻還流於世上。真是武林之悲啊。我怕被認出來,所以才易了容的。」
蕭笑天道:「想不到你的易容術到有了不小的長進。」
蕭笑天又道:「此番前來尋你。我自是有要事找你。崔少英,你也聽好了。」
蕭笑天將‘金絲甲’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蕭笑天苦笑道:「其實本來鎮遠的人還未曾通知我。只是我眼皮太雜。等不及他來尋我。」
公孫陀挑了挑眉,道:「‘金絲甲’本來是為奇物。但那是在李尋歡那個年代,現在流傳下來的,只怕都是些假品吧。」
蕭笑天道:「那為何劫鏢人要如此大費周折,以詭異的手段殺了鏢師再拿鏢,又以一字句來要脅鎮遠,憑此得錢呢?」
崔少英道:「劫鏢之人本可直接殺入鎮遠搶錢的,那不來得痛快些。」
公孫陀道:「別忘了那句「我要心。我要心。」
蕭笑天道:「是那瘋子要心還是兇手要心?」
崔少英道:「還有他們的手法!殺人不出聲,不見血的手法!」
公孫陀道:「說到手法我到是有個想法。會不會這和天地盟有些關聯呢?」
蕭笑天道:「不管如何。我們現在都應該先去一個地方。」
崔少英道:「哪個地方?」
蕭笑天道:「南京城。」
二
溫暖的太陽,和煦的春風,再加上天空上的碧藍無垠。
南京城似已忘記了幾天前的殘酷詭異。而又恢復了安詳的樣子。
這裡實在很美。到處的青山綠水。空中白鷺不時飛過,更增添了幾分詩意。
像極了李白的詩。
「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鷺洲。」這詩本就是寫南京城的。
蕭笑天,公孫陀,崔少英。三人本都是喜歡遊山玩水的雅士,詩琴書意的南京城,自然是三人很好的選擇。
所以三人應該去過很多次那兒,對那兒也十分瞭解。
可是,等他們到了才發現,根本不是那樣。
高高的鐵質城牆,上面錯落有序的站著一排排哨兵。城中只有南北兩個大門,而城牆高上七八十丈,縱然你是楚留香再世,也斷然登不上去的。
本來是座旅遊小城池,此刻被武裝得可以說都到了‘牙齒’。
通向南城門的大道上。一個女人,一個書童,一個駝著背的老者。三人並肩走著。
這在北城本是件很奇怪的事,因為按照京城的規矩,書童與主人,定是主人走在前,侍者走在後。
可是在江南,規矩就少了,這裡人本就多。尤其是書童和老人,所以一時之間,倒也沒有人刻意留意他們。
「為什麼要我易容成一個女人?」說話的是‘女人’。也可說是蕭笑天。
「你長得漂亮嗎?」老者突又反問道。老者自然就是公孫陀。
剩下的書童,當然就是崔少英。他化妝成書童,倒也頗像的,眉宇之間帶著一絲書卷之氣。
「自然是……有點吧……」蕭笑天吞吞吐吐的道。真是奇了怪了,無論遇到什麼處境都能從容面對的瀟湘少俠,此刻竟被公孫陀一句問語問懵了。
「所以你扮成女人也漂亮。有沒有人會去招惹一個長得漂亮的女人?」公孫陀道。
「額。我明白了。」嘴上是這麼說,理也是個這麼的理,可是蕭笑天還是覺得不自在。他只想快點找個客棧。洗個舒舒服服的冷水澡,然後倒頭大睡。
「天地盟的手腳不短。南京城必定也有。那日你對天地盟的人露了手,他們想必正滿世間找你呢。可是,他們只怕也想不到,迷倒萬千少女的瀟湘少俠蕭少俠已成了個女人了。哈哈哈。」公孫陀忍不住笑著道。
「小心。」蕭笑天皺著眉道。
談話中。三人已走到城門邊,竟已圍滿了人。
蕭笑天撥開人群,即聞到一股濃烈的烈酒味。
一個老漢,衣服襤褸,頭髮蓬亂,踏著雙草鞋,搖搖晃晃的走著,看起來活脫脫一個標準的叫花子。
「我要喝酒!」老漢道。
有這麼樣一個人在城門外鬧事。竟沒有官員來阻攔,是件怪事。
可更怪的事出現了。一個長得肥肥的官人跑了過來,抱著一罎子上好的女兒紅。滿臉堆笑的跑到醉漢跟前,道:「來。爺,喝。」
他鬧事,沒人管。他要喝酒,竟真的有人來送。
眾人顯然都已呆住。嘴巴張得可以吃進三個雞蛋,兩個鴨蛋,四個大饅頭,
但蕭笑天卻皺著眉頭的搖搖頭。然後突又咯咯的笑了起來,眼中有了異樣的光彩。
公孫陀看見蕭笑天這副變化,也皺著眉頭喃喃道:「趙杆兒怎麼會來南京?」
這時,只聽一聲‘啪’的聲音。那百來斤的官人竟被趙杆兒一巴掌扇了七八丈遠。
「這他媽什麼酒。老子要喝好酒。不是這鳥水!」
三
「是。是。是。爺。這就給你換。跟我來吧,爺。」那官人非但不還手,還又跑著爬著,跌跌倒倒,一瘸一拐的躬了上來。
「帶我去見你們城主。」趙杆兒醉醺醺的道。
「是,是,爺,這邊。」
就這樣。一個冠冕堂皇的官人,後面跟著一個叫花子老漢,走進了城樓之上……
蕭笑天,崔少英,公孫陀三人也借此機會,箭一般竄進了城中,逃脫了官兵的查口。
選了家全城最大的客棧全福客棧入住。
蕭笑天坐在床簷上,沐浴過後的清香猶存。
他此刻又有許多事可想,也有許多事可做。
事情演變到現在。已變得非常撲朔迷離,魂飛魄颺了。自然,也是非常有趣的。
蕭笑天明白,自己現在遇到的對手是一個他從未見過,也許是他碰到的武功最驚豔絕倫之人,他比嵩九洞更有心機,比無孔銅更神秘怪異,可怕的是,敵在明,蕭笑天在暗,這實在是一種十分危險的處境。
但蕭笑天仿佛從生下來就是個神一般的人,他幾乎有著一切人的優良品質,勇敢,頑強,拼搏,堅強……但他有著一個最大的壞毛病——愛管閒事。他本可以在家裡安享生命,可他骨子裡有著冒險的精神,天生是個坐不住的人,所以淩汝還未通知他,他已知曉了事件的全部經過。
因為老天總是眷戀於他,所以他總是可以在每一次生死一線或者說已經死透了死得翻了白眼的處境中絕處逢生,再加上三分運氣,才讓他走到了現在。
所以蕭笑天一點都不害怕,他已決心把這些事情抽絲剝繭,一層層的全部還原出來,找到那條致命的線,再把那些線連結起來,拼湊成真相!
他腦海裡已有了幾十根線了,他自然不知道是哪一條。
他需要去查。
所以他去找了公孫陀和崔少英。
「此刻我們再來詳細看一看整個事件。」蕭笑天道。
「小王爺委託鎮遠鏢局走了一趟鏢。是失傳已久的金絲甲。消息做得很隱蔽,但鏢貨還是被劫了。劫鏢之人用了一種奇妙的手法,將鏢師全部殺死,留下了一張紙和一句話。紙上說得是交易的時間和地點。那句話還記得嗎?是「我要心。我要心。」蕭笑天接著道。
「然後。出現了幾個很可疑的人,顧清風,趙杆兒。以及素未謀面的天元尊。」蕭笑天皺眉道。
「小王爺雖久居京城,但眼線不少。他應該知道金絲甲沒有多大用處,但他依舊費大價錢雇鎮遠鏢局走鏢,這是第一個疑點。京城裡魚龍混雜,好手肯定不少,小王爺如果覺得金絲甲是非凡之物,又怎會讓遠在川蜀的鎮遠鏢局接鏢呢?這是第二個疑點。第三個疑點便是怎麼樣劫的鏢?第四個疑點,是劫鏢的人。手法如此之高妙,又怎會不知道金絲甲的真偽呢?」蕭笑天又道。
「這四個疑點固然可疑。但我們一時之間還是無法查證的。我覺得突破口還是那句話。劫鏢之人雖將他嚇傻了,但沒有料到他會記住自己所說的那句話。」公孫陀道。
「他要心?如何看與此事都無關係吧?」崔少英道。
「心指得是人心還是獸心?又或許他練得是一種邪門功夫,需要人心來輔助?」蕭笑天沉聲道。
「如此說來。這句話也疑點重重。」崔少英挑了挑眉道。
「唔。我看咱們還是去那劫鏢的小山丘看看吧。」蕭笑天道。
「好。這也是此事最後的線索了。」公孫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