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療傷

怒蕭寒木然轉過頭,冷冰冰地望著這三個少年,心中有些奇怪,似乎在自己的記憶中壓根兒就沒有這三個少年的影子,為什麼他們會找到自己?

這個謎團沒多久就被揭開了,為首的少年冷笑著問怒蕭寒:「你就是怒蕭寒?」

這個少年看來和怒蕭寒差不多大,卻比怒蕭寒顯得魁梧了很多,聲音中充滿了囂張和不可一世的狂妄。

怒蕭寒能感覺得到,這個少年的苦修功法已經達到了第三層中後期,實力遠在自己之上,他身後的那兩個少年也步入了第三層苦修功法,只是沒有這少年那麼強。

怒蕭寒有些疑惑,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少年冷哼了一聲,惡狠狠地道:「你果然就是那個廢物,除了你,沒有人在這個年紀還停留在二級苦修功法的階段,逆脈的廢物,竟然得到了水流蘇的垂青,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憑你那副乾柴模樣,二級苦修功法的廢物,竟然也妄想當水流蘇的奴隸?小爺告訴你,水流蘇是我的!我要是看到你和她在一起,當心小爺我打斷你的狗腿,聽到沒有?」

怒蕭寒心中暗自冷笑著,一個奴隸都有人爭著搶,看來自己估計的不錯,水流蘇的奴隸,這還真是一個響噹噹的名聲啊。

他心中這樣想著,臉上不由的露出一絲冷冰冰的輕蔑。

少年顯然感覺到了他的輕蔑,不由的一陣惱怒,他不知道怒蕭寒為什麼露出一副這樣的神情,是在笑話自己也沒資格當水流蘇的奴隸嗎?想到這裡,少年不由的怒道:「你笑什麼?雜種?告訴你,老子就是柳玉龍,柳男妃家的大少爺,今天我接連打敗了三隻雪獸,你以為我對付不了像你這樣的廢物嗎?」

說著,向身後的兩個少年孥了孥嘴吧。

怒蕭寒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是啊,自己有什麼好清高的?一個逆脈的廢物,十年的時間只是進入第二層花語神功的境界,連三隻雪獸都差點鬥不過,如果不是自己的仇人水流蘇,現在已經變成一個死人了吧?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嘲笑別人?應該被嘲笑的,是自己才對。

柳玉龍身後的兩個少年臉上現出淡淡的冷笑,從柳玉龍身後走了出來,來到怒蕭寒身邊,一個少年抬起腳,一腳踹在怒蕭寒受傷的肩膀上,然後來回碾壓著。

一陣陣劇痛從傷處傳來,汗水順著怒蕭寒的臉頰流了下來,他卻緊咬著牙關,一聲不吭。

兩個少年拳打腳踢,對著怒蕭寒就是一頓暴打,怒蕭寒咬著牙關,默默地承受著,自始至終,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良久,柳玉龍才道:「行了,行了,別把這廝打死了!廢物,這只是給你一個小教訓,要是以後敢不聽話,哼,我讓你記一輩子!」

說著,柳玉龍向兩個少年揮了揮手,三人大搖大擺地揚長而去。

怒蕭寒的牙齒咬得吱吱作響,冷冷地道:「柳玉龍嗎?我記住了!」

他艱難地站了起來,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疼的,肩膀上的傷口又開始往外滲血。

夜幕下,一個雪白的影子遠遠地站著,靜靜地望著這一切,她沒有做聲,也沒有阻止柳玉龍三人毆打怒蕭寒,只是靜靜地旁觀,如同一尊雕像。

雪白色的人影忽然皺了皺眉頭,側頭聽了聽,身影一動,向遠處飄出去,隱沒在黑暗的夜色中。

水流蘇的身影在夜色中顯得有些嬌小,一身黑色緊身的夜行衣,淡淡的月色下,輕盈的如同一隻狸貓,在空中輕輕飄蕩,片刻之後,已經來到了怒蕭寒的小屋外,距離小屋還有五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她側著頭想了想,雙手在半空中劃過幾個半圓形的圈子,口中念念有詞,一道若有若無的淡淡光華順著水流蘇的掌心發了出去,片刻之間就籠罩在怒蕭寒的小屋周圍。

怒蕭寒好不容易才翻身爬上小床,剛伸手握住自己的短槍,就感覺一陣突如其來的困倦,他頭一歪,倒在床上,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握住短槍的手也慢慢放鬆了。

水流蘇身影閃動,飄進了怒蕭寒的小屋中,眼睛咕嚕嚕地在怒蕭寒的小屋中轉了一圈,鼻尖輕輕地聳動了幾下,皺著眉頭撇了撇嘴巴:「小臭蛋,房子裡怎麼這麼大的血腥味?」

水流蘇一邊說著,一邊走近怒蕭寒,緊皺著眉頭望著渾身是血的怒蕭寒,眼睛中露出憐惜的神情,這個驕傲的如同石頭一樣的男孩,受了這麼重的傷,卻沒有發出一聲呼喊,就是在睡夢中,他依然緊緊地皺著眉頭,感受著肩膀的傷口傳來的陣陣劇痛。

水流蘇的雙手在半空中劃著圈,口中念念有詞,片刻之後,她的雙手中分別出現了一道輕輕的流水,在空中一碰,合在一起,仿佛噴泉一樣,灑在怒蕭寒的傷口上。

怒蕭寒臉上的痛楚慢慢地放鬆下來,即使是在睡夢中,他依然感覺到肩膀上傳出一陣冰涼的感覺,傷口的痛楚隨著這道冰冷慢慢地減輕。

看到怒蕭寒臉上的表情,水流蘇松了口氣,她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眼神中有一絲疲乏。

一道水系昏睡魔法球,一道水系麻醉魔法球,雖然都是低級魔法術,可是像水流蘇這樣十來歲的少女,能同時施展出這兩道魔法球,已經讓人歎為觀止了,畢竟花語王國並不是以魔法術見長的國度,而水流蘇這個天才少女,不但是一個武者中的翹楚,還是一個魔法界的奇跡!

只是同時施展這兩道魔法球,畢竟是一件消耗體能的事情,水流蘇的強項畢竟不是魔法術,她苦笑了一下,臉色有些蒼白,真是一件費力的事情!

她俯下身,雙手靈巧地解開了怒蕭寒身上粗糙的繃帶,輕柔地去掉傷口上覆蓋的紗布塊,望著怒蕭寒的傷口,水流蘇雙眼一紅,幾乎落下淚來,雪豹銳利的牙齒透過厚厚的披甲,在怒蕭寒的肩膀上留下了深深的五個血洞,顯然替怒蕭寒處理傷口的醫士也沒怎麼用心,大概只是簡單的包紮了一下了事,傷口周圍已經開始泛白,水流蘇知道,如果不及時處理,這個傷口很快就會發炎,化膿。然後繼續潰爛,毒素流到整個身體中,甚至奪去怒蕭寒的生命。

在花語王國,男人的生命本來就不值錢,像怒蕭寒這樣父母雙亡,而且還是花語王國罪人的兒子,這樣的人,每天死上幾千個都不會有人在意。

水流蘇雙眼通紅,幾乎落下淚來,她俯下身體,伸手摸了摸怒蕭寒肩膀上的傷口,指尖傳來一陣陣滾燙,水流蘇皺了皺眉頭,顯然怒蕭寒的傷口已經開始發炎了。

她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倒了些白色的粉末,灑在怒蕭寒的傷口處,輕輕地用手抹勻,又從懷中拿出幾塊乾淨的白紗布,放在藥粉上面,取出繃帶,準備包紮的時候,卻又停了下來,怔怔地望著怒蕭寒的傷口,皺了皺眉頭自言自語道:「水系治療魔法我不是很精通,不知道能不能用?算了,試試吧,就算沒有什麼用,至少不會有什麼害處。」

說著,她伸手取下紗布,少女嬌小的雙手在半空中不停地滑動,口中不停地念動著咒語:「無上的花語魔神,請求您賦予我治療的力量,以大海的包容,以碧波的蕩漾,海風的輕柔,驅逐病魔的侵蝕,治療疾病的靈魂…」

這一次,水流蘇顯然耗費了更大的心神,僅僅施術前的咒語,她就用了半個時辰,水流蘇的臉色變得蒼白,隨著她的咒語和手勢,一道淡淡的,若有若無的霧氣在她的雙手之間流動,慢慢地漂浮起來,籠罩在怒蕭寒的肩膀上。

水流蘇的雙眼緊緊地盯著怒蕭寒的肩膀,口中不停地念動魔法咒語,雙手在空中不停地劃動著,一滴滴汗水順著她的臉頰不停地往下落,良久,水流蘇終於支撐不住了,霧氣慢慢地消散,她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終於成功了!雖然自己的魔法力不是很強,可是畢竟還是成就了霧氣,她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怒蕭寒的肩膀,傷口處已經一片冰涼,顯然治療魔法已經開始起效了,水流蘇的小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透過窗照進來的淡淡月光灑在她的小臉上,竟然有了一絲聖潔的味道。

她找了一張破舊的凳子,拉過來放在床邊,坐下來,這才伸手拿起紗布,準備替怒蕭寒包紮傷口。

剛才的水系治療魔法幾乎耗盡了她的魔法力,體能也大幅度的損耗,連站著都有些吃力。

她剛要伸手包紮傷口,雙眉卻忽然皺了起來,眼神中露出一絲怒氣,那一刻,少女的雙眼中大雪飄揚。

怒蕭寒的身上到處是淤青,雖然沒有傷到筋骨,卻顯然是人為的外傷,她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些傷是被人用手腳打出來的,而且顯然是新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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