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十章 生辰之禮（二）

「是，您是我們拓跋一族最高統領，拓跋一族需要您的帶領才能使族民過上富饒的生活。」大祭司一本正經道，不過語氣中絲毫沒有恭敬之意，反而帶著一股不屑。

「那麼大祭司權利大？還是主上權利大？」我又問他一個問題。

大祭司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楞了下，才道：」當然是主上，祭司只是對主上有輔助指點的作用。」

「恩，那麼如果大祭司冒犯了主上，要治罪嗎？」我逐漸內心有了想法。

「當然，要授以鞭刑處置。」大祭司底氣不足，他一開始質疑一個不到十六歲歲的女孩怎麼可能繼承大漠霸主之位，當初他還強烈反對過師傅的決定，現在看來……

「恩，很好，那麼這裡都是我的家人親眷，你當著你主上的面，公然挑釁，你說該治你什麼罪呢？」我環抱手臂，盯著跪在我面前的人道，哼，敢欺負我爹娘，活膩了。

「哈哈哈，哎呦，清清真是個鬼丫頭。」谷爺爺一陣爽朗笑聲，徹底驚醒眾人，個個回過神來，不覺笑出聲來，不愧是彎彎的女兒不比當年她娘的風采差。我回頭沖著娘親跟爹爹們笑，示意他們安心。

不過大祭司就是大祭司，人家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很快就低下頭，語氣誠懇道：」屬下不敢，剛才多有得罪，還望各位大俠多多海涵。」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娘常教導我，不知者無罪，你起來吧。」我揮了揮表示無所謂。

可是那人也紋絲不動，還是保持跪立托舉的姿態；連他身後的黑衣人也是；剛才的小插曲絲毫沒有影響。這群人的素質真強啊，換做常人早就惱羞成怒了。

氣氛再次變得微妙起來，看來我的作用不大，沒啥效果。僵持之下，桑慕爹爹站了出來，他走到大祭司面前：

「清清只是一個小孩，根本沒有能力去坐上你所謂的主上之位，我想你們大漠之中不乏人才濟濟，為何要盯著我家清清不放？」桑慕很氣憤，這個大祭司多年前就跟他交涉過，那會兒他還是個小師傅，脾氣就頑固不化，如今當了大祭司估計更加油鹽不進。

「有命在身，不得不從，還請主上跟我們回大漠。」他再一次大聲的喊道。

「恭請主上回歸大漠。」身後是一群黑衣人整齊嘹亮的聲音。震得眾人耳朵微微發麻，可見他們個個武功絕頂，如實硬拼怕是凶多吉少。

穀譯雙手附在背後，看樣子這個小子比當年更難對付了，現在就要看彎彎的決定了，是捨得還是捨不得。

「彎丫頭，你說句話吧，過錯正午時辰再給清清舉行生辰之禮就不吉利了。」穀譯道。

梁彎彎聽到古譯的話，抬頭望瞭望三位夫君還有一群好友，最後目光鎖定在清清的身上：

「清清跟我來，娘親有話跟你說。」

「哦，好的。」我點點頭，轉眼跟著娘親來到了內堂。

「娘親，你要跟我說什麼？」我好奇的抓著娘親的胳膊道。

娘親低下身子雙手撫上我的臉龐，目光柔和，眼眸濕潤強顏歡笑道：」娘親要告訴一個秘密，本來這個秘密是要爛在娘的肚子裡一輩子都不會告訴你，但是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告訴你了，我不能再搭上你三個爹爹的性命了。

一聽這話，我立馬緊張起來什麼秘密那麼重要，還牽扯到爹爹們的性命。我故作鎮定的問道：

「娘親您說吧，什麼秘密我都承受的住。」

娘親微微一笑，把我耳邊的頭髮別在耳後道：」桑慕不是你的親生爹爹，你的親生爹爹叫拓跋長空，他是大漠的統領者，你是他的女兒所以那個大祭司才會讓你回去繼承你親爹的位置。」

娘親的幾句話頓時在我心中像投射了幾枚石頭，驚倒一片。我是想過娘親有什麼秘密瞞著我，但是我沒想到是這樣的秘密，一直以為桑慕是我的親爹爹，如今娘親告訴我，我的親爹另有其人，這怎麼讓我不激動，不震撼。

「娘親，您在開玩笑對不對？我的親爹是桑慕，其他二個爹爹雖然不是我的親爹但是他們從小待我極好，清清也把他們認作親爹一樣去敬愛孝順，如今，娘親您卻說桑慕不是我爹爹，這、怎麼可能，我不相信。」我恐慌的掙脫娘親的懷抱，退後幾步，止不住的淚水奪眶而出。我要去找三個爹爹理論，娘親肯定是糊塗了，她在說胡話。我踉蹌的想跑出內堂找爹爹們理論，正巧桑慕他們不放心，也趕了過來，一進內堂就看到清清顛顛撞撞臉色煞白的跑過來，而彎彎卻跪在地上，低聲抽泣。

桑慕急忙蹲在扶住清清的身軀，著急道：」怎麼了？哭成這樣，你娘跟你說什麼了？」

淚眼模糊中，我看到熟悉的身影，是桑慕爹爹，我一把抱住桑慕爹爹脖子，哭喊道：

「爹爹，娘親、娘親說我的親爹不是你，爹爹您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嗚嗚……。」

雖然我平時喜歡纏著二爹爹跟三爹爹，但是我一直認為桑慕是我的親生爹爹，所以我對他比對其他兩個爹爹都來得敬畏，但是如今知道他不是我的爹爹，為什麼心裡會那麼難過。無形之中，我們的父女之情原來那麼深。

桑慕一聽這話，立馬心疼的不得了，彎彎還是說出了真相，他們想過無數種清清得知真相過的結果，誰都沒有料到平時大大咧咧，吵吵鬧鬧的清清反應會這麼劇烈。

「清清乖，不哭。娘親、她說的是真的，我不是你的親爹。」桑慕輕拍清清後背艱難的說著每一個字。

我一聽這話身子一僵，刺骨的寒意立馬席捲全身，原來我還殘留一絲信念，希望娘親說的是假的，記得小時候我跟娘親唱反調，桑慕大爹爹雖然會故作嚴肅的教育我，但是到最後還是跟其他二個爹爹站到我的一邊，讓娘親氣的抓狂。我好想他們這一次也能在站我的一旁，笑著告訴我，娘親說的都是假的，娘親在騙你呢！

杭錦翌跟雲晨睿聽著桑慕跟清清的對話，真是心疼不已；紛紛蹲下來，只是看著清清哭的通紅的眼睛，清白的臉龐，安慰的話卻不知怎麼說。

「清清，娘親知道這件事情，你無法接受，但是清清你要知道，那群人就算這次放棄，還會有下次，而且之所以他們會找上你，是娘親跟他們的約定，十五年之約。」梁彎彎黯啞的嗓音訴說著殘酷的事實真相。

「彎彎，你怎麼？」

「彎彎，你」

「彎彎，你幹什麼！」

桑慕、杭錦翌、雲晨睿一聽，頓時集體出聲呵斥梁彎彎，怎麼可以這麼說，清清怎麼能受得了。

再次聽到的深沉真相，讓我不禁回頭著娘親望去；只見娘親跪坐在地上，雙手顫抖的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眼睛下的地面是濕了一片的斑駁淚痕。我困難的轉身離開桑慕爹爹懷中，接連而來的真相早已讓我心力交瘁，我的力氣也變抽幹了一樣半跪半爬間向娘親而去。

「娘親不哭；清清只是受不了真相，等清清適應了、就、好了。」我爬到娘親身上，努力扯起笑意，伸手擦乾娘親臉上的淚痕。

梁彎彎的內心不停的鞭打自己，不停的懺悔，不停的自責，如果不是當初自己的任性，現在清清不會離開他們，大家都不會這麼痛苦。感覺清清在替自己擦著眼淚，一遍還在安慰自己，梁彎彎心痛的不得了，她欠清清的太多太多。伸手把清清緊緊抱在懷中，成顆的淚珠落在清清的肩膀上。

「對不起清清，娘親捨不得你，真的捨不得。」

「清清知道，娘親不哭了，清清不怪娘親。」我輕聲安慰著娘親，娘親比我更痛苦，至少她要每天一邊提心吊膽的數著日子，一邊祈禱著日子不要過得那麼快。還要在我面前裝的跟個沒事一樣，娘親跟爹爹們比我承受的更多更重。如今，該是我回報他們的時候了。

「娘親，我願意跟他們去大漠。」深吸一口氣，穩定情緒堅定的告訴娘親跟爹爹們。

梁彎彎跟桑慕、杭錦翌還有雲晨睿一聽這話，個個臉色哀傷，梁彎彎只能用哭泣來宣洩自己。拓跋長空，為什麼到你死了，還是不肯放過我。

漸漸的娘親也平穩下來，緩緩鬆開環抱在我背後的手，娘親摸著我的臉，用手帕細心的擦乾我臉上的淚水，可是我快支持不住了，由於早上到現在未成進食，剛才強烈的情緒波動，我的腦袋一陣發暈，我低低了喊一聲娘親，還聽到娘親的回答，我便暈了過去。

梁彎彎看到清清暈了過來，立馬撲了上來：」清清醒醒，晨睿快來啊，清清怎麼會暈過去？」

雲晨睿三人一聽，立馬飛奔過來，雲晨睿一把脈：」沒事，沒事，讓清清睡一覺，起來給她吃點東西，她太累了。」

聽到此話，大家都松了一口氣，桑慕打橫抱起清清小心的把她放在內堂一間裡房的床上，隨後而來的梁彎彎小心給清清蓋好被子，清清好好睡一覺吧，放心一切有娘親，這一次娘親不會再軟弱了。想帶走清清，想都別想。