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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蕭寒手中短槍的槍尖對準了雪豹的前爪,用盡所有的力氣,把手中的短槍全力往前急送,只聽見噗地一聲響,就在電光火石的那一瞬間,短槍的槍尖死死地釘入了雪豹的前爪中,雪豹發出一聲淒厲的咆哮,忍不住狂吼著,腳爪向前急揮而去。
怒蕭寒的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一樣,被這一巴掌拍的向遠處飛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大理石的地面!
雪豹被激怒了,不顧受傷的前爪處傳來的劇烈疼痛,身體在地上一彈,急躍起來,向怒蕭寒撲上去,張開大嘴向怒蕭寒的脖頸中咬下去,清晨的陽光中,雪豹雪白的前爪被鮮血染成了鮮紅色。
怒蕭寒只來得及向旁邊側了側身體,雪豹鋒利的牙齒已經咬住了怒蕭寒的肩膀,披甲在雪豹的牙齒下陷落,鮮血染紅了雪豹的牙齒。
感受到嘴唇邊傳來的血腥,雪豹興奮地猛然一甩頭,牙齒卻咬的更緊了。
一陣劇烈的疼痛從肩膀處傳過來,怒蕭寒雙眼一黑,幾乎要暈了過去,身體隨著雪豹頭顱的擺動飛向半空中,只是雪豹的牙齒卻已經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肩膀中。
看臺上傳來一陣陣興奮的叫喊聲:「雪豹,撕碎他!撕碎他!雪豹,撕了這個廢物!」
疼痛讓怒蕭寒無比清醒,他知道,隨著自己身體中血液的流失,神志會變得模糊起來,他必須抓緊時間,不能浪費清醒時刻的一分一秒。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手中的短槍往前急挺而出,噗地一聲響,短槍準確無誤地插-進了雪豹的左眼中!
雪豹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頭顱向旁邊奮力一甩,同時張開了嘴巴,想把怒蕭寒甩出去,同時把刺進眼睛中的短槍甩出去。
怒蕭寒順著雪豹頭顱的一甩之勢,身體在空中一個空翻,憑藉著身體的重量和雪豹頭顱急甩的力量,硬生生地把雪豹掀翻在地!他的雙手依舊死死地抓著短槍,用盡全身的力氣,死死地把雪豹釘在地上!
雪豹拼命地掙扎著,巨大的身體在大理石的地面來回翻滾,怒蕭寒被撞的在地上不停地滾動,然而他的雙手卻死死地握著短槍,用盡全身力氣,決不放鬆!
決鬥場上傳出雪豹一陣接一陣的咆哮聲,絕望而兇殘,雪豹的四隻腳爪在大理石的地面上不停地拍打著,印下一個又一個的血印。
時間一分一秒地在雪豹不停的掙扎中流逝,看臺上的觀眾已經停止了喧嘩,屏息凝視著這場生與死的角逐。
怒蕭寒頭暈眼花,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久,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死死地抓住槍桿,絕不能放鬆!隨著時間的流失,力量也在一絲一絲地流失著,肩膀上的傷口根本就來不及癒合,不停地被自己的肌肉崩開,一滴一滴地滲出來,沒過多久,鮮血已經染紅了他的半個身體。
雪豹的鮮血順著受傷的眼睛不停地流淌,掙扎的力道也在慢慢變弱。
不知道過了多久,怒蕭寒眼前金光閃爍,緊接著,雙眼一黑,腦海中一陣眩暈,隨即失去了知覺。在最後清醒著的那一刻,他喃喃地動了動嘴唇,依稀在咒駡著:「這該死的逆脈!」隨即頭一歪,軟軟地倒在了大理石的地板上,頭重重地碰在地上,發出噗地一聲響。
看臺上響起了一陣興奮的叫喊聲:「死了,死了!黑嬤嬤,這個廢物殺死了雪豹!自己也死了,抬下去,換人!換人!」片刻之間,整個看臺上響起了一陣一陣的叫喊聲,叫喊聲中夾雜著幾分莫名的興奮。
黑嬤嬤抬了抬眼皮,向旁邊的披甲女武士揮了揮手道:「倒水。」
披甲的女武士點了點頭,片刻之後,拎著一木桶水走了進來,手腕一翻,嘩啦啦一陣響,倒在了怒蕭寒和雪豹的身上。
怒蕭寒一個激靈,慢慢地睜開了眼睛,茫然向四周望去,記憶慢慢地恢復過來,難道自己還沒有死?他低下頭,順著自己的雙手望向短槍,再往短槍插著的雪豹望去,只見雪豹躺在地上,渾身濕淋淋地,卻沒有一絲反應。怒蕭寒這才知道,原來雪豹在自己昏迷之前已經死了!他慢慢地坐直了身體,肩膀處傳來一陣陣鑽心的疼痛,身體困乏,雙手麻木的聯手中的短槍都握不住了。
他喘息著,憑著手中短槍的支撐,慢慢地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來到鬥場的牆邊,靠著冰冷的大理石站著,張開口,喘息聲仿佛一條垂死的老狗。
黑嬤嬤輕輕抬了抬眼皮,向披甲的女武士揮了揮手。
死亡的雪豹被迅速推了出去,換進來一頭雪獅,雪獅看來比雪豹大上許多,同樣渾身雪白,兩隻眼睛如同銅鈴般瞪著怒蕭寒。
看臺上的人群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激動,這樣的結局大出他們的意料之外,這樣一個廢物,竟然接連殺死了一隻雪狼和一隻雪豹!天曉得還會發生什麼事情?難不成這廢物的死鬼父親真的在天上保佑著他嗎?
怒蕭寒的父親怒蕭衣生前是花語王國的護殿將軍,一身苦修功法已經修到了第五層境界,爐火純青,雖然第五層苦修功法僅僅相當於第三重花語神功,可是怒蕭衣施展苦修功法的時候,宛如天神下降,神威凜凜,把苦修功法的威力發揮到了極致,就連黑嬤嬤這樣步入後期第四重花語神功的人,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可惜天妒英才,怒蕭衣英年早逝,否則,說不定他能憑藉著天賦異稟,創出第六重苦修神功。
虎父犬子用在這裡簡直再貼切不過了,這樣一個英雄的父親,竟然會生出一個像怒蕭寒這樣的逆脈廢物,這廝修煉了近十年的苦修功法,竟然只達到第二層,讓所有花語王國的人跌破了眼鏡。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看出來,怒蕭寒已經是強弩之末,身體透支到了極點,不要說鐵籠中的雪獅了,就是一隻山羊,說不定都能置他於死地。
只是這個看來羸弱的少年,竟然有這樣的毅力,接連殺死了一隻雪狼,一隻雪豹!
怒蕭寒遺傳了父親的悍勇和血性,誓死不屈的意志,他之所以能殺死雪狼和雪豹,靠的不是自己的實力,而是身體中那種不屈的血性和意志,還有那種審時度勢的冷靜和從容。
黑嬤嬤的聲音如同弔喪一般響了起來:「第三場,怒蕭寒對雪獅,
現在就開始。」
看臺上靜悄悄地,沒有絲毫聲音,每個人都看得出來,怒蕭寒連站都站不穩了,任憑他再有毅力,再有勇氣,面對雪獅,這個廢物終究是難逃一死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就連看臺上冷血無情的達官貴人門都有一絲異樣的感覺,這個小小的身軀,竟然有這麼剛強的意志!
怒蕭寒瘦小的身影緊靠著牆壁,手中的短槍向下無力地垂著,如同一隻病貓,甚至連喘息都顯得小心翼翼地,生怕浪費一絲力氣,只是現在他全身無力,渾身的精血仿佛被抽空了,就連呼吸都顯得費力無比。
黑嬤嬤轉頭向女武士打了個手勢道:「放雪獅。」
披甲的女武士來到鐵籠前方,就要打開鐵籠。
「等一等。」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少女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
少女的聲音清脆動人,卻沒有一絲猶豫,仿佛石破天驚,傳到了角鬥場的每一個角落。
眾人驚愕地轉過頭,向這個少女望去。
「水流蘇!是水流蘇!」
不知道是誰先喊了出來,整個角鬥場立刻響起了一片嗡嗡聲。
黑嬤嬤不由的皺了皺眉頭,她知道這個水流蘇,在整個花語大陸,幾乎沒有人不知道水流蘇,她是花語大陸的奇跡,也是整個熱血大陸的奇跡,當然,這個奇跡是怒蕭寒這樣的奇跡所無法比擬的。水流蘇年紀輕輕,和怒蕭寒一樣只有十二歲,卻已經修到了花語神功的第四重境界:天花亂墜。
這樣的進境,不但是前無古人,恐怕也是後無來者了,黑嬤嬤窮盡五十年的時間,依然停留在第四重花語神功的階段,女王天資聰明絕頂,也是在三十多歲才進入了五重花語神功拈花微笑的境界,只是,依照黑嬤嬤的眼力,女王的第五重花語神功也只是略窺門徑,至於什麼時候能真正達到拈花微笑的無上境界,就難說了。
像水流蘇這樣的天才,不只是花語大陸的奇跡,就是整個熱血大陸,也從來沒有出現過,
水流蘇的身體向半空中飄了起來,宛如一朵白色的雲彩,飄落在鬥獸場中。
黑嬤嬤皺了皺眉頭,冷冰冰地道:「原來是水小姐,不知道你有什麼事情?」
水流蘇靜靜地望著怒蕭寒,這個渾身是血的少年,倔強的如同一塊岩石,卻有著死也不肯屈服的意志,水流蘇望向怒蕭寒的那一瞬間,怒蕭寒的眼睛也向她飄過來,怒蕭寒的眼神中閃現著一絲淡淡的憤怒和仇恨。
水流蘇從心底歎息了一聲,到現在為止,怒蕭寒的心中,依然是對水家刻骨銘心的仇恨。
難道這段仇恨真的要延續下來,一代一代地傳承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